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95章 文 / 秋夜雨寒
第359章(2118字)
儀器一直平穩的運行著,將代表童小葉生命仍然存在的數據顯示出來,卻無法讓人讀出此時童小葉究竟作何想。
「有沒有一些字或者什麼讓我們可以瞭解她現在,或者說在出事時她心裡究竟掛念著什麼?」林胥安眉頭微蹙,慢慢的說,「小葉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如果她知道她清醒後會成為植物人,以她的個性她只會選擇放棄,她不會堅持,因為她不希望她成為別人的一種負擔,活要活得起,死也要死的起。」
「我們絕對不能放棄!」蘇國豪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的臉上帶著憔悴和疲憊,鬍子茬已經長出,「她一定會度過這場危險的。」
原本是想瞞著蘇國豪,畢竟他的身體也不好,心臟不能受任何的刺激,但是,同在一家醫院,大家在擔心之餘難免言詞間會有些痕跡,最後只得說給他,只說是童小葉受傷昏迷,不會有事。
但是,見過這樣冰冷的數據以及童小葉躺臥在病床上毫無聲息的身體,他知道,如今的童小葉命懸一線。
「當時事情發生的特別突然,只有她一個人。」肖丹聲音有些嘶啞,她是警局特意派過來照看童小葉,「我們趕到的時候,小葉已經擊斃了歹徒,歹徒是當場死亡,小葉受了重傷。小葉的身手是我們警局前輩龍警官親自帶出來的,數一數二,但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突然?!」蘇國豪生硬的說,「你們都在附近吧,怎麼會沒有注意到有人襲擊小葉,你們是做警察的,我懷疑你根本是故意的!」
肖丹差點罵出來,臉色當時變得灰白,恨恨的說:「我肖丹還沒卑鄙到這種程度,如果我在場,現在躺在這兒的一定是我而不是她,蘇國豪,你是不是想我死而不是她!」
「是的!」蘇國豪完全沒有遲疑的回答。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一旁的蘇蓮蓉截斷蘇國豪和肖丹的爭執,「事情一定是發生的特別突然,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事是如何讓小葉甦醒,而不是爭論究竟是誰的錯,警局會對當時發生的事情作出定論的。田海生,你說小葉似乎在出事的當時吸入了一種氣體?」
「是的。」田海生有些不太有把握的說,「我們在童警官的血液中發現了一種極其奇怪的類似麻醉的成份,我估計是歹徒在襲擊童警官的時候拋灑了類似麻醉劑的藥物,雖然當時下雨,但還是有一些被童警官吸入而導致童警官有瞬間的行動遲緩,也導致歹徒的襲擊得手,對了,當時有一位考古教授也出現相同症狀,他說他接觸過歹徒使用的凶器,可惜當時大家急著送童警官來醫院而沒有注意將凶器帶回,事後去現場找的時候已經不見。」
蘇蓮蓉面上微微一變,她隱約聽到一聲輕微的歎息,似乎床上的童小葉發出的,但極其不真切。她迅速將目光落在床上,童小葉依然沉默的昏睡著。
「國豪,你先回去休息吧。」林胥安看了看一臉焦灼的蘇國豪,歎了口氣,「小葉的父母已經病倒了,你現在身體也不好,小葉醒過來看到這樣會很難過的,你的心臟不能受刺激,你要保護好自己。」
「不,我要等小葉醒來。」蘇國豪的心有一種莫名的空虛和害怕,他隱約有一種可能要失去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絕望,他甚至還沒有好好的與小葉相愛,她就要離開。
蘇蓮蓉輕聲說:「我留在這兒吧,畢竟我們是姐妹,是一個母親所生養,二十多年來我們一直不曾在一起,但也許我們比旁人更心有靈犀些。再說,你留在這兒也不解決問題,反而是你不能再病倒。小葉醒來後一定會需要長時間的恢復,那個時候你要陪著,沒有好的身體怎麼可以。」
蘇國豪還要堅持,蘇蓮蓉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勉強,她的目光和神情極具說服力,蘇國豪不知不覺中點了點頭。
「田醫生,童警官的家人來了。」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她說她是童警官的乾媽。」
大家回頭,看見一個眉目清秀溫和的女子走了進來。
「桑老闆?」蘇蓮蓉一怔,原來這個櫻側的老闆是童小葉的義母。
桑月沖蘇蓮蓉點點頭,在他身後,還有一個蘇蓮蓉也相當熟悉的面孔,好像叫甘南,自己丈夫名下的一份產業就賣給了此人,他怎麼也會來?對了,曾經聽丈夫說起過,這人曾經送過一瓶救命的藥,就是那瓶藥救了差點丟掉性命的田海生,也許他手中的藥同樣可以救得了小葉。
「原來是你,甘先生,您可以——」蘇蓮蓉欣喜的說。
「古夫人好。」甘南客氣的說,「我是桑老闆的朋友,她說要過來看望她的義女,正好順路,我就開車送她過來,真巧在這兒遇到你。」
蘇蓮蓉覺得這個男子似乎是立刻就知道了她要說什麼,但卻不太想提到舊事,其中一定有原因,她聰明的閉上了嘴,沒再說下去,只是客氣的笑了笑。
「病人需要休息,大家都回去吧。」桑月溫和的說,她的聲音似乎很有作用,大家沒再爭執,各自靜靜的離開。
房間只剩下桑月,甘南和蘇蓮蓉。
「甘先生,您能救救小葉嗎?」蘇蓮蓉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童小葉,輕聲說,「江南說,您送他的藥救活了田海生,也許那種藥同樣可以救得了小葉。」
甘南沒有說話,走到病床前輕輕將手搭在童小葉的手腕上,眉頭微微一蹙,猶豫一下,輕聲說:「她,已經死了——」
「死了?!」桑月和蘇蓮蓉都嚇了一跳。
「是的。」甘南放開童小葉的手腕,轉頭看向桑月和蘇蓮蓉,「而且已經死了三天了。」
「不可能,儀器上顯示的數據表明她只是陷於昏迷。」蘇蓮蓉立刻搖頭否定,「她做過手術,但是一直沒有清醒。」
甘南偏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童小葉纏著繃帶的頭部,平靜的說:「她只是一種意識,一種潛在的意識,一個強烈的念頭在支撐著她,她生命最後的一份力量全部維持在心臟的跳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