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IP-209】任何人都比他重要(加更1000) 文 / 禍水泱泱
歐奇勝下顎緊繃,好半天才說:「你明白就好。」
沛依倒吸一口氣:「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沒有做什麼啊!」
歐奇勝怒道:「你沒做什麼都搞得我七上八下,等你做什麼的時候,你要怎麼對我?!」
沛依怔了幾秒,猛地哭起來:「歐奇勝……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被你一次一次地逼瘋了!」
沛依顫著唇,突然推開他跑出了房間。
沛依在日光室坐了一下午,開始想:如果沒有錢,沒有證件,她能跑多遠。
她以前沒想過從他身邊逃跑,可他突然收繳了她的證件和銀行卡,反而讓她認真考慮起來!其實跑不跑無所謂,但他這樣做讓她沒有安全感。這代表以後只能依附他,她沒法靠自己的努力做什麼,就算做了,也全部是一場空……
可是,就算他不這樣做,她也跑不掉吧?他的勢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看他需不需要運用!他要用的時候,可以讓機場幫她查翩然的出入境記錄;不想用的時候,像普通人一樣循規蹈矩……
傍晚時分,歐奇勝走進來,拿一件呢子大衣披在她肩上。
沛依生氣地躲開身子,他撲了個空。
歐奇勝動作一僵,沒有惱怒。這個世界,沒錢什麼都幹不了!她現在只能用他的卡,她買什麼他都會知道!她敢買機票、火車票嗎?就算敢,證件又在哪裡?
所以,她哪裡也去不了,她只能在他身邊。歐奇勝突然覺得無比安心,隨她怎麼耍性子,就算她把整個龍焰盟都拆了也沒關係,只要她在他身邊……
歐奇勝抱住她,在她頭頂一吻:「乖……該去看你爸了。」
沛依眼眸一動,痛苦地低下頭。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拿大衣穿上,轉身走出日光室。
二人回了倪萬成那裡。倪萬成見到歐奇勝有些侷促,對沛依說:「你今天回來,後天是不是有事啊?」
後天是沛依生日。
沛依一愣,差點忘了,說:「沒,後天會空出來的。」她看了歐奇勝一眼,一咬牙道,「我最近都沒事,這幾天就在家裡。」
倪萬成一愣,看向歐奇勝。
歐奇勝一笑:「好,我陪你留下來。」
沛依掃他一眼,憤恨無奈地扭開頭。
晚上,二人躺在床上。歐奇勝抱著沛依,輕輕地哄道:「別生氣,你就算拿著證件,也很少用得到。花我的錢,也沒什麼不好……」
「性質不一樣。」沛依說,扯過被子蒙住腦袋,「別說了,我想睡覺!」
歐奇勝無奈一歎,翻身平躺著。
沛依的生日過得很簡單,倪沛東和朱顏也來了。簡單地吃了頓飯,蛋糕是兩百塊一個的,不算太豪華。
歐奇勝想給沛依買禮物,沛依冷冷地說:「不用!你不是要把卡給我嗎?給我吧,我自己去買!」
歐奇勝心裡有點難受,不過無所謂。至少這樣,她不會突然不見!
過完生日,沛依就離開了。再留下來,倪萬成就發現她和歐奇勝的問題了。
回到別墅,沛依先行下車,拎著皮包大步往樓上走去。歐奇勝甩上門,跟上去。走進臥室,沒人,他走進更衣室,沛依在換衣服。
歐奇勝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轉身走了。
晚上,歐奇勝求歡,沛依拒絕。歐奇勝咬咬牙,算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歐奇勝說:「我公司要開業了,正在整理辦公室,陪我去看看?」
「我要去看劇本。」沛依說,「還有一個月才過年呢,看完劇本我叫阿jone給我安排點通告,還是去參加點商業活動、錄幾台晚會好了……」
歐奇勝抿緊唇,沉默了一陣說:「隨便你!」說完自己走了,臨走前對手下說,「跟緊她!」
沛依一聽,端起手邊的咖啡杯砸到地上。
……
手下嚇呆了,完全不敢動。
歐奇勝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拎著西服倒回來,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
沛依有些害怕,瑟縮了一下,卻又抬起頭,強硬地面對他。
歐奇勝低頭,直視著她,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一聲,點點頭:「脾氣漸長……」說完也沒做什麼,離開了。
沛依氣得踹了一下椅子,也出了門。
這天起,兩人的關係降到冰點。對沛依來說,他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他都那樣對她了,她何必還照顧他的心情?對於他的溫柔,他的討好,她不屑,除非他把她的證件和卡還給她!
