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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韓義之死 文 / 奶荼

    「是,是隔壁村的王石與巴亞索。他們,他們昨日便離開這裡,跟著游商隊,去了納西。」韓義緊張的拭著汗,還好他昨日碰巧遇到了正要離開的他二人,否則這個謊就無法圓了。

    納蘭冰看著韓義,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紙,「父皇,各位屬王,這張紙上是近五日,韓義在八大賭坊所輸的錢財,一共一萬五千三百兩,隔壁村的王石與巴亞索,他們會有這麼多銀子輸給韓義嗎?

    他分明是在說謊。請父皇允許兒媳對他用刑。」

    韓義聽到「用刑」兩字,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

    「臣覺得不妥。」沐王第一個反對,他向皇上深鞠一躬,然後道:「還記得三皇子妃當日口口聲聲指責完顏勇大人栽贓陷害,屈打成招,時至今日,她和她口中的完顏大人有什麼區別呢?還不是一樣屈打成招。」

    「怎麼會是一樣的呢?竹桃是沒有疑點,而被逼迫用刑,這叫屈打成招。

    韓義突然得來巨額銀兩,卻交代不清來自何處,布豪也是吃過他送的糯米糕才被毒死的,這麼明顯的可疑之處,怎麼能算是屈打成招呢?

    而且他欺君在先,別說打他,就是殺了他,也是有法有律可依,本妃並沒覺得不妥。」

    「冰兒言之有理,父皇,韓義此人狡詐得很,若不用刑,只怕他不會說實話,還請父皇准許。」慕白自然力挺他心愛的納蘭冰。

    耶律宗圖忙向身旁示意了一眼,幾個屬王便忙提出了異議。

    沐劍狼將幾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卻怒在心頭。

    這天下是他們沐家的,這屬王也是他沐劍狼封的,可到頭來,他們卻以耶律宗圖馬首是瞻,他怎麼能不多想,怎麼能不發怒。

    「好了,審問韓義之事就交給納蘭冰處理,幾王不用再有異議。」

    「多謝父皇,父皇英明,不過這用刑場面極為血腥,兒臣恐會衝撞了父皇極幾位屬王,請父皇允許兒臣將他帶下去偏殿內用刑。」

    納蘭冰這個提議完全是考慮到皇上與幾位屬王的心臟承受能力有限,而她的手段一般來說都比較凜冽而提出來的,真心出於好意。

    「韓義是目前較為關鍵的人證,三皇子妃帶下去用刑,若是一不小心用刑過度,將他打死了可如何是好?還是在殿上用刑吧。」胡羌族長又提出了反對之意。

    「此言差矣,韓義目前不再是單純是人證,他是殺害布豪的嫌疑犯,至於用刑過度嘛,有時候確實在所難免,不過本妃是掌握好分寸的,一定會留他一條性命。」

    納蘭冰留下此言,便與慕白一同帶著韓義去了偏殿。

    耶律圖宗輕輕向殿尾看去,隨後一個不起眼的身影便又悄悄消失在殿尾之處。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銀兩,銀兩就是我贏王石他們的,我說的句句,句句都是實話。」韓義看著納蘭冰與慕白,渾身冒著冷汗。

    「親愛的,你說,是一截一截卸了他的骨頭好,還是將滾燙的油澆在他眼睛中好呢?」

    慕白輕摟著納蘭冰,笑了笑,「娘子大人覺得怎麼做比較好呢?我聽你的。」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不要……」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無賴慣了的韓義,聽了納蘭冰的話,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般癱倒在地,對著他們拚命的大叫。

    「親愛的,但是卸骨頭,和澆眼睛這招以前都用過了,沒有什麼新意,怎麼辦?這樣我會沒有成就感的。」

    「哦?沒有成就感這麼嚴重?那娘子大人覺得怎麼樣才會有成就感呢?」

    慕白與納蘭冰完全無視韓義的叫嚷,自顧自的說著。

    「我想到一個好玩的,親愛的。

    不如,我們玩凌遲遊戲吧。將韓義手與腳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然後再用油將他的手骨與腳炸酥,然後一口一口餵他吃掉--」

    「這些錢是個黑衣人給我的,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說,我全都說……」

    韓義以為用刑只是打打鞭子,最厲害不過烙烙鐵而已,他沒想到遇到納蘭冰後,這用刑完全是另一個模樣,讓人聽著就毛孔悚然,根本無法想像他自己就要經歷這些。

    半個時辰後,偏殿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隨後便有侍衛急忙上大殿通報,「皇上,證人韓義剛剛在偏殿刺激怒了三皇子妃,被她失手殺死了。」

