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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多想再看一眼你美麗的眸 文 / 暮琬凝

    多想再看一眼你美麗的眸(2296字)

    「你為什麼叫我喬喬?」

    這沙啞無力的一句問話,把那些遙遠的記憶瞬間拉進了邵陌天的腦海和心間。

    「喬喬……聽上去有些彆扭,他們都叫我小喬。」

    「你拿小喬周瑜來比咱們?就是說,你準備娶我?」

    「呸,我嫁誰也不會嫁你!」

    曾經那個嬌俏的聲音是多麼明媚……

    曾經他和她之間的那些對話,她或微嗔,或淺笑,或薄怒的樣子,全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讓邵陌天立時心痛難忍。

    他雖然看不見此刻喬念伊那痛苦緊蹙的眉頭和她眼角洶湧的淚水,可是聽著她沙啞的嗓音一直反覆的重複著這句問話,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看著她激動的情緒和開始變的紊亂的監控儀,江以洛顧不上說話便急急的按響警鈴,並同時奔出病房去喊醫生,邵陌天緊緊的握著喬念伊的手,不停的哽聲安撫著,「喬喬,別再說了,再這樣激動下去你會出危險,我求你了,喬喬……」

    可是喬念伊蒼白面上的痛色沒有絲毫的減緩,她到後來已經說不全想要表達的話,只是反反覆覆的不停重複著那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

    他試探著摸向她的臉,驚覺她已是滿臉的淚痕……

    邵陌天的手抖著,把她冰冷的手放在唇邊,用他同樣冰冷的唇,與她緊緊的相貼。

    喬喬,你口口聲聲的為什麼,究竟是想要知道什麼?

    你是想要責問我,為什麼要你愛的這麼痛苦,為什麼沒能給你幸福嗎?

    是我對不起,全是我的錯,只是請你不要再哭,不要再問了……

    看你這樣的難過,讓我本就慢慢流失的信心變的更加脆弱,讓我連愛你的勇氣都變的稀薄……

    喬喬,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幸福,能快樂……

    我真的不想讓你因我而這麼痛苦,這麼煎熬……

    他的身體在微微的發抖,沒有人看到他那顆因煎熬不斷而支離破碎的心,在滴滴的淌著鮮紅的淚。

    ……

    疾奔而來的醫護人員開始了緊急的救護,漸漸被安穩下來的喬念伊終於止住了痛苦的低吟。邵陌天倚在牆邊,一直默默的守著等著,身上早已被冷汗打的精濕。

    「病人的情況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甚至可以說是她頑強生命力創下的又一個奇跡。」醫生似是意外的驚喜中長長的鬆了口氣,他看著滿面急色的喬子源江以洛等人,笑著,「不用擔心,她的大腦活動越來越明顯,剛才的行為和胡言亂語完全是無意識狀態下發生的,這正是她大腦漸漸甦醒的反映。我們現在穩住了她的狀況,等她醒來後,我們再根據她實際的情況做進一步的恢復治療。」

    邵陌天緊繃的身體在聽到他這句話時,一下子就鬆了下去,他高大的身子一晃,險些沒站穩。

    「不過,等她醒來後盡量不要刺激她不能總讓她情緒激動,畢竟她是二次心臟手術患者,時時都需要格外的謹慎。她如果再出危險,任誰也再無回天之力了。」醫生又囑咐道。

    喬子源和江以洛均是不約而同看向了倚牆而立的邵陌天,而始終認真聽著醫生囑咐的每一句話的邵陌天,正在自己心底的苦海中掙扎,他自然永遠也不會察覺到那幾道射向他的,滿是不放心和憂慮的目光。

    *******

    午後的暖陽似是給病房裡帶來了春的溫度,讓一直陪伴著喬念伊的幾個人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而神經時刻緊繃的邵陌天卻半分倦意都沒有,他心急的期盼著喬念伊甦醒的消息,無奈他的雙眼又無法在第一時間捕捉到,所以只能時刻豎著耳朵仔細聽著病房裡的任何聲響。

    始終沉悶的寂靜和不斷上升的室溫終於漸漸讓他覺得心燥。他慢慢起身向外走去,想要去走廊的窗邊吹一吹冷風,清醒一下燥熱的心。

    「爸爸。」

    身後忽然響起寧寧的聲音,他回過頭,寧寧的小手輕輕拉住了他。

    「爸爸,老師醒來了沒有?」

    「還沒有。」他低聲說道,隨後聽見了邵銳天的聲音,「大哥,你別這樣日夜熬了,這樣下去,你覺得你能熬幾天?念伊醒後自然會有人通知我們,你其實更該養好身體,等她醒後用最好的狀態面對她才對!」

    邵陌天微微牽唇,「我再好的狀態又能如何,也無非是現在的樣子。其實我現在反倒擔心,我和她的見面會不會反而成為對她的傷害。醫生說她不能受任何刺激不能情緒波動厲害,可若是她見到我這副樣子,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他一向果斷堅毅的臉上現出了少有的彷徨和猶豫……

    「別想那麼多,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念伊她如果能醒過來就是萬幸。」

    「正因為知道是萬幸之事,所以才害怕再讓她受傷害,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我都不想再傷害她一點點。你不會懂。」邵陌天扭回頭,聲音低沉。

    邵銳天一時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才能緩解一些他心頭的壓力,他心疼著他,卻又無能為力。

    「銳天,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邵陌天迅速掩飾起自己的悲傷,語氣也立即恢復了慣常的淡漠。

    「寧寧,去陪老師說說話我們就早點回家,今天爸爸有些累了。」

    「嗯。」寧寧聽話的點頭。

    邵陌天便牽著他的小手,兩個人一起慢慢的向病房走去。

    長長的走廊裡,這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把午後燦燦的暖陽漸漸甩在了身後。

    那高大的身影,步伐挺括卻略帶僵硬,而那一雙小小的手,正緊緊的牽住他,小小的身子微微蹣跚起的小腳步堅定的跟著他,那兩道漸行漸遠似是正在走進一片冷暗的逆光背影,讓邵銳天忍不住鼻子一陣發酸。

    他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

    推開病房的門,讓邵陌天意外的是,方纔他離開時的寂靜竟消失全無。

    那些低低的話音,那些柔淺的字句,正輕輕的的耳中,讓他的心猛的一緊,身體剎那間猶如石化,一下子僵在門邊。

    門聲和邵陌天父子二人的突然出現讓室內的聲音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邵陌天的心一陣狂跳,滿腹的思念洶湧的襲來,而滿口的苦澀卻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喬喬,你真的醒了嗎?

    你的沉默,是不是因為你正凝望著我,還有咱們的兒子?

    我是多想再看一眼你美麗的黑眸,可惜,我卻再也看不到了。

    他努力的想向她揚起一個微笑,唇角卻是那麼僵,那麼苦……

    「老師,你醒了,你終於醒來了!」寧寧忽然鬆開邵陌天的大手,意外又開心的向病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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