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0 樹脂立威信 文 / 雲惜顏
樹脂立威信(4043字)
「娘，你要是不答應，小錦兒就哭給你看。」
小錦兒的這一句威脅，司清瑤聽著似乎不具備什麼威攝性質，可是當他真的開始巴著眼睛哭得驚天動地時，自己還是心軟了。
端木曦回宮，朝堂之上自是不必說，後宮裡也引來一陣軒然大波。
原因無它，因為司清瑤的出現。
她淡出塵，即使已是個三歲孩子的母親，身上卻仍然獨留著少女才可擁有的神彩，那張臉，不論男女，望進去都會忍不住淪陷，她與丰神俊秀的端木曦站在一起，天造地設這個成語就是為他們二人而量身打造出來的。
此刻，她正坐在這流金鳳舞的儀鳳宮裡，心下頗不感慨，因為端木曦說，下月要封她為後，爾後策立小錦兒為太子，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制止許多人的猜想，但同時，另一種聲浪又會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那就是眾人都在猜測，小錦兒是不是端木曦的親生兒子。
在他未驗明之前，所有人都傳小錦兒是他的私生子。
他現在確認了，另一種聲音就這麼快的跳出來。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有用心之人在密切的留意這一切，希望能夠給端木曦製造足夠多的混亂，讓他平息完這個又要馬上去撲另一場大火。
總之，就是要讓他從後宮到朝堂，都永無寧日。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後宮頓時沸騰了。
雖然說司清瑤在皇上還未稱帝時便已經嫁給他為正妃，可是憑她娘家的地位，怎麼可能跟如今入宮的這些妃子們相比？因此，並沒有誰真正的將司清瑤放在眼裡。
「我不做皇后。」
見到端木曦的到來，她起身迎向他，抬首，眼神堅定。
那個位子有什麼後？大老婆管著一堆小老婆，想想這種身份都覺得不解氣。
「可是你答應了兒子回宮住，你不當皇后我怕那些女人欺負你。」
端木曦眨巴著眼睛，搬出小錦兒，
「不要忘了當時小錦兒是怎麼哭得淒淒慘慘，悲悲泣泣，你若是不應他，他會怎麼辦。」
「少拿我兒子壓我，這個皇后我真不會當的，你另請高明吧。」
司清瑤揮了揮手，這些天她是真心住的不習慣，這麼大的皇宮，走到哪裡都能碰到宮女太監，個個都拿眼睛直直的盯著你看，彷彿你比人家多長了幾條胳膊肘兒似的，那些嬌艷如花的妃子們就更加了，一個個恨不得把她給吞到肚子裡去，她這兩天，已經不知道讓多少帶著刀子似的眼神給殺死起碼一萬次了。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關鍵的人物，秀兒郡主，她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厚著臉皮入了宮，且自在的住了下來，處處散播對司清瑤不利的傳言，比如她離開端木曦之後，與一個採花賊混到了一起，小錦兒說不定就是那個採花賊的兒子，現在卻枉想著端木曦能夠將一個不是自己兒子的人被立為太子。
後宮裡的版本，以這一個，流傳得最為廣泛。
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人，這個道理用在後宮，也同樣適應。
淡定強大如司清瑤，都覺得稍微有些吃不消。
「清瑤，我是皇帝，金口玉言，詔書都下了，要是再反悔，天下人會恥笑我的。」端木曦有然耐著性子軟言細語的哄著，心下想著他愛的這個女人也著實是奇特的，其它女人擠破腦袋就是為了能夠坐上那個位子，她倒好，求她哄她威脅她，似乎都不太想作用。
「我還想多活幾年，你放過我吧。」
司清瑤仍然擺手，起身，繞過他就準備離去。
知道他一定會伸手拉住她，所以她早就防了一手，身形一低，自他掌中劃過，只留下一抹越來越小的身影。
有一個武藝高強得過火的娘子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啊。
他現在是連她的手指頭都快沾不上了。
「小錦兒，你到現在還管皇上叫叔叔，他到底是你叔叔還是你的父皇呢？」
