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卷 一位長者 文 / 蘑菇頭
「凱西，這位客戶是我們公司非常重要的客戶，她指定要你，現在你來我的辦公室。」陰凌風一聽她這麼說，聲音也冷硬起來。
然然聽著，握緊手機，還是說了聲好。
她知道她這麼進陰凌風的辦公室，肯定又是風言風語的，她想自己已經萬箭穿心了，也不在乎了。
她到陰凌風辦公室，看到在他辦公室休息沙發區除陰凌風之後，還坐著一個看著五六十的女人，她梳著髮髻，穿著深紫色低開叉紋牡丹旗袍。
看著雍容高貴，貴氣逼人。當然然進來時，她露出笑容，轉頭看她。
「凱西，這位是路夫人，她是我一位非常尊敬的長輩。近來，她想委屈我們公司最優秀的客戶經理給她做一份完美的理財計劃，我推薦了你。」陰凌風替她介紹道，「路奶奶，這就是凱西，中文名袁嫣然。」
「路夫人，您好。」不是說客戶指定要她嗎？怎麼又變了，然然心中狐疑，走過去露出笑容。
「很漂亮的姑娘。」路夫人打量著然然，米色的短褲，白色的襯衫束在裙內，長髮微卷高高的束起，露出精緻的小臉，「凱西，你好。」
然然被路夫人打量的不自在，路夫人的眼神有股懾人的力量，被她這麼看著，竟讓她有些不安。
「凱西，路夫人我就交給你了。」陰凌風撫了一下額，還勉強的笑著。
「好的，陰總。」然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點點頭。
「凱西，方便一起吃個飯嗎？」
「好的，路夫人。」然然點頭。
「那走吧！」路夫人站起來，她竟也穿著高跟鞋，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貴氣渾然天成，讓身旁的人都肅然起敬。
「好。」她跟著路夫人出去，給她按好電梯。
一進電梯，然然按好樓層問道：「路夫人，你司機來了嗎？」
「我讓他先回去了，你開車了嗎？」路夫人轉頭問她。
「我開了車，路夫人喜歡吃什麼？」這會兒四點半，還可以預定一個不錯的餐廳，安靜不被打擾的，可以方便聊天。
「我喜歡吃一些江南小菜，清淡為宜的，你有好的介紹嗎？」路夫人回道。
「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環境做的不錯，上海菜做的很地道。」然然說道。
「好，聽你的。」路夫人一副完全聽她的樣子。
然然和路夫人一路到她的車，然然想著路夫人身份不凡，不能讓她坐前座，便開了後面的車門。
「我坐前面吧！」路夫人站在副駕駛旁邊說道。
她頗為意外，給她開車門。
路夫人上車，對她露出感激一笑。
然然到了駕駛座，看路夫人已經繫好安全帶，一臉信任的看自己，她竟莫名的緊張。她發動車子，然後小心的倒車，從車位裡滑出來。
「凱西，你這麼年輕就做了大客戶經理，真能幹。」路夫人率先開口。
「路夫人，我現在只是見習經理。」然然坦言，「其實我經驗不足。」
路夫人頗為意外她這麼說，她笑道：「你這麼說，不怕我對你失去信心嗎？」
「這是事實，我不說以後您說不定也會知道。」然然倒是一臉坦白，「您現在要換客戶經理，還來得及的。」
「你是個有誠實的姑娘，不過我這老太太既然選了你，斷不可能換。」老夫人笑道，「而且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對凌風對你都有信心。」
「謝謝您。」她今天收到了太多負面的東西，眼前的老夫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她頓時竟有種受了鼓舞的感覺。
「不要讓我失望。」路夫人看她開車倒是挺穩當，手指白皙細長，指甲剪的很短，沒有一點兒指甲油的痕跡。她妝容也很素雅，只撲了粉底。
「我會的。」然然點頭。
不一會兒，他們到了青陽最有名的上海餐廳，滬茗府。
然然上車時先用手機訂了包間，服務人員直接帶他們進去。
這裡的環境是很不錯，安靜清幽，包間是半開放式的，外面是一條走廊，掛著小燈籠，很氛圍。
然然點了幾樣小吃點心，看路夫人挺滿意的樣子，她鬆了口氣。
「這裡的小吃味道不錯，我竟不知道青陽間有這麼有特色的上海餐廳。」路夫人顯然第一回來。
「這裡原來就是一家普通的城皇廟小吃，我上學的時候會跟同學來這裡吃。回國後才發生這裡改了，來吃過一吃覺得挺不錯的。」然然用公筷給她夾了一個湯包放在盤裡。
「你是青陽本地人。」路夫人問道。
「是的。」
「有男朋友嗎？」路夫人像是隨口問道。
然然怔了怔，雖然她問的有些唐突，她竟沒有被侵犯的感覺，點了點頭說道：「有的。」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要是沒有男朋友才奇怪，太遺憾了。我還在想，你要是沒有男朋友，我就介紹我孫子給你。」路夫人笑道。
