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八大一結局) 文 / 淺笑微染
(一百零八大結局)(9879字)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看到娘親痛苦!」小曦淡淡的說著,原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這個孩子的城府為什麼那麼深?所有的事情都那麼風輕雲淡的掩蓋著,而她這個做娘親的卻什麼也不知道。
「不……不行,你不能殺他,你還是個孩子,你應該活在你簡單的世界中,你不該擁有那麼多複雜的感情!」落櫻流著淚勸說著小曦,如果她不是看著小曦長大,她真的會認為小曦外表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心智卻是一個成人。
一個孩子要殺自己的親生父親,該是多麼的恐怖?她不想讓小曦陷入黑暗的世界和祁晟睿擁有著一樣陰霾的童年。
小曦的一雙紫眸看著落櫻痛哭的樣子,慢慢的恢復如初的黑眸,口齒梗咽:「可是,娘親……」
「走吧!小曦,過去的都過去了,一個人不能總活在仇恨中,再說他現在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們走吧!」落櫻泣聲勸著小曦,冤冤相報何時了,祁晟睿受到的折磨真的已經比她當時多的多了,更何況仇恨在一個心中埋藏久了,是會發酵的,快樂一天是活著,仇恨一天是活著,她為什麼要選擇一直仇恨下去呢?
落櫻望向祁晟睿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眼眸中氤氳著霧氣,分不清藏在霧氣中的情緒是什麼。
幼梅被祁晟睿殺了,太后得到這個消息,當時就蒙住了,對著黑屋中的紅袖說:「幼梅辦事一向小心,皇上那晚明明在你那為什麼突然跑到乾清宮去了?」
紅袖的眸子滿是倔強和陰毒:「誰讓她先設計害我的,我只是想讓幼梅失去皇上的寵愛,反正她也沒有多大用處了,我怎麼會知道皇上會殺了她?」
紅袖說的理直氣壯,一個經常在男人中周旋的女人,她怎麼會不知道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寵愛的女人和其他的男人在床上顛龍倒鳳,就是在愛那個女人,男人的尊嚴被嚴重的踐踏,也不會輕易的原諒那個女人,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身為天子,他怎麼可以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幼梅死是必然的,她早就料到了,所以她才故意讓皇上去乾清宮,她外表是無害,但是內心卻比幼梅還要狠毒!反正幼梅已經不再受皇上的信任,留著她也沒有用了,與其和她勾心鬥角,她不如一次性解決。
太后一雙渾濁的眼眸霎時瀰漫成一層狠厲:「你跟著哀家學了那麼多,難道這你就猜不到嗎?你分明是想害死幼梅,你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就是不想和幼梅分享皇上!」紅袖終於說出自己的一個想法,皇上是這個世間最俊美妖艷的一個尤物,任何人只看一眼就會立即喜歡上他,她也一樣,皇上雖然每天都在月洛閣,但是皇上卻從來沒有碰過她,這一定是因為幼梅的緣故,皇上六年中只有幼梅一個女人,雖然皇上如今是不信任幼梅了,但是心裡卻始終裝著幼梅,所以才不碰她一下。
所以要想皇上忘記幼梅,那就只有讓幼梅死掉,幼梅死了,這後宮只有她一個妃子,難道她還怕皇上不寵幸她嗎?
「拍」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紅袖的臉上,太后睨著眼睛憤怒的說:「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壞了哀家的整個大計?」幼梅是她私下收的乾女兒,對她也尤為的重用。
幼梅跟在祁晟睿身邊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對他動情,就是因為幼梅除了是天生的石女之外,她更是一個冷血動物,只懂得享受男人,不喜歡被男人享受,這和她天生強勢的性格有關。
祁晟睿是優秀也俊美,但是他和幼梅都強勢,誰也不喜歡屈從,幼梅為了任務一直都忍讓著,強迫著自己,她怎麼會喜歡上祁晟睿?供她享受的男子,都是她從宮外偷運過來的。
幼梅連享受還來不急呢!又怎麼會去和紅袖爭寵?
她千錯萬錯就是不應該把紅袖送到皇上身邊,就因為紅袖長的和死去的太子妃相像,而那時皇上又得知了所有真相,所以她才會將紅袖送到皇上身邊,誰知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僅愛上了祁晟睿,還殺了幼梅!
