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4 文 / 海龍五

    李昌石見大家都看著他，他不自在的咳了一下。

    「阿姨要出院了，我過來……幫幫忙。」李昌石說這話時不自信的看看孝婷。

    對方現在，正生氣的衝他瞪視著他。

    好吧，他承認，昨晚他是騙了她，昨天晚上兩人分開前，李昌石知道李秀晶今天出院，就表示想過來。

    結果孝婷堅決反對，孝婷怕母親給李昌石難堪，萬一李昌石的脾氣再硬點，兩人可能又會針鋒相對。

    李昌石見孝婷的態度，他昨晚就答應不過來了。

    他其實在騙她。

    「我還沒有找你呢，你倒先來了，我出車禍，追究根源，就是被你害的。」李秀晶聲音大了起來。

    「消消氣。」崔明久忙走過來：「你身體才好一些，別動氣，有話好好說。」

    曉萌這時也識相的站了起來，往旁邊走，路過李昌石身邊，也衝他瞪了一眼，她好不容易有些哄好李秀晶，這人馬上要出院了，哥這是來添的哪門子亂呀。

    「您的腿受傷，我有責任，我一直……想來，跟您道這個歉。」李昌石很少說小話，但此時他明白，李秀晶這關不過，他跟孝婷永遠都會有遺憾，並且，他也的確心有歉意，早就想來，只是孝婷一直阻止。

    李昌石有自己的想法，就想等李秀晶好些，再次面談，他有他的考量，如果李秀晶回家了，將來有可能還得上孝婷家裡去解決問題，那可能更被動，李昌石覺得，在外面談，李秀晶至少還會客氣些，他也能爭取些主動。

    只是自己以後再想約這位阿姨，怕是不容易，所以李昌石跟彬請了假，趁著最後的機會，前來當自己的說客。

    「有歉意我住院這麼長時間，你才來？這麼沒誠意，你也好意思說。」李秀晶身上的刺紮了出來。

    孝婷緊張的看看母親，又看看李昌石。

    李昌石臉上表情很自然，這讓孝婷有些意想不到。

    「孝婷，我想跟阿姨單獨聊一會。」李昌石淡定的說了一句。

    「好，你們聊。」崔明久先響應，招呼大家拿些要提上車的東西，一起往外走。

    孝婷見大家都出去了，她關好了門，轉回來，看著坐著的母親和站著的李昌石。

    李昌石轉過頭：「孝婷，你也先……出去一會兒。」

    「我跟你沒什麼可聊的，你把人都趕出去做什麼？」李秀晶生氣的說，李昌石此時反客為主，對孝婷，他更有一種代言人的姿態，這明顯，是在告訴她，他要說的話，自己的女兒會完全支持。

    她李秀晶的女兒，只有她才能替她做主，別人？堅決不行。

    聽到一聲關門聲，李昌石轉回頭，正對著李秀晶：「阿姨，我只想跟您好好聊聊，沒有別的意思，您不必害怕？」

    李秀晶臉上有些不自然，向後靠了靠：「可笑，我有什麼可怕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

    李昌石抻過一把椅子，坐在李秀晶不遠處的對面。

    「阿姨，資格這種東西，是人為的標籤，沒有什麼硬性的標準，我覺得，只要孝婷說我有資格，我就有。」

    聽了這話，李秀晶轉過頭，看著李昌石：「你認為把我女兒哄好了，你就夠了，是嗎？。」

    李昌石沒回答。

    「天真？」李秀晶輕蔑的瞅著李昌石。

    李昌石之前想了很多，李秀晶的態度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並沒有生氣：「我很傻，我承認，您上次說的那些條件，能都具體的，應該就是你認為有資格的人，對，很多這樣的成功男士，瀟灑，多金，有社會地位，也許他們也喜歡孝婷。」李昌石停了一下。

    「您想過沒有，孝婷的感受，她喜歡不喜歡，這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李昌石耐著性子，把話盡量說的圓滿些。