「謝謝您。」然然說道。
「你男朋友肯定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路夫人似乎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又問道。
然然又是一愣，覺得他們的談話越來越私人，她其實跟眼前的老夫人還不熟悉。只是談到志安，她總是容易自豪，她點點頭：「嗯，在我心目中他是世上最棒的男人。」
「你跟你男朋友感情很好。」路夫人對她男朋友更加好奇起來，「他必定家世不錯，能力很強。」
然然聽到她這麼說，一時間有些落寞，不由自主的說起自己的心事：「有時候我情願他更普通一些，不要那麼好。」
「但是如果他不是那麼好，你不會這麼喜愛他。」路夫人點出事實。
然然看著眼前的老夫人，她意識到眼前的老人有種一種非比尋常的睿智，她心下凜然。
「年輕人，是應該好好的談場戀愛，轟轟烈烈愛一場之後才會變得成熟，對人生，對婚姻，對自己的定位也看的更清楚。」路夫人似乎意有所指的說道。
然然聽著覺得有道理，但是又有些心驚，沒有接話。
「我是不是說的有點多了，我說的不得當的，你不要介意。」路夫人看她神色微變，又說道。
「您說的很有道理。」然然心裡是認同的。
「我曾經也瘋狂的喜愛過一個男人，他成熟，英俊又很有魅力。那個時候我跟你一樣年輕，總覺得愛情大過天，怎麼都要跟那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過去了，有時候做夢，我還會在夢裡夢到他，還會心跳加速呢？偶爾間如果看到他，還會有心動的感覺。」路夫人神色頗為陶醉著說道。
「你和他……」然然被她說的心一動，不由的問道。
「我和他沒有在一起，我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也就是我孫子的爺爺。他也娶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兩年前他過逝了，我給他辦的葬禮。我看到了他的孫子，跟他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非常帥。」路夫人始終微笑的說著，好像在說一個特別美特別動人的故事。
然然聽著心口一怵，莫名的難受起來。
「您不會覺得遺憾嗎？」她有些艱難的問道。
「會。」路夫人點點頭，「有時候會感歎，如果當初我做的另一種選擇會怎麼樣？可是這麼多年，我不曾後悔。特別是我看到我的孫子越來越大，那麼能幹那麼聽話，那麼優秀，我更確認我的選擇是對的。」
然然眼睛有點癢癢的，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好久沒有跟人說起那些事，看到你覺得很親切，不由自主的就說了這麼多。」路夫人笑道。
「他心裡一定一直愛著您，不然不會讓您替他辦葬禮。」然然幽幽的說道。
「是啊，我心裡也一直愛著他，不曾變過。」
然然覺得難受極了，她覺得這個話題要是再說下去，她怕自己會受不了。
「不說了，吃東西吧！」路夫人品嚐著美食，看然然的眼神也越發的柔和。
吃完東西，然然便開始給她談計劃，路夫人始終認真的聽著，不時點點頭，顯然她還是非常認可的。
他們談到了晚上七點多，然然要送她回去，路夫人笑道：「不用了，我讓我的司機來接我就好。」
「好的。」然然不堅持。
「明天我會把我相關的身份文件通過凌風給你，你的計劃我很滿意，謝謝你。」她笑道。
「好的，謝謝您。」
然然又和她聊了一會兒，直到她的司機來了，她和她一起出去。
「凱西。」上車時路夫人深深的看著她，「今天跟你的聚餐很愉快，如果不介意，下次再陪我這個老太婆吃吃飯，逛逛畫展如何？」
「好的。」維護客戶關係是必須的，而且然然很喜歡眼前的老夫人。跟她聊聊天，她學到了很多。
送走了路夫人，她去開自己的車，剛上車段志安的電話就來了。
「公事談完了嗎？」段志安問道。
「嗯，剛談完。」然然塞上耳機。
「然然，你先回家，我要晚點才回來。」段志安說道。
「嗯，工作很忙嗎？」五點的時候他給自己打電話，她出去接的電話，再三保證客戶是一位五六十歲的長者，而且是女性，還是陰凌風介紹的，段志安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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