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8 大 結局 文 / 天空(daysk)
雖然尹芊雪穿著簡單,卻無不彰顯出滿身的風華絕代,白衣周圍用紅色絲線繡成複雜而瑰麗的海棠花蕊,花蕊微微捲起,絲絲繞繞蔓延整個裙裾,眉如畫,眸光如一汪清泓,面如桃瓣,皮膚光滑白皙,櫻桃小口,氣質如蘭,身姿裊娜,猶如仙女下凡,於是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齊刷刷的朝她射去。
夜湛嬉皮笑臉的走到尹芊雪身邊,摟住了她的腰,對眾佳麗厚顏無恥道:「這是我娘子,這個……嗯,是我兒子。」
看著眾佳麗投射過來的「友善」眼神,一大一下突然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反駁道:「誰是你娘子(兒子)!」
豈料,換來的卻是那男人赤果果的報復,吧唧一下,親了懷中的小奶娃,吧唧一下,親了她的右臉頰,然後痞痞的調侃道:「娘子,你又調皮了。你看我們家小寶長得跟我一模一樣,怎麼會不是我的兒子,你們說是不是?」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在小寶和夜湛身上徘徊。眼底的驚愕越放越大。
只見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一個妖孽般的俊美,一個稚嫩的可愛,儘管氣質不同,但那份如出一轍的傲然神采,和眉宇之間的神似,讓人不得不驚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一個放大版,一個縮小版而已。
就連尹芊雪也愕然的長大了嘴,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很是不可思議。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小寶和這男人長得這麼像?
不,不會這麼巧的!如果這男人真是小寶的爹,小寶自然認得,物有相似,更何況是人,對,小寶一定和這個男人沒有關心。尹芊雪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殊不知,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自己的情緒有多糾結。
倒是不遠處的玉脂用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著這邊,就差沒坐下磕著瓜子、喝喝小茶,鼓鼓掌了。
夜湛原以為自己這麼說,那些女人就會乖乖識趣,不再糾纏自己,卻不料這些女人出乎意料的開明、大度。
「公子,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在平常不過了,就算做妾,我也願意。」
這樣也可以?尹芊雪一臉黑線。
「煮飯做菜,干家務,女紅,我都會。公子,讓我陪在你身邊吧,做妾做奴婢都可以。」太沒要求了!尹芊雪繼續黑線。
「我娘說,屁股大好生養,公子若是納我做小妾,我保準一年給公子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汗滴滴,尹芊雪翻了翻白眼,這位大姐,您當您是豬吶?還一年生一個?
「小女子我溫柔可人,知書達理,家財萬貫,良田千畝,公子娶了小女子,那萬貫家財自然也是公子您的,金錢、美人,公子可是財色兼收哦。」
這個靠譜,雖然滿臉雀斑算不上美人,但起碼人家有錢啊。
突然,一個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呸了一聲,不屑道:「錢多了不起啊,男人嘛,當然喜歡豐滿一點的女人了。」
……
尹芊雪忍住笑意,也不禁打趣道:「相公,這些姑娘真是各有各的優點,你慢慢挑哈,我和小寶先上樓了。」
臨走之前,被抱著的小寶突然伸出小胳膊小手,拍了拍夜湛的肩膀,老氣橫秋道:「爹,要是您挑不過來,那就全娶回家好了,反正我們家有的是錢,養得起。」
看著這娘倆頭也不回的上樓,頂著一頭烏雲的夜湛更是欲哭無淚,忙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正在邊上看好戲的玉脂。
