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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第四十五章 帝王心思,黃雀螳螂 文 / 惟象

    天亮之後,就到了麒瑄的生辰。

    鷹都的皇宮早在短命的女汗王卓公主被魏王俘虜之時,就被她下令付之一炬。現在麒瑄住著的,是新建起來的臨時都護府。

    這一天,都護府上上下下張燈結綵,一片喜慶,瀚海的將士們經過這次跟隨麒瑄出征,打了一連串的大勝仗,對他們英明神武的大將軍和王妃大人,早就佩服的五體投地。要不是麒瑄攔著,只留下鴟尾騎對府裡進行簡單的佈置,只怕所有瀚海士兵都會湧了來。

    麒瑄剛被寒月收拾乾淨,鄧發就在門外求見。

    鄧發是隆慶帝身邊的人,此前並不知道寒月也在軍中,所以知道他要來,寒月欲起身躲避。麒瑄將她拉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必介意鄧公公的,他是母后留給我的人。再說,有那個柯墨在,父皇肯定早就知道你也在軍中了。」

    寒月聽麒瑄如此說,想想的確如此,便不再避諱,安坐在麒瑄身邊的椅子上。

    鄧發走了進來,身後竟還跟著柯墨。二人對著麒瑄行禮,麒瑄揮手示意他們入座。

    鄧發一抬頭見到寒月,明顯一驚,連忙就要拜下去。寒月制止他,「鄧公公不必多禮,寒月不是軍中之人,擅離王府本是大錯,還望鄧公公體諒我與趙王新婚情深,日後能在父皇面前解釋一番。寒月這廂有禮了。」

    鄧發搖搖頭,微微有些責備:「唉,這叫老奴說什麼好呢,這軍中本就是見不得女眷的……」

    倒是柯墨在一旁解釋:「鄧公公有所不知,當日趙王已經當眾責罰過王妃了,而且王妃在這次平定平遠都護府叛賊中也立了奇功,想來皇上也不會多加怪罪。」

    麒瑄道謝:「多謝柯先生了,卻不知現在該如何稱呼柯先生?」

    鄧發連忙反應過來,替麒瑄介紹:「柯將軍是皇上身邊的四品帶刀護衛,此次是被皇上派來援助王爺的內應。這次柯將軍便要與王爺一同回宮。」

    麒瑄起身,從鄧發身邊走到柯墨身前,拜道:「柯將軍忍辱負重,智謀深遠,此次本王能不辱皇命,柯將軍居功至偉,請受本王一拜!」

    柯墨大驚,趕忙扶起麒瑄,連連說:「趙王過譽了,柯墨不敢當,不敢當。」

    麒瑄又與柯墨寒暄幾句,走回座位,微微緊握袖口。

    等到打發走鄧發和柯墨,麒瑄從袖中拿出一張絲帕。是她走向柯墨時,從身邊的鄧發手裡接過的。

    寒月笑道:「這鄧公公人雖老邁,身手倒還敏捷。」

    麒瑄笑笑:「能留住皇帝身邊的人,哪個不是深藏不露的?」

    打開絲帕,麒瑄與寒月一同看著上面鄧發寫下的字跡,眉頭皆是緊皺。

    這絲帕上寫道,丞相裴世勳慫恿隆慶帝開疆擴土,隆慶帝欲做堪比天極帝的一代明帝,便派柯墨慫恿多巴進攻金夏汗國,使瀚海有了出兵漠南台的正當理由。本打算由魏王佔領漠南台後將其平定,但魏王卻沒能順利完成任務,還使南甌趁機出兵,分了一杯羹。所以隆慶帝便只得派出麒瑄平定東漠南台,設立平遠都護府,又命柯墨暗中挑唆,徹底消除舊漠南台殘餘勢力。最後,鄧發寫著,麒瑄此次殺伐過重,使隆慶帝既想侵佔鄰國土地,又想保持他仁君形象的打算受到影響,隆慶帝頗有些不悅。鄧發囑咐麒瑄要謹慎行事,切不可再惹怒隆慶帝。

    寒月看完後,有些擔心地看著麒瑄,「懷瑾,聖意本就難測,你父皇有這番心思也屬平常,你,你不要太過傷心……」

    麒瑄笑著看向寒月:「兒臣,兒臣,便就是說,即便是孩兒,也只是臣子。再說了,父皇的這番意圖,之前我便猜的差不多,傷心也傷心過了,現在再想,也沒有什麼了。」

    寒月點點頭,想起飛豹,又說道:「他本已安排了柯墨,卻又讓飛豹做出那般舉動,我擔心……」

    麒瑄搖搖頭,低頭哂笑:「我如果順利地平定了漠南台,那麼我在軍中的威信必然極高,帝王一向最忌諱的便是功高蓋主,他讓飛豹那般行事,也是要留下我的把柄。有了我的把柄,他日後要責罰我,便有了理由。」

    寒月沉默,幽幽說道:「帝王的心思,果真是縝密的可怕。」

    「是啊,這便是皇家。」麒瑄歎了口氣,「我擔心的是,父皇並不知道裴世勳已與南甌勾結,此次我丟了軍權,裴世勳日後行事,便再無人能牽制的住他了。」

    寒月不禁咬牙,「好狠毒的計策!這裴世勳分明是借你父皇的手,將你們這些皇子除去!」

    麒瑄微歎一口氣,沒有說話。她明白,若隆慶帝真把她和魏王當親生骨肉看待,若隆慶帝自己不存著猜疑,裴世勳的離間之計,又如何能能夠得逞?如此看來,最先明白這個道理的,就是那勸她做閒散王爺的四皇子齊王秋麒璉了。