歐奇勝沒所謂,反正她困在小河溝裡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他要真把東西還給她,她就遨遊向大海了!
不過,沛依在晚上連續拒絕了他一個月,一點都不讓他碰,甚至後來直接搬到客房去睡了。
他火了,衝進客房,一把扯開她身上的被子。
沛依正在看劇本,刷地跳起來,站在床上,終於比他高,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憤怒地問:「歐奇勝,你到底要怎樣?!」
「我怎樣?」歐奇勝吼道,「我倒要問問你想怎樣?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的責任!」
沛依面臨崩潰,激動地問:「我的身份?你告訴我,我是什麼身份?我有什麼責任?你告訴我!只要你說出來,我馬上做!你說啊!」
她倒要看看,在他心裡,她到底是什麼!他怎麼能這麼對她?怎麼能……
歐奇勝繃緊下顎,不說話。他再鈍也知道,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胡說的。
「我欠你錢了是吧?」沛依問,「我還給你好不好?」
「我不要你還!」歐奇勝說,「我當時對你是解燃眉之急的,而且沒拿錢來衡量!如果我沒幫你,你說你現在是怎樣?救命的恩情,是還不了的。」
「……我忘恩負義行不行?」沛依絕望地問,突然推了他一把,「歐奇勝!我——」
「你什麼?」
「我恨你。」我等了你兩年,那兩年我可以尋找新生活的,但我沒有,我一直等你……因為,我愛你。沛依不禁要問,他這樣困著自己,是愛嗎?還是僅僅只是佔有慾?
歐奇勝呼吸一窒,捏了捏拳頭,喉嚨難受地滾動,說:「你恨吧……」
「你走。」沛依坐下來,把被子蓋到自己身上,「如果你有需求,就去找別的女人!」
歐奇勝突然撲過去,掐住她脖子。
沛依往前一湊,一副「有種你就掐死我」的樣子!
歐奇勝手顫了顫,抽回手,恨恨地說:「我自然會找別的女人,不過,這不代表沒你的事。」
「你……」沛依心中一陣激動,忍了忍卻沒說話。
別的女人,真的有別的女人?她捏緊被子,狠狠地揪成一團。
「回房!」歐奇勝不容拒絕地下令。
「不回!」沛依堅定地回答。
歐奇勝咬牙瞪了她片刻,突然問:「你不是想知道倪翩然的情況嗎?我有她的消息了。」
沛依一愣,抬頭看著他,眸光動了動。
歐奇勝苦笑,在她心裡,任何人都比他重要。
沛依鬆了手,顫抖地問:「她……她現在怎樣?」
「很好,世界聞名,你母親也很好。」他望向窗外,淡淡地說,「她在做全球巡演,應該到悉尼了吧……」
「是……是嗎?」沛依有點安心——翩然沒事就好,又有點失落——沒事怎麼不和家裡聯繫?
還有……
還有,她成名了。她一點也不比自己差啊,如果是自己,不一定能成名呢。可是,沛依心中有一種情緒開始啃噬她——如果……如果沒有那場磨難,自己還會在芭蕾界,也會達到翩然的高度吧?
歐奇勝彎腰,將她抱起來,低頭吻著她臉上的淚水:「你還有我。」
可是他卻這樣傷害她!她還不如,誰都沒有……
「嗚……混蛋!」沛依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放聲大哭起來。
「如果你想看她的話,我們明天去悉尼。」
「我不去!」沛依想也不想地拒絕。
「好,不去。」
澳大利亞,悉尼歌劇院。
夜色中,海水泛著藍藍波光,神秘純粹。
表演後台,一群白人女孩身著芭蕾舞服裝,像一群優的天鵝。寂靜的角落裡,坐著一個頭髮漆黑的亞洲女孩,她是舞團的靈魂,被譽為天才的舞蹈家——倪翩然!