玉脂聳了聳肩,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也瀟灑的上了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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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小寶在和箱子玩耍,尹芊雪靜靜的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佛說,相遇一次是緣,相遇兩次是分,相遇三次、四次那可就是緣分了。主人可曾想過,你和小寶,還有那個男人,在你丟掉記憶前有可能真的是一家人?」玉脂走到她附近,淡淡的開口道。
「失去記憶的人是幸福的,丟掉記憶的人是痛苦的。既然你都說了是丟掉的記憶,那我何必又要去追究我們的關係到底是真是假?」
玉脂淡淡的笑了一下,看著她,認真的問道:「這樣真的好嗎?」
尹芊雪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一群人向一棵長得很是茂盛的櫻花樹那邊湧去,「她們要去哪?」
「今天是乞巧節,那些人怕是去許願的。」
「許願?」
「那棵櫻花樹已經有千年的歷史了,估計五六個人才能把它抱住,主人不覺得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通往天上的階梯麼?據說,凡是在那誠心許願的人都能心想事成。
那濃密的枝幹上,掛滿了紅色的絲帶,尹芊雪指著那些絲帶好奇的問道:「那是做什麼的?」
「算是媒介吧,許願的人把要許的願望寫在絲帶上,然後綁在樹上,絲帶綁得越高,願望實現的機會就越大。」
「玉脂,你有什麼願望呢?」
「我希望主人能夠真正的快樂起來。」
她側過臉,看向玉脂,「難道我不快樂?」
玉脂看了尹芊雪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主人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不知道為什麼,夜湛總感覺這個小寶對自己很有敵意,他自問即使自己沒小孩緣,但也不至於遭小孩恨吧。為什麼這小孩總要和他惡作劇?具體表現如下:
中午,玉脂接過店小二送來的飯,給大家盛,小寶居然主動幫著她拿碗,然後「非常熱情」的把盛好的一碗飯端到了他面前,他當時那個激動啊,心想這孩子終於懂事了,誰料拿起筷子,還沒怎麼攪拌,就發現了躲藏在米飯底下的蟑螂小弟,瞬間有了嘔吐的衝動,結果某人說他影響吃飯的心情,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他趕下了飯桌。
某人說,銀兩有限,沒辦法多開一間房,所以他就只能和這小孩擠一張床,結果第二天起床,他發現他的鞋子裡居然多了一條毛毛蟲,想了想,畢竟是孩子,不與他一般見識就是了,拿起鞋子就把裡面的蟲子倒進了小奶娃的鞋子裡,結果小奶娃下床穿鞋時,一腳將鞋子裡的毛毛蟲給踩得稀巴爛,結果小奶娃「哇」一聲,開哭,哭得那是驚天地泣鬼神,以致於某人罰他與小奶娃保持距離,而且沒房間睡,讓他睡柴房去。
好吧,只要能讓他跟著她,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可是,那個小奶娃似乎沒打算放過他的意思。
「這是什麼?」他一臉鬱悶,哪裡來的小奶娃竟敢往他的茶水裡放東西。
「砒霜!」小奶娃頭也不抬。
他:「……」仔細一瞧,這小奶娃居然是小寶。
「娘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跟著我們蹭吃蹭喝,盤纏都快被你用盡了……」小奶娃很專業的用筷子攪拌了一下,好使砒霜更容易溶解。
「……」他繼續無語。
「喝吧。」小奶娃將那碗放有砒霜的茶水端到了他的面前,「你安心的走吧,小寶會給你燒好多好多紙錢,還會給你披麻戴孝的。」
聞言,他一臉黑線,他能說他不要紙錢,不要他披麻戴孝,只想要他娘親麼?
最後,這碗砒霜的茶水被玉脂陰差陽差的給喝了。
奇跡發生了,玉脂非但沒死,反而精力充沛,具體體現在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茅房也不嫌累。
原來小奶娃買的根本就不是砒霜,只是些會讓人拉肚子的藥粉而已。
看到玉脂拉虛脫的樣子,尹芊雪第一次動手打了小寶的屁股。
小孩子果然是不可以縱容的,越縱容越放肆。於是乎,她扔下淚眼婆娑的小寶,陪著玉脂去醫館了。
人群中,玉脂看到一雙黑色的眼眸看向這邊,那女人的眼底有說不出的幽怨和哀戚。
是……是桑陌柔?怎麼可能??!!
那一刻,玉脂只覺的全身血液瞬間倒流,惡寒陣陣,為什麼桑陌柔會出現在這?……不對,為什麼桑陌柔還會活著?
