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3 一見千夜，誤終生 文 / 五月飄零
國內的三月，春暖花開。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當歐陽薇薇從倫敦回到凰城時，由於時差關係，家裡剛好是早上，她迎著清晨那道溫暖的曙光回到了她最眷戀的家……
躡手躡腳地進了屋裡，她探出個頭神秘地望向客廳，「蘭若，紫芸~」
聽到熟悉的聲音，兩個正在吃早餐的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同時回過頭，一愣，隨即同時下座，以同樣的速度，同時奔到歐陽薇薇面前，一左一右開心地抱著她的腿，「媽咪媽咪，要抱……」
聲音清脆，純真綿軟。
兩人仰望著她，乖巧的小圓臉上，眼睛玻璃珠一般黑亮，加之遺傳了歐陽薇薇的天然卷髮，活像對洋娃娃。
「好，抱，麼麼嗒~」她在兩個寶貝臉上幸福地蹭了一下，抱起一個，牽著一個往廳裡走去。
這就是她心心唸唸，念著家裡最重要的原因，她的兩個女兒——
歐陽蘭若和歐陽紫芸。
*
廳裡，李墨如和新請的年輕保姆正在監督她們兩個吃飯。
因為電話裡頭提過，所以見到歐陽薇薇回來，李墨如也不覺得奇怪，「到了？我還想著要不要讓羽翔去接你呢。」
保姆過去將歐陽薇薇的行李提去房間。
歐陽薇薇放下寶貝女兒道，「不用了，羽翔也有工作。」
蘭若和紫芸爬到沙發上，鏡像複製出來的一樣，一左一右親暱地在她腿上滾來滾去，連動作和神態都一模一樣，閉著眼睛享受著著媽媽的懷抱一樣不停地喚著，「媽咪媽咪……」
看著這兩個貓咪一樣粘人的女兒，歐陽薇薇真是愛得不得了，親暱地跟她們碰額頭玩……
對面，李墨如見她們玩得歡，但看看時間，不得不嚴肅地道，「蘭若，紫芸，還不快吃飯，不上學了？」
兩個寶貝這才慢吞吞地挪下來乖乖地吃飯。
她們已經四歲了，在上學前班。
歐陽薇薇對女兒極其寵溺，想給她們餵飯，但被李墨如一個嚴厲眼神給制止住了，只好拿起餐巾紙在旁邊給她們擦臉上沾的粥……
李墨如想著歐陽薇薇可能還沒吃東西，便讓保姆給她做了一碗吃的過來。
於是，她跟兩個女兒一起坐在桌邊吃起東西來，三張一樣的臉，一樣的吃相，看得李墨如不禁歎了一口氣，她也算三代同堂了，歲月無情啊。歎了歎，又問她，「千落怎麼樣了？」
歐陽薇薇邊吃邊點頭，「嗯，情況很好，醫生說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要可以出院了。」
這時，桌旁一個娃娃道，「千落要回來了，好耶，可以帶我們去玩了！」
另一個娃娃拍著藕粉的小手鼓掌！！
一人穿著白色的小裙子，一人穿著紫色的小裙子。
若非衣服不同，不說話，家人也分不出來……
不知為什麼，提起千落，李墨如又看著這兩個活潑的孫女，臉上黯了黯，「薇薇，要不，你就給孩子再找個爸爸吧。」
「媽，別提這事好不好？」歐陽薇薇聲音很低，這幾年，家裡總是提議她再找個。
而每每提起，她心裡都在難受。
一見千夜，誤終生。
除去巫山不見雲，她已無法再愛上其他的人。
蘭若和紫芸很快吃完了早餐，保姆也收拾著兩人的小書包，準備送她們去上學。
怎知兩個小傢伙一聽到要走了，頓時衝過來抱著歐陽薇薇的腿，嗷嗚一聲，「媽咪，帶我們離開吧，我們不要上學……」
歐陽薇薇眉角抽搐，「乖啊，不上學不是好孩子。」
「不嘛，我們可以跟你去跳舞……」兩寶貝臉埋在她腿上，粘著媽媽不肯走。
「你們就是跳舞，也得給我先上學！」李墨如喝道，對兩寶貝孫女，她毫不驕縱。
作為一個女人，要堅強，這是她的人生信條。
最後，不管蘭若和紫芸她們怎麼撒嬌，終究在李墨如的霸氣威嚴中，被送去了學校，歐陽薇薇想跟著去送，但李墨如在後面叫住了她……
李墨如坐在沙發中疊著腿，喝著茶，一臉凜然。
此時，保姆已帶著蘭若和紫芸出門了，廳裡安靜了下來。
看著那個架勢，歐陽薇薇就知道躲不過了，乖乖地坐了回去，低著頭了，眼神閃爍，「那個……爸呢？」
「你爸一大早去省裡開會了。」
「那……羽翔呢？」
「上班了！」李墨如放下杯子環著手看著她道，「你不用想著迴避問題，老實地交待，你那個演出會怎麼回事？！」
果然不會放過這問題……
報紙上她被神秘人包場的事，估記家裡都知道了。
歐陽薇薇眉角掉下三條黑暗，不安地絞著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那樣……」
