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去外太空撿垃圾 文 / 九穗禾
「可以娶回家生孩子。」藍儂回答的毫不猶豫。
倒把辛晨嚇了一大跳：「不是吧，這麼重口味！」
「你看不出來我在開玩笑嗎？」
「真……沒看出來。」一本正經講笑話的人，不是讓人笑，而是讓人全身發冷吧？
「那你現在知道了，」藍儂表現自若，一副原諒她沒有幽默感的架勢，從珊瑚機器人的空間裡掏出一個紙袋，遞給她，「既然家族的來龍去脈你瞭解了，那我們進入訓練部分吧。」
辛晨點點頭，接過紙袋：「喔，好，這裡面是什麼？」
「聖誕樹上掛的拼接小綵燈。」
原來銀河世紀的人也過聖誕節啊！辛晨在心中感歎，卻沒說出口，因為怕又被他冷到，所以乖覺的保持了沉默。
誰知，藍儂也跟著沉默了半分鐘，然後，卻是開口詢問：「你沒什麼疑問嗎？」
「……我這不是等著您解說嘛！」
「你不問，我怎麼會知道你知不知道。」
你老不是冷幽默，是讓人冷默默了，辛晨抬手撫了一下額頭，抹抹假想中的冷汗：「那請問，這個東西你給我，是幹什麼用的呢？」
「訓練用的。」
這不是廢話嘛？！「能說具體一點嗎？」
藍儂不緊不慢道：「第一步，你把紙袋打開－－」
辛晨立刻聽話的趕緊照做，把紙袋打開，然後抬頭看向他，等待下一個指令。
「－－第二步，你用手指捏著一個小綵燈拿出來；第三步，你讓小綵燈發光，解說完畢。」
「……」辛晨把手中的這個小綵燈，舉至眼前，又放在陽光下晃了晃，「它是用太陽能的，還是聲控的啊，怎麼不亮啊？」
「它就是普通用電的小綵燈，靠你發電，才能讓它亮起來，這是訓練的第一部分。」
「啊？」靠她發電，怎麼發？摩擦生電之類的有用嗎？
「等你能多次發出電能之後，我們才可能繼續訓練電能強度、頻率，和運用自如的問題吧，」藍儂嘴角噙笑，抬了抬如畫的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難道，你是天才，有辦法直接解決後面的問題？」
她是上幼兒園做手工都沒有拿過小紅花的人，跟「天才」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我不是天才，事實上，我只是想知道怎麼才能讓這隻小燈泡亮起來……」
「這個也要我來教？」藍儂的語氣聽起來一點為師重教的自覺都沒有，倒像是調戲……或者說是欺負？
可是，她真的不會啊，辛晨咬咬嘴唇：「……要。」
orz，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好沒骨氣。
藍儂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突然，神色一正，語氣很陰暗的道：「你竟然敢說要，你知不知道，讓它發光的時候我還沒有滿週歲！你怎麼這麼笨，虧你還是族長的親生外孫女，蒙麥家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為什麼燈泡還不亮？」
「……我不知道啊，這不是要問你嗎？」辛晨無辜的望著他。
「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一點感覺什麼都沒有嗎？！」
「要什麼感覺？」真要說的話，她承認她一點代入感都沒有，可以嗎？
藍儂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挫敗感，這種感覺連紀伯倫這個真正的天才，都沒能讓他感受過：「沒有感覺，就自己好好找找感覺，把你人生中覺得最倒霉、最痛苦、最悲傷的事都拿出來想想！」