「玉脂?」從為見她如此驚慌的神色,尹芊雪隨著她剛才看的方向看去,「你怎麼了?臉色比剛才還差?」
「桑陌柔……她、她還活著。」玉脂哆嗦的指著剛才那個女人出現的地方,「她還活著。」
「桑陌柔?」尹芊雪忙掃了一眼人群,卻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別多想了,醫館就在前面,先讓大夫給你瞧瞧。」
「嗯。」玉脂點了點頭。
兩人走進醫館,一股濃重、刺鼻的中草藥味就迎面撲鼻而來,兩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用手摀住了鼻子。
這時候,一個藥童迎了上來,隨後她們便被安排到坐在一邊等著大夫。
「小哥,這都快一個時辰了,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們?」看了看裡屋,尹芊雪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算了,主人,我們回去,我已經好多了。」玉脂拉著尹芊雪就要走。
「兩位既然來了,又何須急著走呢?」聲音是從裡屋傳出來的,簾子被掀起的那瞬間,玉脂看到走出來的人是桑陌柔後,再次驚訝不已。柳眉,直挺的鼻子,如凝的紅唇,白皙的皮膚,婀娜的身姿,一身紅衣襯得她分外妖嬈。
「你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面露驚恐,玉脂連連說道。一千年了,桑陌柔只是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這麼久。
那個叫做桑陌柔的女人彷彿沒有看見玉脂似的,逕自忽略過她,走到了尹芊雪的面前,勾起唇角,譏笑的睨了他一眼:「一千年了,尹芊雪,我們又見面了。」
尹芊雪揚眉,勾了勾唇,「我們?認識?!」玉脂失常的行為,還有眼前這女人怨念的眼神,不由得不讓她這麼問。
「你離我家主人遠點!」突然,玉脂站在了尹芊雪的面前,瞪著桑陌柔厲聲道:「只要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傷害主人的。」
桑陌柔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桑陌柔麼?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管別人?」冷哼一聲後,繼續道:「真不知道該誇你忠心呢,還是該罵你傻?」
「你什麼意思?」尹芊雪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那孩子的藥是我給的,我能不知道麼?表面上是讓人拉肚子的藥,實際上是我特意為你們調配的,拉一次,法力就會失去一點點……直到我們的玉脂姑娘法力全無,變成可愛的小雪貂為止。」說這話時,一身紅衣打扮的桑陌柔宛若曼沙朱華那樣旖旎妖嬈,看了一眼尹芊雪,她突然又很惋惜道:「唉,可惜呀可惜,為什麼中招的不是你?」
事實證明,桑陌柔的話是真的,玉脂確如她所言恢復了原形。
「你到底想要什麼?」抱著玉脂,尹芊雪一臉戒備的看著她。原想帶著玉脂離開,可是周圍佈滿了怨念極深的結界,她試了幾次都衝破不了。
桑陌柔一臉嘲諷,乾笑了一聲,「我要的,你一直都知道。」
奇怪?為什麼她感覺身子越來越無力?視線也越來越模糊?直至倒下,失去知覺……
恢復知覺,尹芊雪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被桑陌柔帶到了另一個地方,粗糙的麻繩緊緊的勒住了她的皮膚,沾著血漬將她的四肢捆綁在十字架上,身上的力氣正在一點點的耗去。
「弦月琴,現形!」她念著口訣,可是念了好幾遍,弦月琴都沒有出現。
「別白費力氣了!」桑陌柔白了她一眼,「你以為魔族的三大魔尊都是那麼好收拾的?告訴你吧,那三個笨蛋被天煞下了咒,只要你將他們打敗變成石頭,他們就會在無形中吸收你的法力,染黑你的元神,從而讓你的仙器無法出現。」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念了幾遍口訣,弦月琴都不現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怒視著她,「玉脂呢?你把它怎麼了?」
她惡毒的笑著,「放心,我會把它做為祭品供奉在你的墳前。」
她身上的氣息讓尹芊雪皺眉,她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不是人,難道是鬼魂?她猜測著。
