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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莫莫伊番外 文 / 艾樹子

    莫伊番外(4000字)(4026字)

    那個女孩,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阿梨,這個和你長著相同的面貌的女孩,竟然是我的女兒,我是不是也可以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阿梨,那時候的我,跟在你身後從流著鼻涕的小男孩變成可以為你獨當一面的男人,那時候的我,還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叫你的名字,那時候的我,只能叫你「阿梨姑姑」。

    對啊,阿梨姑姑,我叫你阿梨姑姑,雖然,你跟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雖然,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年紀,可是,整個青丘山的都叫你姑姑,所以,我也只能叫你姑姑。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和別人一樣,我是你的小跟班啊,我自然是和別人不一樣的,我要想一個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稱呼,所以,我固執的叫你「阿梨姑姑」。

    「阿梨姑姑,阿梨姑姑,你不嫌累得慌嗎,平白多了兩個字?」

    就你最懶了,每天最愛的就是半躺在床上,看那些風花雪月的話本傳奇,一看就是一天。

    我才不會嫌累得慌,只要能把我和別人分開,別說平白多出了兩個字了,就算多出兩百個字也無所謂啊。

    別人都說你脾氣乖張,喜怒無常,恣意妄為,目中無人,所有人都怕你,其實,只有我知道,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和別人相處,真實的你,瀟灑爽利,快意恩仇,真真的女中豪傑。

    也不怪你會被別人誤會成那樣,從小你肩負的使命就是守護青丘的寶藏,你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接受著魔鬼般的訓練,讓你冷情冷血,讓你沒有任何的交際能力。

    或許,這就是一個合格的寶藏守護者應該有的基本素質吧,那寶藏,是整個青丘的象徵,是整個青丘的命脈所在,守護者必須用自己的全部生命來守護它,所以,你必須絕情,你必須狠,為的是保護自己,更為的是,好好的保護著寶藏。

    阿梨,自從你走了,這青丘山碧水洞中的寶藏,就再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你還沒來得及訓練下一任的守護者,竟然就那樣的消失了。

    我至今仍不相信,那樣鮮活,那樣強大的你,竟然真的消失不見了,這九萬年,竟然一直都不得見。

    阿梨,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的你還沒有真正的接任寶藏守護者的身份,而我,還是一個剛剛化為人形的小男孩。

    父母親在我化為人形後就不再管自己了,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也不知掉他們是不是還活著,甚至,我連他們長什麼樣都忘記了。

    可是,我卻永遠沒辦法忘記你。

    那時正是人間四月天,人間四月芳菲盡,可青丘山上的梨花卻正開的肆意,你就踏著一地的梨花落而來。娉娉婷婷,婀娜生姿。

    你就穿著淡粉色的裙子,那樣簡單,卻好像就是因為那份簡單,才更將你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

    即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粉白色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竟在無一點的其他裝飾。

    「小鬼,你怎麼在這裡哭啊。」

    這是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戲謔,歪著嘴角,全是輕蔑的笑。

    那時的我,還沒有覓食的本領,好久都沒有吃飯了,餓的前心貼後背,在心裡已經第一百八十遍的責怪我的父母太過狠心,竟然就這樣把自己丟下了。

    可是,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好想什麼都忘記了,不計較你的輕蔑與戲謔,我只看到你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那時自己只有一百多歲,真的只是一個小孩子,可是,我卻覺得,看著你,我有了一種作為男人才會有的衝動。

    「你是男孩子吧。」你捏了捏我的髮髻,那是代表男孩子的髮髻,「男孩子,就別哭,沒出息。」

    你說話一向是這樣,直來直往,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聲音也從來是不可一世的盛氣凌人和倨傲,可是卻總有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讓人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你的腳下。

    不是因為你的身份,不是因為你天地之間無人匹敵的修為,就是因為你身上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

    一個女孩子,身上竟然會有那種讓人不敢直視的王者之風。

    所以說,你成為青丘寶藏的守護者,都是天注定的。

    「我沒哭。」

    雖然只是小孩子,雖然腦子裡迷迷糊糊,全是你帶來的震驚,可是也知道你說的話不是在誇獎我,更因為是小孩子,所以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敢,竟然敢和你梗著脖子對峙。

    後來長大了之後才發覺,那天的自己真是凶險,一點也不知道就因為那一句話我很可能就沒了性命。

    對,你一向心狠手辣,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違逆你,你的洞府牆壁上掛的唯一的裝飾物就是一副字,你自己寫的,明明是女子,字寫的卻男人般的蒼勁有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殺人就好像吃飯睡覺一樣的自然而然,你殺人的手段,也從來最直接最快速,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作為神仙的惻隱之心。

    呵呵,要是不特別說明,大概沒人會相信你竟然是個神仙吧。

    你大概是這四海八荒最沒有神仙味的神仙了,你那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手段簡直讓世人都以為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女魔頭。

    可是那天你沒有殺我,大概是因為你那時也還沒有「魔頭」到那種麻木的地步。

    至今不知道,你被選為做青丘寶藏的守護者,是好事還是壞事。

    青丘寶藏的守護者,是比青丘帝君還要尊貴的一個身份,青丘山上的大小神仙無不頂禮膜拜,可是,也是這樣的身份,扼殺了你原本應該有的小女兒的天真和浪漫。

    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就算你沒被選為青丘寶藏守護者,你是不是就真的會有那小女兒的天真和浪漫。

