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1 彆扭 文 / 梓雲溪

    251彆扭(2114字)

    自從數日前姨娘一家從麗城來至臨都，無戲便將楊家人安置於錦繡苑對面一條延展出去的富貴巷內，宅子很大，足可比擬長公主府，給足了楊鐵基面子。

    我在高兒、劉雲的護航下，帶著樂春與樂夏離宮出走，跑回了楊府。

    楊府上下對於我的到來，很是吃了一驚，姨娘拉著我的手直問怎麼回事，我便直言不諱告訴他們，我和皇上吵架了，我一怒之下離宮落跑了。

    於是楊府上下一群人給我一番言辭嚇傻了。

    三姑娘茜最是知書達理，來我房裡勸了我一通，說了些君為天、夫為天的人倫道理，見我死不悔改完全沒有聽進去，於是又請來了姨娘勸我。

    除卻大姐琪仍舊與康大人留在麗城，二姑娘桃、三姑娘茜、四姑娘麗與她們的丈夫都隨姨丈、姨娘來到臨都。

    如今一屋子人圍著我不停勸說，可惜我一句都聽不進去。

    我今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誰叫這神經病無事跟我發這麼大通火，我怒了，心道：要嘛你就乖乖過來接我回宮，要嘛就偷偷跑來給我道個歉，不然我死都不回去。

    「娘娘，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跑出來呢？」楊鐵基在屋子內負手來回，急得滿頭大汗，「這要是皇上怪罪下來，無人擔當得起呀。」

    「我又不要你擔當你急什麼？」我沒好氣地揮揮小手，「說了不回去就不回去。『

    「淼兒，你這樣跑出來，皇上會擔心的。」姨娘小聲勸道。

    「他才不會擔心我呢，是他叫我滾出去就不要回來的，哼！我如今不過是順了他的意。哦，他自己就可以亂七八糟一堆女人整日黏著他皇上長皇上短的，我就不難過？我隨便跟人扯扯小手他就暴跳如雷，簡直神經病！」

    茜、桃、麗面面相覷，無語。

    「哼！你們都不要勸我！他要是不來接我，我才不回去！」我氣呼呼地一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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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安眠，豎起來躺下去，橫過來彎過去，怎麼合眼都睡不著，煩躁地起身，越想越生氣，爬下床，沿著黑糊糊的屋子來來回回走動。

    想起我可憐的兒子，娘親一怒之下走了，誰給他餵奶呢？真是太不理智了，恨不得插翅飛回去抱抱他。

    再想想，宮裡女人這麼多，總會找得到乳娘，餓應該不會餓著了。

    我負著手走來走去，這都怪死皇帝，沒事和我吵架，害我把兒子都忘了，氣死我了！

    「咚咚咚咚！」急遽的敲門聲把我嚇了一跳。

    「誰？」

    「娘娘，娘娘！宮裡的鄧大總管來了。」茜的聲音焦慮地傳來。

    「哪個鄧大總管？」

    「鄧威鄧公公。」

    「鄧公公？」我愣了一楞，不就是主事采女培訓的鄧公公麼，何時成了鄧大總管？

    「娘娘，快開開門，事情很急，是關乎太子爺的。」

    我猛地拉開門，沒頭沒腦地衝出去，一手拽住茜，「太子怎麼了？」

    「娘娘，夜寒哪，先披件衣裳，可別凍病了。」茜急忙入我，抽過一件暖裘給我裹上，邊替我著裝邊道，「鄧公公正在前廳等候，爹跟娘已去招呼了，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於是我整好衣衫，跟隨茜一路往正廳走去。

    進了前廳見楊家一門都在場，姨丈、姨娘陪著鄧公公坐著寒暄數句，杯子內熱騰騰的水霧飄至人的臉上，四個牆角均燒著小炭爐，屋子內暖呼呼的。

    鄧公公見我入內，急忙跳起給我行禮，楊家一門也跟著行禮。

    我揮揮手，拉著沉重的裙擺步上首座，「鄧公公，適才聽三妹妹叫你鄧大總管，不知你何時升得遷？本宮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回娘娘。」鄧公公謙和地笑了笑。他的臉就像101忠狗，比張懷玉那張狡黠的臉順眼許多。

    「奴才得聖上隆恩，今日起升做禁宮太監總管。」

    「張懷玉呢？」

    「張公公如今身在大牢。」

    「哦。」我哼了一聲，心道：就算你把那個討人厭的張懷玉投進大牢，我也不要原諒你，你不要以為隨隨便便派個太監過來，就能像召小狗似的把我給召回去，我才不要，除非你來這裡接我，否則我就跟你作怪到底！哼。

    「張公公，你今天來楊府找我何事？」我明知故問。

    「娘娘，奴才是來請娘娘回宮的。自從娘娘離宮後，這幾個時辰內，太子啼哭不止，任誰都哄不下來，皇上甚感煩躁……」

    「他還敢煩躁？」我氣得一拍桌子，鄧公公顯然給我嚇了一跳，急忙住口不語。

    「兒子他也有份！」我怒，「你回去告訴他，要是真這麼不耐煩，就把兒子也丟出來給我，我就不信我非要靠他養兒子。是了！反正他身邊這麼多女人，排著隊要給他生娃呢，兒子有什麼好稀罕的！高兒，給我送客！」

    「娘娘切勿動怒，皇上他不是這個意思！」

    「什麼不是這個意思，你剛才給我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是奴才失言！」

    「你給我住嘴，不要把罪名往自個身上攬去，我都知道！你回去告訴他，立刻把兒子送過來，今後就我們娘倆相依為命了！」

    丟下這句話，也不管一屋子震呆的傻子們，我氣呼呼地豎起身子頭也不回衝出大廳。

    不過耳邊仍然可以聽到幾個姐妹略帶焦慮的絮絮叨叨聲：「哎呀，娘娘這樣與皇上硬碰硬，到時事情會不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呢？」

    「是啊是啊，唉。」

    「萬一真激怒了皇上，那怎麼辦……」

    我氣死了，自個跑回房間，「咚」一下跳上床，「噗通」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伴著一聲「嗚嗚」啜泣，我嚇了一跳，胡亂伸手一摸，一個軟撲撲的小皮球滾進了我懷裡。

    「娘親，嗚嗚嗚。」

    「哎呀，寶寶，你嚇死我了！」

    「娘親，你為什麼一個人偷偷跑走哦？你是不是不要寶寶了？」

    「不是呀，娘親怎麼會不要寶寶呢？」

    「娘親。」

    我抱著小皮球不住安撫，「弟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