一堆妃子圍著小錦兒，正循循善誘。
「我才不告訴你們。」
小錦兒也不是吃素的，他看了一眼圍著自己的這群女人，飛快的跑開了。
「小東西張嘴還挺厲害。」
「就是，這哪里長得像皇上了，完完全全就是他娘的翻版。」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小野種，非說是龍種。」
「皇上就是被那張臉給迷惑了，才會這樣看不清事實。」……
一堆人看著小錦兒跑遠的身影，以及他身後跟著兩個宮女四名太監的架式，個個都張開了嘴，毫不客氣的開始點評。
說她就算了，反正禍水什麼的，聽了也不會少幾層皮。
可是敢說她的寶貝兒子是小野種？
這群女人是當真活得不耐煩了。
「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開心呢？」
司清瑤的聲音，慢騰騰的自眾妃身後穿透而來，陽光下，她一襲奪目的正紅色廣袖及地煙雲裙，手臂上拖著長長的金色俏煙羅，裙擺及袖口都以金絲銀線勾勒出祥雲圖案，飛仙鬢上斜插著幾支金步搖，隨著她的走動搖晃搖晃的，暈人的眼，再配上她絕艷的容顏，當真是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此女，天生就是個紅顏禍水啊。
只是，生得再傾城傾國又如何？她沒有靠山，沒有背景。
皇上如今在朝堂之上，還需要倚仗著眾妃們身後的娘家勢力，因此，她半點也不怕得罪這個昔日的皇后，沒有權勢背景，在宮裡是無法生存的。
「我們在說啊，這小錦兒也不知道到底長得像誰，你確定他真是皇上的龍子嗎？」
為首的容妃，模樣極為出挑，艷麗逼人，遠遠望著，像盛開的紅梅，無比的嬌艷。
只是這樣的艷麗，在面對司清瑤時，會有些褪了顏色。
「啪！啪！啪！」
三個清亮的耳光，甩在容妃的臉上，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三掌過後，容妃承受了三掌的左臉，立刻腫得老高，唇角也逸出了血絲，憤恨的瞪著司清瑤，連台詞也省去了，直接就撲上來要找她拚命。
司清瑤輕鬆閃過，讓容妃由著慣性朝前猛撲，摔了個狗啃泥。
後宮裡的生存法則是，只要沒有打到自己頭上來，不會輕易過來幫手。
即使方才跟容妃說得眉飛色舞，這會兒見她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也只有兩妃上去將她給扶起來，並沒有指責司清瑤的聲音出現，因為她週身那凌厲又清冷的光華，確實讓人有些不敢小瞧了去。
眼裡所流露出來的那種稅利，也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擬得上的。
「你這個賤人！敢打我！」
容妃甩掉扶著她的兩名妃子，再度挽起袖子站到了司清瑤的跟前，
「我現在就要跟你去面見皇上，讓他來評評理，看看你這樣的潑婦有沒有資格將來統領後宮。」
「你出口傷人在先，我打你三掌是輕的，你知不知道你懷疑小錦兒的身份就是在質疑皇上？皇上已經宣稱過了，小錦兒是他的小皇子，你們這群人卻在背後散佈這些不利謠言，皇上正愁找不到散佈這些閒言碎語的人呢，容妃娘娘真是心善，主動站出來承認這些都是你說的。」
司清瑤掃她一眼，這個女人的腦子真是拎不清的。
分明知道端木曦已經嚴令禁止宮裡再有人對小錦兒的身份發生質疑，她卻妒忌沖昏腦袋非要趕場似的來挑明這個。
「我們這是替皇上著想，不想他被你這個惡毒女人給騙了，不要以為生了張絕美的臉就可以為所欲為，等到你年華老去，這張臉不再這麼光鮮亮麗，新的秀女們再一波又一波的送入宮，我看你還能有今日囂張得意的勁頭沒有。」容妃眼裡的慌張只是一掠而過，很快就恢復如常神色，一點也不認為她做錯了。「還有，誰聽見了我們在討論小錦兒的生父是誰嗎？是你捏造的吧？是你故意挑起事端，藉故打了我，這一點，在場所有妃子都可以替我作證。」
容妃退了一步，朝眾妃們看去一眼。
「是啊，我們只是在說小錦兒生得可愛。」
「沒有誰說小錦兒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
「清瑤妹子你還沒有獲得封號就如此囂張確實是你不對。」
