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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回宮 文 / 精豆

    一條纖長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往棲梧軒靠近,守在宮門口的太監小路子見到來人,猶如見到了濟世救人的活菩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扯著嗓子尖叫:「哎呦我的主子呀,您可回來啦!皇上正等著您哪!您要是再不回來,只怕要派御林軍去找您啦!」

    本想偷偷溜回去,叫這奴才這麼一嚷嚷,裡頭那位主兒肯定知道了,樂無憂憤憤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大踏步走進宮中。

    棲梧軒燈火通明,九五之尊在正廳坐著,王德勝哆哆嗦嗦在他身後侍立著,看到樂無憂進來,老太監臉上那片烏雲總算是飄走了。

    「你還知道回來?」秋風清冷言冷語,冷冷的眼神狠狠瞪著她,卻在接觸到她身上青碧衣裙時,瞳眸猛然一縮,垂在身側的手已暗自握緊了。

    我為你十五年不穿綵衣……

    猶記那日她泣血訴衷情,字字句句言猶在耳,但今日……她已換下白衣了麼?

    「當然,我保證過的。」某人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我記得你保證過天黑前一定回來,現在什麼時辰了?」還有臉提保證?信誓旦旦指天誓日,說了不亂跑不惹事,結果卻甩開侍衛,把十個大內高手耍得團團轉,還跑到酒樓喝得暈暈乎乎的!

    「不就是回來晚了些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撇撇嘴,抱住那尊黑臉神的手臂,輕輕搖晃了幾下,撒嬌耍賴那一套她可是用慣了的。

    「你呀!就不能安生些麼?」他點著她的額頭,一下一下輕輕戳著,怒意漸消,無奈升起,這丫頭,就是能讓人生不起氣來。

    不管怎麼說,她回來了,主動回來了,她沒趁著出宮的機會逃跑,也沒做逃跑的嘗試,他已經很滿意了。她還沒走出宮門,他已經下令城門戒嚴,而她,並沒有令他失望,她壓根沒往城門走。

    只除了一件事:打架事件。

    「今日玩得可痛快?」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又痛又快!」知道他是在套話,今日發生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十個侍衛也不是吃乾飯的,當時惹來了那麼多人圍觀,那些侍衛怎麼可能沒聽說?隨便一打聽,就知道她跟人打架了。

    「哦?」不疼不癢的一個字,等著她主動招供,他想知道,她對他,會坦白多少。

    「跟人打了一架。」她憤憤挑眉,訕訕道:「還打輸了,真他娘的丟人!」

    「你跟誰學的說髒話?哪還有個公主的樣兒!」秋風清皺眉,口氣中隱隱有些不悅。

    「我本來就沒公主的樣兒,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你還能指望她『笑不露齒,行不動裙,話不高聲』嗎?」原本飛揚的神彩一下子黯淡下去,生動的表情染上頹喪,輕快的口氣也沉重起來。

    他一陣懊惱,怎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強笑兩聲:「呵呵,你跟霞兒,一個是調皮鬼,一個是鬼調皮,湊到一起準沒好事。說說看,怎麼會跟人打起來了?」

    「冤家路窄,就打起來了。」沒了說笑的興致,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中慢慢地小口啜飲。

    「冤家路窄?你們認識?」秋風清一怔,是呀,兩年前東辰四皇子邵漓曾與南昭打過仗,那時無憂尚在軍中!

    「是啊,以前在他手底下吃過虧。」她淡淡說著,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那些過往真的不必再提了,把傷口一次次展示個人看,疼得只會是自己,更會使得自己泥足深陷不得自拔。

    「吃虧?你受傷了?」他急了,奪過她手中的杯子,隨手放在桌子上,拉著她的手,急切道:「快讓我看看傷在哪兒了,傷得重不重?」

    樂無憂癡癡看著他焦急的臉色,聽著他惶然的話語,眼中漸漸蒙上一層癡迷的水霧,在他的一再催促下,強笑道:「沒事,兩年前的舊傷,早就好了。」

    兩年前的舊傷……那日她脫了外衣,半裸上身疤痕纍纍慘不忍睹,那些傷是她癡心的證據,無一不凌遲著他的心。

    「今天他打傷你了沒?」他死死盯著佳人秀致的容顏,暗暗發誓再也不讓她出宮了。

    「沒有。」她搖搖頭,感慨著自己再次迷失在他的柔情中。

    「你怎麼換了身衣裳回來?」他強自鎮定,努力不去看那刺目的青碧,那衣裙穿在她身上說不出的美麗動人,但……她不再非白衣不穿,是否代表著她對他的執著癡情已隨著白衣成為過去?

    心好痛!他緊緊盯著她的唇,忐忑不安地等著她將要說出的話。

    「打架把衣袖扯破了,就去買了一套成衣。」她如實回答,這種他已經知道的事情沒必要撒謊,也無法撒謊,如實說更能取信於他。

    心頭苦笑著滴血,什麼時候,她習慣了對所有人都不袒露真心?她對秋月明欺,對夜雪騙,對秋風清,她的「霜哥哥」也使起了心機!

    突然很厭惡這樣的自己,越發羨慕秋落霞了。那孩子,要永遠這麼單純可愛下去呀!

    「明日東辰四皇子必然會進宮朝見,我會很忙,也許沒時間來看你了,你要乖乖的,不許惹事,悶了就到處走走看看,或者找霞兒玩也好。」

    交代是交代了,但他不大相信這孩子會當真乖乖聽話不惹事,她來了這才幾天,無視皇后,掌摑容妃,威嚇福貴人,宮裡的主子都叫她得罪過來個遍了,而他也經常見不著她的好臉色,倒是霞兒,被她踢進池塘兩次之後,反倒成了她最樂意親近的人。

    「我能惹什麼事?走到哪兒都有人跟著,跟囚犯有什麼兩樣?就差沒給我上手銬腳鐐了!哼!」極度不滿,半是撒嬌半是埋怨,她斜睨著他,燈光下他更顯英俊挺拔,較之十年前一身戎裝奔赴戰場的少年,他更多了一股成熟男子的氣質。

    「你呀!總有那麼多事兒!」笑攬著香肩,他擁著她往寢殿走去,「好啦,早些睡吧,明兒個我可是要忙上一整天呢!」

    芙蓉帳暖,**虛度。同床異夢,貌合神離,說的就是他們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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