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震怒 文 / 顧婉音
她心裡的盤算慧雲無從得知,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於是又說下去:「方纔奴婢在老夫人那裡看到了劉女官,劉女官也說小姐是咱們顧府三個小姐裡最聰慧的呢!」
顧婉音的心思頓時被拉回來,她忍不住追問道:「劉女官還說什麼了?」
慧雲笑逐顏開的繼續說下去:「劉女官說,小姐您比起那些公主來也毫不遜色,說不定將來能進宮陪讀呢。對了,還說起宮裡正要給幾個小公主選陪讀的事情。說皇后娘娘的四公主,和段貴妃娘娘的五公主都到了啟蒙的年紀,小姐做她們的陪讀年齡很合適。」
顧婉音心裡猛然一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皇后娘娘和段貴妃的公主上頭都有皇子。
侍讀其實變相的就是挑選人才。一般皇子的侍讀,將來都是皇子的左膀右臂。至於公主的--許多皇子的側妃及妾室許多的是公主的侍讀。
聽說,段貴妃當年就是給當今聖上的親妹妹做過侍讀。後來太后在皇后冊封的時候,同時冊封了段貴妃。更聽說,聖上對段貴妃一直寵愛有加。當年還是聖上執意要娶段貴妃,段貴妃這才憑著不出眾的家世成了當年的太子側妃,如今的貴妃。
所以,榮妃是不是也動了這個心思?
顧婉音覺得很有可能。她頓時有些後悔那日在宮裡的出眾。
她不記得當初宮裡在顧家選過公主的伴讀。現在看來,是她那天的表現惹出了這件事情。一般來說,伴讀也不會從她們顧家這樣的人家選的,一般要麼是家世非常顯赫,要麼就是皇家的寵臣。畢竟皇子公主也不是很多。名額很有限。
所以,榮妃是應該突然動了這心思。而不是一早就計劃好送顧家的女兒進宮做伴讀。
不過,既然名額很少,那麼會不會這件事情最後不會成?
顧婉音心理思量,面上一片凝重。
慧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納悶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
良久,顧婉音回過神來,鎮定了心神:「還說什麼了嗎?」
慧雲小心翼翼:「還說起大小姐,說大小姐性子沉穩,也很不錯。」
顧婉音點點頭,隨後有些納悶:「那說三妹妹沒有?」
慧雲更加小心翼翼:「這倒沒有。」
顧婉音眉頭一挑--這麼說來,劉女官覺得,她和顧佩音都適合進宮做伴讀。只有顧音不太適合。
也是,顧音雖然也聰明,可是太過跋扈高傲,一直頂撞劉女官,自然不適合進宮。
或許,她也該學一學顧音?
不,不行。她和顧音不一樣,她也不能和顧音一樣。她要保護母親。
想起母親,顧婉音頓時想起了那個站在窗下偷聽的婆子,心裡又是一陣發堵。於是一躍而起,吩咐慧雲幫她整理衣服:「我要去祖母那一趟。」
慧雲愣了愣,也不敢多問,忙過來幫她整理。
顧婉音到了老夫人院子裡的時候,已經快要和用完膳了。她是掐准了時間來的。
劉女官早就走了,而顧琮瑞也下學了。
顧琮瑞見到顧婉音自然是很高興,顧婉音將他拉到一邊:「哥哥,母親今天似乎和父親吵架了,父親走的時候好凶,我害怕。」
顧琮瑞一愣,小小的兩道眉頓時皺起,卻又故作大人的模樣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妹妹別怕,沒事的。」
顧婉音心裡一酸。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她是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給顧琮瑞看的。她需要顧琮瑞的幫助,可是這樣騙自己的哥哥,讓她覺得很難受。
顧琮瑞拉著她的手進屋去,跑到老夫人跟前巴巴道:「祖母,今晚讓妹妹在這裡睡吧。」
老夫人正忙著,隨便應了一聲。
然後顧琮瑞就拉著顧婉音在外屋去了。
顧婉音沒找到機會說那婆子的事情,心裡有些急,可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懊惱的看了看老夫人,跟著顧琮瑞出去了。
蘭琴在裡屋伺候老夫人,碧荷就在外屋看著他們兄妹兩。
看著碧荷,顧婉音有了主意,於是拉著顧琮瑞繼續說方纔的事情:「父親還讓人壓著一個婆子,那婆子一路叫嚷著,好嚇人。哥哥你說那婆子到底犯了什麼錯,父親為什麼那麼生氣?」
顧琮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很顯然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妹妹不說這個了,我給你看我前兒新得的小劍。是教我習武的師傅給我做的,你看好看不好看?」
顧婉音已經看到了碧荷臉上的尋思,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於是也就閉口不提這個事情了。至於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情後,到底會不會插手,她就不知道了。
如果老夫人不插手,那麼她也只能自己以後多注意一下羅氏身邊的人了。
不過顧婉音依舊很想知道,到底那個婆子是誰的人。
她直覺的想到了莉夫人。但是也不敢肯定。
沒想到,晚飯的時候,顧昌霏竟然來找老夫人了,通行的,還有羅氏。
顧婉音一陣詫異。更讓她詫異的是,顧昌霏竟然讓人帶著她和顧琮瑞出來了,說是有話要跟老夫人說。
什麼話不能當著她和哥哥的面說?顧婉音目光一縮,心裡忍不住思量起來。
難道是那個婆子的事情?是不是牽扯到什麼人,事關重大,所以才這樣不敢明說,怕她和顧琮瑞聽到了不小心拿出去說。
想來想去她能想到的也就這麼一件事情。顧婉音在外頭心不在焉的陪著顧琮瑞,心裡緊張莫名。雖然明知道聽不見屋裡的動靜,卻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
瓷器碎裂的聲音陡然傳來,嚇了外頭的人一跳,她和顧琮瑞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安。
「沒事沒事,興許是不小心。」碧荷怕他們害怕,於是笑著說道。
然而碧荷的話還沒完,就聽見老夫人的厲喝:「逆子,你給我滾出去!」
接著,顧昌霏回頭土臉的開門出來了,衣襟上一片濕潤,還沾著幾片茶葉,狼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