「什麼大計?我不是一直都在尋找著兵符嗎?」紅袖覺得沒有影響到什麼大計,幼梅找了六年也沒有找到。而她雖然對祁晟睿動了心,但是依然沒有停止找兵符啊!她沒有背叛主子。
太后的喘息變得有些急促,凶狠的看著面前這個不緣由的紅袖,當初留下她就是因為她長的和莫羽涵有些想像,讓她進宮也是因為她和太子妃相像,如今她是徹底的覺悟到自己錯了,一個沒有能力的人,就是在怎樣也不能留下來。
「噗哧」太后毫無預兆的走到紅袖身邊,一把匕首就插進了紅袖的胸膛中,太后狠厲而又無情的說:「你已經沒有用了,幼梅沒有找到的東西你也不會找到,哀家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最後一個辦法就是幼梅所說的,裡應外合把祁晟睿殺掉,六年來她都在宮中安插了她的人手,再加上鈺王爺也一直都在訓練軍隊,她唯一的辦法就是造反,殺了祁晟睿!
神武門在寂靜的夜中突然城門大開,無數身穿鎧甲的軍隊湧入城門,而大和殿門前更是有身穿黑衣的人和宮中的錦衣衛、禁軍打鬥著。
養心殿中更是有無數高手圍攻著祁晟睿,而太子宮亦是如此,整個皇宮都陷入一片動亂之中。
鈺王爺一身黑色鎧甲騎在馬上帶領著他訓練的軍隊衝入皇宮中。
祁晟睿的軍隊還在兵營中,而此時皇宮中的所有出口要道都被封鎖,祁晟睿如今是孤軍奮戰,宮中的錦衣衛明顯沒有敵軍的多,禁軍雖然能以一敵十但是最終還是寡不敵眾。
鈺王爺六年來訓練的軍隊果然多,素質優良,訓練有素。其中還不乏一些死士!
祁晟睿的武功在碧雲國排名第一,除了武功之外身上還帶著一種特殊的能量,這十餘名死士就是為了對付祁晟睿而訓練的,十幾個頭戴蒙紗,身穿黑衣,眼神空洞的死士圍攻在祁晟睿四周,祁晟睿也察覺到不對勁,無論怎麼打也打不死。
祁晟睿運足內力,一掌打上一個死士的身上,倒下去後竟又站了起來,毫髮無損,祁晟睿皺緊眉頭知道這些人已經不是人了,就是一具能夠行動的屍體。
「皇上,你還是別費勁了,這些死士可是本王花了六年時間抓了無數壯丁研究而成的,你最好還是把兵符交出來,本王留你一具全屍。」鈺王爺身穿著鎧甲,帶著頭盔手拿佩劍,站立在祁晟睿面前,身後亦是如雲的死士。
祁晟睿冷笑一聲,眸子隱隱的變成了血紅色,又是一掌,掌風凌厲如刀割,直直的劈向鈺王爺,鈺王爺卻不為所動,待掌風臨近一個死士突然將掌風擋住。
「皇上,沒有用的,整個皇宮都是本王的人,你的軍隊還在軍營中,所有的消息本王也全部封鎖了起來,你還是把兵符交出來吧?」鈺王爺立在一邊勸著,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祁晟睿妖孽的面容凝固成嗜殺的寒冰,體內散發出來的冷氣,足以把人凍僵,面對如此冷冽的氣流面前的死士卻沒有一個感到害怕,而身在幾米之外的鈺王爺雖穿著厚重的鎧甲卻依舊感到自己汗毛直冒,背脊發涼。
一聲急躁的口哨聲傳出,立時就闖進幾十個身穿青衣的暗衛,祁晟睿雖然是皇上,手中握有兵符,但是從他被封為王爺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不斷的培養暗衛,這些暗衛平時都以最普通的身份生活在宮中或者宮外,但是只要祁晟睿一釋放出暗號,這些暗衛便會立即趕到祁晟睿身邊,展開一場廝殺。
這些暗衛他本已經遣散多年,幾年的時間都沒有召喚他們了,他們中有的已經身為人父、人母,有的則早已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和自己的家人過著最普通的生活。
但是事到如今,他召喚他們來也是迫不得以,整個皇宮都淪陷了,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但是落櫻和小曦怎麼辦?他必須要趕過去救他們。
這些武功高強、優良的暗衛一來,立馬就讓祁晟睿分開了身,一個暗衛無意間將死士的頭顱砍下,而打不死的死士也不在爬起來了。一找到死士的弱點,祁晟睿的暗衛就越戰越勇,十幾個死士被殺了大半,雖然還有不斷湧進來的軍隊,但是比起這些死士,這些軍隊的戰鬥力明顯沒有死士的強。
鈺王爺訓練了他們六年,而他們責備祁晟睿訓練了十幾年!而且是從小就開始訓練,這其中的懸殊有多大!
