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勝似新婚(五) 文 / 脂墨
冬至節的早上開始就下起了大雪,現在早就已經是成了一片片的白。蘇懷柔向前走了一些,雪落在了她的髮髻上,衣衫上,然後漸漸融化,這樣的寒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只是,頭頂上突然有了一片陰影,擋住了飛過來的雪花,抬頭一看,是一把傘。
「錦瑟……」錦瑟此刻正舉著傘為蘇懷柔擋著雪:「想看雪是好事兒,可是千萬別著涼了。」
蘇懷柔笑著點了點頭,最近和錦瑟說話的機會不多,兩人的關係也不必以前了。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在花萼樓度過了一段勾心鬥角的生活呢。
這一切就都像是異常有些,就如花宸所說的一樣,只要走錯了一步,就都結束了。
可是,結束了,那她的終點應該在哪裡呢?到底應該是捨棄哪一個世界的感情,才能讓她不那樣揪心呢?
冬至節的晚上,姑娘們也都聚集在了花萼樓,廚房的大嬸燒了幾桌好菜,大家圍在一起吃著,也甚是暖心。
到了晚上,姑娘們便把前幾日從街上買來的煙火給拿了出來。可別看這姑娘一個個的長得天仙兒似的,可是玩起來卻像個孩子一般。
她們穿著五顏六色的衣裳,拿著那些個一點燃就防著五顏六色花火的煙火棒,高興來的在後院裡跳起舞來。
自己玩還不過癮,非要拉著蘇懷柔也一同加入,蘇懷柔起先只是苦笑著說不願意。可是跟著她們的步伐,漸漸的,蘇懷柔也不由得歡快跟了進去,一同跳著,唱著,笑著……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大家也終於玩累了,便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蘇懷柔拖著沉重的步伐,推開屋門,裡面漆黑一片,花宸沒有回來過。她鑽入了被褥,沒有花宸在旁,她感覺好冷。
這種冷鑽入心骨,讓她有些難過……
第二天,蘇懷柔睡到了太陽高照,外面的有些聲響吵醒了她。她起身後傳好了外卦,做了簡單的梳洗,便出了屋子。
「一大早就有客人嗎?」
她見龜奴們正在佈置著下面的廂房,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看了看門口停著的馬車,便知道是花宸回來了。
「回來都不先來看我,竟然就忙著準備廂房的事情……」
蘇懷柔知道,花宸馬上又要招待身份尊貴的朝廷官員,所以才會和媚娘早上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昨天冬至節的時候不在花萼樓,早上回來卻也沒有來看蘇懷柔,這讓她心裡面多多少少有些難過的。
蘇懷柔下了扶梯,看見的便是媚娘:「媚娘,花宸人呢?」
「花宸在裡頭,怎麼了?」
蘇懷柔看了一眼廂房的方向,搖搖頭:「沒什麼,你們現在要招待客人嗎?」
媚娘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微皺眉頭,對蘇懷柔道:「天兒這麼冷,你回屋子裡面歇著吧。」
「知道了……」
蘇懷柔有些不耐煩,明明就是和花宸有重要的事情,卻什麼也不跟她說,蘇懷柔難免有些賭氣。
媚娘雖然知道她的心思,不過今天不能讓蘇懷柔在場,更不能讓她看到過來的人。
蘇懷柔順著扶梯上去,不知是因為腳步有些急促,還是早上沒吃飯的原因,她突然覺得腦袋有些暈沉,手扶著扶梯,腳步放慢了一些,好不容易走到了四層閣樓上,可是眼前卻開始黑蒙了起來,腳下一軟,身子便有些不受控制。
「蘇姑娘!小心!」
錦瑟在大老遠就看見蘇懷柔有些不對勁,走路歪歪扭扭的,眼看就要倒了下來,幸虧錦瑟跑的快,一把扶住了蘇懷柔。
「蘇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蘇懷柔手揉著額頭:「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只是突然間就覺得頭暈的厲害。」
錦瑟摸了摸蘇懷柔的額頭:「是不是昨天受了寒氣,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瞧瞧。」
說吧,錦瑟便攙著蘇懷柔回了屋子躺著。不一會,大夫便也就來了。
「什麼?有喜?!」
蘇懷柔和錦瑟一同開口問道大夫,兩人都是一副一可思議的表情。大夫愣了愣,捏著鬍子笑著:「是的,蘇姑娘是有身孕了,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有些受涼,所以今天晨起才會感覺到有些暈厥,我開幾貼安胎藥,服下去便沒事了!」
蘇懷柔靠在床榻上,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按這個方子拿藥。」
錦瑟忙接過藥方,付了大夫出診費後便送走了大夫。
她掩上屋門跑到了蘇懷柔的床榻邊:「是不是宸公子的?」
蘇懷柔咬著嘴唇,臉頰泛紅的點了點頭:「恩……」
錦瑟伊麗娜的喜悅,趕快用手輕輕摸了摸蘇懷柔的肚子:「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對了,那我趕快把這個消息跟宸公子說啊!」
「錦瑟!」蘇懷柔忙拉住她:「我還是自己親口跟他說罷。」
錦瑟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對嘛,瞧我,都給開心糊塗了。這事兒,的確應該是蘇姑娘親口跟宸公子說。」
蘇懷柔小小,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肚皮,想著那裡現在正寄居著一個小生命,她便有些喜悅,不過還有一些情緒,連她自己也琢磨不透。
害怕……到底在害怕些什麼,她也不清楚。只是覺得,還沒有想好怎麼跟花宸說。
用過午飯後,蘇懷柔便下了閣樓,看見花町空無一人,包廂那邊卻有些笑聲,便知道了花花岑一定還在跟那些個官員商談要事。
蘇懷柔歎口氣,在花廳裡晃悠了一圈。
此刻,正迎面走來了一個男人,他見了蘇懷柔並沒有多看一眼。
可是蘇懷柔卻覺得覺得他分外的眼熟,仔細想了之後才發現,他是那個曾經在環廊上撞到了她的那個男人,而且第二天,她就被冤枉說和貢品走私有關,關在了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