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0 文 / 海龍五

    在沒有看到高叔叔人之前，彬是有怨的，因為他的原因，讓家裡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讓父親抱憾而去，就算彬罵人，也不算過份。

    但一看到高叔叔本人，彬就忍不住，心軟，不為別的，為父親，這個男人曾經與父親共事多年，患難與共，做為小輩，他……做不出，況且父親也說了，希望他搞清楚事情真相，高叔叔不是那樣的人。

    「高叔叔，快起來吧。」彬加大了力，硬是把他摻了起來。

    「正彬……高叔叔，對不起你阿爸，對不起金家。」高叔叔此時已經忘了為誰而來，看見彬，他的一切思路都亂了。

    「我該死呀，該死。」他恨恨的說著：「你父親走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忍不住老淚縱橫，他的腿都是軟的，彬不得不一直摻著他。不知道此時說什麼為好。

    「我知道，我就是死了，都沒有辦法贖罪，沒臉到地下見你父親。」高叔叔兩手緊緊抓著彬的兩臂，因為傷心，身體都在顫抖。

    電梯適時的停了下來，彬扶著他走了出來，直接坐在電梯旁側的椅子上。

    出了電梯，高叔叔才反映過來，是兒子出了事：「小峰，出車禍了。」他怕兒子嚴重，見不最後一面，又激動了起來。

    見他站起身，彬及時壓了他一下，示意他坐下：「高叔叔，凱峰沒事，只是輕微小傷，已經睡下了。」

    「不是說暈迷不醒嗎？」高叔叔亂了。

    「剛才的電話是我打的，想見您，才這麼說的，不要擔心。過一會我帶您去看他。」

    聽見彬這樣說，他仔細想了想，剛才電話裡的聲音，正是彬的聲音，這才再一次坐實在椅子上，臉的上的淚痕還在，順著皺紋往下淌，在燈光下一道道亮條，顯得那張臉更加滄桑。

    彬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高叔叔到底做過什麼，有什麼理由，他為什麼才知道父親沒了的消息。

    太多的疑問，彬不想問罪人一樣的，一句一句的質問他。

    他如果想說，一定會說，不過不是對他，是對父親，在天有靈的父親。

    彬把手伸進內兜，掏出一直珍藏著的那封信。

    「高叔叔，你看看這個吧，我父親臨終前的遺言。」彬把信平整的展開，遞了過去。

    男人雙手顫抖，接了過去，抹了幾把眼睛，看了起來。

    看到一半，他就看不下去了，低下花白的頭，一手捂著臉：「老金哪，我不佩做你兄弟，不佩呀……來世我做牛做馬……」沒等說完，唔唔的痛哭。

    彬坐在一旁，跟著默默的流淚。

    彬長歎了口氣，心中默念：「阿爸，你在看嗎？高叔叔的的懺悔，如今兒子有償還那筆錢的能力，我會照顧好母親，我不是一定要追回這筆錢，只是希望，您能了了心願，證明你當初沒有看錯人，信錯人。天堂之中，再無牽掛……」

    父親的樣子，在彬的腦海中越發清晰，真切，彬閉上眼睛，任淚水滌蕩，沒能見上父親最後一面，是彬今生最大的遺憾。

    「正彬，你母親呢，現在在哪？我要見她」高叔叔突然抬頭，激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