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 文 / 達西夫人
(2135字)
喬暖不想再猜來猜去，索性直白開口：「一周前你陪我去醫院做孕檢，那天我在花園裡等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回來。於是我就去醫院找你，在樓梯口的拐角，我看到你和杜悅溪在一起。」她停頓了一下，紀南弦的臉色有些凝重。
「我聽到你將懷孕的她養在錦苑別墅內，就像當初的我一樣。並且她口口聲聲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姓紀……。」
他打斷她：「不要瞎想。」
「不要瞎想？」喬暖失笑：「那你讓我怎麼想？如果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如果你不曾懷疑過那孩子的身份，你會將杜悅溪養在錦苑嗎？」
「……。」
「又或者連你自己也懷疑吧，畢竟那晚和你上床的到底是誰，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你既覺得是我，又懷疑是悅溪，索性將兩個人都養了，照顧到生產。反正你紀大少爺有錢有勢，想做什麼都可以。」
面對她的指責，他卻只是笑：「你就這樣想我？」那聲音中，延續著他一貫的冷漠，乾澀，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惱怒。
「難道不是嗎？」
他鬆了手，將她推開了懷抱。喬暖站起身，見他也站了起來，走到了巨大到佔了整面牆的落地窗。
那扇窗子是真大，視野看過去的風景自然也是波瀾壯闊。喬暖直覺的向前看去，在那遼闊的景致面前，眼前的背影似乎也一點點變得模糊。
他只望著窗外，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樣靜靜佇立著。很久很久，他忽然問出了一個古怪的問題：「從這裡看下去的風景，漂亮嗎？」
喬暖一楞，不明白他問的意思，只是本能的答：「這麼高的視野，看下去的風景自然漂亮。」
「二十八層的景致會更漂亮。」他說。
喬暖恍然大悟，二十八層是總裁專屬樓層，是整個紀問權利中心的所在。他想要登上那一層，去看更為廣闊的風景。
沉默了一會兒，他轉頭：「杜悅溪肚子裡的孩子的確姓紀，卻不是我的。」
「……。」
「他是紀北笙的。」
喬暖愕住。
他坐回皮椅，淡淡：「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杜悅溪曾經被紀北笙包養過，後來懷了孕卻被拋棄。她之前之所以騙你，想必應該是紀北笙逼她打胎，而她為了保住孩子，就騙說我是這孩子的父親……。」
「……。」喬暖訝然的握著桌沿：「我不明白，如果悅溪懷的是紀北笙的孩子，你怎麼還會幫她留下孩子？你不是最……。」
「我既然要留下他，自然有我的用處。」他打斷她，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喬暖嘟噥說：「可我不喜歡你身邊有別的女人，特別是——。」她別彆扭扭：「特別是那個女人還挺漂亮。」
他睨了她一眼，失笑：「看不出你這麼小心眼？」
喬暖瞪他：「誰小心眼了！」
目光剛一觸及他盈滿笑意的眼，心底的不快，便已消失殆盡。
他伸手拉住她：「你放心，我和杜悅溪沒什麼，也不可能有什麼。先不說我並不喜歡她，就算我喜歡，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紀北笙牽扯上什麼關係。」
聞言喬暖來了興致：「你不喜歡她？那我呢，你喜歡我嗎？」
他不料及的一愣。
「你說啊，你喜不喜歡我？」喬暖很執著。
他偏開臉，似乎有些彆扭，連耳根都紅了一片：「這有什麼好問的。」
「就是要問！」喬暖坐上了他的腿，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他的臉，不讓他有躲閃的機會：「紀南弦！」
他無奈：「不喜歡你，會想娶你？」
喬暖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賊賊笑起來：「那就是喜歡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樣，冷不防的湊近，親了親他冷硬的唇。
「其實你人雖然別彆扭扭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總是冷峻的將我氣得半死。不過——。」她抱著他的脖子說：「不過我知道，你其實也不壞。」
喬暖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個無限接近的動作：「我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你。」
她此刻的樣子實在可愛，令他唇角不自覺的微翹：「只有一點點？」
「呃……。」喬暖不清不願的將手指間的距離拉開了一些：「再多那麼一點點。」
他失笑。
喬暖湊到了他耳朵邊，嘀咕說：「不過如果你能不收購南楓，我保證這一點點會變成很多個一點點。」
他扯下她在他頸子後作亂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裡，沉默了一會兒，說：「收購南楓是勢在必得的事，已經決定了是不可能改變的。」
聞言，喬暖立刻氣呼呼的收回手，卻又被他一把拉住：「不過即使收購了，還是有別的解決方法。」
「什麼方法？」
「我可以將南楓收購在我名下，而不是紀問。余銘依然可以是南楓的總編，雜誌也能辦下去，只是名義上的老闆換成了我而已。這樣一來，南楓被不被收購其實沒什麼影響。」
「你會這麼好心讓南楓繼續辦下去？」喬暖狐疑的睨著他。
「沒那麼好心。」他說的理所當然，喬暖頓時洩氣。她就知道，一向狡猾的紀南弦，怎麼可能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我有一個條件。」他頓了頓，掌心溫柔的撫向她的小腹：「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婚禮的事我不想再拖。半個月後我們就結婚，如果你覺得太快，可以先訂婚。只要你同意，我保證不僅不會動南楓，還會以個人資產向其注資，讓它發展成為全國平面傳媒的翹楚。」
結婚？以安止水的身份和這個名叫紀南弦的男人結婚？
喬暖抬起頭，卻見他正好凝望過來，他掌心的暖意依稀還留在肌膚上，令她一陣心猿意馬。
「如果……。」她踟躕了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你會不會很生氣？」
他有些不明白。
喬暖咬咬牙：「如果你發現我不是安止水，你會不會很生氣？會不會覺得我騙了你？」
他迷惑了半秒，然後笑起來：「那我就去找暖暖。」
「……。」
「你說過的，你叫暖暖。」他說：「即使安止水騙了我，但暖暖不會，所以我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