    「什麼?」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皇上,恕臣直言,這三皇子妃也太過大膽,那麼重要的證人,怎麼能輕易就將他殺了呢?」

    「皇上,臣以為,三皇子妃絕不想那麼衝動茹莽之人,這其中定有曲折,應該查清楚。」

    「皇上,臣以為,也許韓義交代的證據對黃竹桃極為不利,三皇子妃生了護犢之情,情急之下錯手將他殺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臣請皇上嚴查此事,嚴懲三皇子妃。」

    「臣復議。」

    「臣復議。」

    「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沐劍狼只覺頭痛萬分。

    原本以為納蘭冰與慕白可以為他分擔,沒想到卻將事情弄得越來越複雜,還將禍事延綿到了他們自己的身上。

    「速傳沐白與納蘭冰上殿,朕要親自問問他們原由。」

    不到片刻,納蘭冰與慕白攜手上了大殿,二人神色淡定,並沒有因為韓義之死,而有所慌張,令沐劍狼與眾王都大感意外。

    「白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義怎麼會被納蘭冰所死?」沐劍狼有些惱怒的問道。

    「父皇,侍衛是這麼回復父皇的嗎?說韓義剛剛是被冰兒所殺?完全一派胡言。

    剛剛殿外突然傳來母親的聲音,兒臣與冰兒來不及多想,便隨聲音追去,留下韓義在房間,但是房外有侍衛留守的。

    可是待我們回來之時,才發現,他已倒在血泊之中,斷氣身亡。」

    慕白簡單的將經過講述一番。

    「聽到了你母親的聲音?可有找到人?」皇上的眼中又閃出期望。

    慕白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凜冽,「這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們並沒有追到任何人。」

    「皇上,臣覺得三皇子此言並不符實。如果真是如此,侍衛為什麼會說是三皇子妃將人殺死的呢?不如將侍衛宣來,與三皇子妃當面對質。」又是胡羌族長,第一個提出質疑。

    其他人便也紛紛附和。

    眾怒難平,沐劍狼也不好太偏頗,只能將當時守在偏殿外的侍衛全部招上殿來。

    令慕白與納蘭冰意外的是,所有的侍衛異口同聲的說,是韓義激怒了納蘭冰,納蘭冰衝動之下殺死了他。

    「三皇子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胡羌族長凡都有些得意的說道。

    納蘭冰臉上平靜得沒有波瀾,面對這個的結果,她也只是輕輕一笑,她看了看跪在大殿前的侍衛,「知道嗎?看到這樣的局面,我此時此刻,只感覺到兩個字-悲哀!

    你們拿著沐家的俸祿,卻在為誰賣命?

    如此異口同聲的陷害本妃,此人的能力,還真是不同尋常。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想再問一次你們幾人,韓義剛剛到底是為何而死?

    你們要記住,你們拿的是沐家的俸祿,當的是沐家的差,如此反過來陷害沐家的兒媳婦,不覺得有些可恥嗎?

    而且,你們要記住,大殿之上的是皇上,是天子,是你們的衣食父母,欺騙皇上那是死罪,你們要想清楚再開口。

    韓義剛剛到底是怎麼死的?」

    四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再次異口同聲的說道,是納蘭冰衝動之下所殺。

    「三皇子妃,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皇上,臣請求嚴懲三皇子妃。」凡都今天是下定決心要與她作對了。

    「臣復議。」

    「臣復議。」

    「臣……」

    沐劍狼看著侍衛與屬王,納蘭冰剛剛的話,久久不能散去。

    他不相信納蘭冰,可他相信他的兒子,剛剛他們一定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給了人可趁之機,殺死了韓義。

    這背後之人,這設計之人,不但心思深沉,而且他在宮中的勢力,在宮中的影響力,已經到了讓他不得不防,讓他害怕,甚至隱隱有超越他之勢,這讓他心裡難安,心裡難安。

    可是面對現在這個情景,他又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白兒,你怎麼說?」沐劍狼看著那麼緊張納蘭冰的慕白,面對這種對她極為不利的情形下,仍然如此風淡雲清的模樣,如海濤波蕩的心,終於暫時安穩了些。

    「父皇,兒臣請求帶證人韓義。」

    「帶證人韓義?屍體?又要驗屍嗎?」沐劍狼有什麼不明白慕白的意思。

    其他幾王也面面相覷,不知道慕白的意思。

    慕白沒有回答,只是再次道:「請父皇恩准。」

    沐劍狼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明白,但他選擇相信慕白,「准奏!」

    得到了皇上的准許,不到片刻,清風便壓著韓義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上。

    大家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參與了其中的四中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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