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認識的人（2） 文 / 彤風
「你還好意思說我，」吳老頭兒指著中年女子，一臉氣呼呼地說道，「我們三個明明年紀差不多，為什麼你叫我老頭兒，叫他大哥！」
「我喜歡，你管得著嘛！」
中年女子理直氣壯地回答，目光卻又轉而看向那位張大哥。
「你你你……你真是想氣死我。」
吳老頭兒指著中年女子，滿臉一副受了莫大刺激的模樣兒，不服氣地道：「你不就喜歡他年輕時候長了一張英俊的臉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就喜歡怎麼了？張大哥不只年輕的時候英俊，現在也一樣英俊。」
中年女子彷彿生怕自己說的話氣不死這位吳老頭兒一般，臉上還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好，好，好……」
吳老頭兒連說三個「好」字，而後卻又很不爭氣地垂首說道：「你愛怎麼叫隨便你。」
倒是那位張大哥見二人如此，竟還一臉悠然自得地喝著茶，見狀，只道一聲：「咳，說正事兒，別忘了我們的十年之約，今年可已經是第十年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吳老頭兒沒好氣兒地說道，語畢，話音一轉，又雙眼一亮，緊接著開口問道：「唉，張老頭兒，你那徒弟呢？怎麼也沒見你帶來呢？」
那位張大哥一聽這話，立即「咳」了一聲，好似沒聽見一般又看向中年女子。
「李妹妹，你那徒弟呢？怎麼也沒帶來？」
「呃……」
這李妹妹聞言，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尷尬之色，而後道：「她平常事情特別多，所以要過兩天才來。」
語畢，又看向張大哥道：「張大哥，你徒弟呢？」
「呃……我那徒弟平常也挺忙，連我都很難找到他，不過你們放心，武林大會之時，他一定會來。」
張大哥如此說著，還順便又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大口。
雲蓉蓉眼角餘光掃見他這動作，心裡卻是不禁偷笑：呵，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這可是他心虛的時候最常做的動作。
「嘿，這麼巧啊，我那徒弟也是個大忙人兒，不過你們也放心，武林大會的時候他肯定能來。」
那吳老頭兒見他們都這麼說，他也樂呵呵笑嘻嘻地說了同樣的話。
這一回，那中年女子又是一臉不耐煩地看向他道：「問你的時候你不說，沒問你你亂說什麼。」
「我去啊，李大媽，你今天是不是想找我打架啊？」
吳老頭兒一生氣，也不管中年女子叫李妹妹了，直接改口叫大媽。
這可氣得這中年女子不輕，頓時單手掐腰一隻手指著吳老頭兒呈茶壺狀冷聲說道：「吳老頭兒，你剛才那話敢再說一遍嗎？」
「啊？什麼話？」
吳老頭兒雙眼四處亂瞄，兩眼無神似的裝傻回道。
見中年女子一副氣得不輕的模樣，還怕這火澆得不夠大似的，又繼續道：「難道是『我去啊』。沒問題，這話讓我說多少遍都行。我去啊我去啊我去啊……怎麼樣，夠不夠？」
「吳老頭兒，你……」
中年女子氣急，拿起茶碗就要朝吳老頭兒打去。
此時，張大哥卻是冷靜地出言提醒：「李妹妹，你手裡那茶碗至少值二百多兩銀子。」
他此言一出，中年女子臉上頓時露出一副有氣沒處撒的表情來，手中動作卻還是不得不十分不甘心地把茶碗兒給放下。
那吳老頭兒見狀，頓時得意的笑了。
雲蓉蓉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邊在心裡覺著好笑，一邊暗自衡量著。
看來，他們三個還是老相識呢，應該是相交很多年的朋友了，不然的話，說話的方式怎會這般隨意又相熟呢？
而且，從他們的話裡，她還知道，他們似乎有什麼十年之約，今年應該就是那第十年，所以，他們今年必須得把他們的徒弟帶來參加武林大會。
至於這參加武林大會的目的，不用多說了，肯定是比武了。
雲蓉蓉想到這裡，心下不禁暗想：難道他們每個人都收了好幾個徒弟？
可是，當年他們不是這麼說的啊。
正這麼想著，那一桌的話題不知何時又跳躍了。
只聽那吳老頭兒在那笑呵呵地說道：「呵呵，我可告訴你們，這十年之約，我是贏定了。我那徒弟可是個天才，教什麼他都學得特別快。你們是不知道，我跑了多少地方才給我挖著這麼一塊寶。」
「切，你徒弟再天才，還能比我徒弟還聰明不成？我那徒弟肯定是天下舉世無雙的聰明，這天底下她要是敢說她是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
中年女子也是十分不服氣地反駁道，顯然是跟這吳老頭兒槓上了。
那位張大哥聽著二人這話，把手中茶碗往桌上一放，得意道：「你們都別高興得太早，我那徒弟跟你們說的比起來，可是一點兒也不差！你們就等著吧，我徒弟武林大會上一定能大放異彩。」
「你們就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我這話可不是虛言，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吳老頭兒一臉輕蔑的表情，顯然是源於他心底裡對他那徒弟的自信。
中年女子和張大哥聞言，則是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口中雖然不反駁，但臉上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壓根兒不信。
吳老頭兒見此，頗覺無趣地撇了撇嘴角，那兩撇小鬍子也跟著他的動作動了動，隨即自說自話地道：「我才不跟你們兩個沒見識的人爭呢。到時候事實可以說明一切。」
毫無疑問的，他這話說出來，更加惹得另外二人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
是以，一時之間，三人都是不再說話。
然而，只有他們心裡知道，他們心中各有盤算。
雲蓉蓉坐在那裡，聽著他們口中一口一個稱自己的徒弟是天才，心裡別提多不高興了。
三個老傢伙，想當年硬逼著她要收她為徒，還說她是「天才」，看樣子，他們每收一個徒弟都是這麼稱呼人家的，真是嘴上沒毛兒，辦事不牢，嘴上有毛兒的，也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