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2藥物功效 文 / ~淺莫默

    小魚愣在那裡，霎時間臉色發怔，腦袋裡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而只是幾秒之內，無數種猜測，無數種不安，又開始在腦中流動，惹得她瞬間低落，幾乎連發聲和移動腳步的力氣，都完全失去。

    南宮透，對外人，甚至是對女人，不管是何其美色，都向來冷淡，在認識他這些日子裡，除了她之後，她從沒見過，他可以允許別的女人為他做如此親密的動作。

    可是，簡，卻例外了。

    這個，只是jane，為他定期檢查的腦科專家醫生兼普通朋友，卻，做到了。

    人的自卑心，總是無法自控，更何況知曉那麼多卑微真相的自己，一旦遇到突發的情況，敏感的心思就會跑出來——

    所以，在看到南宮透沒有拒絕jane為他整理衣領的動作，隨即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甚至根本沒注意到她直接走到院中門外揚長而去後，小魚的心，再一次，可自控的，亂了。

    她看到簡跑了過來，臉色急匆匆的，帶著擔憂，和她邊說著話，邊跑回她和南宮透的房間，隨意抓了件外套出來，披在她身體，又彎腰遞上了拖鞋，嗔怒囑咐，「早上氣溫特別的低，小魚你怎麼穿這麼少光著腳就跑出來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快把鞋穿上，小心著涼……」

    簡的關心和囑咐，聲聲在耳，小魚機械的穿上拖鞋，低頭，看了她一眼，發出語言的聲音，抑制不住的悲傷，「簡，你和南宮透剛才……在說什麼？」

    「哦。」簡站起身，語氣利落簡單，「我準備下樓為你準備早餐呢，不知道南宮透竟然回來了，叫住我，問了你身體狀況，還說讓我好好照顧你，時刻注意你的病情和恢復情況，別大意了。」

    「只有這些麼？」

    「只有這些啊！」簡表情輕鬆，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呵呵一笑，說道，「你是為剛才我們倆的動作擔心吧……傻小魚，別多想了，只是透少爺衣服乾洗的標籤忘記整理了，托我幫我取下和整理下衣領，他那麼乾淨整潔的人，自然是受不了褶皺的，我想，是這別墅裡家傭稀缺，肖恩又太馬虎了吧。」

    「可是……」小魚抓緊肩頭披著的大衣，勾下了頭，「可是……他一直不習慣外人近身的……」

    「小魚，我不是外人。」她淡淡接語，並沒有起伏，表情也是往日般平淡，但那幾個字中，卻偏偏生生能透漏出幾分自信。

    小魚心一黯，更加沉落。

    是了，她不是外人，對於南宮透來說，無論何時，何地，何日，又是何種狀況……簡，對他來說，都不會是外人。

    真正的那個外人，是自己。

    「簡……」她咬唇，欲言又止。

    卻被簡扶住抱住，拍著她的肩膀，出聲打斷，「好了，乖，姐永遠不會去搶你的東西，包括人，包括一切，我的傻妹妹，別亂想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盡快恢復自己的身體，找回原來的自己，這樣，你才可以做完你想做的事，我也可以安心離開去找白蘭度了，不是麼？」

    話落，也提醒了小魚奔跑出門想要尋找她的本意。

    收拾了心思，小魚從她肩膀上抬起頭來，盯著她的眼睛問，「我昨晚，很熱，很奇怪……奇怪到……令人覺得瘋狂，甚至……失了憶，我以前，從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這是怎麼回事，簡，是不是和你昨天給我吃和注射的藥有關？」

    簡聽此，臉上不但沒有任何驚慌和害怕表情，反而全是驚喜，抓著她的肩膀問，「真的嗎，小魚？天！我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奏效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幾個好字，說的小魚不知所措，也有些生氣，甩開她的手，不悅道，「簡，你根本不知道我昨晚做了怎樣瘋狂的事，我到最後，甚至都要失了憶……」

    「可是黑貓，本身就是瘋狂的存在，不是麼？」

    一句話，簡簡單單，打住了顏小魚的話語，也讓她再一次愣住，「你是說……昨晚那樣的我……是……黑貓？」

    「嗯……也不能完全這麼說。」

    簡點點頭，又搖搖頭，敘說，「黑貓在做一件事時，特別有目的，並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都會無形中顯出一種瘋狂！當然，我所說的瘋狂，並不是常人所理解的瘋癲似的狂躁，而是，一種超於常人，又整體高於常人無數倍的感知和應用能力。」

