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文 / 無緣起

    周紫再次徒勞地勸道：「切斷你和光罩的聯繫吧，不然你真的會死的。」

    靳寒竟然笑了一下，寒星一樣的眼眸冷意退卻，說不出的好看，「你這樣的女孩貌似柔弱，實則堅韌，你身上有我喜歡的一切特質，如果你遇見的不是沈佳珩，而是我該多好啊！」

    周紫錯愕地睜大眼睛，顯然不知道靳寒為什麼要這麼說。

    彷彿知道命不久矣，靳寒很珍惜現在的每一秒，他嘴角淡淡的笑容漸漸變得放肆，最後又變得發苦，他這短短的一生竟然從來沒有無所顧忌地笑過。心裡的不甘、憤恨、痛苦交織在一起煎熬著他的心，最終變得心灰意冷。

    跟周紫的幾次偶遇算是黯淡的一生中難得的亮色。

    靳寒突然湊到周紫耳邊，輕笑道：「我做的城南高中的那個空間怎麼樣？是不是很逼真很完美？」

    周紫震驚地後退些許，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靳寒再次逼上前，問道：「小書店旁邊的那個沈佳珩有讓你心動麼？」

    周紫一退再退，臉色蒼白。

    靳寒頹喪地閉眼，自嘲一笑：「為什麼人和人之間差別這麼大呢？你寧願死也不肯傷害長著沈佳珩面孔的死屍，哪怕明知是假的，可是從來沒有人肯這麼對我……」

    周紫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裡，回不過神。

    靳寒的軟弱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平復了情緒，淡淡地對周紫說道：「扶我去床邊。」

    周紫不動。

    靳寒嘲弄地看向她：「剛剛不還信誓旦旦地要我放棄保命麼，怎麼，現在就後悔了？」

    周紫垂下眼，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地將他扶了起來。

    靳寒把整個身體都壓在周紫身上，周紫身體僵了僵，然後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躲了躲，靳寒再次靠過去，冷笑道：「怎麼，嫌棄我還是看不起我？或者是希望我摔死？」

    那個城南高中的空間差點害死了她，更是害得沈佳珩受傷，害得他們兩人痛苦分離。

    而且——小書店裡的沈佳珩是周紫不願回想的噩夢，現在知道是靳寒假扮的，如果說對靳寒一點微詞也沒有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不善言辭，儘管知道理在自己這邊，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默默地扶著靳寒到了床邊，紅色光罩已經碎了一半，「歐諾」小半個左臂已經被燃盡了，牙根咬得咯咯響，嘴角邊鮮血淋漓。

    靳寒突然探身過來迅速地在周紫唇上親了一下，周紫眉頭皺緊放開了扶住他的手，不遠處的沈佳珩也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了一步，掌心握得緊緊的。

    靳寒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故作灑脫地一笑，卻難掩憂傷苦澀，「我這輩子吻過很多女人，只有你這一個是甘願的、真心的，希望你和沈佳珩幸福，空間的事情——對不起！」

    靳寒說完轉頭看光罩，光罩已經碎了大半，破碎的紅光像是蝶翼一般，美輪美奐。靳寒慢慢地伸出右手想要觸摸光罩，眼神迷離，彷彿藝術大師看到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