鈺王爺見勢不妙也加入了戰鬥中,一把劍長長的朝祁晟睿砍去,小惜子見狀毫不猶豫的擋在了祁晟睿身後,鈺王爺手中的的佩劍長長的刺入小惜子體內,小惜子吐出一口鮮血,祁晟睿回頭驚叫一聲,臉部扭曲著:「小惜子……」
「皇上,快走!」小惜子艱難的說出最後一句話,祁晟睿面部陰冷到極致,暗衛們卻催著祁晟睿快走,祁晟睿沒有辦法躍過人牆,飛身就上了屋頂。
整個皇宮正如鈺王爺所說,到處都是他的軍隊,宮女、太監、錦衣衛還有禁軍一個個都躺倒在血泊中,白玉、青石上已被鮮血和如堆的屍體堆滿,慘叫聲、兵器聲、哭泣聲,不絕於耳,祁晟睿站在房頂看著下面眼前的殺戮!
一雙黑眸不禁更紅了,輕躍房梁、屋頂,太子宮的牌匾上亦是染紅了人血,幾個宮女躺倒在太子宮面前,裡面大理石上更是躺著無數的屍體、鈺王爺的軍隊在整個皇宮大肆的屠殺著,只要是人就殺,開的正旺盛的花朵和翠綠的樹枝上都濺上溫熱的鮮血。
使這裡看起來就像一個地獄,可怕的地獄!
這個結果曾今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等登基之後就把整個碧雲國毀滅以報母妃的仇,但是等他真正的身處這個場面的時候,他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可怕,而如今的鈺王爺就是當初的自己!人性完全泯滅了。
大軍隨著他追趕而來,幾十名暗衛在高深的武功也有疲憊的時候,看到身後如雲的黑色鎧甲時,祁晟睿絕望了,他必須要馬上帶落櫻和小曦離開。
庭院中,到處是被打翻的藥材砍斷的傢俱,莫辰一路護著落櫻和小曦,但是敵眾我寡,身為常勝將軍的他也沒有任何辦法,落櫻抱著小曦緊跟在莫辰身後,起初她身上還帶著毒粉,一撒就有無數的兵倒下,但是現在她身上的毒藥早已完,而他們卻還沒有出這個太子宮。
她以為祁晟睿什麼都知道,但是沒有想到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不然鈺王爺不會帶兵攻入皇宮,整個皇宮都陷入一片動盪之中。
莫辰一邊應付著敵軍還要保護著落櫻和小曦的安全著實顧慮不過來,稍稍一分心就被傷到了左臂。但是卻依舊咬牙堅持著。
落櫻只會些防身之術這還是身為羽涵的時候,莫辰教她的,她拿出莫辰送給她的小刀,刀光在月華下泛的更加的寒冷陰森。如同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蟒要吞噬著眼前的敵人。
落櫻拿著冷銀月刀的手對著這些敵軍們,誰過來就指過去,奇怪的是這把刀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只要對準了一個人,就算沒有碰到,刀指著那個人的地方就會立即流出鮮血,然後倒地。
落櫻被驚嚇到,但是這是唯一可以保護好她們的刀具,她拿著那柄刀對著要靠近過來的敵軍,敵軍一下知道了厲害,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卻把莫辰、落櫻和小曦圍在了中間!
