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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7】 文 / 一隻大閘蟹

    (3072字)

    「嗯?這步不能放這裡,你放下我很容易就贏了,不行不行,重新下。」高靖執拗的拿起沈青蘿剛放下的白子,又塞到她手心裡,非要她重新走一遍,這已經是第三回了,沈青用來發洩情緒的鬱悶表情卻惹來淳於獻的不滿,「青蘿,別鄒著眉頭,之前微微一笑的表情比較好看。」

    高靖聽得覺得有些肉麻,可卻沒說出來,沈青惱了,她小小的犧牲竟他們倆得寸進尺了,不顧白狐狸要的什麼微微一笑,惱怒的對著高靖開口,「高靖,落棋不悔真君子!」

    高靖不甚在意的削她,「你又不是男的,什麼君子不君子的,重新下,這麼容易就贏,多沒意思!」

    沈青握著棋子在棋面上晃了晃,這一局大半是照著高靖自己的意思教她走的,就算只懂皮毛,被敵人這樣指點江山的下棋,誰還有心情犧牲,「那你自己跟自己下不就行了,何必非要拉上我。」

    「我試過了,可始終沒有輸贏的棋局實在令人頭疼。」對局變數層出不窮,不偏不倚的話哪邊不容易輸掉。

    這是在間接炫耀自己聰明嗎?

    沈青這邊正無語…那邊又接到白狐狸的指令,「青蘿,笑。」

    「笑不出來,我現在可以哭給你們看。」

    高靖凝眉看了看棋局,這一局下的混亂,沈青蘿又興致缺缺,於是轉口退讓,「那重新下過重新下過!」

    沈青把棋子放回罐子裡,「…不下了,再下我要吐血了。」

    高靖氣悶,「你太敷衍我了!我為你家將軍治傷盡心盡力,你還虧欠我這麼多事,竟連陪我下棋都不肯。」

    沈青正想接話反駁,一旁的淳於獻筆墨微動的淡淡開口,「不下棋就聊聊天好了,能解悶不就行了?」

    「聊什麼?」沈青開口問,高靖也轉眸看他。

    淳於獻抬頭,眼眸清淡的望了一眼遠山的梨花,「我們淳於家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用梨花釀酒。」

    高靖聽到這稍稍起了一些情緒,接口道:「我曾百里雲直說,淳於家的梨花酒世上罕有,是萬里挑一的佳釀,幼時他就一直念叨要摸進淳於家去偷幾壺出來,可惜淳於家的暗器機關太過厲害,他空有賊心沒有賊膽。」

    淳於獻輕笑的接話,微帶一絲傲然的出聲,「他真有那份賊膽,還能闖過我們淳於家的陣法,家中長老肯定要請他喝上幾杯,但要想要帶走幾壺可不一定了。」

    沈青在一旁默默聽著,想起雲直兄確實是很愛喝酒的,又聽出另外的一些事,看來淳於家不僅擅長命理玄學,還是很在行機關暗器的。

    輕淡淡的聲音又繼續說著話,「我們淳於家釀的梨花酒確實十分珍貴,梨花帶了離別的意思,家族中人也多在離別時拿梨花酒歡慶暢飲。」

    高靖淡笑,「別人都是在團聚時才開懷暢飲,你們淳於家倒是反其道而行了。」

    「分別也不一定都得傷心難過,」淳於獻意有所指的說著話,琥珀色的眼眸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青蘿,「人生在世匆匆數載,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都應該早早的看清楚才好。」

    高靖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淳於獻怎麼忽然從美酒聊到人生道理了,雖然沒開口,卻覺得有些掃興,一旁的沈青卻聽得一陣慼慼然,白狐狸這話明顯是說給她聽得,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都該早早看清楚…

    「嗯,畫好了。」

    淳於獻說著拿著手裡的畫站起身,宣紙在她面前輕動了動,映入眼簾先是清淡皎潔的半面梨花,她空坐在桌前,低眉看著桌面的棋局,眼眸裡是他從不曾畫過的淡淡哀傷,沈青微愣,雖然剛才下棋的時候沒什麼笑容,可她的表情真有這麼憂鬱嗎?畫裡的人都看著都不像她了,怎麼好像變成林妹妹了…

    高靖湊過來看了看,頓時叫出來,「怎麼沒畫我?!」

    紫衣兄抬頭問白狐狸,「喂,我也坐著這麼久,你畫畫的時候怎麼能刻意把我疏漏掉?」

    「我本就沒說要畫你。」

    「你…」

    一場好興致,幸虧最後沒有真的吵架收場,沈青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轉暗,再走幾步拐彎就到將軍的房間了,她卻有些走不動了,轉身看著越來越黑的天色,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裡摸出淳於獻給她的忘情藥,握在手裡,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牆面上,再拖延也總是要了結的…

