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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第七十四章 瑄月分離,芷離重逢 文 / 惟象

    麒瑄連夜便往回趕,但還是在路上,遇到了前來尋她的李黑。

    麒瑄一見李黑,不覺身子一晃。

    「少主!」李黑翻身下馬,上前一抱拳。

    麒瑄強顏做笑,卻厲聲問他「黑子,家中定是一切安好!定是一切安好對不對!」

    李黑低頭抱拳,跪在麒瑄馬下,「少主,少夫人,走了。」

    麒瑄身子不穩,竟跌下馬背,李黑趕忙扶住。一旁的鍾離惜甚是不解,也趕忙翻身下馬,扶住麒瑄,問道:「麒瑄,你怎麼了!」又看向李黑,「黑護衛,發生什麼了?誰走了?」

    李黑卻低下頭,默然不語。

    鍾離惜著急的看向麒瑄,「你們倒是說話啊!想急死我嗎?誰走了!」猛然醒悟到剛才李黑那句「少夫人」,驚的睜大了眼睛,「寒月?寒月去哪兒了?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飛禪也來到他們身邊,聽到剛才李黑的話,再看麒瑄的反應,他已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攔下欲繼續發問的鍾離惜,飛禪看看天色,安排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在這鎮上住下吧,明日再繼續趕路。」看看鍾離惜,「鍾離姑娘,我們還是先住下,其他的,之後再說吧。」

    麒瑄卻如渾沒有聽到一般,只愣愣的站在那裡。忽然,轉身看向幾人,忽地翻身上馬,狠狠一拉韁繩,竟發瘋一般向前奔去。

    李黑等人大急,忙縱馬跟了去。

    麒瑄在馬背上,整個人卻如同被抽掉了魂魄一般,寒月在此時離開,這說明了什麼,她根本不敢去想!也根本無需去想!一切的一切都昭然若揭!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自小就必須隱藏身份,謹小慎微的在宮裡過活,在尋常人家的女兒花前月下輕誦詩書的時候,她卻必須小心提防那無處不在的陰謀和暗殺!她把自己糟蹋成一個浪蕩公子,成天夜宿花街柳巷,又需時時刻刻提防身份被發現。多少次,在紅樓妓/院裡,她眼見滿目的鶯聲燕舞,心裡卻只有深深的厭惡和疲倦!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啊,她遇到了寒月,她真的以為,她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可是!到底為什麼!麒瑄仰天怒吼,發狂一般的不停揮著手裡的韁繩,馬兒從未見過主人如此這樣,受了痛,發足狂奔。這純種的白顛馬,很快,就把李黑等人,甩在了身後。

    山路難行,天又下起了雨。夜色無邊,麒瑄只覺得耳鼓嗡嗡作響,她好冷,無邊的黑暗像是血盆大口,吞噬了她的一切。她的愛情,她一直以來的心靈支柱,還有,她的靈魂。麒瑄只覺得週身忽冷忽熱,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僵硬無比。忽熱,一陣暈眩,麒瑄栽下馬來。

    路邊的樹林裡似有人影閃動。一個陰影來到麒瑄的身邊,看著昏迷不醒的她。

    秋蓉芷看著來人,驚訝萬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人,竟然還活著!當初,是她親手下葬的這人,怎麼會!

    那人笑著看著秋蓉芷,良久,開口,輕歎一句:「長公主難道,真把我忘了嗎?」

    秋蓉芷張張嘴,喉嚨乾啞,吐出一句,「離娘,」又搖搖頭,「怎麼會是你?」

    這所謂的海納女皇,竟是寒月早已死去的娘親,離娘!

    離娘卻在殿上的寶座坐下,一身雍容華貴的禮服,寬大的水袖袖口,紋飾的是香草和水紋,領口高挺,以金線繡邊,全身皆是玄黃二色,意喻天地。當初在韶月宮,離娘在秋蓉芷的心目中,一直是一個開朗愛笑的小姑娘,但如今,這番氣勢,卻多了幾分沉穩和陰狠。

    離娘笑著看著秋蓉芷,忽熱對身邊的女官喊道:「還愣著幹嘛?快給我們長公主搬把椅子來!」

    秋蓉芷搖搖頭,輕搖紙扇,「既是故人,又何必為難於我?你這女皇,無封無號的,難不成還要給我賜座?」輕輕一笑,「仙骨島島主見我這韶月宮宮主,禮數,好不周全。」

    離娘卻絲毫沒有因秋蓉芷這番話難堪,依舊是笑著,「那你這韶月宮宮主來我這仙骨島求解藥,誠意,也不夠啊。」

    秋蓉芷哈哈一笑,「你當真以為,我這次,是求解藥來的?」忽然正色,「我這次來,是看看你這亂臣賊子,究竟是什麼模樣!」

    離娘放聲大笑,「哈哈,長公主好氣勢啊!」忽熱低下聲,「你當真嘴硬!我這毒,可不光是能廢你武功!你若不信,便等上十天!」摸著手腕上的鐲子,離娘不看秋蓉芷,自顧自說,「十天之後,你便會發現,手腳皆開始浮腫,筋脈自斷,再之後,便會從足尖指尖開始潰爛!十指連心啊,便就是要你受盡痛苦而亡!死後嘛,」抬眼看向秋蓉芷,離娘眼目中儘是狠光,「長公主一張俊臉,你想想,若你一張臉變得浮腫潰爛,死後也不過是一團爛泥!」

