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流羽別睡 文 / 雪尋尋
「把她放下來!」
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讓身邊的侍衛都忍不住小腿打顫,連忙把項來放了下來,此時項來早已成了一個血人,可是如果只看上半身的話,那就是一個睡著的美人,可一看到下半身卻讓你毛骨聳然,那耀眼的紅能讓人嘔吐。
看著如睡美人般的項來,夜建想再賭一把,賭自己那個看似冰冷卻實則火熱的皇叔對這個女人的真心,只要他還有對項來的一點點真心,如果知道項來還活著,他一定還會再來救項來的,到時自己再全力一擊,不怕沒有機會,也許很低,可至少在死之前看到冷顏被創,自己也是高興的。
「暗,救活她!要不然你死!」
夜建下命令道,一點點希望也是希望,哪怕只有一點點。
暗惶恐不安的馬上準備著,救不活她死的就是自己。夜建看著暗替項來撥刀止血上藥,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卻連眉毛也沒挑一下。不過,夜建的眼睛卻被項來腰間的那個小玩意吸引住了,小小的巧巧的,很精緻,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到,如不是暗替她治傷,恐怕他到現在也不會發現這個小玩意。
「她失血太多了,要補血!」暗輕聲的說,生怕惹到主子了。
「你看著辦!」難不成還要我放血給她,說話不經大腦。
夜建仔細的打量著手中的這個小玩意,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東西是什麼,自己什麼珍品沒見過,卻唯獨沒見過這個小玩意,看著挺輕巧的,可是拿著手裡卻有著一定的份量,翻來翻去的也看不出什麼明堂,就算對著那個黑黑的小洞口也沒看到裡面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不過,這東西卻是一個挺好的裝飾品。也許是冷顏在英雄地裡得到送給項來的,所以她才會如此的寶貝著。夜建如此一想,又把小玩意原封不動的別在了項來的腰間,如此正好,正不知如果項來醒來怎麼說呢?就問她記不記得這個小玩意的主人,讓她的心裡有點準備。
暗滿頭大汗的看著笑的如此奸詐的主子,只覺的未來一片黑暗,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
冷顏背著流羽狂奔,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狂奔著,可是此時的速度也比以往慢了好多,本就受傷再加上勞累,還有心裡的焦慮,真當要把冷顏給轟暴了。
「皇叔!」
輕聲如風的話語再一次的在冷顏的背上響起,可是失血過多,早已臉色蒼白的流羽,嘴角卻還是帶著那一抹微笑。
「流羽,別說話,保存體力,馬上就到了凌王府,有烈那個神醫在,你不會有事的!」就算替流羽止了血,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那條腿,可是他必竟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加快速度回到凌王府找烈的話,也許就真的……
冷顏不敢往下想。
「冷顏,下輩子不做兄弟了好不好!」他就算是閉著眼睛說話,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容,這笑容讓人看看不是溫心,而是心痛!
「好!」冷顏哽咽道。
下輩子不做兄弟!那就不會傷害到冷顏了,自己這麼的沒用,每一次都讓他擔心,讓他傷心,如果有輩子的話,不做兄弟是陌生人的話,冷顏就不會再為自己傷心難過了。這一點冷顏又怎會不明。
名為叔侄,可感情卻好比兄弟!
「皇叔!下輩子讓我先遇到她好嗎?」溫柔如風的話輕輕的,淡淡的,柔柔的。
「好!」冷顏的眼裡已經有了淚水,可是卻倔強不讓它滴下來。
下輩子我先遇上了項來,我一定把她保護的好好的,再讓她開開心心的出現在你的面前,這樣,皇叔你就不用愛的如此辛苦了。
冷顏明白流羽的心,他在疼惜自己救了他而沒救項來,他這是在還債,今生沒機會只能下輩子,只有流羽知道皇叔此時的心裡有多痛!
多痛!
真的很痛!
痛的他全身都抽了,痛的流羽都聞到了冷顏身上那種絕望和死亡。
「皇叔!不要難過!」又輕又柔的話真的讓人聽的很舒心,如不是在這個情況下,令誰都是一種享受,可是……
「沒難過!」冷顏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有一種喜悅之音。
流羽只是想讓大家過的開心點,不要讓母后和父皇難過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慰。
「皇叔!下輩子當平民好嗎?」淡淡的問話。
「好!」冷顏也輕輕的答道。
下輩子當平民就自由了,再也沒有這些事事非非了,一定會很快樂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一個家都會有難處的。
「皇叔!我累了,想睡!」又輕又柔的話語風淡雲輕,可是那話裡的意思卻讓冷顏急了。
「千萬別睡!流羽,千萬別睡!」
「可是我好累啊?」真的好累!好想休息休息!
「流羽別睡!睡了就見不到母后,見不到太子妃,見不到項來了……」冷顏哄著流羽他最想見的人,千萬別睡,這一睡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們不會怪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裡的血順著冷顏的脖頸往下流,浸失了早就成血衣的白衣。
「流羽……」冷顏不敢大聲的叫著他,他知道流羽累,知道流羽苦,可是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
「冷顏,謝謝你!」這是真心話,如果不是冷顏,恐怕他早幾百年前就死在了夜建手裡,哪裡還能遇到這麼一大堆真心的朋友們。
「流羽別睡!」冷顏感受到背上的流羽的氣息越來越弱,不由的心焦,而那原本就進在眼前的城門為什麼如今卻那麼遠呢?
「我沒睡,我只是累了要休息一下,我閉一下下就可以了……」嘴裡的血順著流羽說的話如滔滔江水般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流羽!」
冷顏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打濕。
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
城門就在前方,可是冷顏的心早已沉了:「流羽,我們快到家了,到家就好了,流羽……」
「皇……叔!」
這兩個字猶如遠方飄過的一樣,令冷顏的心疼痛不已,他知道,這是流羽在這個世上說的最後兩個字了,流羽那本就傷痕纍纍的手,軟軟的垂在冷顏的胸前搖晃著。
「流羽……」
淡淡的風吹來,留下的只有空中的腥味和那鹹鹹的淚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