莫辰的左手滲著鮮血,看來傷的不清。
「朕帶落櫻走,你帶著小曦!」祁晟睿突然從天而降,將圍在中間的落櫻一把摟入懷中,而小曦被莫辰接住,跟著祁晟睿運用輕功就飛出了包圍圈。
在他們飛到正殿的時候,無數的火把突然點起,一張張拉開的弓弩正對著他們,房頂上,圍牆上,甚至陸地上,都圍滿了人。
他們逃不出去了!屋頂上有弓箭手,而陸地上裡三層外三層的沾滿了敵軍。
祁晟睿明黃色龍袍在微風中漂浮著,血紅的眸子中印著燃燒中的火把,渾身在那一刻散發出冷冽逼人的寒氣,似乎都能把整個空氣凝固了。
「皇上,聽本王的一句話把兵符交出來,本王給你們留一具全屍。」鈺王爺站在屋頂上氣勢雄渾的說,彷彿勝利就在眼前。
「皇上,枉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些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太過分嚮往童年中的那份美好的感情了,你以為當初的幼梅真的是出自真心的幫你的嗎?那都是哀家安排的,從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一直握在我的手上,六年來幼梅從宮中剋扣的銀兩給我們提供了多少方便?皇宮之所以會淪陷是因為這宮中安插了哀家的人!除了你的禁軍和錦衣衛這宮中早就被哀家換成了我們的人!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哀家手下的」太后一襲黃色端莊鳳服的出現在祁晟睿面前,嘲諷的說。
祁晟睿猙獰的眸子變得更為的恐怖了,難怪皇宮的城門會那麼容易打開,為什麼皇宮會那麼快的淪陷就是因為這皇宮中就連他睡在枕邊的皇后都是太后的人。
因為他對過去的寄托,釀成了如今的後果,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從不信任任何人,心中沒有愛的祁晟睿,今天的這個結果就永遠的不會出現,幼梅真的是他埋藏在心中永遠的痛,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還真的以為在那個時候,在他人生最低落的時候會有人給他希望,但是這個希望卻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這個話傷他的最深也是最痛的,當你心中一直寄托著懷揣著的某一樣東西有一天突然破碎時,那時候你才會真正的感覺到什麼痛不欲生,痛入骨髓,彷彿這個東西一破碎你整個心都空了。
徐久,祁晟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從悲痛中醒覺過來,現在不是痛苦的時候,緊抿的嘴角微微的翹起一個冷冽的弧度:「朕的人生從為被任何人掌握過,你若掌握了朕的人生,為何你找了六年都沒有找到兵符?」
太后一愣,一笑:「找不到又如何?如今你不是一敗塗地嗎?」祁晟睿是不會說出兵符的下落的,與其這樣一直耗著不如直接解決這個棘手的麻煩。
下一秒,弓箭手齊刷刷的射出弓箭,祁晟睿和莫辰同時伸出長劍去遮擋,弓箭太多,四面八方,而他們又在正中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莫辰的左手臂受了傷,失血嚴重。
很快就不行了,箭射完了立即就有無數的敵軍衝過來,一場廝殺再次開始。
莫辰和祁晟睿兩人簡直是殺紅了眼,敵軍真的太多太多,他們殺不完,而弓箭手又換上了箭開始射殺。
雙重進攻,祁晟睿沒有受傷還能堅持住,但是莫辰受傷的左臂是血嚴重過多,臉色越加的蒼白,幾次都在祁晟睿的幫助下逃過一劫,但是這一次,屋頂上的一把箭直直的射中了莫辰的心臟。
在射中的那一刻,莫辰的眼前只閃過慕容瑾笑的模樣,在他面前撒嬌的模樣,躲在他懷裡說話時的模樣,這一刻他腦子都充滿了慕容瑾,眼前也到處是慕容瑾的容顏,他這一刻好想他!非常非常想……
「莫辰……」落櫻嘶叫一聲接住莫辰倒下去的身子,眼角流淌著淚水。
莫辰的臉色從來沒有如此蒼白過,左臂的衣服幾乎被鮮血染紅,而他胸前插著的一根箭更是讓他胸口滲出更多的鮮血來,慢慢的浸濕他墨色的衣服。
「告訴他……我等不到他回來了……」莫辰掙扎著喘息著說出最後一句話,眼角也在那一刻滴落出一滴清淚,清明的雙眸在那一刻緩緩的合上。
「莫辰……」落櫻嘶吼的聲音更加的大了,眼淚如同洪水般流過。他不可以死的,她還沒來得急告訴他真想,她就是羽涵啊!她就是他心心唸唸的羽涵啊!為什麼她身邊的人要一個個離她而去?她做錯了什麼?落櫻仰天長吼,跌落在地上,面容絕望!