    秋蓉芷心裡發恨,卻依舊面不改色,昂聲答道:「人誰無一死?死後本就是塵歸塵,土歸土,都是一團爛泥罷了!」

    離娘忽熱笑了,「你倒是不怕死。可你韶月宮那些人呢?哈哈,一個個眼看著自己臉皮脫落,死無全屍,你韶月宮的人,聽到這些話,怕是恨不能先殺了你吧!」

    秋蓉芷卻依然笑道:「我韶月宮,從沒有貪生怕死之人!更不會因為懼怕一死,向亂臣賊子低頭!」

    離娘低下頭,默然不語。就在秋蓉芷以為,她要放棄了的時候,離娘忽熱抬起頭,輕聲細歎,如情人耳語一般感歎,「那沐月夫人呢?你就不心疼她?」

    秋蓉芷一驚,失聲喊道:「你把她怎麼了!」

    離娘大笑,眼睛裡全是恨意,「秋蓉芷!你一個女人,竟貪戀女色,你真是骯髒下賤,豬狗不如!」快步走下寶座,站在秋蓉芷身邊,指尖狠狠抬起她的下巴,細長的指甲刺破了秋蓉芷的臉。「我告訴你!那個賤人就在我島上!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何時!」

    秋蓉芷忽然咧嘴輕笑,不顧下巴的鮮血已滴到脖頸。「她好好的在我韶月宮,你騙不了我。」

    離娘一把鬆開秋蓉芷,推的武功全失的秋蓉芷倒退幾步。離娘恨恨的說,「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今日就讓你見見她!」

    麒瑄只感覺全身都要裂開一般,骨頭像被鈍刀一點一點的割著。一會兒如同被烈火烤著,一會兒又像置身冰冷的海水中,逼著她想要大喊,卻發不出聲來。

    忽熱,感覺一股暖流從後背傳出,漸漸包圍了她的全身經脈。不再感到忽冷忽熱,週身的溫度變得平和,丹田里一片清明。她恍如走進了一片巨大的花園,鮮花爭妍,嬌翠欲滴,依稀還能聽到陣陣蟲鳴,遠處,似有黃鶯在歌唱。

    麒瑄走進花園,只見花園中,站著一個女子。一身錦衣綢羅,背對著她。

    麒瑄走上前,對那女子行禮,「敢問姑娘,這是哪裡?」

    那女子久久不動,終於轉身,麒瑄大驚!這女子,竟和自己長著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麒瑄驚的倒退兩步。穩住心神,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展顏一笑,卻不回答。忽熱,麒瑄在那女子身上,竟看到與寒月送她的,一模一樣的荷包!麒瑄看著那荷包,又問:「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忽熱開口,聲音竟也同她一模一樣。「那麼,你又是誰?」

    麒瑄皺眉,「我是秋麒瑄,瀚海趙王。」

    那女子忽地笑了起來,「我才是秋麒瑄。」右看看麒瑄,「你,只是瀚海趙王。」

    麒瑄大惑,皺眉,欲繼續發問,那女子卻憑空,消失了!

    麒瑄想要向前飛奔,卻發現,動不了身!

    忽熱,一陣天旋地轉,麒瑄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一睜眼,卻置身於一個茅草屋內。又是那女子。但她身邊,竟又依偎了一個女子。麒瑄定睛一看,那另一個女子,竟是寒月!

    麒瑄想喊寒月,卻發現出不了聲,只能看著她們二人,依偎著,親吻著。

    寒月在那個「秋麒瑄」懷中,輕笑,「懷瑾,我愛你。」

    麒瑄心裡一陣怒意,卻無奈開不了口。

    那個「秋麒瑄」卻好似知道麒瑄存在一般,斜眼看了一眼麒瑄所在的位置,捻起寒月的下巴,問道:「你愛的,是什麼樣的我?」

    寒月面有羞澀,靠近那人懷裡。「我愛的,便是你本來的面目。我愛的,是你這女子之身,是你只有我的那顆心。」

    那個「秋麒瑄」又問:「哦?那你愛那個趙王嗎?」

    寒月搖搖頭,「我不是王妃,你也不是趙王。她們倆,我都不喜歡。」

    麒瑄只覺得一陣心痛,空氣像是突然被人從她身體裡抽走。她快要窒息了!她不明白!是寒月拋棄了她,她不曾改變過啊!她不想當那個趙王,可是,她不得不當!她一生下來,就早已注定!可是,可是寒月呢?明明是寒月棄了她,明明是寒月不要她,明明,不是她的錯啊!可是,她又如何忍心去怪寒月!只覺得胸膛像要被割裂一般,一股熱流自下而上,猛地,麒瑄噴出一口血來!

    忽熱,身子變得很輕,所有的痛苦像被抽走。麒瑄緩緩的睜開眼。青色的床幔印入她的眼簾。恍然間,她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麒瑄,你終於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喚。

    作者有話要說:莫負當年今天入v了。謝謝各位讀者大大一直以來的支持,惟象萬分感謝!不知道入v以後,還有多少朋友們來看,但是惟象依然希望,大家能夠喜歡。惟象會盡全力好好寫,一定會讓大家覺得,花幾塊錢看惟象的,是值得的。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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