「為什麼你可以輕輕鬆鬆的活著,而我卻要活的這麼痛苦?」看到尹芊雪面如死灰,痛苦的樣子,桑陌柔冷笑一聲後,突然像瘋了似的咆哮道:「我要你痛苦!我要你難過!!我要你生不如死!!!」
「為什麼你身上沒有活人的氣息?你到底是……」尹芊雪的話還沒有說完,桑陌柔的指端忽然激起一股水柱,直直射入了她的口中。
「我是桑陌柔的怨念凝聚而成,當然沒有活人的氣息。你剛剛喝進去的液體,會讓你把所有你不想記起的事情統統讓你記起。憑什麼你毀掉允清?毀掉我的人生後,就可以丟掉記憶,重新開始人生?」桑陌柔情緒失有些失控,舉起手臂,手裡已然多了一把匕首,「我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匕首在空中掠過一絲寒光後,帶起一股血紅,溫暖的鮮血湧出了刀背,當即染紅了她的手,從她指縫間滴落。
也許是藥效的關係,所有的往事開始在尹芊雪的腦海裡掙扎著甦醒,徹骨的絕望彷彿曠野上無聲的吶喊,讓人錐心刺骨的痛。
明明知道桑陌柔在前面,但是她聽不到她說什麼。只知道現在這個女人是瘋子,一會兒喃喃自語,一會兒瘋狂大笑,到最後,她竟用匕首在她胸膛處劃了道口子。
「住手!」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透骨的涼意,陰森森的,帶著死亡的氣息。
桑陌柔不滿,回頭,當看到來人時,不屑的嘲諷道:「怎麼?你也看上她了?」
「桑陌柔,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讓你重生,也可以瞬間讓你毀滅。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清冷的聲音,墨色的頭髮,火紅的眸子,好看的輪廓,青衣,他就是四大魔尊之首,天煞。
「木頭。」尹芊雪睜開眼睛,有一滴淚水從眼角處慢慢地掉了下來。
天煞用手捏起她的下巴,不屑道:「蕭木已死,站在你面前的是魔尊之首,天煞。」
「天煞?」她苦澀的笑了笑,「你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
「曾經,我那麼的相信你,愛你,守護著你,可是你給我的是什麼?」天煞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怒斥道:「欺騙?滅國?還是家破人亡?」
天邊一片灰白,薄薄的烏雲散開又聚集。山林中的烏鴉,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帶著某種淒涼和驚恐。
脫皮的唇角不經意的勾起一絲微笑,眉間沒有一絲懼意,尹芊雪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道,「那麼蘇蕊呢?她何嘗不是一心一意愛著你,可是你又給了她什麼?她是我們之中最有本事,最能活著走出死獄的不是嗎?為什麼她沒有?因為你告訴她,我和她只能活一個。她知道,你喜歡我,所以為了你,為了成全我們,她選擇死。」
聞言,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在風中顫抖。
「你信因果輪迴麼?也許,這一世我們被自己喜歡的人傷害,或許是因為上一世我們深深的傷害了他們。」
他鬆開她,轉身,冷哼一聲,「好一個因果輪迴。」卻不料,就是這個空隙,站在一旁的桑陌柔手突然變成了白森森的骨爪,逕自撲向尹芊雪,尖利的骨爪穿透了她的胸膛,掏出了她的心。
鮮血沿著胸膛掉落在地上,一滴,兩滴……
「哈哈,你的心也不過如此嘛。」說話間,那顆心被桑陌柔狠狠捏碎,丟棄在地上,「即使你是仙族,沒了心,我看你還怎麼活。」
「桑陌柔!」天煞大吼一聲,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一掌朝她擊去,剎那間,桑陌柔的身子像玻璃破碎那般碎了開去。
「能有她陪葬,天煞,我不後悔!我不後悔!!哈哈哈……」這是桑陌柔消失前說得最後幾句話。
她勉強的扯了扯唇角,「木頭,這樣的結局你高興麼?」隨著血液流失,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是啊,看到她這樣,他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他就是高興不起來?自從知道自己是魔族身份後,他就一直期待,期待著這一天。甚至於,當他知道凌允浩就是沉睡中聖君的轉世,他就利用自身的有利條件,給他下了毒咒,醒來後的凌允浩不能和尹芊雪共存於世,他們要自相殘殺,直到一人死了為止。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甦醒後的聖君居然失憶了,緊接著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魔界。
