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5章 永遠都無法逾越的溝渠 文 / 宮紫澄
孟無情果斷的搖頭。她不是不想了結。只是還沒想好如何面對。
她對夜炫冥的負面情緒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賽風為救她而亡只不過是個導火索。推至往前。夜炫冥心狠的要除去自己的孩兒。再往前。夜炫冥不遵守承諾去將軍府探望她。再再往前。武林大會之後回到皇宮。夜炫冥竟要賽風一起欺騙自己。說那些都只是夢。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雖然都有原因。都有情可原。但孟無情的心中總是不舒服的。小小的不舒服累計到一起就成了巨大無比的怨氣。
凰焉歎息了一聲。與南宮翎勳對視了一眼。還是提醒了孟無情一句:「我已經查過當年的事兒了。雖然沒找到真兇。但絕對不是啟冥皇派人刺殺的你們。」
「我知道。」孟無情沒有半點的意外。聲音很平靜。讓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知道你還恨他。他是小平安的父親。你們……」
不等凰焉說完。孟無情就冷冷的打斷:「即便不是他下的聖旨。可那些人是宮中的侍衛。怎麼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凰焉默然。孟無情說的沒錯。無論是什麼人下達的追殺令。都是和夜炫冥有關。間接害人也是害。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每個人心頭都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悶悶的。就連南宮翎勳也是如此。他和凰焉相愛。和孟無情也相識許久。兩人的友誼是在幫助凰焉鞏固帝位的生死戰中磨練出來的。看到朋友不好過。他沒理由開心。
許久之後。南宮翎勳才開口:「焉焉。既然如此。就隨了無情的意吧。這件事讓她自己處理。」
凰焉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這是個心結。她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孟無情拱了拱手。沒說什麼退了出去。
隱在御書房附近的凰承一見孟無情離開。便現身往御書房走去。
小太監通傳之後。凰焉不得不見了這位一奶同胞的弟弟。
「臣弟參見皇上。」
「郡王請起。」凰焉冷漠的說著。語調無喜無悲。
這讓凰承覺得有些委屈。皇姐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直起身。抬眸幽怨的看著凰焉。
這一刻。凰焉才看到凰承的扮相。男人穿鵝黃色的披紗長袍已經讓她很受不了了。最最受不了的是那施了粉黛的臉頰。西凰國素來有男子如此。可這男子若是自己的親弟弟。就讓凰焉有些無法忍受了。
黑了臉。凰焉不等凰承說什麼。就嚴肅道:「郡王。你認為你如此打扮會博得孟王的心嗎。」
凰承一怔。隨即點頭:「臣弟可是特意為孟王打扮過的。皇上你覺得這樣不好嗎。」說完。還自顧滿意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雖然沒有翹起蘭花指裝娘娘腔。卻也是坐實了小白臉的名頭。這讓凰焉忍不住扶額。頭好痛啊。
「皇上。這樣孟王不喜歡嗎。」凰承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出凰焉臉色的不善。忐忑不安的問。凰焉和孟無情關係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凰焉一定知道孟無情的心意。
「她怎麼可能喜歡。打扮正常一點。像個男人樣才是。尤其是像個英勇的男人。孟王絕對不會喜歡柔弱的男子。」凰焉囑咐著。凰承畢竟是她現在這身體的弟弟。她算是賣了個人情。
「好。臣弟知道了。」凰承乖巧的應著。身材瘦弱的他那樣乖巧讓人覺得心生不忍。但他並未忘記自己此行來的目的。於是又抬頭小心的問道:「皇上。可不可以為臣弟賜婚。臣弟想要嫁給孟王。」
「不可。」凰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凰承。
凰承身子顫了顫。有些站不穩。臉色也蒼白著。他緊咬著下唇。淚珠在眼中打轉。「皇上。您為何不幫臣弟。臣弟是你的親弟弟啊。臣弟是真的喜歡孟王。」
這樣的凰承讓凰焉很有愧疚的感覺。若是自己未穿越。原本的那個女帝肯定會幫助他。搖了搖頭。沉沉的歎息著:「不是朕不幫你。而是沒有人會左右得了孟王自己的心意。朕也不可以。」
「可你是皇上。」凰承再做最後的掙扎。
「皇上就可以左右人一生的幸福嗎。」凰焉問著。唇邊溢出苦笑。這樣不開心的她讓一旁的南宮翎勳心痛。攬了她的肩膀。對凰承道:「孟王爺是什麼人。想必郡王最清楚。若是皇上逼她。她也許會選擇離開西凰國。到時候沒人找得到她。」
南宮翎勳的話是要給凰承一個驚醒。其實。凰焉是絕對不會逼著孟無情的。他比誰都清楚。
「臣弟謹遵皇上、帝君教誨。」凰承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臣弟告退。」
「去吧。」凰焉揮了揮手。看著這樣的凰承。說不出的煩躁。
與此同時。孟無情正在失魂落魄的往宮外走。因為心神不寧。步子很慢。侍衛不遠不近的跟著。卻無人敢叨擾她。她腦中一片空白。想要抓住什麼。卻絲毫抓不住。那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也成了她這一生的夢魘。
沒想到。走著走著。竟然到了內宮連接驛宮的大門處。為什麼會走到這裡。她也不清楚。只是無意識的走。難道。她心底還是想要見到那個男人的嗎。
不。她很快就否定了。她現在已經是孟無情。不再是孟黛黛。以前的事情她要忘掉。她的生命中只有女兒才是重要的。當年夜炫冥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形同陌路了。雖然夜炫冥是為了她的身體好。雖然他也是迫不得已。可是她還是怨他。怨他不給小平安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
五年前。若不是黃天眷顧。若不是遇到了師傅和凰焉。她不可能活著。而這麼可愛乖巧的女兒也不可能生下來。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一頭冷汗。
小平安就是她的夢。為了女兒。她可以與任何人、任何事為敵。所以。她和夜炫冥的溝渠。恐怕永遠也無法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