    「感知？和應用能力？」小魚重複著，看向自己的手，也想起了昨晚自己身體一直感覺出的身體熱度。

    「對，感知，舉個例子來說，你是不是痛起來，所感受到的程度，比常人要多出來數倍，這便是一種體現。你對世間萬物，不管風雷雨雪，還是血腥殺戮，一切存在於這個世間的氣味，動作，聲音，速度……只要能存在於這個世間，並帶給人感觀觸觀以及覺察力的東西，在這些任何方面，你的敏感度，都比常人，高上至少十倍左右。」

    小魚聽得有些懵懂，皺緊眉頭道，「可我在這幾年裡所感覺到的，只有痛感而已，並沒有像昨晚那樣……那樣……最後，還導致失了憶……」

    她有些羞於啟齒，簡卻很大方，朝她笑道，「感知已是如此，何況是**，食慾物慾貪慾，帶著愛意的**，那才是難以控制。你之前只感受到痛感，是因為你雖然失憶，但你的身體對你的天生本能仍然會有所記憶。這世間，唯有痛，難以忘懷，這也是你其他方面被封鎖的深，卻仍然能體會到這點異常的原因。昨晚，我想，你只是和透少爺太久沒見你了，心火燎原，欲佔頭腦，再加上藥性的幫助，導致你開始挖掘發揮你從前的能力和本能了。至於失憶……那很正常。因為現在的你，身體太虛弱，還不能駕馭這種本能，需要慢慢適應。正如你和我講過的，以前有時候，抓罪犯的危機時刻，你會突然興起殺意和超出本能的擒拿格鬥技術，但後來也想不起那些技術源頭，更無法再向當時一樣運用使用，這其實也是一種被喚醒，卻無法駕馭的表現。」

    「那，你給我吃的藥呢？」小魚聽得似懂非懂，忍不住問，「這種藥，功能真的這麼大，可以幫助我快速的恢復到從前的能力，並駕馭它們嗎？」

    「它是一種刺激腦神經的藥物，有少許的興奮作用，會刺激你的腦神經，腦細胞，乃至於整個大腦區域，幫你甦醒，也幫你喚醒從前對自己身體本能的認識和記憶」，簡看著她，溫柔說道，「其實，我已經控制好了藥量，注射給常人，恐怕也只會讓他們有所興奮幾個小時，跑跑步，運動運動就會消散的功效，沒想到在你這裡，就會有這麼大效果，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猜測……」

    「嗯。雖然我早就接受你失憶的事實，但因為你的額頭和腦ct片裡，並沒有顯示任何受損和淤血的狀況，沒有理由失憶。所以我大膽推測了一下，你的失憶，應該是有人給你進行了深度腦催眠。催眠解決方法我不清楚，但我清楚，記憶可以通過催眠被埋沒，但身體，卻永遠無法背叛，因為用了十幾年，早已成習，所以被喚醒，很簡單。只要通過刺激，我相信，一定能很快恢復你從前的能力。」

    簡闡闡敘說，小魚也算聽懂了，雖然並不是百分百理解簡話語中的意思，但是，卻也清楚了大概，明白她對自己現在所做的，並無弊害。

    「那麼，我怎樣才能駕馭這種本能，從而不導致自己失憶，又失控呢？」小魚想起南宮透背部的抓痕，望著自己的手，提出了心底的疑惑，「還有，如果我身體的本能可以完全甦醒，又得到成熟運用，那麼，我腦中有可能，會想起從前的一切麼？」

    「當然，這些能力，本就是屬於你的，你控制它，早已駕輕就熟，怎麼可能隨著區區幾年時光的流逝，就完全磨滅忘記天生血液裡帶來的東西？」簡笑著回答，看著小魚道，「至於你所說的記憶……我只能說……人的大腦，是很奇妙的東西，我們研究數載，或者再至未來百年，也不一定能完全研究透徹。我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想起從前的記憶，但我現在很確定的一點是，如果想要和南宮透走下去，對你來說，想起，倒不如想不起，帶著太多負擔和愧疚去愛一個人並選擇和他生活，是一件很累，也很苦的事。」

    小魚想了想，沉默，三分鐘後，才終於抬眼，點點頭道，「是啊，那些記憶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尊貴的東西，丟了，也許是好事。只是有一點，我現在很疑惑……」

    「什麼？」簡歪起頭，滿面疑惑，眼睛因微笑，瞇出了和藹甜美的縫隙。

    「對我記憶深度催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