    李秀晶想了想，笑了：「孝婷三歲時，我買給她的玩具，都是簡單的，特點鮮明的，她當時喜歡的不得了，那又怎麼樣？那只是三歲時的玩具，到四歲的時候，她就根本忘了三歲時的玩具，她不懂時，以為她會一直喜歡，但我懂，有時不需要非得告訴她，因為到了一定時候，這道理自然就明瞭了，她不可能永遠喜歡那麼簡單的。」

    說完這話，兩人的眼睛對視著，誰也沒有先避開的意思。

    「阿姨，人不是玩具，這個比喻不合適。」李昌石依舊耐著性子，但聲音已經偏冷。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玩具，只是分玩的人是誰，你願意不願意被誰玩而已。」李秀晶的表情也嚴肅了下來。

    李昌石看著李秀晶：「素我冒昧，那您是誰的玩具？」

    「李昌石，你膽子真的挺大，敢這麼跟我說話。」李秀晶眼睛瞪了起來。

    「我只是按著您的邏輯，人人是玩具？為什麼您就不能是呢？」

    李秀晶氣的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兒：「我？如果要說，我就是命運的玩具，我認命。」李秀晶說完把頭轉向一邊。

    李昌石笑了。

    「阿姨，我也認命，我就覺得，老天讓我認識孝婷，喜歡孝婷，這就是我的命，我也認，並且努力認到底。」

    「你這個認命，便宜可佔大了。」李秀晶又轉回頭，諷刺到。

    「能佔到大便宜，也是我的命，這種便宜人人都想占，可不是人人都能佔的，我有命佔到了，是該多慶幸。」李昌石這套話說的很順。

    「李昌石，作為一個男人，說這種話，你的臉皮有些太厚了。」李秀晶沒想到李昌石按她的說法，應的這麼滴水不漏。

    「阿姨，我想您應該瞭解，我這種窮人家的男孩子，要想在社會上混口像樣的飯，不能要臉皮這東西，這東西，只能讓我吃不飽飯。」李昌石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那麼說你還不明白嗎，孝婷最後要嫁的人，不可能是你，如果你一定要粘著她，你就只能是她三歲的玩具，即使我不阻撓你們，你們到一定時候也會自然分開，我們孝婷跟你在一起，頂多也就損失點金錢，現在女孩交幾個男朋友，也很正常，那說明不了什麼。」

    「您說的我明白了。」李昌石覺得沒有再深說下去的必要了。

    「你真明白？」見李昌石站了起來，李秀晶抬起下巴追問道。

    「阿姨，我們來個約定吧。」李昌石向下看著李秀晶。

    「約定？跟我？你……什麼意思？」李秀晶坐正了身子，抬眼望著李昌石，滿是戒備。

    李昌石一臉嚴肅：「我自願當孝婷的玩具，三歲的、幾歲的都無所謂，前提是您不要再阻撓我們見面，允許我們正常交往，如果孝婷將來說累了，跟我分手，我李昌石絕不會賴在她身邊，這一點我說到做到，還有，我李昌石再窮，也不會花你們蘇家一分錢，這點請您放心，我想，這個您都是可以查到的，這個約定，您能作到嗎。」說完這話，李昌石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李秀晶。

    「你……這麼頑固，我要說不行呢？」李秀晶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阿姨，我這是跟您君子約定，您要是非逼我，卑鄙下流的手段，我李昌石，多少也會些，您再有錢，也不能立即找個人把我殺了？當然，你要想做也做得到。」李昌石翻了翻狹長的眼睛。

    「你威脅我？」李秀晶氣的臉白了，李昌石這樣說，是她沒有料到的，這哪裡是約定，分明是架著她，難道孝婷什麼東西……，李秀晶不敢往深想。

    「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我都同意當孝婷的玩具了，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也說了，不會花蘇家一分錢，為什麼還阻撓呢？還是您對自己的說法根本就不抱有信心？」

    李秀晶低著頭，想了想，只要時間允許，女兒的工作可以慢慢做，逼急了，反而適得其反，時間長了，她自然有辦法讓女兒看到兩人的差距，想到這，李秀晶：「既然你說是君子約定，就算我信你，也不能你單方面約定，我也加幾條。」李秀晶此時穩定了氣息。

