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家的路 文 / 海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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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微笑著從最右邊的門口走出來，左右看著！。

    給母親打電話時，說好了，會來接他，卻一直沒看見那兩抹熟悉的身影。

    『唉，阿爸真是倔強』彬心裡想著。

    三年前阿爸強制他出國進修鋼琴，並一直不允許他回家，可氣的是兩年前電話都不接，還讓媽媽告訴他不允許總打電話回家，專心學習。說什麼這個是對男人意志的磨礪，把人磨成那樣子做什麼，彬對此難於理解。

    說什麼戀家的男人沒出息，最可氣的是假期也不准彬回家，讓他到附近遊歷，增加什麼閱歷！

    最可氣是，還說什麼機票太貴，這個錢一定要省下來。

    天知道他想家都快想瘋了，對阿爸的舉動，彬非常反感，明明那麼有錢，還那麼小氣，不像阿爸的一貫作風。

    反感是反感，彬卻不敢不聽。

    彬正想著，後面有人輕拍他的肩膀。

    急忙回頭……

    一雙眼睛，一雙滿含淚水的眼睛卻笑著看著他。

    「oma」男人驚喜的大喊著，再也抑制不住思親淚水，緊緊抱住萬分想念的母親。

    太過想念，母子間誰也沒有說話，只有靜靜的淚水。

    許久許久！

    「來，讓oma看看我的兒子。」母親先離開兒子的懷抱，激動的手扶著彬的兩臂，上下打量著。

    「瘦了，壯實了，越來越像男子漢，也越來越像阿爸。」母親的聲音哽咽，淚如泉湧。

    「oma，阿爸呢，沒跟你一起來接我嗎？」彬四處找尋著，失望的說：「我第一個假期要回家，阿爸不讓，還在電話裡發脾氣，衝我大吼，我當時就是氣不過，才頂了幾句，最終我還是沒敢回來，也算聽他的話了，阿爸不會這麼小氣吧，都不來接我。」彬看著母親，語氣中有兒子的撒嬌。

    「oma，阿爸是不是已經來了，不好意思出來見我呀。」彬想到這，壞壞的看著母親。

    卻看見母親的眼淚止不住，彬慌了，再一次抱緊了母親：「oma，別哭了，兒子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不出去了，就陪你和阿爸，阿爸不來接我，我也不生氣，阿爸要是生我氣回去我給他道歉好了。」彬邊說邊幫母親擦臉上的淚水，卻越擦越多。

    「oma，別哭了，兒子好心疼喲！」彬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母親。

    「兒子，我們回家吧，回家再說。」母親拉起彬的手，轉身向外走。

    「oma，你把車停哪了？」彬左手拉著行李，右手拉著母親，邊走邊問。

    「彬哪，我們母子兩人，從來沒一起坐過大巴，今天oma想跟你一起體驗一下好不好？我們坐大巴回家。」母親轉過身，溫和的徵詢兒子的意見。

    彬一怔，轉過頭看著母親。

    才發現，母親穿的衣服很眼熟，好像是他沒出國前就穿過的衣服，雖然仍舊整齊合體，卻有些洗的舊了。

    母親正常是每年每季都要換購衣物的？

    彬不解。

    母親的臉上的皮膚也大大不如從前，沒有了那份光澤感，增添了不少皺紋。

    彬有些慌，低頭再看，母親拉著自己的手也變的粗糙了，指甲剪的很平。

    彬記得母親的指甲總是留有一定長度，修成很美的弧度，塗上透明的或是淺淡的甲油。

    彬最愛母親那雙溫柔的手，還跟說過，以後找女朋友首要條件，就是一定要有，像媽媽那樣修長美麗的雙手。

    彬的心突然一緊，臉上閃過一絲嚴肅。

    只是一瞬，很快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輕鬆的說：「好呀，今天oma說了算，對於金夫人的命令，金正彬堅決無條件服從。」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挺胸，想逗母親開心一笑。

    母親抿著嘴角，看著兒子，還是笑了。

    彬鬆開手，用強健的右臂摟著母親的肩膀，認真的說：「oma，回家。」

    母子相擁邁開步子，向大巴站走去。

    不久彬發現坐的大巴方向竟然不是首爾的家，拿過母親手中的票，地址是偏遠的鄉下。

    母親對坐大巴很熟悉，跟人打交道的方式，變得平實許多，確切的說是少了以前的弱。

    一路上，彬與母親並肩坐著，時不時對著母親微笑，輕握著母親的手，卻再也沒有多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