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小零一章 小結局 文 / 巔峰姑娘
;那一夜,夜已深。周圍偶有寂靜的腳步聲,還有打更的梆子聲。陌生的土地,陌生的空氣,眼前這個唯一熟悉的人帶給她的震撼或許比初見時還要強烈。
他問她:你在怕什麼?
方才唇齒相接的時候,他感受到她身體的震顫。
阿瑤沒有回答。她心中猛地跳出很多答案。怕他失去尊貴的身份,怕他吃不了苦,怕他——會後悔。
仰頭看著他,睫毛都在微微地顫動。黑夜裡,她其實看不清他的臉,增加了她的不安和恐懼。
人們之所以會害怕未來,害怕死亡,就是因為看不清,猜不到。
「我數到三,你再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答應我了。」
阿瑤整個心肝脾肺腎都顫抖了,腦中飛快地想著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三。」他嚴肅地說,「你答應了。」接著根本不管她震驚的反應,直接扣著她的頭,再次吻上她的唇。阿瑤在自己被吻暈之前推開他。
「喂,一和二呢?」
他默默地把頭轉向別處,臉上倒是一點心虛都沒有。
「去那邊搜!」豫國士兵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司馬謙杲立刻捲了阿瑤在屋頂各種跳躍,可是這個逃跑路線明顯不是遠離豫國,反而越來越深入敵人內部。
司馬謙杲這樣做,莫非是因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阿瑤很不解地看著他。卻發現當他嘴唇緊抿時,面如冰霜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看透。
不過這才是他正常的樣子吧。
他抱著她跳躍在各個屋頂之上,只是逃亡的路線並非是遠離豫國,卻是出乎意料地選擇了深入敵人內部的路。
阿瑤心中疑惑:莫非他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們很快就將豫國的士兵擺脫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這一夜他們連夜趕路,直到天亮了,往回看去那座城池早已經不知道是在身後的哪個方向了,他們這才真正放心了。
後來,司馬謙杲把身上的玉珮當了,竟然換得不少的錢。
他們又走了很久,落腳的地方是豫國很平常的一個小鎮,不算繁華,但每天很早起來就能聞到早餐鋪的食物香味。
他們住在客棧裡,有一次吃飯的時候,由於坐的位置靠窗,司馬謙杲就一直看著窗外。阿瑤正想教訓他吃飯要專心之類的,他會然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她,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等這陣風聲過了,我們就在這裡住下吧。我想開個小鋪子,你,你當老闆娘好不好?」他笑的有些不自然,臉上還掛著兩片淺淺的紅暈。
如果是尋常女子,此刻說不定眼冒紅心幸福地一臉血了。
可是阿瑤畢竟不是尋常女子。她學不會忸怩做作的樣子,可是內心又很糾結,乾脆一拍桌子,義正言辭地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嫂子!」
杲包住她的手:「在這裡你不說我不說別人沒人知道的。」
小二默默從身邊走過,低調的看他們,用不屑的目光告訴他們,我剛剛什麼都聽見了哦,姦夫淫|婦。
阿瑤趕緊抽回手。「別鬧了。吃飯。」
杲的臉色沉了下來,賭著一口氣一整天都沒再說過話。
不過卻一刻不離地盯著阿瑤,生怕她忽然就跑了。
阿瑤被他跟的有些煩了,很生氣地質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卻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說:「你明明就知道的。」
她生氣地話全被噎住,對著眼前英姿勃發的男人,她煩躁地撓撓頭,悶悶地回到房間將自己鎖起來。
本來日子可以就這樣平靜的過,杲以為,終有一天她能不再害怕,可以接受他。只是——
「虢國的軍隊打進來了。」客棧裡人來人往的,消息自然最靈通。
「聽說是替咱們皇上奪位來了。」
「哎,又沒好日子過嘍。」
隻言片語落入阿瑤的耳中,她的眉頭不覺皺了起來。
只是那時她並沒有繼續聽下去。
她不知道領軍的其實是司馬謙罡。
等她知道的時候,整個豫國的百姓都有些惶惶,大街小巷都在說戰爭的事情。阿瑤這才知道,是罡率兵來攻打豫國。
這下阿瑤完全沒法坐住了,什麼都沒收拾就奔了出去。杲一直在後面跟著,但都沒有說讓她停下。
幾乎是連夜不休地趕到戰場,可是下面早已是生死搏鬥的修羅場。
他們站在山頭,看著下面的局勢。
杲忍不住搖頭:「四哥太衝動。」這樣貿然攻城只怕凶多吉少。
阿瑤也有幾年戎馬生涯,當然也看的明白。下面黑壓壓一片,硝煙瀰漫,血,流成河。
屬於虢國的戰鼓聲越來越小,可是他們卻沒有半點要撤退的意思。因為主帥罡並沒有後退的打算。
阿瑤終於看不下去。不怕把自己也捲入戰火之中,瘋了似得跑下山。
只是趕到山下的時候,虢國的軍隊已潰不成軍了。
而高高的城樓上,阮承胤冷冷地揮手示意弓箭手準備。他的手落下的瞬間,箭雨同時落下。
羽箭插進司馬謙罡穿透盔甲插入胸膛的時候,那一刻,他很清醒,明白這次是必死無疑。
然後,像是有預感似的,他緩緩轉頭,看見她向他跑過來。硝煙裡,戰場中那麼多人,他竟然一下子就找到她。
忽然笑了,整個人跌下馬。
阿瑤撲到他身上。
「傻瓜哭什麼。」他的聲音是沙啞的,眼神飄到她扶著她的手臂。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她,他不會死的。
羽箭還在不停地落下。司馬謙杲手執劍站在他們面前,將射來的箭擋下,劈開。
罡看著杲的背影,嘴角扯出一個笑:「本王不是為救你才出戰的。你不用愧疚。」顫抖地手撫上她的臉,他笑的有些欠揍,可是臉色蒼白地讓人心碎:「來生再見……你長得這麼醜,一定很好找……」
來生一定,更早找到你。
那隻手忽然無力地垂下,再也抓不住任何溫暖。
「不要!」
眼淚斷了線,迷濛了她的視線。
這個人明明不久前才跟她因為一點小事而動刀子比試,也是他跟著她蹲在牆角啃豬蹄,他會霸道地用腳擋著門不讓她離開,他說過,他只懂得怎麼愛她……
一直在抵擋箭雨的杲體力業已達到極限,沒有太多時間讓他考慮。他拉起阿瑤,騎上馬奮力奔馳。
逝者已矣,他們的性命不能也搭在這場戰爭中。
戰爭,最終以虢國的軍隊全軍覆沒告終。甚至到最後,連主帥的屍體都沒辦法找到
阿瑤和司馬謙杲回了虢國。
那天,到達安全的地方之後,阿瑤就再沒說過話。她默默地回到王府,換上了一身白色麻衣。
莫流欞對她拳打腳踢,她似乎都感受不到了。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該死的是你,你卻毫髮無損地回來了!你的手臂不是被砍斷了嗎!為什麼!你該死啊!你該死!」
明明她都把罡勸住了。
可是,那天黑衣人扔了一直鮮血淋漓的手臂說是阿瑤的,他就衝動地無法思考,著急忙慌地向夕月公主借了軍符率領軍隊出征。
與此同時,皇城中,虢**隊倖存的幾個人正在向哭得像淚人的皇帝匯報經過。
「四王爺之所以會那樣不管不顧地往前衝,是因為看見他們將城樓上吊著的女人的頭砍下來。」而他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