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6:怎麼才能逃離 文 / 我本無意傾城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到頭來換來的卻只是這麼一句話。她的這句話無疑把他的心狠狠的踐踏。他對她的好。她從來都看不見。以至於只要一點點的傷害。她就會對他狠狠的反擊。
夏以陌就好像一隻刺蝟一樣。想要給她好卻無從下手。對她而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無論她怎麼排斥自己。他還是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在雨簾中搖搖晃晃的。端木爵立刻就下車把夏以陌拽住。要把她拽上車。她不肯放手。晃著他的手「端木爵。你放開我。」
端木爵不放。他很怕他一放手。夏以陌一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了。
「端木爵。你為什麼還要糾纏我。你放開我。」無論夏以陌怎麼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端木爵的力氣大得嚇人。把自己的手都勒痛了。她沒有辦法就用牙齒去咬他的手。都把他的手咬出血了。他竟然還不放手。硬是把她抱上了車。
夏以陌悲憤不堪的用腳蹬他。用手打他「端木爵。你這個混蛋。快點放我下車。」
端木爵把她固定著。對著司墨命令「開車。」
奔馳很快就行駛了起來。夏以陌不肯服軟「端木爵。你放我下車。聽到了沒有。」
「下車。你要去哪裡。」她有地方去嗎。他最怕的是她會做傻事。以前還有夏老先生一個願望。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會做傻事。
「就算去哪裡也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
「你可以把我當成空氣。但是你不能自己一個人走。」他疲累不堪。卻又一次次的給自己沉甸甸的壓力「陌陌。聽到了沒有。沒有我的地方。你哪裡也別想去。」
夏以陌無可奈何。只好隨手拿起車子裡放著一瓶葡萄酒就往端木爵的身上砸。可是他不痛不癢的。後來酒瓶掉到了地上沒有破。她就撿起來才車窗戶上用力的敲破。用那個瓶子渣狠狠的插到他的胸膛裡。
空氣中一種血肉被刺穿的聲音。可想而知有多深。
端木爵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用一種受傷的表情。
「放我下車。」夏以陌握著酒瓶還要加重力氣「你要是不放我下去。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裡。」
「你就這麼恨我嗎。」他臉色蒼白的問道。明明看見她憎恨的眼神就知道有多恨自己。可是卻還是一次次的假裝不知情「恨。我怎麼能不恨你。端木爵。你行行好。放我走吧。」
「我不會放手的。」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她不要跟端木爵回去那棟冷冰冰的別墅裡。她受不了那種折磨了。
夏以陌情緒失控就要去開車門可是已經上鎖了。後來就用頭去撞窗戶。要把窗戶撞碎。玻璃很厚。她一頭撞下來玻璃沒有什麼損壞。反倒自己的額頭被撞了一個口子。
「司墨。」端木爵一手把她按住不讓她自殘。一聲命令。司墨就拿著一根針管過來。端木爵一手按住她。司墨就往夏以陌的手臂上紮了下去。
夏以陌的手臂傳來刺痛感。看到那猩紅的液體注射到自己的體內。腦袋頓時混混沌沌。眼前模糊了起來「你……。」
「讓你好好睡一覺。」端木爵把昏迷的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一手還去處理著她額頭上的傷口。絲毫都不把自己胸口的那個傷口放在心上。
……
夏以陌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心灰意冷。身心折磨。讓她備受痛苦。
她總是做噩夢。接二連三的噩夢。不是爸爸就是端木爵。兩個人的角色換來換去。一次次的打擊著她。讓她陷入黑暗的地獄中萬劫不復。
因為夏以陌身體本來就有點小毛病。再加上淋雨淋了一整天。還有莫大的悲痛讓她發起了高燒。高燒一直都不退。還查出來了有肺炎。
醫生給她做完了檢查。搖頭「端木少爺。這樣下去不行啊。夏小姐本來身體就很不好了。再這樣不吃不喝的。病怎麼會好。而且肺炎如果不好好醫治的話。再這樣下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端木爵一隻手就握住她的手腕。不肯鬆手。自從她又來別墅了。三天了。不吃不喝。就算是鐵做的人都受不了。
「給她打點營養液。」
醫生還要說什麼。可是聽到他強硬的語氣。最後只能歎氣的去準備營養液了。
司墨走進來。手上還捧著一大捧的藥盒。幫他把衣服打開。給他上藥。那個被夏以陌用瓶子渣插的傷口越來越嚴重了。每一次都要上藥。每一次都被端木爵打發走了。
夏小姐昏迷。不吃不喝三天。少爺就陪她三天。這三天下來。別說傷口潰爛了。整個人的狼狽不堪。