    「您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會盡力。」

    看李昌石說的不像是假話，李秀晶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一：戀愛期間不允許拍任何有關於孝婷身體的照片，兩人在一起親密狀況的照片，當然也不能拍任何在一起的視頻，我想為什麼，你應該懂的。」

    「我能做到。」

    「二：兩人不允許同時出席孝婷這邊任何的聚會，party，商業活動場所。也就是說，我不同意，你不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在我們這個圈子亮相。」

    李昌石看著李秀晶，牙根的肌肉咬了又咬。

    見李昌石咬牙，李秀晶置疑的問到：「你做不到嗎？」

    「你們的圈子？好……很好，我能做到，還有什麼？」李昌石下巴再次繃緊，又冷又硬的線條分明。

    李秀晶咪著眼睛，看著李昌石，很明顯，這個年青人，在極力隱忍著自己的脾氣。

    「最最重要的一條，你……不可以。」李秀晶停了下來，想著該怎麼說。

    李昌石看著李秀晶，沒出一聲，等著她下面的話，給她充分的時間讓她想。

    「戀愛歸戀愛，你們……不可以，有…性行為。」李秀晶還是決定說的明白些，即使露骨，也好過讓對方有縫隙可鑽。

    李昌石臉上有絲耐人尋味的笑：「很抱歉，這點我恐怕做不到。」

    「你說什麼？做不到？」

    「對，做不到。」

    「那就不要……」

    「因為這一點已經不可能成立了。」沒等李秀晶說別的，李昌石搶過話頭。

    李秀晶一楞，看著李昌石，李昌石表情很自然，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孝婷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她在身體上……已經屬於我，所以您的這點完全沒有必要再遵守。」

    說完這話後，李昌石平靜的面對著李秀晶。

    「你……你……」李秀晶的臉氣的灰白灰白。

    「阿姨，如果孝婷不討厭我，我會對我的行為負責任。」

    「你……沒資格……你……你……卑鄙……」李秀晶說完，起身就要向李昌石身上打。

    只是她的腿在沒有摻扶的情況下，還不能行走。

    眼看著李秀晶就要摔，李昌石急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聲音很脆快，打的乾淨，利落。

    李昌石偏著頭，沒作聲。

    「啪！」又一聲傳來，李昌石還是偏著頭，手上拉著李秀晶的衣服沒鬆開。

    孝婷在門外實在聽不下去了，推開門跑了進來：「oma，你別打他。」

    孝婷見李昌石的右臉紅了，忙上前扶住母親。

    「啪！」

    「o……oma」孝婷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母親。

    「你這個傻丫頭，什麼都敢做。」李秀晶眼淚掉了下來，可臉上的表情還是憤怒的。

    「oma，我……」

    「放開我，不用你們扶。」李秀晶用力一推兩人，自己也借這個股力，坐在了床沿上，臉轉身一側，繃的緊緊的。

    孝婷羞愧的轉過身，把頭埋在李昌石的懷裡，眼淚掉了下來。

    李昌石摟著孝婷的肩膀。

    「阿姨，這個是我……」

    沒等李昌石說完

    「滾，快滾，我不想看到你們倆個。」

    「oma……」

    「滾……」李秀晶突然尖銳的一聲。

    門響了一下，崔明久進來了：「秀晶，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你也給我滾……」李秀晶把病床上的枕頭狠狠的扔出來，打在了崔明久的頭上。

    「你……」崔明久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理了理亂了的頭髮，轉過頭看了看李昌石：「你……那個……帶孝婷先出去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李昌石看了一眼李秀晶，她臉正轉身窗外，現在的臉色是紅的了，赤色的紅。

    李昌石沒敢再說什麼，摟著孝婷往外走。

    兩人一直往外走，也沒乘電梯，順著走梯往下走，孝婷的臉一直埋在李昌石的胸前，抬不起來。

    「孝婷，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李昌石一直把孝婷帶上車，兩人一起坐在了後面。

    孝婷掉著淚，不抬頭，也不說話。

    李昌石把兩手扶在孝婷的脖子上，用大拇指擦著她的臉蛋，希望她抬起頭。

    可這丫頭叫著勁，就是不抬。

    李昌石沒辦法，只好又把她抱在懷裡：「我做錯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