    「咦?小姐,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杏兒端著重新熱過的銀耳羹過來,「姑爺好像已經醒了,我就讓廚房把銀耳羹重新熱了一下。」

    沈青站直身子,「交給我就好,你去幫著準備晚飯吧。」

    「好。」杏兒點頭,不疑有他的將銀耳羹交給小姐,進來小姐與將軍愈加恩愛,她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

    臥房內已經亮了燈,沈青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將軍披著藏青色的輕裘,趁她不注意又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立時鄒眉出聲,「將軍,你又犯規!」

    夏侯湛抬頭,看著自己怒沖沖的小妻子,輕笑著開口,「沒有犯規,本將軍忙的不是軍務的事。」

    「那是什麼事?」沈青用腿把門關上了,把手裡的銀耳羹放到房中的圓桌上,一邊問一邊走到書桌前,將軍拉著她到身邊,藥味很重,她卻已經聞得很習慣了。

    「本將軍在寫給請婚的折子,寫好了明日就叫人送過去。」真煌城到鏡楚王那有好一段距離,把請婚折子的送出去後,他也可以吩咐劉副將開始籌備婚事了。

    沈青心頭微動,低眸不敢去看將軍寫的東西,顧左右而言他,「我都不急,你急什麼?而且,籌備婚事很麻煩的,多費神費事啊~」

    「能有多麻煩?讓劉副將和穆遙去準備就可以,你只要準備好穿嫁衣就可以了。」

    「我覺得太麻煩了…」

    夏侯湛鄒眉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你今日怎麼有些奇怪?」

    「哪有奇怪,」沈青有些心虛,扶著將軍起來,「杏兒煮了銀耳羹,你過來嘗嘗味道。」

    兩人在桌旁入座,沈青把熱乎乎的銀耳羹端到將軍面前,甜香四溢一點都聞不出別的什麼,夏侯湛看了看碗中的東西,「你不吃?」

    沈青搖頭,「你午睡的時候,我已經吃過了,我看著你吃就好。」

    夏侯湛微點頭,拿著勺子開始喝甜湯,沈青杵著腦袋直直的看著他,過了今晚,她也許就沒有這麼近距離看著將軍的機會了,他會不認得她,會忘了她,忘了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愛和還沒開始的相守。

    看著銀耳羹一口一口的被將軍喝下,沈青掙扎苦澀的心情變得越發濃郁,恍然想起將軍好像從沒跟她說過什麼甜言蜜語,我喜歡你,我愛你的話從沒聽過,幾乎都是憤怒的訓話和命令,每次都霸道十足的宣示她是他的女人,毋庸置疑不得反抗。

    「將軍,如果我做了不聽話的事,你會怪我嗎?」

    夏侯湛停下動作挑眉看她,像是猜中了什麼似的,輕哼著開口,「本將軍剛才就覺得有些不對,你做什麼不聽本將軍話的事了?」

    沈青在心裡苦笑,「現在可以不說嗎?以後我再告訴你。」

    「多久以後?」

    「很久很久,久到我們都已經七老八十、白髮蒼蒼,我再告訴你。」久到我們都已經活夠了,都站在生命真正的盡頭,我再全部告訴你。

    夏侯湛聽得微微鄒眉,「要等這麼久以後才說?難道是很嚴重的事?」

    「嗯,有點嚴重,」沈青點頭,在將軍繼續說話前再度開口,「將軍,如果我們下輩子還能遇上,你也會娶我嗎?」

    「會。」他早已在心裡立誓,以後永生永世,他們都會在一起。

    沈青欣喜的笑,興起心裡最後的幾分躍然,「那下輩子換我追你吧~?」她會狠狠的彌補他,茫茫人海,她一定會第一眼就認出將軍,然後就立刻衝上去抱住他,大聲的告訴他,你,做我的男人!

    她可以現在就把下輩子的願望想好,她什麼都不要,只要和她的將軍在一起,恩愛,平安。

    不知為什麼,夏侯湛想笑卻笑不出來,眉頭也鄒的越來越緊,她今天說的話做的事都太奇怪,雖然找不出線索,理不清思緒,心卻猛地不安起來,「蠢女人,你到底做什麼不聽話的事了?!」

    沈青不答,忍了許久的淚終於滑落,夏侯湛怔在原地,沈青傾身靠上去,並著嘴角的淚水吻在他的恢復不少氣血的唇上,她的對不起,一下兩下三下,她的對不起,這輩子都說不完,還不清。

    夏侯湛凝眉,一面氣怒一面將她摟進懷裡,沈青不敢靠近他胸膛上的傷藥,微微的退縮,可他的吻卻更加熾熱,她攀在他帶著繃帶的強壯手臂上,聽到他冷怒堅定的聲音,「你要敢做什麼惹怒本將軍的事,本將軍一定不會輕易饒過你!這輩子不會放過你,下輩子也不會,永生永世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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