李墨如不相信她的說詞，直接問她，「是什麼人？」
心裡咯登一下。
歐陽薇薇嚥了咽，臉上更加不自然了，「那個……我也不認識了，人家說喜歡我的芭蕾舞，所以……」她說著違心的話，背上冷汗湍湍。
李墨如閱歷深厚，許多事情都看在眼中，豈會看不出她話裡的真假。
一般會做這種事的人，必定是男人，而且是一個霸佔欲強對女方肯定有所圖的男人！
再加上能出得起那個費用，身份肯定不一般……
「他有沒有提什麼要求？」她眼神盯著歐陽薇薇直言道。
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怕她被潛了。
歐陽薇薇臉一紅，馬上抬起頭慌忙地擺手，「沒有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發誓！」就算他們有發生了關係，但，也是她自願的。
雖然氣恨，但他們依舊還愛著對方，相隔多年，免不了**……
李墨如見她不說，也沒法，但又擔心女兒在異國他鄉面臨危險，他們做父母的又遠在天邊夠不上手。深深地歎了歎氣，臉上柔和了下來，「薇薇，你已經夠努力了，不要太勉強自己，我和你爸爸雖然答應讓你學舞蹈，但並不希望你涉入太多娛樂圈的黑暗，要覺得太辛苦，就退出吧，回來開個舞蹈學校，或是當個專業的老師，這樣也許會比較好。」
看著自己讓家人擔心了，歐陽薇薇很愧疚。
她眼眶一熱，坐了過去扶著她的手臂道，「媽，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你覺得我會讓自己吃虧嗎？我是那種懦弱的人嗎？……」
李墨如看了看她，又輕歎了口氣端起杯喝茶，臉上的擔憂仍然未退。
歐陽薇薇始終不敢將唐千夜的事說出來，因為當年唐千夜離開後，她家裡比她更氣憤，甩了她，就等於甩了歐陽書記的臉，而為了歐陽薇薇生孩子的事，歐陽書記和李墨如更是操碎了心，他還得特地向外說他女兒在國外結婚了，他同僚還三五兩天問起他女婿的事，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說閒話，歐陽書記還動用他的權利去民政局讓人改了歐陽薇薇的婚姻狀況……
如今要把唐千夜回來的事說出來，歐陽薇薇都不敢想像她家裡的反應。
見她沉默，李墨如拍了拍女兒的肩，而後笑笑道，「好了，我們就是擔心而以，你若能保護自己自然是好的。」
而後，她從茶几下拿出個信封放到歐陽薇薇手裡道，「來，幫羽翔相相看，哪個好？」
歐陽薇薇愣了下，倒出信封裡面的東西——
是一張張名媛閨秀的照片。
「媽……」歐陽薇薇僵硬地抽動著嘴角，「你這是？」
「他相親的對象。」李墨如道。
而歐陽薇薇的臉黑了，「這，他能同意嗎？」
按他弟弟的性子，他會同意家裡安排的親事？
震驚歸震驚，話說，他弟弟也真是長大了，從當初那個處處護著他的那個大男孩長成一個優秀的青年了，有木有？
李墨如臉色沉了沉道，「按他的性子，我不操心，誰知他會不會隨便從外面撿個女孩子回來……」
「不是，」歐陽薇薇繼續黑著臉，汗顏，「我是說，是不是該讓他自己決定比較好？畢竟他還年輕啊。」
當初拿照片給她相親，現在終於輪到羽翔了。
相信他會比她更慘……
李墨如正準備說什麼，玄關外的門開了，隨著有條不絮的皮鞋聲，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身影走進廳，聲音無奈，「哎，老媽，你聽聽，這做姐的就是比你通情達理。」
歐陽羽翔將公包丟在書沙發上，帥氣的臉上英眉微皺。
不管李墨如的臉色，首先問候歐陽薇薇，「姐，你回來怎麼不讓我去接你呢？」
歐陽薇薇吃著桌上的水果拼盤，說，「沒事，你也要上班的。」
「其實我今天不是很忙。」他說，然後坐在旁邊跟她一起吃。
幾年過去，他已裉去男孩的青稚，變成了一個優秀的法院檢查官，合身的黑色西裝襯著他高大英俊的身材，全身上下都發著精英的自信與魅力。
整個人似乎變得更可靠了，歐陽薇薇無限感概。
他們倆姐弟正聊得起勁時，李墨如在一旁黑沉著臉，近日他反抗相親一事，她很不高興，「羽翔，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嗎？」
歐陽羽翔頭也沒抬地道，「回來找一份資料。」
說著他突然又問起歐陽薇薇，「那你這次在家呆多久？」
「一個星期吧，千落還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