離表演還有兩個小時,倪翩然並不急著換衣服。她坐在椅子上,渾身罩著一層朦朧的燈光,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她低著頭,手握著一本英書,看得十分認真。
一個長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用中道:「翩,外面有人找你。」
倪翩然放下書,抬頭問:「誰?」
「一個中國男人,看起來……嗯,不平常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要贊助你,你去看看吧。」
翩然點頭,站起身。男人跟她一起出去,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樓梯口。那裡燈光略暗,從這方看過去,是一個剪影。
絡腮鬍說:「他好像只想見你一個人。我在這裡看著你,有事你就喊一聲。」
翩然點頭,款款走過去。
男人雙手插在褲兜裡,背靠著牆壁,發現她走過來,扭頭看著她。
翩然走到他跟前,禮貌中帶著冷淡:「你好。」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看了好一會。
多麼鮮活、多麼年輕的生命,青春的臉、純淨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像女孩;但優的身形和冷漠的眼神,又像是飽經風霜的女人。
她穿著一條純白色的及膝短裙,漆黑的頭髮垂直中分,一絲不亂地垂在胸前。她宛如林中的精靈、黑暗中的天使,又像是孤獨的天鵝。
世上沒人比她更美,也沒人能靠近這種美。她遠遠地站著,就能讓看到她的人窒息。
倪翩然看著他,被一個陌生男人如此灼熱地看著,她絲毫不亂,放佛與己無關。她清冷地問:「先生?」
「你好。」男人回過神來,遞出一張名片,「我是香港來的,這是我的名片。」
翩然一聽,多看了他一眼。他不像純正的中國人,可能祖上有英國人吧,香港曾經是英殖民地不是?
翩然雙手拿過名片,倒是很有教養。她把名片拿近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蘭氏娛樂總裁蘭冬辰」等字樣。
翩然一愣:「娛樂……是娛樂圈嗎?」
蘭冬辰微微一錯愕,她的眼神好像突然有了生氣。娛樂圈對她很重要嗎?
「是的。」他說。
翩然好險問出「你認不認識倪沛依」這樣的問題,她頓了一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娛樂圈。以你的條件,就算不成為傳奇,也絕對會大紅大紫。」
翩然一愣,不感興趣地說:「抱歉,我沒有時間,我的日程表已經排到後年了。」
蘭冬辰忍不住一笑:「你很紅。」
「過獎。」紅不紅對她來說不重要,她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死去。她只希望能盡力多跳點,如果不能死在心愛的人懷裡,就該死在舞台上。
「可是,跳舞是吃青春飯的,你還能跳多少年?離開這個舞台,你的餘生要靠什麼維持?你看朗朗和李雲迪,也從藝術轉商業了。讓更多人欣賞你的才華,並不是壞事,還可以保障下半生的生活。」
翩然很想說,她沒有那麼多下半生。她低頭看著名片,片刻後說:「我還在巡演,不能分心做別的事。」
「沒事,你可以以後找我。」
背後突然有人喊:「penny——」
翩然扭頭看了一眼,對蘭冬辰說:「那好,我先進去了,一會兒要表演。」
「好。」
「penny,快點!」那邊的人催促。
翩然出聲道:「來了——」
那邊的人不喊了,翩然握著名片,緩緩走過去。蘭冬辰突然叫住她:「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翩然回頭,疑惑地問:「你來找我,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蘭冬辰一笑:「我只是看到宣傳上寫著來自中國的藝術家,就進來了。」
翩然說:「倪翩然。」
「哦,他們叫你……penny?」
「那是我的英名字。」翩然淡淡地說,轉身離開了。
蘭冬辰看著她清冷孤傲的背影,從中感受到深深的寂寞。他不禁想問她:名利雙收的你,在寂寞什麼?沛依、penny(佩妮)……你到底在為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