就算是前世的錯,今世也是她來還,老天為什麼要從她身邊一個個奪走她關心在乎的人,她孤寂了六年的心好不容易找到一絲溫暖,為何要全部奪走?為什麼?直接來懲罰她好了,不要在讓她這麼痛苦下去了。
「落櫻小心」又是一把箭穩穩的朝落櫻這邊射來,祁晟睿想要去擋已經來不急了,一個箭步走到落櫻跟前,箭正穩穩的射中祁晟睿的右胸,深深的插了進去。
落櫻哭泣的眸子在那一刻倏的放大,放大到一種驚恐的地步,祁晟睿堅毅的背影慢慢的倒下來,落櫻聽不到箭聲、聽不到殺戮的聲音、聽不到周圍一切的聲音,她只聽到祁晟睿重重倒地的聲音。
「皇上……」落櫻立即奔赴過去,忘記箭正如雨般的下下來,而那些士兵們正拿著長劍步步閉緊。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祁晟睿不會死,因此又是一箭射過來,落櫻不顧一切的用自己的身軀擋住。
一箭穿心,落櫻倒在祁晟睿的身上,他們兩人的心同時被射中,祁晟睿的心臟在右邊,而那箭射中的正是右胸,落櫻用自己嬌弱身軀去擋住的那一箭也射在了右胸,箭穿透心臟,落櫻那時真正體會到萬劍穿心的感覺,她也才知道原來她的心臟也是長在右邊的。
落櫻嘴角的血液湧出,眼眸緊盯著祁晟睿的黑眸,一切的言語都在無聲的眼眸中。閉眸,這個世界霎時一片漆黑,靜的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身影。
「啊……」一聲地動山搖的喊聲從小曦的嘴中爆發出,一雙紫眸倏的變成了可怖的紅色,身上突然被藍色的光芒罩住,越激越多最後行程一個巨大的橢圓形,所有的人都感動一陣沒來由的懼意和心慌。
「噗通……噗通」這種力量像是波紋一樣在空氣中蔓延著,凡是觸碰到這波紋狀的藍光,無論是人還是物都頃刻間變成了碎末。
當小曦的喊叫聲停住的時候,籠罩在身上的巨大橢圓形的藍光瞬間向四下飛去,晴好的天氣突然狂風猛刮,燦爛的星辰,滿月的月亮也在那一刻被天空的烏雲遮住。
天地間陷入一片黑暗中,強大的藍光所進過的地方立時變成一片廢墟,天地彷彿練成了一線,被永遠的黑暗籠罩著,風的呼嘯和一切事物摧毀的聲音震動著小曦的耳膜。
小曦一雙可怖的紅眸似乎沒有打算停止的意思,藍光繼續吞噬著世界所有的食物,似乎是世界末日,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鈺王爺帶領的軍隊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消失在黑暗中,他們的喊叫聲,痛苦聲,絲毫沒有讓小曦收下手。
他的眼眸中只深深的印著三個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最親人的人,他們如今都一個個緊閉著雙眸,面無表情的躺在哪裡,身體在慢慢的冷卻……
他的娘親,他的爹地,他的師傅……在這一刻全部都沒有了……
又是一陣淒厲的喊叫聲,小曦散發出藍光的身體瞬間爆裂……脖子上帶著的長命鎖也在這時碎裂,一個金黃色的小牌子從裡面掉了下來,上面用流金刻的兩個字:兵符
原來他將他的江山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了她,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撫琴一曲越千年。知音在彼岸。
尋一段流年舊時光。遺夢千年。
那一句地老天荒的誓言。
那一曲不離不棄的青歌。
若時光如潮汐顛覆所有。
一場塵世幻影化為虛無。
時光裡。我們中了罌粟的毒。
暗夜裡。我們依然妖嬈獨舞。
流光深處寂寞輕染無歡的路。
流年陌路祭奠後青春的墳墓。
獨戀這一份淨土。守望在逝去的繁華若夢裡。
俯首相依,白首莫棄。
奈何橋畔,孟婆鶴顏白髮的手捧著一碗似酒非酒的孟婆湯,渝娘走過接下那碗甘苦自知的孟婆湯。
回到地府她經歷三世輪迴的記憶全部甦醒,她還尤記得他其耳的短髮,乾淨的容顏,溫和的微笑,從她手中接過那碗孟婆湯時他那淡晴一笑……
那一笑讓她不可遏止的放犯下了一個重罪,穿過奈何橋跟著他來到了凡間,從此犯下滔天罪行,歷經三世的磨難!
