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7章 解惑 文 / 戀寶貝twins
蘇紫終於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他當時在潛水海灘時的表情含義了，想必在他心中，潛水是對過往回憶的重新勾起，如果不是今天蜜月的話，他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打算潛水了。
想到這裡，她看向顧夜宸，看到他略顯凝重的臉頰，心就像被撞擊了一下，不難想像得到，他和俊軒曾經的友誼，兩人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也許，在他們潛水過程中也遇到過許多不可思議的危險，但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成了他們兩人最珍貴卻不想去碰觸的回憶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顧夜宸為什麼那麼恨卓俊軒，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話不僅僅是用在情侶身上，也可以用在一對感情深厚的兄弟身上。
也許，他們兩人就是這樣矛盾著，一方面恨著對方，一方面卻又不斷回憶過往的美好，這一切都成了最殘忍的懲罰，而懲罰對像卻是他們自身。
「宸，」蘇紫心頭一軟，來到他面前，臉色凝重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真的就那麼肯定，那場車禍是俊軒故意製造的？」
她在潛意識中仍舊是相信卓俊軒的，雖說顧夜宸只是簡短几句，再加上卓俊軒曾經提及顧夜宸父母時的神情，她總能感覺到卓俊軒對於顧夜宸的父親始終處於敬重的心理，他那麼敬愛顧夜宸的父親，怎麼可能會起殺人之心？縱使知道那麼殘忍的現實。
顧夜宸看向蘇紫，漸漸地，深邃的眸底泛起一絲不悅：「你在袒護他？」
「我只是想說事實，你和他那麼深的感情，應該很瞭解俊軒的為人。」蘇紫輕聲說了句，雖說白天的浪漫令她動容，但問題始終是要面對和解決的。
顧夜宸凝視了她良久後，一字一句地緩慢說出，「別忘了，是他親口承認的。」
「你相信？」蘇紫反問了一句。
尖尖的下巴下一刻被顧夜宸執起，他的眼神沒有動怒，只有一瞬的深不可測，「那你相信我嗎？」
蘇紫目光泛起疑惑。
「你相信是我殺了卓俊軒的母親嗎？」顧夜宸低沉的嗓音揚起，深邃的眼神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不相信。」蘇紫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乾脆利落的堅定。
顧夜宸的眼波似乎震動了一下，似乎被她眼底的堅定震懾到一樣，良久後，才又問了句，，「那你相信卓氏的兩位董事是我殺的嗎？」
蘇紫凝視著顧夜宸，美眸一瞬間閃過楚痛，她沒有逃避他的問題，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了句，「我相信。」
顧夜宸凝視著她，墨黑的眸子有一瞬的複雜，卻仍舊透著令人讀不懂的光芒。
「為什麼這麼肯定？」過於低沉的聲音不見動怒，只是多了一絲詢問，「你應該聽到麥西寒所說的話。」
蘇紫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與他對視，平靜的神態溫婉如玉。
良久後，她才淡淡地說了句：「那只是我的假設之言，當時我沒有選擇的餘地，而麥西寒似乎也很聰明地替你抗下了一切罪狀。」
她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令她較為困惑的地方。
當時在婚禮上，卓婷咄咄逼人，如果一旦真的證實是顧夜宸殺了人，在那種公然的場合下只能找一種最合適的方法來闢謠，雖說她不難從卓婷激動的情緒中看出事端的真睨出來，但在那個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麥西寒，因為他有著令人不敢小覷的黑道背景，他想殺人就一定會有令人信服的理由。
之所以會那麼大膽地將矛頭指向麥西寒，一方面是急中生智，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她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另一方面正是因為麥西寒與顧夜宸之間的關係，這兩個人雖說算不上是摯友，但也不難看出他們兩人之間一直有著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難為知己難為敵，所以蘇紫才敢大膽地說出麥西寒的名字。
只不過，，令蘇紫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一樁誣陷，怎麼麥西寒手中竟然多出了鐵證？事後她也在質疑是不是自己歪打正著，不過她太瞭解顧夜宸的經商手段，強行收購卓氏，並且令卓氏停盤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殺害股東根本不足為奇。
