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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第八章 大婚未至,烽煙將起 文 / 惟象

    麒瑄很生氣,雖然她落水後穆寒月依然是一副毫無愧疚的淡然之色,但是,那暗中偷襲她的除了那穆寒月還能有誰!自己不過就是想要討美人一笑,她至於這麼捉弄自己麼!虧自己之前還覺著她溫暖善良呢!裹著厚厚的被子,麒瑄坐在床上一臉委屈的想。

    得到這個消息後,秋蓉芷早就樂的前仰後合了。完全不管沐月夫人眼裡的無奈和嗔怪,拉上她就跑到瑞麟宮去看麒瑄的笑話。

    一進瑞麟宮,秋蓉芷就一臉奸笑的蹭到麒瑄床邊,擠眉弄眼的說:「瑄兒,你也忒耐不住性子了,再過兩個月你們就成親了,至於這麼急著討娘子歡心嗎?」

    麒瑄別過臉去,完全不想看到她。

    秋蓉芷才不管她,繼續揶揄道:「嘖嘖,都說你是『風流七爺』,我看你這名號也絲毫不作假,這般會討姑娘歡心的良人,不知羨煞宮裡多少女人呢!」

    沐月夫人看秋蓉芷越說越沒譜,瞪了她一眼,拉過麒瑄的手說:「瑄兒,你現在這樣,是在怪月兒嗎?」

    麒瑄看是沐月夫人,也開了口:「可不是呢!」一開口就是滿心的怨氣和委屈。「沐姨,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啊,她至於要我這般難看嗎?」

    「唉!」沐月夫人歎一口氣,這個小祖宗啊,看樣子是全然忘記之前她自己做過什麼了。「瑄兒,要說這次,月兒是有些過了,但你也有不對的地方。」眼看麒瑄就要還嘴,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之前闖進月兒的寢宮,那麼失禮的事情,你可有對她道歉?」

    「這……好像沒有。」麒瑄低頭想了想。

    「這不就對了!人家月兒還沒有過門呢,你現在又是男子身份,你想想,你擅自闖進人家的寢宮,還偷看人家沐浴。再說了,你當時的樣子,嘖嘖,那可是一臉春意啊!就算我若璃宮的人不會亂嚼舌根,但這皇宮裡哪有密不透風的牆,傳出去這不是毀人家月兒的清譽嗎!」秋蓉芷大咧咧的說,看麒瑄那副模樣,還又加了一句,「你怎麼這麼笨啊,唉,沒救了!」

    「哼……」麒瑄想想秋蓉芷說的也確實沒錯,哼了一半愣是哼不出來。

    沐月夫人看秋蓉芷說的差不多了,怕她再說出什麼刺激麒瑄的言詞,趕緊截住話頭。「你姑姑說的確實是實情。這事你總該有所表示,月兒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去向人家月兒道個歉,以後你們還要好好相處呢。」

    「就算……就算是我不對在先,怠慢了她,可她來這麼一出,我在宮裡的名聲不是更糟糕了嗎……」麒瑄雖然心裡明白,可嘴上還是不願意服軟。

    「唉!你這個笨蛋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風流七爺』的名聲不是你自己放出去的嗎!你說說,我秋芷樓的那個說書先生難道不是你的人?現在這樣也算是歪打正著,頂多算又給你添了一筆風流韻事,但起碼,太子和他那不成氣候的娘不會再緊盯著你不放了!」秋蓉芷就是那秋芷樓的幕後東家,想到這小兔崽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使的伎倆,又有氣又好笑。

    「話是不錯,可……唉,算了,我也不知道我氣個什麼勁兒!好吧好吧,回頭我就去給穆大小姐賠禮道歉!」麒瑄生生把想說出口的那句「可我也是女人」嚥了回去。為求在這世上保命,她這一輩子,恐怕都失去做女人的機會了。她並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干係,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堵著一口氣。聽秋蓉芷和沐月夫人這麼一說,也明白自己不可意氣用事,可是,可是那人怎麼那麼讓自己沒有辦法呢!