    一切都沒法重來一遍。

    「沒哭就把鼻涕擦乾淨,髒死了。」

    你再次投來的嫌棄的目光讓我終於回過神來,胡亂的擦掉了臉上的鼻涕和眼淚,再抬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好像根本沒打直視你的眼睛。

    都是一樣的狐狸眼,狹長嫵媚,可是,你的卻是那樣的犀利,不,也不全然是犀利,是慵懶中帶著殺氣,讓人初時得見癡迷沉醉,再次得見是,就不由得不寒而慄。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還真是土包子,是不是,整個青丘大概也只有自己不知道你是准青丘寶藏的守護者,也只有自己會傻了吧唧的叫你「姐姐」。

    那是自己第一次叫你姐姐,當然也是最後一次

    你突然就笑了,不是冷笑,是真的歡欣的笑,你笑的連腰都彎了,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自己,想說什麼,可是大概是因為笑的太過歡暢,以至於說不出話來。

    看你笑成那樣,我也覺得很開心,後來也是這樣,從來都是這樣,因為你的快樂,我會變得比你還要快樂。

    我也跟著笑起來,「哈哈哈。」

    看我笑了,你反倒不笑了,嘴角的笑收的比來的時候還要快,斜睨著我問:「你笑什麼?」

    我的笑也戛然而止,嚅囁了半天,小聲的吐出一句:「那你笑什麼?」

    「你管我笑什麼呢。」

    「我就是看你笑我才笑的。」

    「看我笑,你就笑?」

    我點了點頭。

    「那看我哭呢,你也跟著哭?」

    我再次點頭。

    「那看我殺人呢,你也要跟著殺人嗎?」你的聲音陡然冷下來,再沒有了剛才的嬌媚,帶著讓人戰慄的陰森,你微微瞇著眼睛,危險的氣息迅速蔓延開來。

    可是我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受了蠱惑一般,繼續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堅定的說:「你做什麼,我就跟著做什麼。」

    小男孩的我,聲音是那樣的稚嫩,用你的話來說,帶著一股的奶腥味。

    呵呵,這是在我長大的那麼多年裡,你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一直到我都長大了,聲音也只有男人才會有的低啞暗沉,可是,在你眼中,我好像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

    這是最讓我苦惱的一件事了,因為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子,所以我好像永遠也不能站在和你比肩的位置,我只能在你身後跟著你。

    其實,就算只能在你身後跟著你,我也是歡喜的,因為,在你身後,默默的看著你,守護這你,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自己也已經滿足了。

    聽了我的話,你歪著頭看了我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終於做了決定一樣的點了點頭,又捏了捏我的髮髻,道:「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我也正好差個使喚侍從。」

    明明是要奴役自己,明明是說要使喚自己,可是,那一剎那自己竟然會覺得非常開心,就好像,從此有了寄托和依靠。

    那麼小的孩子,總是喜歡身邊有個人的。

    「好啊,我願意。」

    「誰問你願不願意了,我是命令你,做我的侍從。」

    你轉身就走,你應該是不用香料的,因為你的臉上乾淨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完全看不到脂粉的痕跡,可是,我分明聞見了你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像是絲線一樣,這麼多年,一直纏繞在我的心上,我的夢中,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纏越緊,常常讓自己的心都疼了。

    還記得,那一次,你沐浴出來,自己正好就在洞內。

    我和你,你雖說是主僕關係,你也真的一直在使喚我,使喚我給你端茶倒水,使喚我給你做飯捶背,你甚至讓我給你處理青丘山上的大小事務,可是,你卻對我很好。

    是真的很好,相比較別人根本不能出現在你身邊一丈的範圍內,你對我還真是親近了呢,對於我,你大概更多的是把我當弟弟看的吧。

    你雖然身份尊貴,你的性格也冷情冷血,可是,我想,你也是需要人陪伴的,你也是會寂寞的。

    有你在的時候,青丘帝君,還只是個掛名的差事,青丘真正的王,是你,也只有你,只能是你。

    雖然你平時也很少和我說話,可是我願意默默的陪在你身邊,你什麼時候想要什麼,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就會為你送到你身邊。

    你享受的理所當然。

    我第一次真正的正視我對你的感情,就是在那次你沐浴出來的時候。

    那天我並不知道你就在洞內,我進來的時候看你不在,還以為你已經出去了,我是來送公的,放到桌子上轉身就想出去了,可是,轉念就想到,那麼懶的你,一定不願意看這些讓人頭疼的公,到時候也一定是要讓自己來替你處理,還不如自己主動一點,幫你處理完了呢。

    可是就在我專心批復公的時候,你卻從碧水洞的最裡邊出來了,全身**,不著寸縷,身上還有未乾的水珠。

    猛然抬頭的一瞬間,我分明聽見了血液倒流的聲音,血管暴漲,全身的血液都叫囂著莫名的**。

    身體的某處,產生了從來沒有的反應。

    我臉紅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神四處猶疑,不知該看哪裡,更是不敢看向你,可是,卻又分明不想離開。

    你倒是一派的坦然,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直接從自己面前走過,就好像根本沒看見自己一樣,就好像剛才自己看見的,根本就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南柯一夢一樣。

    可是那臉紅心跳的感覺,卻是那樣的真實,我還記當時的自己默默的祈禱,就算是夢,也讓自己晚一點再行來吧。

    你從屏風後出來,已經穿戴整齊,可濕漉漉的長髮,告訴自己,原來剛才的一切,就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你手上拿著毛巾,若無其事的招呼自己道:「小鬼,過來,給姑姑擦頭髮。」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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