    兩人說了會兒話,飛禪和董清瑞就來了。

    一進門,麒瑄就先恭賀董清瑞官升一級,直把董清瑞誇的紅了一張臉。

    飛禪與幾人笑過之後,開口說道:「今日是爺的生辰,我等想藉著今日,發佈檄減免賦稅,讓百姓們都沾沾喜慶!」

    麒瑄明白他們想讓漠南台百姓記著麒瑄的恩典,心下不免感動,想了想,笑著說道:「先不必如此,可等清瑞任職之後,再行此事。要知道,我可是『屠戶』啊!『屠戶』大賀生辰,怕會讓百姓們往我頭上再記一條浪費民脂民膏的罪名啊。」

    董清瑞一聽有些急,他們都明白麒瑄是遭人陷害才會被背上罵名,多次想尋機會替麒瑄洗脫,好容易尋著個由頭,他才不願失去呢,開口便道:「王爺多慮了!等再過一些日子,百姓們便只會記得這些讓他們生活安穩的功績,那些殺伐之過,只怕早就忘了!」

    麒瑄搖搖頭,「那些死去的士兵,本就多為平民子弟,這殺親之仇,可不是那麼隨便就會被淡忘的。我秋麒瑄已成了百姓眼中的罪人,便就是再怎麼廣施善政,也是無用的。倒是你,新官上任,少不得倚仗民心,讓他們記住你的好,便夠了。」

    見他們爭執不下,寒月微微一笑,出言解圍:「若只是要尋個由頭,這有何難?就直說平遠都護體諒百姓久經戰亂,如今時局穩定,寬厚百姓,輕薄賦稅不就成了?」

    寒月剛說完,飛禪便稱讚道:「夫人果然聰慧過人!倒是我等顧慮太多,反看不清本相了。」又看向麒瑄,「爺,我看就按夫人說的辦吧!」

    董清瑞趕忙附和:「對!我看王妃大人說的極對!王爺,您總不會連王妃大人的意見都不認同吧?」

    麒瑄無奈的搖搖頭,歎道:「你們啊!知道我畏妻如虎,便將寒兒搬出來,哼,當真無賴!」

    兩人大笑,董清瑞讚道:「哪裡哪裡?王爺與王妃夫妻情深,我等可還要多向王爺學習呢!」

    麒瑄假裝生氣的不理二人,二人也沒什麼顧忌,故意漏掉麒瑄向寒月行了禮,便告辭了。

    兩人一離開,麒瑄便過去將寒月攬進懷裡,「寒兒,謝謝你。這一份賀禮,我很開心。」說罷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寒月知麒瑄懂她心意,便也不再多說這件事。推開麒瑄,一向對外人冷清的眼角掛著嬌嗔,「剛才懷瑾不還把我當作母老虎嗎?現在還來討我便宜做什麼?」

    麒瑄也不掙扎便由著寒月將她推開,只眉眼中透著深情地看著寒月,唇邊吐露著情意,「母老虎算什麼?不管寒兒是什麼,我都喜歡的很!」

    寒月臉色緋紅,「巧言令色,油嘴滑舌,狂童也!不理你了!」說完便紅著臉向外走去。

    到了門口寒月回頭,便看到麒瑄言笑晏晏的直直盯著自己,看到她回頭,還揚揚眉毛的壞笑,更覺羞惱,跺了下腳推門走了出去。

    走的遠了些,寒月才感覺臉上不那麼發燙,輕撫著胸口。從懷裡取出一個荷包,撫著上面不太整齊的針腳,寒月暗自懊惱,早知道當初就該好好跟沐月夫人學學女紅,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連個荷包都繡不好。

    又想著自己準備的那個「禮物」,寒月臉色又紅了。那人當真討厭,竟讓自己變的這般慌亂,哪還有當初「冷月仙子」的一點樣子?

    等到夜幕降臨,眾位將領歡聚在都護府。都是沙場上叱吒無敵的豪邁漢子,喝起酒來更是豪爽。剛開始還是大碗大碗的喝,到最後乾脆拎起酒罈子牛飲。終於迎來了勝利,大家也毫無顧忌,管你是將軍還是小兵,上了酒桌,只有喝酒才是大事。麒瑄看著這群不拘小節的大漢,想著數月的同袍情誼,心底裡也全是豪氣,喝起酒來自是毫不含糊。幸虧她還沒有高興的忘了用內力將酒逼出,不然早醉的不知今夕何夕了。即便如此,到最後也染上不少酒意。

    等她裝醉才好不容易離開,回到屋裡,沖天的酒氣讓寒月直皺眉頭。

    麒瑄湊到寒月身邊,笑嘻嘻的攬過她,在她耳邊噴吐著熱氣:「寒兒別生氣,我沒醉!」

    也不管寒月撇過頭去不理她,湊到寒月臉前,伸出手,「寒兒,我的禮物呢?」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這章要昨天發的,結果惟象家裡網線斷了,今天出去剛配好,又陪老媽去醫院,唉最近季節交替,老媽有點過敏。

    惟像現在馬上就要去上夜班了,沒時間給大家回復了,抱歉哈,明天回家再回復吧∼嗯,這章依然是揭秘章,下章嘛,惟象寫了一小半,好糾結啊啊啊

    惟象走了,再不走絕對要遲到了,大家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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