眾妃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容妃的話已經挑明的在說了，她們若是再不站到她這一邊來，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但是容妃與司清瑤的鬥爭倘若輸了，對於這些妃子們她不會有什麼損失。
打頭陣的是容妃，司清瑤會記住的也自然是容妃，誰會在意站在容妃身後的她們呢？
容妃如果被打倒了，那也無妨，正好替她們除卻一個勁敵。
所有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永遠是後宮生存法則之一。
「那容妃娘妨的意思是，我方才打你是無理取鬧了？唉呀我看看，還真是下手過重了些，把一個好好的美人的臉，都給打成了豬頭。」司清瑤伸手，撫了撫容妃的臉頰，她只覺得左邊臉頰上一陣清清涼涼的感覺，舒服極了，方纔那種火辣辣的痛感完全消除了，「從這裡，到皇上所在的御書房，大約也得走上一柱香的時間，你覺得，你臉上的紅腫，會不會撐到那個時就沒有了？到時候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說我打了你啊？」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你打我三掌，掌掌生風，我的臉已經腫得不成樣子，這就是鐵證如山，到了皇上跟前，我看你如何抵賴。」容妃揮開她的手，「你少碰我，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機再在我臉上下點毒，好讓我把這絕美的容顏毀了，這樣就更不會有人與你爭寵了。」
「少廢話，大家一塊兒去面聖吧。」
眾妃裡有人這樣呼了一聲，於是，各色各樣的衣衫湧動，開始朝著御書房進軍。
司清瑤也沒所謂，權當看戲。
有這群女人的陪伴，這宮裡的日子，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無聊嘛。
抵達御書房後，聽到眾妃們的來意，端木曦面色一頓，故意瞪大眼睛訓斥：「司清瑤，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你可是未來的國母，要注意一言一行。」
「皇上冤枉啊，我沒有打人。」司清瑤演起戲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以為就她們這些人會睜眼說瞎話嗎？
她將這一套，也學得爐火純青了。
「你沒有打人，為何容妃哭哭啼啼要來告你的狀，還有她身後這一群妃子都跟著來。」端木曦指了指那個正捂著左臉痛哭不已的容妃。
「皇上，臣妾真的好冤啊，正與姐姐們在嘻鬧玩耍聊天呢，這司姑娘上前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我的左臉就甩了三個巴掌，這讓臣妾情何以堪啊？皇上您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容妃見司清瑤一臉從容，將捂在左臉上的手鬆開，
「皇上，您看，這就是證據，現在還是紅腫得老高，我一定是被打得毀了容了！」
端木曦快速掃過司清瑤一眼，見到她唇角流露出來的邪氣的笑意，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是真的打了容妃，就看他怎麼成心護短是不是？
「來，朕看看。」端木曦假意關切，上前一看，容妃的臉光滑如玉，完全就沒有她所說的被打的痕跡，「容妃啊，你是不是覺得朕一天的事情還少，所以要幫朕找點樂子，你讓大傢伙好好看看，你的臉是真的被打了嗎？」
他說完，將容妃的身形轉過去，示意眾人都來看她的臉。
的確，容妃的臉上絲毫也沒有紅腫的跡象。
至於唇角那殘存的血絲，早就讓端木曦非常不小心的用衣袖給擦掉了。
「咦，是真的，半點痕跡也沒有。」
眾妃見到皇上如此護著司清瑤，又見容妃的臉上，是真的什麼也沒有，不禁都疑惑了，眾妃們親眼看到她挨了打，怎麼這才一柱香的功夫，臉上的紅腫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