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雨後會否天晴? 文 / 暮琬凝
雨後會否天晴?(2282字)
這一場數載難逢的雪給t市市民帶來了無盡的驚喜和意外,卻帶給了邵家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邵陌天被警察送到醫院的時候,除了胃部受到猛擊大出血外,更為嚴重的是他的眼傷。那歹徒趁他護住寧寧無法自保之際拚命的狠擊,造成他雙眼角膜撕裂眼球嚴重受損,而那歹徒手上的堅硬戒指更是將他的右眼襲至眼球裂傷,玻璃體部分流出……
被緊急送進手術室進行眼球修補縫合後,儘管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但總體情況並不樂觀。因為傷口較深,還需要持續觀察隨時進行第二次手術,而且由於玻璃體破裂,他將面臨失明的可能性。以他目前的狀況來講,眼睛絕不能受到任何感染,否則,恐怕還會有連眼球都需要摘除的風險。
寧寧身體倒是沒有大礙,只是因為腸胃感冒初癒身體虛弱又加上被使用了一些鎮靜催眠的藥物而遲遲昏睡未醒。
在將邵陌天和寧寧從機場送往醫院的路上,警察和醫生幾次想把寧寧從邵陌天的懷裡抱出來,卻均沒有成功。他的手始終死死的扣住懷裡的寧寧,僵硬的手指力量大的驚人,他那整整一路都始終不肯放開……
直到快要將他送進手術室之前微醒的寧寧因為身體不舒服而發出的哭聲似是驚醒了他,再加上護士輕聲的勸慰,一再向他保證寧寧的安全,他的手才終於緩緩的鬆了開……
那一幕,讓許多的醫護人員和警察都紅了眼圈。
更不用提嚴秀茵和邵銳天。
嚴秀茵泣不成聲痛難自抑,幾度昏厥,而憤怒難安的邵銳天則像一頭無處發力的困獸,血紅的雙眼始終燃著要殺人的火光。他恨不得立刻把那兩個惡棍手刃,為邵陌天和寧寧報仇。
另一邊,方珞瓔只差15毫米便被擊中心臟,完全是僥倖撿回了一條命,而陳洋所受的槍傷因為是警員所為,所以並沒有置他於死地,反倒是先前和邵陌天的打鬥中被邵陌天打至左側肋骨骨折,並被踢裂了脾臟,進行了緊急脾臟摘除。
邵銳天曾帶了幾個人到手術室欲將正在手術中的陳洋活活打死,最後是警察的強行扣押才阻止了他這瘋狂的行為。
而喬念伊的狀況,更是讓人揪緊了心,甚至,讓人感到絕望。
因為她做過手術的心臟本就比常人脆弱,加上日常保養不算得當,已經出現心臟問題沒有及時治療的她,這一番極端刺-激讓她的心臟徹底無力承受,儘管有劉醫生等人的緊急搶救給她延緩了一線生機,可是將她送進醫院急救室的時候她的心臟已然驟停。
通常心臟停跳無論胸外按壓還是除顫都不能使其恢復跳動只要超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基本就可以判定為死亡。可是醫生持續為她胸外按壓搶救了近四十分鐘的時間,直到將她真的奇跡般的從死神的手裡再次搶了回來。
人生就是如此殘酷,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叔叔是副市長,如果不是喬子源聲嘶力竭的強行勒令院方即便明知她恐怕已經死亡仍然不准放棄搶救的話,她恐怕已經再次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她與死神分秒必爭的賽跑時,她怎麼都不會料到,她最愛的男人也和她一樣,正經歷著那樣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周旋……
雖然她的心臟漸漸恢復了跳動撿了一條命回來,可是因為腦供血供氧停止時間過久而導致腦細胞大量死亡,她要麼便永遠不會醒來,要麼,幸運的話,她即便能夠醒來,也會變成一個完全癡傻沒有任何思維能力的廢人……
喬子源一家和江以洛寸步不離的守在重症監護室外,眼看著她靠著喉管上的呼吸機維持著生命跡象,而腦電波呈現的那一條無情的直線,讓每個人都是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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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醒來的是寧寧。
邵銳天含淚把搞不清狀況的他送到了邵陌天的身旁。他看著邵陌天眼上的白紗,摸著他冰冷的雙手,伏在他的胸口,一直不停的哭著喊著,「爸爸,你別不要寧寧……爸爸,你快點醒來看看寧寧好不好……」
從小到大幾乎不知掉眼淚是什麼滋味的邵銳天,伏在病房的牆邊,哀聲痛哭……
或許是至親的力量,也或許是麻藥的藥力緩緩散去,邵陌天慢慢醒來的那一刻,在一片漆黑裡漸漸辨聽出寧寧的哭聲時,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他摸索著寧寧的手,仔細的檢查著他的每一根手指,口中一直喃喃的詢問個不停,「寧寧?他們有沒有傷害你?你有沒有哪裡受過傷?」
「沒有,爸爸,他們只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可是我不同意,他們就要我一直不停的睡覺……爸爸,他們說是你和媽媽不要我了……是你們把我送給他們的……爸爸……嗚嗚……你不許不要我……我以後保證乖乖的,我再也不和你吵嘴惹你生氣了……好爸爸……你不許再把我送給別人……」寧寧傷心的大哭起來。
邵陌天緊緊的抱住他,喉結急速的滾動,「乖兒子,爸爸就算不要全世界,也絕不會不要你……傻孩子……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著說著,漸漸清醒過來的意識讓邵陌天從床-上激靈一下子坐了起來,聲音急的幾乎帶了哭音,「你媽媽呢?媽媽她現在怎麼樣了?」
寧寧抽噎著,「媽媽她在另一個病房,叔叔不讓我去見她……」
「不是,我沒說她……」因眼前一片漆黑,邵陌天茫然的搖著頭尋不到方向,急急喊道,「銳天?銳天你在哪兒?念伊她怎麼樣了?她有沒有危險啊?快告訴我!」
邵銳天擦著眼淚,努力控制著顫抖的聲音,「念伊她……她活是活了下來……」
「然後呢?你倒是快說啊!」邵陌天急的摸索著想要下地,邵銳天連忙上前扶住他,咬緊牙撒了謊,「她現在只是很虛弱,沒有大礙,再恢復恢復就能來看你了。」
「不行,我要立刻去看她!」邵陌天的大手忽然不耐煩的胡亂掃向自己的眼睛,「怎麼回事?纏住我的眼睛幹什麼?快給我摘下去,我要帶著寧寧去看念伊!」
眼看他的大手沒輕沒重的抓向了保護他脆弱眼睛的白紗,邵銳天急的幾乎是哭著哀求,「大哥,你安靜一下!你要是還想看見她就再也不要亂動!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幾乎廢了……你要是不想安上一對義眼,你就安靜一會吧,我求你了,大哥……」
「你說什麼?」邵陌天的手猛的僵住,他的唇輕輕的顫著,「銳天,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