    看著那還在床上嘟著嘴的孩子,沐月夫人拉著秋蓉芷走了,她會想明白的。麒瑄自小就無奈掩蓋身份的酸楚,她們都懂,秋蓉芷時不時的插科打諢也是不想麒瑄性子太過沉悶。唉,難為了這個孩子。

    尋著個由頭,麒瑄到了離落齋,當著一干宮女的面,大大方方的對穆寒月施了禮賠了不是,穆寒月也平靜的接受了她的道歉,倒總算把這件事蓋了過去。不過,因為這件事,倒讓穆寒月對她的印象好了一些。

    日子照舊過著。不久,金夏汗國的大王子忽爾多在陣前繼位,成了金夏汗國的新一任汗王。隨即便秘密向瀚海王庭派出使臣,求援。

    不得不說,忽爾多的這一步棋,是下對了。

    金夏汗國的面積遠遠大於漠南台,幾乎是與瀚海王庭一東一西一起將漠南台包圍了起來,使得漠南台只在東南部一角與南甌接壤。這也是漠南台的歷代汗王都想侵略金夏汗國的原因——太沒有安全感。現在漠南台進攻金夏汗國,而此時來講,如何能搬來救兵擊退漠南台,又不用擔心在勝利後自己的領土會被第三國假借幫忙之名強佔,對金夏汗國最為重要。

    若瀚海王庭同意出兵,便可直指漠南台的都城鷹都,到時候漠南台必然會回兵救急,金夏汗國就可以趁著機會反攻,即使沒有辦法徹底擊退漠南台,起碼獲得了喘息的機會。而且,勝利之後,即使土地會被割占,那瀚海王庭割占的也只是漠南台的土地,與它金夏汗國並沒有什麼損失。總之,這確實是一招圍魏救趙的好棋。

    在隆慶帝接到金夏汗國密使帶來的忽爾多的求援信時,麒瑄也收到了消息。

    第二日上朝之前,隆慶帝特意派人過來傳話,要趙王一定去。麒瑄雖然已經被隆慶帝封為趙王,但因為把正式冊封的日子和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一天,所以平日裡麒瑄都耍賴偷懶著不去上朝。隆慶帝派人特意吩咐,可見是有大事要宣佈,麒瑄猜測,十有□就是要說金夏汗國的事情。

    果然,連金夏汗國的汗王密使也出現在了乾政殿。先是一番歌功頌德,又當眾向瀚海王庭君臣講明忽爾多的意思,並表示,如果瀚海王庭能夠幫助金夏汗國擊退漠南台,金夏汗國願意贈送純種白顛馬一百匹,純種伯丑馬五百匹,汗血馬一千匹,戰馬三萬匹,瑪瑙琉璃一萬兩,玉器一萬兩,並開通兩國邊境貿易,每年賦稅瀚海王庭佔六成五。

    甫一說完,群臣嘩然。這金夏汗國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但現在的金夏汗國,如無外援支持,定然撐不過去,若是貿然答應,恐怕會得罪漠南台。到時候戰場無情,萬一最後金夏汗國失敗,瀚海王庭勢必會被拖入戰火的泥潭。所以,群臣自然分成兩派,一派主張出兵,一派主張不出兵。

    三兩個主張不出兵的官員剛說完,右僕射柳輔初就站了出來。「皇上,老臣愚見,此次金夏汗國的戰事,我瀚海王庭理當出兵相助。漠南台一向目中無人,多次不顧與我朝的盟約進入我瀚海邊境掠奪,這次更是趁人之危!如此小人行徑,不懲不足以正天下之道義,不足以平天下人之怨憤!何況我瀚海為禮儀之邦,先祖也曾與金夏汗國結為兄弟之邦,臣以為,即為手足,便無須見外,金夏汗國所提饋贈,我瀚海地大物博,也不必靠他人饋贈……」