「你後悔愛上他麼?」天煞突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雖然他負過我,傷過我,利用過我,但我不後悔愛上他。」尹芊雪用微弱的聲音吃力的說著,一雙黑色的靴子映入眼簾,她抬眸,妖孽完美的容顏,一身繡著金絲花邊的玄色袍子,揚了揚唇,笑道:「但若有下一世,我希望不要再遇上他。」
凌允浩鬆開繩子,將她抱在懷裡,手輕顫的放在了她的傷口上,止住了傷口,然而傷口卻已無血。
是的,他就是魔族的妖夜聖君,也是失憶後的夜湛。
「尹芊雪,你就是個傻女人!如果我不愛你,那我就不會為你難過;如果我不在乎你,那我就不會利用無心的身份接近你了。」他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人,擠出一絲笑容,低下頭,吻著她的臉,喃喃道:「不要死,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小寶,你要活著。」過去的一幕幕就像剪影一樣,重複在腦海中,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難過悲傷……
天煞看著眼前這個突至而來的男人,詫異道:「你記起一切了?」
「當然。」身後清冷的女聲,抱著一隻雪貂出現,居然是仙音,「在你對他下毒咒的時候,我也對他下咒了,只要他能再次愛上尹芊雪,你的毒咒就會無效。」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會回歸原點麼?」仙音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尹芊雪,隨後又開始緩緩道:「即使當初,她沒有將軒轅國的地形圖交給凌允浩,你們軒轅國遲早也會滅國的不是麼?你心裡清楚,在你父皇決定立你為太子的時候,你的皇兄就已通敵叛國不是麼?」
「不!」天煞情緒激動的對仙音吼道:「你胡說!!」
仙音似乎預料到這種局面,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是不是胡說你心裡很清楚,我只想告訴你,人生並不是十全十美的,仇恨只會讓一個人迷失心智,做出錯誤的判斷。你的弟弟軒轅楠還活著,他還好好活著。」
「你說什麼?」他詫異的看著她,「小楠還活著?」
「是的。」仙音用手指了指尹芊雪,憤憤不平,「是那個女人,冒著生命危險,從火海裡救出了你的弟弟。」又用手指了指凌允浩,「也因為他,你的弟弟當上了暗夜皇朝的皇帝。」然後又用手指了指天煞,「也因為你,暗夜皇朝消失了,那個女人也快要死了!你滿意了?!!」
「哈哈哈……」天煞突然縱聲長笑起來,笑聲中卻透出一股隱隱的悲意,「你說的對,我犯的錯自當由我承擔。」他說著,週身忽然散發出一片烈焰,他的身體漸漸迷糊起來,緩緩的,化成一陣輕煙,帶著歉意,帶著愧疚,帶著悲涼,消散在了周圍的空氣裡,只留下一塊「天」的石頭在地上。
看著凌允浩懷裡奄奄一息的尹芊雪,仙音無奈道:「從你們打破夢境醒來的時候,我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我想要阻止,可還是遲了一步。尹芊雪,屬於你的運命果然是無法改變,暗夜皇朝的重現,除了「天、地、玄、黃」四塊石頭外,還需要她的血。」話落,仙音從尹芊雪身上找到了剩餘的三塊石頭,開始施法。
剎那間,天地變色,四塊石頭浮在空中圍成了一個圈,周圍塵土飛揚,消失匿跡的暗夜皇朝猶如空降般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暗夜皇朝重現,所有的事情都恢復到了原本的軌跡。為了救尹芊雪,凌允浩將自己的一半心給了她,只是這僅僅只能維持她的生命,卻不能讓她醒過來。
仙音臨走之前告訴他,「造成今天這局面的,不是天煞,是他。愛情裡,受傷的往往是女人,如果他不能全心全意愛著尹芊雪,那就不要讓她醒來,因為擁有半顆心的人,尤其是女人,是受不了任何打擊的。」
望著那一對苦鴛鴦,仙音苦澀的笑了笑。是不是不經歷一番折磨的愛情,就不是愛情?她也在心裡問著自己。
半年後。
小寶的生日馬上就快到了,前幾日,她瞞著允浩偷偷跑去了集市,想要幫小寶買些小玩意做為禮物,卻無意碰見了仙音和夜帝。他似乎失憶了,仙音說他們現在很幸福,她心中的結終於開懷了。
