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8章 文 / 秋夜雨寒
第258章(2044字)
「錦默，你要幹什麼？」童小葉目送童華安離開，轉頭看到玄錦默重新用另外一隻手抵在玄錦顏的背上，「你自己受了傷，不能再用真力，這會要了你的命的。」
「我知道。」玄錦默平靜的說，「但我不能以我活著為代價讓錦顏丟了性命。我有武藝在身，還有希望，她不行。」
童小葉沒有說話，看著玄錦默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額上的汗水不停的滴落，她的眼中閃過複雜。
父親曾經和她說，當年奶奶曾經為了救一個仇恨奶奶的人差點丟掉性命，而且直到現在二人也並不來往，那個奶奶救下的人，也就是烏蒙國的始皇后杜若欣仍然視奶奶為仇人，奶奶最終選擇了以她人身份活在世上。
這不會出現在大興王朝的歷史上，將永遠是一個秘密。
父親說，奶奶說，她救杜若欣，是因為爺爺在意她，與愛情無關，但曾經相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她不想爺爺心中有絲毫內疚。
玄錦默覺得特別的累，掃了一眼不遠處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明月，她還活著，喘息一下，輕聲說：「小葉，你去看看明月。」
童小葉沒有吭聲，起身走到明月身旁，試了一下她的脈搏，猶豫一下慢慢的說：「她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只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玄錦默慢慢收回真力，想要起身去看一下明月，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童小葉衝上前一把扶住他，「這樣不行，再這樣下去，你不僅救不回她們二人，連累著你也會丟掉性命！」
「可她們會活著。」玄錦默苦笑一下說，「一個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個是撫養我十年的男人的女兒。」
「你若出了事，我怎麼辦？」童小葉看著玄錦默，靜靜的問。
玄錦默一愣，伸出手輕輕握著童小葉的手，她的手微涼，還有些微微的顫抖，眼中沒有淚水，卻倔強的透出悲傷之意。
「你就這麼篤定，我的愛你可以不用擔心。」童小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就一點也不擔心，若你離開，我如何活？」
玄錦默說不出話，感覺童小葉的手輕輕的向外抽，他想用力握住，卻覺得胸口一陣甜腥，眼前發黑，昏倒在童小葉懷中。
陽光燦爛明媚到童小葉睜不開眼睛，她抱著昏迷不醒的玄錦默，看著氣息微弱的玄錦顏和明月，慢慢的垂下頭。
明月也有武藝在身，她雖然昏迷而且氣息微弱，眼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但只要徐醫師趕得及時，仍然可以救回，畢竟她只是失血和傷心所致，並沒有傷及經脈。
玄錦顏卻是傷及了經脈，必須用真力維護著才可以勉強保住氣息，否則性命不保。
但是，她要是保住了玄錦顏，代價就有可能是要失掉自己的性命，畢竟這次用真力不是一時半會，要堅持到徐醫師從宮中趕來。
而且還有一個昏迷的玄錦默。
咬了一下嘴唇，也許就和奶奶說得一樣，愛的時候沒有道理，明知道是火，也要飛蛾一般撲進去，至少對得起自己的愛。
她扶好玄錦默和玄錦顏，左右手各抵一人的後背，調整好自己的氣息，然後，閉上眼睛，將身體的真力均衡的分送在二人身上。
鮮血從嘴角流出，汗意從額頭上冒出，童小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氣息也越來越不均勻，咬著牙堅持著，等候著哥哥和徐醫師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童姑娘，你瘋了！」一個身影從議事廳外衝了進來，聲音在童小葉耳邊響起，一隻溫暖的手迅速的抵在她的後背，「你不能用真力，你現在根本就是在送命！」
童小葉咬著牙不說話，憑著最後的清醒意識堅持著。
「小葉——」童華安的聲音也同時響起，「徐醫師，快，快！」
聽到徐醫師三個字，童小葉心中一鬆，嗓子眼裡一口鮮血嗆了出來，順著嘴角快速的流出，身子軟軟的倒在童華安懷中，喃喃的說：「哥哥，哥哥——」
「小葉！」童華安大喊一聲，一把拽過徐醫師，大聲說，「先看我妹妹，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哥哥，不要——」童小葉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童華安，他的影子在自己眼前模糊不清，「不要，我要錦默活著，哥哥，求你。」
一旁的天奇呆呆的看著昏迷的玄錦默和玄錦顏，他們還活著，童小葉把自己身體內的全部真力勻給了這兩個人，等於是把自己的生命分給了這兩個人。
徐醫師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救誰才好。
「哥哥，求你。」童小葉拼著氣力說。
童華安抱著童小葉，不看徐醫師，生硬的說：「先救玄錦默和玄錦顏。」
「還有明月。」童小葉的聲音輕到不可聞。
天奇看著童華安懷中的童小葉，一搭她的脈，心中一驚，脫口說：「馬上帶她離開。」
童華安只是抱著童小葉，根本聽不到天奇的聲音。
「徐醫師也救不了她。」天奇著急的說，「除了帶她——」天奇看了一眼正在替玄錦默救治的徐醫師，以極低的聲音繼續說，「除非帶她去找她的父母，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童華安根本聽不懂天奇的話，苦笑一下，麻木的說：「我們童家只是負責替皇上看管毒藥，但並不是精通用藥的人，我父母更是不精於此道。」
天奇有些著急，盯著童華安，礙著旁邊有外人不能說，搓著手。
「不，我不回去。」童小葉輕聲說，「我的身體我知道，這天下沒有人可醫好此時的我，我要在這兒——」
聽著童小葉喘息的聲音，童華安立刻說：「小葉，不要說話，乖，聽話，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天奇長長歎了口氣，看著童小葉倔強的看向他的眼神，閉上了嘴。
童小葉努力把目光落在玄錦默身上，好半天好半天，才慢慢的開口：「哥哥，小葉求你一件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