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6】一天（3） 文 / 貓千草
一天（3）(2012字)
「段棠……」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他頷首，「我在把我的後半輩子，當做禮物，送給你的孩子。」更因為他知道，他這輩子，都不會擁有自己的骨血。
「你……」一瞬間，她彷彿明白了他的某種選擇。
「楚歡，這是我的選擇，正如同你做出了你的選擇一樣——選擇了蕭墨夜。」他打斷著她的話道。把「最愛」的這種感情，寄托在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或許會是唯一可以把他拉出這淤泥的方法。
所以正如他尊重了她的選擇，她，也要去尊重他的選擇嗎？
可是這樣的選擇，對他來說，會是幸福嗎？
眼淚不知不覺地瀰漫著眼眶，楚歡低下頭，看著自己微凸的腹部，不斷地啜泣著，「段棠，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為什麼要哭呢？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最好的選擇。」他捧起她的臉，動作輕柔地擦乾著她的眼淚，「歡，現在的我，是用著一種無比期待的心情，在等待著你的孩子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我想，她會帶給我快樂的。」
可是，縱使他這麼說，她還是想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冰冷的面龐上，無可奈何夾雜著無措的情緒，不斷地低聲告訴著她，他會很好。
他說，「楚歡，你這麼為我哭著，代表著你心裡是有我的，對嗎？」
他說，「楚歡，我這上半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也只吻過一個女人，你的婚禮，我給不了祝福，可是我會祝福你，希望你真的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他說，「楚歡，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傻傻的樣子讓我覺得就像是只無比迷惘的柔弱小寵物，於是我想著，若是還有這樣的人時時在身邊，是不是就可以讓無趣的生活，變得比較有趣一些呢？」
他在她的耳邊，說起著一些以前的事兒，在他說的時候，他的嘴角，至始至終都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就好像這些回憶，對他來說是一種如同美夢般的存在。
他又帶著她去了聖景軒，這裡大部分的員工，已經換了，餐飲行業，本就流動頻繁，即使是像聖景軒這樣知名的餐廳也以一樣。以前一起共事過的同事都變成了新的面孔，唯有經理楚歡還認識。
而經理顯然認出了楚歡，看那表情呢，挺驚訝的，「小楚，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來這裡。」
楚歡笑笑，「經理你這些年還好嗎？」
「老樣子，呵呵。」經理笑呵呵地道，「聽說你快和蕭先生結婚了，恭喜你啊。」
「謝謝。」這幾天的網絡報紙雜誌上，幾乎都有在說她和蕭墨夜即將結婚的事兒，因此經理會知道，楚歡並不奇怪。而經理也沒有好奇心氾濫地去問她，為什麼不是和蕭墨夜一起來用餐，而是和段棠。
段棠點了菜，都是些清淡卻營養豐富，適合孕婦食用的菜色。
楚歡一口一口地吃著，肚子裡的寶寶，就好像是特別喜歡這一頓的菜，讓她吃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多，多得幾乎快撐了。
然後，他又帶著她，去了照相館，很正經地拍了幾張合照，選的是立等可取。
拿到照片後，楚歡看看照片後，發現自己笑得有些傻，而且因為懷孕的關係，臉稍稍有些浮腫，看上去狀態並不是太好。段棠倒是拍得挺好的，出了臉色蒼白了些，表情什麼的都不錯。
「我現在好像丑了些。」她嘀咕著道。
「不會。」他把照片分成了兩份，一份交給了她，「現在的你，是最美的。」
她咬咬唇瓣，把照片收了起來，上了車，她問道，「接下來還要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開著車，載著她來到了海灘邊。然後從後座拿出了一件長長的羽絨衣，給她套上後，確定她不會著涼，才打開車門，讓她下車。
海灘邊上，停泊著一艘遊艇，傍晚夕陽的餘暉，落在遊艇上，帶著一種寧靜祥和的美。
當楚歡走近是，看到了遊艇的艇身上有著「歡樂女神號」幾個字樣。
「這是……」她詫異地看著他，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帶著她來看遊艇。
「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他回答道，「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這樣的一艘遊艇，絕對價值不菲，以往楚歡也就是在電視電影上見過而已。可是現在段棠卻把它送給她當結婚的禮物！
「太……太貴重了。」她吶吶著道。
「貴重？」他搖搖頭，「你明白貴重的真正含義嗎？」
她一窒，他的目光，讓她驟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海邊的風，吹拂在她的臉上，也吹亂了她的髮絲。
他抬起手，撫著她的髮絲，「真正的貴重，是無法去用金錢衡量的，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的。那種貴重，當你得到的時候，會覺得整個人生都滿足了，當你失去的時候，會覺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微微地彎下腰，視線近乎平視著她，她的杏眸中，印有著他的面孔，而在他的瞳孔中，她也看到了自己呆怔的神情。
「楚歡，這艘遊艇並不算貴重，不過卻是我想要送給你的東西。」他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耳邊，而他的手牽著她的手，領著她登上了遊艇。
楚歡怔怔地跟著段棠的腳步，進了船艙，裡面已經開著暖氣，比外頭暖和多了。船艙裡佈置地就像是個半客廳半臥室，有著餐桌，有著沙發軟椅，還有著一張看起來很是柔軟舒適的床，在床邊，還有著書櫃，書櫃裡，擺放著的赫然是許多漫畫書以及服裝設計書。
楚歡意外的看著段棠，這裡面佈置，顯然出乎她的意料，無論如何，她都看得出段棠佈置這些，著實是費了一番心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