「啊，哦，這樣就可以嗎？」辛晨不在狀態的脫口反問，見藍儂的表情已經接近抓狂，連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這就想，認真的想！」
「光說沒用，如果到晚上的時候，你還沒有讓燈泡亮起來，晚飯就不用吃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說最後一句的聲波傳到辛晨的耳朵裡，並立即形成脈衝神經元反應到大腦皮層的神經中樞，神經中樞一分析表示問題很嚴重，於是立即作出指示，接著，她的手就那麼輕輕一抖，然後－－燈亮了！！！
「燈亮了，我能吃晚飯了吧？」辛晨先是詫異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小綵燈燈泡，正發著淡藍色的光，接著連忙問道，可是尚未等到藍儂的回答，它又暗了下去。
辛晨用力伸出手指捏了捏小燈泡，還是沒讓它亮起來，嗚，她的晚飯！
「再不亮，連宵夜都沒有了！」迅速的，藍儂加了一句旁白。
燈、又、亮、了！
到底是她是吃貨，還是燈泡是吃貨呢？是燈吧，是吧，是吧？辛晨無法面對殘酷的事實中。
藍儂把臉轉到另一邊，肩膀止不住的聳動，好久，才轉過來對著辛晨語重心長的道：「……你就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希望通過訓練，晚飯前，你能點亮五個小綵燈燈泡，拼接不用我教你吧，對插就行。」
除了點頭，她還能說什麼呢？辛晨爬上樓，趴到自己的床上，拿枕頭蒙住臉：啊啊啊，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大概由於是徹底頹廢了，辛晨整個下午都沒能讓燈泡亮起來幾次，最頹廢的是，其實她一想到明天沒飯吃、後天又沒飯什麼的，燈泡還是立刻會亮的，灞了！只是，只是伴隨的想起的是藍儂那努力忍住笑容的臉，她就鬱悶到內傷，思想再也無法集中起來啊啊啊！
摔燈泡、炸毛、含淚咬枕頭！
紀伯倫下課回到家，推開辛晨的房門，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他敲敲房門，吸引某人的注意力：「這是怎麼了，藍儂欺負你了？」
就算他欺負了，理由她也不好意思說啊！辛晨抱著枕頭坐起身，擦擦眼淚，癟著嘴搖頭。
紀伯倫也不追問，直接招過一旁的露娜，拉出它的尾巴，接通到獨角獸的顯示屏上，十指如飛輸入的指令，然後，也不知他翻看到了什麼，嘴角立刻翹了起來。
辛晨就是再笨，也知道他大概是讓露娜錄像了，氣得大叫：「哥哥，你也欺負我，笑話我！」
「不會，不會，哥哥晚飯還是要給你吃的－－」
「－－啊啊啊，你還說！」辛晨抱著枕頭，從床上跳起來沒頭沒腦的砸他。
「好了好了，先去吃飯吧，」紀伯倫把抱枕從她手上接過來，又整整她有些蓬亂的頭髮，捏捏她的臉頰，「就這點小事，至於鬱悶成這個樣子嗎？」
「可是我還沒練好啊！」她倒不是真擔心吃飯的問題，咳，至少主觀上不擔心，只是練不好，強化基因救人之類的事，不就成了天方夜譚了嗎？
周圍人的會失望，她也會感到難過的。
「放心，等吃完飯，哥哥幫你練，保證沒問題。」紀伯倫好哥哥立刻打了包票。
反而是辛晨對自己信心不足：「真的嗎？」
「真的，先吃飯吧。」
「噢。」
三個人坐在桌上，辛晨心虛的不敢看藍儂，食不知味的吃完飯，手腳迅速的幫露娜收拾碗筷，然後拿著一大紙袋的小綵燈，坐到紀伯倫對面：「哥，我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
紀伯倫接過紙袋，把裡面的小綵燈倒出一部分在桌上，邊道：「去給我倒一盆水來。」
「哦，好，」辛晨站起來就往廚房跑，接著，後知後覺的頓住腳，驚訝道，「哥哥，你今天很渴嗎？」
「那是給你用的，」見某人還是不理解，紀伯倫歎氣道，「你所能產生的電壓不夠，空氣中的雜質不可能生成離子態導電，水攜帶雜質會容易些，不知道嗎？」