顧夜宸將她的指控和眼底的疑惑全然納入眸底，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能夠這麼公然指出麥西寒的女人，也就只有你了，丫頭，你真是勇氣可嘉。」
「不要轉移話題。」蘇紫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應該很清楚當時我那麼做的目的，他是黑道經營，殺人也自然會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兩位董事涉嫌賭博就是原因。」顧夜宸輕薄的唇勾起淺笑的弧度，淡若清風的語息就像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那只是麥西寒替你推脫的借口。」蘇紫冷靜地說道。
顧夜宸輕笑搖頭，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頭，輕鬆的語態一點都不像是在討論一件兇殺案似的，「如果不是那兩個老東西貪心不足去了賭場，麥西寒怎麼可能拿出兩人簽署的協約呢？我想就算麥西寒會變魔術，也不會變出一份無中生有的協約出來。」
「你的意思是，，麥西寒說的都是真的？」蘇紫半信半疑。
「一半真。」顧夜宸微微一笑，「在早先，麥西寒就向我提及過卓氏董事簽署死亡賭場協約的事情，他們真的輸了錢，按照合約規矩，他們一定要送命的，只是，，」他頓了頓，似乎在語氣上有了一絲猶豫。
「只是什麼？」蘇紫一副窮追不捨的樣子。
顧夜宸看了她一眼，隨即一笑，「只是當時我和卓婷還是未婚夫妻的關係，麥西寒自然顧忌了這一點，才沒有對兩位董事做出任何追討。」
蘇紫聞言後，眉心微微一蹙，想了半天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在你和卓婷還沒有解除婚約之前，他們兩人就已經去了死亡賭場？」
「沒錯。」顧夜宸一點頭。
「可是，，」蘇紫越想越不對勁，這完全說不通啊，如果卓婷看到的是一張數月之前就簽署的件怎麼會不起疑呢？她應該會懷疑麥西寒所說的話的。
顧夜宸聳聳肩，唇邊勾起耐人尋味的弧度，，
「人要保持冷靜是需要一定條件的，在那種場合下，卓婷一心要將顧氏逼到死角，心中早已經認定了事實，然而一旦有新的證據將她早已經搭建好的計劃全盤推翻，我想再冷靜的人都會心神俱亂，這個時候，她怎麼會再有理性去分析簽署合約的時間呢？」
蘇紫聞言後，徹底怔愣住了，想來這的確是最大的紕漏，的確如同顧夜宸所說的那樣，人在面臨那種情況下的確無法保持冷靜了。
她的全身幾乎是開始泛起隱隱寒絲，凝向顧夜宸，美眸間泛起如同在打量陌生人的情愫，「我應該要稱讚你和麥西寒的手段嗎？」
尖尖的下巴被男人的大手輕輕捏起，鋒利闃黑的眸似乎能看透一切似的，淡淡的笑從他喉間滑落，「倒不如說我們擅於深諳人心。」
蘇紫恍如柳葉般的秀眉終於蹙起，如水的眸極度認真地與他對視：「我只想知道，那兩個人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她不管什麼死亡賭場，什麼死亡契約的，她只想知道她的丈夫究竟是怎樣的人，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股權而殺人？她懷疑是一回事，聽到他親口告訴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顧夜宸唇邊弧度擴大，卻透著顯而易見的嗜血之氣，近在咫尺的俊臉上都透著絲絲血腥的味道：「人，的確是我殺的。」
蘇紫身子一顫，頭下意識地眩暈了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們？」
顧夜宸放開輕捏她下巴的大手，轉為輕撫她的長髮，想要將她攬入懷中，卻被她敏感地躲開，眉宇間頓時泛起隱隱的失落。
「丫頭，商場如戰場，顧氏之所以能夠在全球金融界贏得得天獨厚的地位，正是因為在遵循遊戲規則的同時也在改變著遊戲規則，變則通這是恆久不變的道理。」
他輕歎了一聲，「外界對我顧夜宸的評價一向就是，，經商手腕快准狠，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貶義，有時候就會如此，想要達到目的，必然會犧牲一些東西，這其中也包括人命。」
「我很難想像我的丈夫竟然如此漠視人命。」蘇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顧夜宸輕輕一搖頭，「不，我不是漠視人命，相反，我只是希望將最好的機會留給最需要機會成長的人。」他認真地凝視著她，縱使面對她的指控，他的耐性仍舊是十足的好。
「千萬不要相信人生下來就是平等的鬼話，人命也是一樣，在我眼裡，浪費生命的人本身就不值得關注和珍惜，相反，能讓我重視的生命往往是我最割捨不下，也是令我想用我自身的生命去保護的，比如說，，你。」
蘇紫的眼波微微震盪了一下，她不難看出他眼底的認真和執著，這樣的言辭令她雖然很感動，卻又有些殘忍。
「只是為了股權就殺害了兩條人命，我真的很難接受你的經營之道。」
「難以接受是因為你不在其位，再者，你並不知道這兩個老東西的行徑有多麼惡劣。」顧夜宸輕聲解釋。
蘇紫一挑眉，表示不解。
顧夜宸眸底泛起莊重，「卓婷雖是名義上的豪門千金，可是因為真實出身的緣故，她卻並不是一個擺設的花瓶，這些年她暗中經營夢婷，已經將規模擴大了不少，雖然還不能和卓氏和顧氏相抗衡，可是在業界，也已經躋身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