「渝娘回來就好!」孟婆笑著,等了幾百年渝娘終又回到了地府,回到她的身邊。
她抿嘴淡笑卻不帶絲毫溫度,望著渾濁的孟婆湯,喝下它三世記憶便不復存在,他也會在她的記憶中消失。
一道藍光閃現,閻王就出現在渝娘面前:「渝娘你可後悔?」
「不後悔!」渝娘毫不猶豫的接口,眼眸望向遠方。
閻王重歎一聲低吟道:「其實他一直未負過你,他知道你的身份故意背叛你,只為讓你少受點劫難!」
渝娘驚愕,閻王的大手一揮,藍光閃現渝娘的世界一下被點亮了,風和日麗,桃花、梨花、木槿、錦繡盛開,正是花開春來時。
在那個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落櫻會幸福,祁晟睿會陪著她幸福,他們還有一個叫小曦的孩子!
「娘親,娘親……」小曦小小的身影在桃花樹下衝著她招手,她喜悅飛奔而去,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娘親,爹地又被村裡的姑娘纏住了……」小曦撅著嘴拉著落櫻來到莞紗的河邊,祁晟睿一身布衣,如雲的長髮僅用一塊藍色的布條束住,妖美的同時卻更顯俊逸。
只見他一臉手足無措的被幾個村姑圍在開滿雪白色的梨花樹下,被村中的姑娘們拉扯著。
眼光銳利的祁晟睿一眼就看到了趕來的落櫻和小曦,嘴角牽著笑容:「娘子,我在這邊」
祁晟睿一說完,圍繞在祁晟睿身邊的姑娘立即四散下去,一臉失望的來到河邊繼續洗著衣服。
落櫻的眼謀更家疑惑了,他不是明明被箭射中了心臟嗎?為什麼還活著?難道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夢,那莫辰呢?
「小曦,爹地給你打了野兔回去讓娘親做給你吃。」祁晟睿彎下腰就把小曦抱起,肩頭還掛著幾隻野兔,伸手攬過落櫻的腰際語氣溫潤纏綿:「怎麼了?」
「我們不是死了嗎?在太子宮的時候,鈺王爺將整個太子宮都包圍了起來,你為了救我被箭射中了心臟,然後我也被箭射中了心臟,莫辰是最先被箭射中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回到他們居住的小屋,落櫻就質疑的問著。
這個小屋就像一個普通老百姓的家一樣,雖然簡陋,但是屋中的擺設真的很溫馨,很溫暖。
祁晟睿摸摸落櫻的額頭笑道:「大清早醒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到中午就說胡話,事情都過去一年了為怎麼突然還要提起?」
「一年了?」落櫻驚愕,只是一轉眼就一臉了?再看小曦的確比先前長大了些,難怪當時她看的有些陌生。
「是啊!當時我們是被鈺王爺的軍隊包圍在太子宮中,但是小曦身上有異能控制住了所有的士兵,我們這才得以逃出來,後來我帶你來了這個世外桃源的村莊,這也是我用了幾年時間建立起來的,就是你懷著小曦時我幫你送到的那個束草村莊!」祁晟睿拉著落櫻的手嘴角滿是溫和的笑容,身上不在帶著往日的戾氣,讓人無形中產生一種懼意,相反很平和。
落櫻的眸子轉動著,腦袋更加的混沌了,難道那個真的是一個夢嗎?
「那……莫辰呢?」落櫻依舊用似懂非懂的眼眸看著祁晟睿,既然他們沒有死,那莫辰也應該沒有死。
祁晟睿說道這裡眸光黯淡下去了,聲音低沉了一下帶著傷悲:「莫辰……他死了,是莫辰激起小曦身體上強大的異能,我們才得以活著!」
落櫻不可置信,猛搖著頭:「你不是會異能的嗎?你為什麼對付不了他們?」這是她一直都想問的,為什麼到了那麼境地,他卻始終不用他的異能?