    「嗯咳!」

    見這正直到迂腐的柳老頭說個沒完,眼看連到手的好處都要推出去,隆慶帝急了。開什麼玩笑!沒有好處朕吃飽了撐的搭上兵將性命百姓銀糧去救他們這群扶不起的阿斗?!趕緊給下面使了個眼色,吏部尚書胡書道趕忙出聲打斷柳輔初。「柳閣老說的對!皇上!臣以為金夏汗國汗王提出的請求合情合理,我瀚海又豈有見死不救之理?且戰局危急,臣以為應速速發兵!」胡書道說完退回來,後背淌汗,柳老頭這麼說,不是胡鬧嘛!幸好自己及時打斷,不然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胡書道是隆慶帝幼年時的侍讀,倆人自小一同長大,胡書道他娘還是隆慶帝的奶娘呢,胡書道自然是隆慶帝最為信任的臣子。巧的是,胡書道的兒子胡遠,恰恰就是秋麒瑄的侍讀。

    「嗯。」隆慶帝打斷了還有些嘈雜的朝臣。待安靜下去後,微微轉頭看向裴世勳,隆慶帝問:「丞相可有什麼想法?」

    麒瑄一直都在靜靜聽著,她明白,這一仗必打無疑。如果任由金夏汗國被漠南台吞併,而南甌本來就與漠南台勾結在一起,勢必會在戰後獲利。到時候南甌實力大增,與瀚海王庭便是大大的威脅。只是她也好奇,這分明就與南甌勾結在一起的裴丞相,會怎麼說?

    裴世勳聲音低沉,「啟稟皇上,微臣以為,這一仗,我瀚海不打也得打,而且這一仗,只許勝,不許敗。」

    「哦?丞相是何意?」隆慶帝摸著下巴上的鬍子問。

    「其一,我瀚海自建制起,便以禮儀治國,今漠南台恃強凌弱,我瀚海必得匡扶天道。其二,西韃靼一路向西擴張領土,如今實力大增,常常繞過雪鸞山擾我邊疆,南甌海盜也時常從海上侵擾我沿海漁民,如果漠南台再併吞金夏,我瀚海的邊境便不得安寧了。只有一舉將漠南台攻下,我瀚海才可高枕無憂。想我瀚海男兒,哪一個是貪生怕死之輩,為報家國,定會不惜血灑疆場,也定能凱旋而歸!現在主張不出兵的,不是鼠目寸光,就是貪生怕死!」裴世勳一口氣說完,神色有一些激動。

    「好!」隆慶帝情緒也高漲起來,「丞相說的有理。朕決定了,這次定要發兵好好教訓漠南台一番,也出出它之前侵擾我邊境的惡氣!」想了想又說:「這將領之人,不知眾位卿家可有什麼提議?」

    「啟稟皇上,二皇子魏王殿下英勇威猛,素有美名,更在十九歲的年紀便靠軍功封為威遠將軍,天下揚名,臣以為魏王殿下定能不辱使命,振我國威,凱旋而歸!」裴世勳出人意料的沒有推薦自己派系的將領,反而推薦了一向忠厚耿直的魏王!

    不好!這事怕有圈套!麒瑄求救似的看向高高在上的隆慶帝,父皇,裴世勳沒有那麼好心會捨得讓別人占好處,這是個圈套啊,二皇兄他太善良,他對付不來裴世勳!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同意!

    但可惜,隆慶帝沒有看到麒瑄的眼神,只是想了一下,便高興的宣佈:「丞相果真兩袖清風任人唯賢!好!著威遠將軍領兵十萬,速速攻打漠南台!」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太子秋麒琰露出了一抹微笑。

    麒瑄心裡發疼。父皇不會看不出裴世勳的意圖,卻為什麼……戰場無情,官場更無恥!到時候部隊開拔,遠離京城,裴世勳只要輕輕鬆鬆派個人,隨便一張嘴,都可以把你說成或功高蓋主或濫殺無辜,人言可畏啊!二皇兄只一心報國,性子又直,若要知道自己被人誣陷,再加上有人從旁挑唆,難保他不做出什麼不妥之舉!

    父皇,你不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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