然她卻不知道,在彼此轉身離去的時候,夜帝回頭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他放棄了一切,只為換來她的幸福。為了能讓仙音放下成見和嫉妒,他唯有假裝失憶,這樣,仙音才能以祭司的身份竭盡所能的救她,救被困在暗夜皇朝的所有人。
為了你,我可以負盡天下人。凌允浩,若是日後被我知道你讓她傷心難過,我必會殺盡你魔族上下所有人,將你千刀萬剮。
在一個櫻花飄飛的日子,尹芊雪靜靜地坐在迴廊上。淡淡的陽光靜謐得猶如空無,伸出手去,偶爾會有一兩朵花無意中落入她的手掌心裡。
那些曾經愛她的、她愛的、恨她的、她恨的,還有許多忘也忘不掉的人,數也數不清的恩怨,那些快樂而憂傷的往事,在這樣一個幽靜的下午,全都浮現在她腦海裡。
「芊雪,你身子還很虛弱,怎麼跑屋外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微微一笑,轉過頭去,「我哪有這麼嬌氣,躺了這麼久,再不出來透透氣,我都要發霉了。」
「為了你,我都禁慾好久了。」他促狹地彎了彎唇,「既然你身子恢復的差不多,那不如……我們進屋運動一下如何?」
聞言,她臉一紅,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終於明白小寶為什麼這麼狡猾又花心了,原來是某人的基因遺傳。」
他輕輕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對了,小寶呢?」
「今日是夜帝和仙音成親的日子,玉脂帶著他去喝喜酒了,估計明早才能回來。」他低沉的聲音很是溫和,黑色的眸子裡充滿了溫柔。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將她給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我現在才告訴你,是不想你去。我怕你去了,他會想起你,然後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他為了我失去了很多,仙音也是個極好的女子,雖然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他和仙音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我又何必出現去破壞這幸福呢。」她說完,將身子往他的懷裡,卻被靠了靠,裹緊了披風,慢慢閉上了眼睛。
看著她的睡顏,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貪念的吻著她的手,低聲的念著她的名字: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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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小寶和玉脂突然聽到了有人呼救的聲音。
只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正被一頭兇猛的黑熊追殺。
玉脂本想出手相救,卻被小寶給攔住了,「讓我來!」話落,小寶就衝了上去,將小女孩護在了身後,別看他身子小,本領可是得到了凌允浩和尹芊雪的真傳,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頭熊給打倒在地。
「你好厲害,」小女孩感激著,「謝謝你救了我。」
小寶轉身擺了個帥氣的造型,酷酷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用謝。」
小女孩看了看天,對小寶笑道:「我要回家了,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好吃的。」又指了指東面那邊,「我家就住在那裡。」
「啊?」小寶一臉黑線,「你就這麼走了?」爹爹不是說英雄救美之後,女人通常都會以身相許嗎?
「再見!」小女孩朝他揮了揮手,就要離開。
「不准走!」小寶開始耍賴,拽著女孩的手,霸道的說道:「我救了你,你應該以身相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媳婦了。」
此話一出,小女孩和一旁的玉脂瞬間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