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5章 霧中老人 文 / 五枂
顧夕岑只覺得脖子上有東西被拽了住,低頭一看,兒子正抓住了他佩帶的那塊玉珮。
白色玉身,雙蛇戲珠。
因為將水晶項鏈送給了小悅,這塊玉就一直在他的身上,顧夕岑平常並不喜歡佩帶飾品,但也說不清為什麼,對這塊玉卻是例外。尤其是,見到了安容那一塊造型一模一樣的之後,對於它的神秘,就更加好奇了。
這會,小商陸抓住了玉珮,小手抓得緊緊的,睜開了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漸漸擴散開來,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辨不清方向的前方。
感覺到兒子的異樣,顧夕岑也是神情一凜。
小商陸的不安一點點消失,安然的躺在爹地的懷抱裡,漆黑的眼睛裡,透著顧夕岑看不懂的玄秘。
「是不是有什麼發現?」s也覺察到了什麼,走過來,看到小商陸的樣子,一挑眉,「這是要開掛嗎?」
顧夕岑不理他沒營養的冷笑話,蹙著眉,沉吟半晌,才說,「寶貝,你還好嗎?」
小商陸倏爾咯咯的笑了開,他的聲音很清亮,很愉悅。
顧夕岑揚起眉梢,「心情不錯?」
小商陸只是咯咯的笑著,小手抓著他的那塊玉珮,扯來扯去的,就是不肯撒手。
確定兒子沒有問題,顧夕岑就要交給s,「這裡太危險了,抱他回去。」
s盯著,突然說,「沒有只小獅子,才叫危險呢。」
顧夕岑皺起眉,「什麼意思?」
s朝他呶了呶嘴,顧夕岑低頭一看,神情一怔。
只見小商陸,一手抓著他的玉珮,另一隻小手看似很隨意的朝旁邊搖晃著,小小的食指,一點點伸直……
顧夕岑心頭猛然一悸,小商陸是在……給他們指方向?
他不敢確定,又或者是說,不想確定!
因為有太多的未知和不解,讓他不能瞭解和掌握,也就沒辦法提供給兒子一個相對來說更安全更舒適的環境!
但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米蟲身陷險境,必須要馬上找到他!
顧夕岑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抱著兒子,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s則跟在他們父子身後,隨時照應著。
不為顧夕岑,只為了他懷裡的那隻小獅子。
小商陸看上去很開心,一邊搖著那隻玉佩,小手一邊甩著,小食指勾啊勾的,不時變換著方向。兩就跟著他的指點,一路前行。
黃色的霧氣越來越濃,好在他們都戴著防毒面罩,只是顧夕岑開始擔心起兒子來。畢竟,他才只有這麼一點點大,萬一……
就在這時,小商陸的小手突然捏成了拳頭,不再給他們方向了。兩人也立即停了下來,警惕四周。
s壓低聲音,「你聽到了嗎?」
顧夕岑點頭,「腳步聲。」
s冷笑著,抽出刀子,握在手中,「會走路,不是飄來的,就好說!」
兩人背靠著背,盯緊聲音傳來的方向,顧夕岑把小商陸用繩子纏在身上,他一直在咯咯的笑著,感覺不到絲毫的懼意,反而抓著他的玉珮,玩得很開心。
漸漸,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有條不紊,甚至,還帶著一點點慵懶的拖沓。
終於,他們在黃色的霧氣中,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卻駝了背,佝僂著走來。
人?!
兩人的表情差不多,在這種地方,能遇到人,那是相當稀奇的一件事!但是,也總比遇到怪物要好得多!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放鬆警惕,依然盯緊,槍口對準他,隨時都會一槍斃命。
當那個人走近時,顧夕岑和s全都吃了一驚,詫異的盯著他。
那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軍裝,s從其款式勉強能確認,這是一件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軍裝。
軍裝?
s猛然想起了什麼,眸子放大,隨即,卻是緊了緊眉頭,充滿震驚。
不同於尋常人,老人的皮膚泛著灰黑色,脖子上暴露出來的皮膚,長著像樹皮一樣的癬,看上去很恐怖。他的眼神已有些渙散,看著兩人,好像很吃力,但是,精神卻是很飽滿,眉宇間覆著一股銳氣。
他就這樣站在兩人對面,雙手斂在身後,望著他們。顧夕岑和s同樣沒有開口,兩人都已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蓄勢待發。
老人將目光,又投向顧夕岑懷裡的小商陸身上,僵硬的臉上,掠過一絲驚奇,沙啞著,問,「剛才,是他在笑嗎?」
顧夕岑沒有吭聲,倒是s回道,「是。」
老人的表情很奇怪,望著小商陸,說,「原來,是他把我引到這兒來了啊。」
「你是什麼人?」顧夕岑徑直問。
老人抬起頭,看他一眼,眼神漸漸變了,想笑,嗓音沙啞的得更厲害了,不答反問,「是你們,殺了他們吧?」
「誰?」s警惕的問,但似乎,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那些……長得像人,卻又不是人的……怪物。」
顧夕岑的眉頭收緊,「沒錯。」
「咳咳……」老人低頭咳了幾聲,無奈的搖著頭,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能撐下去,等到那個人能回來救我們。」
他似陷入到了無限傷感的回憶裡,慢慢的,苦笑著,「是我們太天真了,怎麼可能呢?他是不會回來的……又有誰,會願意回到這個地獄裡呢?」
顧夕岑隨即問道,「所以,你們是又是誰?」
「我們……」老人瞇起了眼睛,「我們是一群被遺忘被拋棄了的人……不,很久以前,還是人類,現在……連我都不知道,我們算什麼了……」
s望著他,倏爾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在1956年失蹤的那批士兵吧?」
老人聽到他的話,神情一怔,接著,有些激動的胸口起伏著,「你……你怎麼知道的?」
s直接表明的身份,「我是第七局的人。」
老人喃喃自語,「第七局……第七局……」他又看向s,「是那個專門收集情報的第七局嗎?」
s點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