「羽涵,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這個異能是可以轉移的,一代一代傳下去的,你懷上小曦的時候,我的異能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直到我父皇臨死前我才知道,我的父皇他也是一個有異能的人,我母妃懷有我的時候父皇身上的異能就不見了,而是轉移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如今也轉移到了小曦身上!」祁晟睿輕皺眉頭,露出一絲擔憂。
小曦身上有異能原以為是遺傳,沒有想到是轉移,落櫻突然間愣住了,他剛剛叫她什麼?他什麼時候知道她的身份的!
「現在小曦也沒有了異能,一年前的那一夜他身體最大的異能被激發出來之後異能就在小曦體內消失了,如今他也可以像正常的孩子那樣玩耍,嬉鬧!」祁晟睿解釋著。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羽涵的?」落櫻實在不可置信,聽到小曦身上的異能也沒有了,她重重舒一口氣的同時卻更驚訝與祁晟睿是怎麼知道她是羽涵的!
祁晟睿邪魅一笑,摟過落櫻的身體:「你整了容,改變了容貌,但是你的身體還是沒有改變的,你身上的那塊牡丹胎記還在,我和你在一起一年了,我怎麼會不知道!剛開始問你,你還不承認,現在你說漏嘴了吧?」祁晟睿開心的笑著,她終於承認自己是羽涵了,他還真怕他的判斷失誤呢!一時心裡好暖。
祁晟睿溫熱的氣息撲來,身上已經沒有龍涏味了,而是陽光和叢林的味道。落櫻的心口一下被什麼湧動著,久違的感覺又再次回來了。
口中迴盪著閻王對她說的話:「其實他一直未負過你,他知道你的身份故意背叛你,只為讓你少受點劫難!」
落櫻黯然落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她錯怪他三世了。
祁晟睿在落櫻耳邊輕語:「羽涵,給我生個女兒好不?不然你和兒子聯合起來欺負我,我連個幫手都沒有!」
落櫻噗哧一笑,祁晟睿抱起落櫻就走向屋裡,正欲行事,小曦小小的腦袋就從被窩裡探出來,扭著一張可愛的臉蛋說:「爹地、娘親,小曦要在這裡看你們兩是怎麼給我生小妹妹!等我學會了我自己給自己生……」
兩人聽後頓時滿臉黑線,險些從床上摔下來,祁晟睿嘴角抽搐,一把就將小曦丟扔到了外面:「下次你在不打申請就鑽到我們的被窩裡來,我就把隔壁的花花娶回來給你做媳婦!」
隔壁的花花是一個大胖扭,整天就纏著小曦不放,花花依仗著自己的體能優勢不知道吃了小曦多少豆腐!
關上門,祁晟睿滿面春色就要撲向落櫻,落櫻嬌吟一聲就摟入祁晟睿懷中,燭光熄滅、立時屋內一片春意黯然!
一年前鈺王爺帶兵造反,殺了莫辰,登上了皇位,遠在東臨國的花錯,登上皇位的第一天就大舉入侵碧雲國,只用了短短兩天的時間就將碧雲國攻下。
可憐鈺王爺只做了短短半個月的皇位,就和太后娘娘一道被花錯割下頭顱掛在集市上遊街。
碧雲國也變成了東臨國的一個部分。
又是一年春來時,一身明黃色的花錯獨自一人走進一個陵園,卸下他一身的偽裝和束縛,靜靜的立在為莫辰建立的墓碑下。
櫻花飄落,他淡淡的吟著他送給他的歌兒。他一遍遍回想著有關他的記憶,嘴角不自禁的彎起一個弧度。看著墓碑上刻著他的名字,伸手細細的摩擦著,他的思想越來越模糊,腦海被他佔據得滿滿的。他張開雙臂,好像感受到他的擁抱似的,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鮮血慢慢的從他嘴中流出,撲通一聲,他倒在了他的墓碑前,飄落的櫻花落在他慘白的臉上!
莫辰,既然你不等我,那我就去找你!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幸福……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若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