「學過，不會應用，啊哈哈……」辛晨尷尬的又轉身跑進浴室，抱著注滿水的盆放到桌上。
「好了，這個放到邊上待會兒用，我們先做直接接觸讓小燈泡發光，」紀伯倫說著，一口氣聯了五個小燈泡遞給她，「拿在手上。」
「哥，這個會不會進程太快了，我一個都還沒弄好呢……」
「不會，你拿在手上聽我說話，就可以。」
「那好吧，」辛晨深呼吸了一口氣，眼角瞥到一聲不吭的藍儂也抱著他的小珊瑚坐了過來，更緊張了，「哥哥你說。」
紀伯倫看著她的樣子，笑容愈加溫柔：「別緊張，我們先來聊聊天吧。」
辛晨一口氣松下去：「呼－－，好，聊什麼？」
「你知道宙比亞皇家學院被稱為第一學院嗎？」紀伯倫果然撿了一個很安全的話題。
辛晨成功套入：「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它幾乎是全員通過的優異畢業率，當然，這不是因為它的畢業考察制度寬鬆，相反，畢業考察制度是非常嚴厲的，」好哥哥循循善誘，「你猜，為什麼大家還是都會畢業呢？」
辛晨呆呆的搖頭：「我猜不著。」
「因為它的特別制度，如果你某門課沒有通過，那麼，迎接你的首先不是補考，而是相應的社會服務勞動噢！」
紀伯倫成功偷換了討論人稱，但是很可惜某人沒注意道，還追問道：「那個社會服務勞動……很難嗎？」
「那要看你怎麼看這個問題了，如果你……，」紀伯倫輕描淡寫的瞄了她一眼，又伸手拂過她手上的小燈泡們，「我可以讓你瞭解一下一些相對比較簡單，但是又有特色的社會服務。」
「……你說。」辛晨嚥了口口水。
「譬如，最常見的，如果你某門不太重要的選修課程掛科了，那麼，你可能需要去太空中一個人操縱著垃圾車，去宙比亞衛星外圍撿撿垃圾，為期一個月。」
辛晨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漆黑的太空中，自己駕駛著破破爛爛的垃圾車，慘兮兮的撿著果殼紙屑、甚至還有飛船碎片，而耳邊伴隨她的只有不斷重複著賣老鼠藥的主題電子音樂－－《東方紅》亦或是《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之類。
「刷刷刷－－」，她手上的小燈泡果然不負所望，五個全亮了，並且持續中。
紀伯倫淡定的又從紙袋裡掏出五個為她加上，繼續溫柔的講解道：「當然，學院制度是非常民主化的，如果你不能接受這個，除此之外，還可以選擇去心理咨詢中心做一些輔助性工作，這個比較簡單，只要每天與五位更年期婦女聊天滿八個小時，就可以了。」
每天與老媽、教導處主任、居委會大媽等人的疊加聊天八個小時！
辛晨手上的十個小燈泡，果斷的全亮了！
紀伯倫見了，丟了一大把小燈泡到盆裡，又拉著她空著的那隻手放到水裡：「如果你既不願意一個人、又不願意被人陪，那麼可以選擇去照顧小動物，宙比亞附近有一個相當大的星球是蓄養動物、做動物園的。小動物很可愛，但是他們的糞便卻讓人非常煩惱，更煩惱的是，如果有些動物便秘，還需要有愛心的同學去為它們疏通……」
「嘔－－」辛晨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哥，我求你別說了，我，我盆裡的燈泡也亮了……今天的訓練可以了吧？」
「嗯，既然你咳嗽了，那今天就到這裡吧。」
「……」咳嗽你個大頭鬼！
「我明白了，」一直靜默的藍儂，發表了自己的總結陳詞，「你生活太幸福，對悲慘生活缺乏一定的認知度，早知道，我就讓你看一些星級飛船失事的報道，或是戰爭紀錄片之類的了。」
「……」
悲了個催的，本姑娘退出，本姑娘祝你們倆幸福、早生貴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