到底是為了什麼。兩個人要折磨成這樣子。原本以為在普羅旺斯的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漸漸有好的趨勢。一回國。感情又急速下降。
司墨真的快要看不下去了。
夏以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很痛。很痛苦。她想要喝水。可是又不想開口。只能咬住下唇。端木爵用棉簽蘸了蘸生理鹽水。然後塗在她嘴唇上。以防她的嘴唇乾燥裂開。
畢竟人都是有生理系統。受不了折磨。再加上她處於昏迷中。夏以陌就迷迷糊糊的夢囈道「水……我要喝水……」
端木爵就拿起水給她喝。夏以陌要喝。可是看見那個人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又不喝了。一滴水都不願意碰。用絕食來抗議他又一次的囚禁自己。
「你折磨我可以。不要這麼折磨你自己。」他看到她嘴唇都快裂開了。可是還是那麼堅決的不肯喝水。端木爵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不想看見你。」她已經很虛弱了。還要看見這個不想看見的男人。
「陌陌……」
夏以陌頭暈得厲害。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怎麼推開他。只能一次次說「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好不好。你走開。走開……」
「你喝一口。我就離開。」
夏以陌不願意。端木爵就不離開。
後來她實在是受不了嘴邊有水的誘惑了。只好仰著脖子去喝了一口。誰知道一沾到水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拚命的喝。一下子就把一杯子的水都喝光了。
端木爵還要去裝。夏以陌冷冷說道「這下你可以走了吧。」
端木爵默不作聲。只好給她調整了一個好的姿勢然後把她放回了床上「陌陌。難受的時候叫我。」
夏以陌躺在床上一點都不願意聽到他的聲音。可是當他的身影消失後。房間內又回歸到了那種漆黑。她受不了心裡的恐懼。用被子掩住自己的頭。莫大的空虛感讓她又忍不住掉下眼淚了。
她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誰來告訴她。
房間被打開了。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探著腦袋看她。還蹦上了床。夏以陌摸到了熟悉的感覺。一看竟然是曲曲。嘴角終於咧開了一個笑容「曲曲……」
回來中國都把它給忘記在法國了。
曲曲看到了主人。興奮的汪汪了幾聲。
「曲曲……」她摸著它。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洩口。「我沒有爸爸了。沒有爸爸了。」
可憐的小傢伙靠在她懷裡。似乎感覺到她的悲痛。輕輕的用舌頭舔著她的手指。好像在舔她心裡的傷口一樣。輕輕柔柔的。夏以陌很舒心。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帶給自己安慰的竟然是一隻狗。
端木爵站在外面看見了。知道她喜歡曲曲就讓人迅速從法國把它帶回來。曲曲的作用很大。竟然讓她一下子恢復了不少的精力。連飯都想吃了。
爸爸如果看見她這樣子肯定很傷心。她已經讓爸爸很傷心了。難道還要讓他更傷心嗎。
夏以陌就開始吃飯了。雖然一開始只吃一點點。但是總比以前不吃不喝好多了。除了吃飯外。很多的時間她都是抱著曲曲站在天台上看著天空。一站就是一整天。
原來一直嚮往的自由就那麼遙不可及。
有時候夏以陌站得久了。傭人就嚇得不得了。以為她是要跳樓。就立刻報警。警察就用軟墊放在樓下以防她真的跳樓。後來時間越來越長。警察就不把軟墊拿走了。隨時都放在樓下。
端木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可是夏以陌還是站在外面。
他拿著外套套著她「天氣冷。」
「端木爵。」這是她來別墅的半個月對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放我走。好不好。」
「……」
「外面的世界那麼美好。我真的不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個囚牢。」
「你認為是囚牢嗎。」他帶她來的是夏家。對她來說會有更多回憶的東西。可是在她眼裡就是囚牢嗎。還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囚牢。
端木爵也受傷了。難過了。
夏以陌很絕望。難道一輩子都逃離不開這個魔鬼了。
絕望到。她想到了死。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在她腦海裡。對她而言就好像是救命稻草一樣。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大哥沒有了。爸爸沒有了。孑然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那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