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文 / 無緣起

    周紫聽到白曉的哭泣漸漸變成細小的嗚咽，輕輕地搖了搖白曉：「白曉，起來洗個臉好嗎？」

    白曉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間或可憐地抖兩下，呼吸卻均勻起來，看樣子是哭累了睡著了。

    周紫歎了口氣去衛生間拿了毛巾來幫白曉擦臉，大略把淚漬擦乾淨了以後，她對著白曉沉睡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客房，心裡沉重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第二天是週日，周紫一起床就去了白曉的房間，白曉不在。

    周紫連忙下樓問林姨：「林姨，白曉呢？」

    林姨愁眉苦臉地說道：「曉曉大清早得就出去了，也沒告訴我去哪兒。我看曉曉眼睛腫得不成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吵架了嗎？」

    周紫搖搖頭顧不上解釋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白曉，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周紫繼續打，又被掛斷，就這樣重複了不下於十遍，白曉終於接起了電話。

    「周紫，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周紫滿腹的話語就這麼被堵住了，半晌才道：「好。」

    白曉其實去了藍月亮，藍月亮的門大敞著，一樓空空蕩蕩，轉角處的宮裝美人也不在了。上次來的時候她還在想，歐式風情這麼濃厚的一家酒吧竟然請了這麼一位東方古典美女，真是不倫不類。

    二樓被昨天的打鬥毀得一塌糊塗，曾經流暢簡約的設計如今變作廢墟，地上的殘肢屍體竟然不見了，只餘滿室的血腥味。

    燈光還是一如往常，幽暗旖旎，白曉一步一步踩著地上淺淺的血泊來到elchin最後倒下的地方。她蹲下身，肩膀不由自主地聳動起來，眼淚一滴滴地掉在腳下的血泊中，暈開了血跡。

    本想著見elchin最後一面，把他的屍身收殮，好好地下葬，沒想到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成了奢望。

    白曉回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周紫和林姨正坐在沙發上等她，神色擔憂焦慮。

    林姨一看到白曉就迎上去：「曉曉，你可回來了，我飯做好有一會兒了，你先和周紫坐坐，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白曉眼眶澀澀的，聲音也乾澀難言：「嗯。」

    吃完午飯周紫接到了沈佳珩的電話。

    「白曉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昨天一直在哭，今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平靜了點兒。」

    沈佳珩也知道這樣的傷害只有時間才能平復，這段時間無論別人怎樣安慰，日子還是難熬，也就不再問。

    「今天下午能出來麼？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學長。」

    周紫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白曉，猶豫道：「還是不要了吧，白曉現在情緒不穩，我還是呆在她身邊陪陪她吧。」

    沈佳珩本想見見周紫，但白曉現在這個狀態確實需要人陪，只能無奈道：「好吧，我只是有點想你了。」

    周紫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心裡一陣甜蜜，小聲含糊道：「我也想你。」

    沈佳珩知她臉皮薄也不再多說，愉快地掛了電話。

    周紫從陽台走進客廳的時候莫名心虛，白曉現在這麼痛苦，她卻和沈佳珩如此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