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0章 文 / 秋夜雨寒
第150章(2084字)
「大嫂，這已是哥哥盡最大能力保他出來，他畢竟是觸怒了皇上，竟然敢庇護皇上厭惡之人逃回京都，雖然終身要服苦役，但好在保住了性命，你若是有話與他講，就在此時講吧，明日一早，他就會被發配至蠻夷之地。」童小葉輕聲說。
「我哥哥呢？」玄錦顏擔心哥哥知道會責罵於她，輕聲問。
「他送玄錦程回你父母處，一時半會回不來。」童小葉輕聲說。
「他還認得我嗎？」玄鐵顏傷心的說，「他怎麼這傻，為何要趟這種渾水，玄錦程何事與他有何關係？」
「我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你，但他此時意識模糊，你想要知道什麼，一問他一准的說實話，因為他會以為自己是在夢中而無所顧忌。」童小葉輕聲說，「我在外面等你，不過不要時間太久，免得惹人非議。」
玄錦顏猶豫一下，突然輕輕一拽童小葉的衣袖，「你陪我呆在這裡好嗎？我，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時的他，他在我心中一直是有力的保護者，我從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這樣可憐過。」
童小葉歎了口氣，輕聲說：「他是個奴才，你能讓他如何？」
「可他一直在保護我。」玄錦顏喃喃的說。
「那是他的本份，他是你的奴才，你若是出了事情他就不要活了，為了他自己他也得拚命保護你。」童小葉淡淡的說，「哥哥何嘗不是在保護你，如果他不是為了你，他不會向皇上開口替這奴才求情，甚至冒著被皇上懷疑是玄錦程合謀者的危險，你哥哥不也在努力保護你，如果他不是如今身份，今日這事你早就被下入牢房嚴刑拷打。」
玄錦顏身體微微一顫，面上閃過驚懼之色。
「今日你算是幸運的。」童小葉淡淡的說。
童小葉陪著玄錦顏站在封閉的牢房，外面有看守的人走進來，她立刻擺擺手示意看守的人退到房間外面候著，「離得遠一些，我想你們一定不希望知道的太多。」
「是，夫人。」士卒立刻退了出去，遠遠站著，看著牢門。
這只是一種形式，那間牢房封閉極是牢固，一隻蒼蠅也飛出去，而且夫人和童夫人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裡面的男子雖然醒來，但身受重傷，根本動彈不得。
「馮大柱。」童小葉聲音不高的喊了聲。
玄錦顏緊張的看著眼睛腫成一片的馮大柱，等他開口說話。
「我在哪？」
一個比蚊子聲音在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響起，縱然牢房內足夠安靜，玄錦顏也是屏住呼吸才聽清楚。
童小葉沒有說話，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馮大柱，她心中也有幾分忐忑不安，不知道馮大柱究竟是如何想的，如果他真的是癡情一片，哥哥會不會還讓她陪著大嫂過來看看他？！
縱然玄錦顏不會選擇隨這奴才去苦役，但只怕心中更是眷戀。
「但是，她不見，會放在心中一輩子，若見了，好或者壞，只能看天意如何了。」自己哥哥的聲音仍然在腦海迴響。
願上天保佑哥哥得償心願，不要再因玄錦顏的徘徊而痛苦。
童小葉在心中一遍遍的說著。
「我必定是在地獄吧？」馮大柱聲音嘶啞，比剛剛的聲音略微清晰了些，似乎是相信自己是在地獄的，所以反而沒那麼怕了。
玄錦顏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緊張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明日你就要離開了，有什麼想要交待的嗎？」童小葉看了一眼玄錦顏，猶豫一下，淡漠的開口問。
她的聲音對於馮大柱來說是陌生的，他應該不會猜出她是誰。
「明天？」馮大柱有幾分困惑的說，但一皺眉，眼睛疼得他立刻面部糾結在一起，掙扎了一會，才說，「我後悔沒能將那個女人一起帶上，她和她的母親，包括那個家。」
他一口氣說了這些，呼吸有些急促，喘息了好半天才沒有昏迷過去，但頓了好半天才能夠重新開口。
「他們害死了我娘。」馮大柱的憤怒讓他的聲音又略高了些，「雖然我不記得我娘是什麼模樣，但是，他們是喝著我娘的奶長大的，他們一個個白白胖胖，我卻餓著沒有一次吃飽過！」
「大柱哥哥——」玄錦顏聽著馮大柱聲音中的憤怒，茫然的喊了一聲，卻不知道接下去要說什麼。
「那個女人就這樣喊我，我討厭這樣的稱呼，她只是因為需要我保護她，但她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平等的人看，她瞧不起我，她總是說我沒有她哥哥高，沒有他們好看！」馮大柱的聲音嘶啞而怪異。
玄錦顏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無助，呆呆看著馮大柱。
「她就是一個虛偽的，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傻瓜！」馮大柱竟然笑了笑，笑聲嘶啞斷續，「可是，哈哈——」
他的笑聲讓他的臉上顯出痛苦之色，胸脯起伏，似乎痛得厲害。
玄錦顏緊緊捂著胸口，她覺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要我寸步不離的陪著她，陪她看那些花花草草，她永遠把我當成一個需要時必須隨時出現的人，甚至不許我和別的女人說話，包括她的奴婢。我恨她！——」馮大柱的聲音有些低下去，應該是氣力不夠，「因為她不知道我想要殺了她們一家替我娘報仇！」
玄錦顏已經開始慢慢往後退，身體顫抖，面色蒼白。
「哈哈，可是，這個傻瓜女人竟然要我帶她私奔，她說她喜歡我，她不想嫁給別人！」馮大柱的聲音充滿了嘲諷，「我當時真想強了她，讓她無顏活下去，但是——」
玄錦顏捂著自己的耳朵，衝出了牢房。
「看住她！」童小葉立刻沖外面的士卒大聲說。
「誰在說話？」馮大柱的聲音中充滿了困惑，停頓了一下。
「馮大柱，你真卑鄙！」童小葉惱怒的說，「竟然這樣利用她對你的感情，她為了你讓自己遠離幸福整整四年，你竟然這樣算計她。」
馮大柱有些茫然的沉默著，突然恨恨的說：「我當時真應該強了她！我不是一直想那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