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IP40 文 / 小黑裙。
「我們應該馬上回山寨。」思慮再三,在尉遲府的簡陋小木桌上,白起終於下定論。
想到那幾個錦衣衛,白起就心神不寧。
「不必費神了,找我們的錦衣衛是尉遲江的人,我們剛剛交過手。」
步千湛淡淡的夾起一筷子燒焦的雞肉,那燒焦的顏色,一看就是顧良喻的傑作。
聽了步千湛這話,白起最忌吃了一半的東西就那麼的卡在了嗓子眼裡面,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個畜生……怎麼會……」
尉遲漱放在桌下的手握緊了雙拳,屈辱感猶如一個一個的耳光,在白起這樣的問話中讓她顏面盡失。
她有些痛恨這樣直接的白起,在飯桌上,在顧家人面前,不給她留一絲顏面,哪怕背地裡偷偷的問她,她也斷不會有這些不滿的心思的。
「他賣了我們全家的人,換了一個職位。所以,這次幕後的人,是……皇上。」
尉遲漱下定決心,掠過顧良喻的表情,她終於開口下結論。
其實皇帝這個人物無論對於步千湛來說還是白起來說,或者她尉遲漱,都是不陌生的,當年步千湛離開朝堂,不過是現在的皇帝杯酒釋兵權,而步千湛本身也無心於權勢,所以對於皇帝的手段,他們都略知一二。
顧良喻的手僵在了那裡,皇帝這個人,對於她和顧良唯,也並不陌生。
她只見過皇帝幾次,具體的次數也記不得了,而她卻清晰的記得,皇帝的眼睛深邃的像是一灘死海,裡面總是有不尋常的渦旋,她每次被召見的時候都不敢直視天顏,她覺得那個龍椅上的明黃色龍袍的男人太過高深莫測,也太過可怕,就憑著一個眼神,也能讓人發抖。
皇帝雖說已經年近四十,但是渾身上下的氣勢完全陰沉又可怖,帶著龍椅上遙遠高貴的寒氣,也帶著身後冷冷注視著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每次那皇帝高高在上問著顧良喻話的時候,他狹長的眼眸都深深的讓顧良喻不安,總有那麼一種人不言語就讓人臣服,那皇帝一定是個中翹楚。
「在想什麼?」步千湛默不作聲的為她添了一筷子菜,然後抬起眼皮看顧良喻。
顧良喻輕輕的「啊」了一聲,然後搖搖頭。
「皇帝……是個壞人?」
顧良喻又動了幾筷子,而旁邊的顧良唯卻是在瞭解不過自己姐姐的,她知道,姐姐每次這樣,就是有心事了。
「唔,總之你得離他遠遠的。阿喻,這幾天,除了我,你不要靠近任何人。」
他的目光甚至微微的劃過了白起,白起心中一驚,難道老大知道什麼了?
白起按捺下心中的驚疑,不動聲色的回應:「我們幾個在這,看誰能動准夫人。」
聽到這個稱呼,步千湛的目光帶著些許的炙熱在顧良喻的臉上流連了一會兒,看她羞紅了臉,果真滿意的不再看了——
吃完飯,顧良喻安靜的和顧良唯還有尉遲漱,三個女人撿碗筷,儘管尉遲府破敗了,但是至少對原主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顧良喻靠在水槽的旁邊,用極小極小的聲音問尉遲漱:「今日,如何……?可還順利?」
尉遲漱的目光只是顫了顫,幸而對著的是水槽,顧良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尉遲江做了錦衣衛。」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而這句話步千湛早就說過了,顧良喻猜到了尉遲漱是不願意多說,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可是這一聲歎息,卻似摧垮了尉遲漱強裝鎮定的神經和情緒,尉遲漱猛的將碗打落在地上,摀住臉,跑出了廚房,在院子裡面小聲的啜泣著。
顧良唯從未做過這些活計,所以嫌東嫌西,根本就沒聽見兩個人的對話,更遑論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是抬頭的一瞬間,就發現尉遲漱已經不見了。
「姐……」
顧良唯的喊聲被丟在身後,顧良喻緊緊的追了出去。
「尉遲漱!」顧良喻猶豫了一會兒,看她一個人倚著花樹哭的實在可憐。
那種哭的讓女人都心疼的女人……
尉遲漱靠著落英繽紛的樹木,白衣翩躚,明明像是話裡面不小心走到凡間裡面的仙子,卻淚眼婆娑,她清冷的氣質被人間煙火抹殺去了一樣,全部剩下的只有楚楚可憐和肩頭無辜的輕輕聳動。
她轉過身去,人間卻被她這樣的風姿傾倒。
顧良喻忽然就悟出了這麼個道理,像她這種女漢子……哭起來……都應該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吧……
默默的自卑了一小下,顧良喻走上前去,原本想把自己的手搭在尉遲漱肩膀上面的,但是她還是把手縮了回去,她看了看自己滿是油污還沒來得及擦乾淨的手,想想還是算了吧,尉遲漱應該會嫌髒的。
況且,至少表面上她們應該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是麼?
顧良喻打定了決心,不再管這件事兒,尉遲漱卻低低的叫住了她。
「顧姑娘……」
顧良喻站住了腳,有些詫異的回頭。
不是不尷尬的:「呃,我在。」
尉遲漱轉過來,一雙柔情帶媚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尉遲江是造成尉遲家和顧家兩門覆滅的兇手……」
雖然對這樣的結果不意外,但是尉遲漱不得不說……這情節和一大灘狗血是鬧哪樣……?
尉遲江不是尉遲家的兒子嘛?怎麼還把自己家族也給算計進去了……?
顧良喻再看看尉遲漱的臉色,好像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傷心了,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弟弟是滅了自己全家的仇人,所以三觀遭到了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