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殺!(精彩必看) 文 / 雲靜風渺
獨孤宸的話,讓在場眾人,無不嘴角輕抽!
凝著他臉上的苦笑,沈凝暄輕蹙著娥眉說道:「怎麼?不想活著了?」
獨孤宸苦笑連連,輕歎一聲,緊皺著眉宇說道:「我現在,每日不是行針就是喝藥,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唉?」
聽了獨孤宸的話,正在守著銀針的獨孤珍兒頓時大有意見:「宸,你可要拍拍自己的胸口,說句良心話,我給你喝的藥,那可都是強身健體的大補之藥,還有……我行針的技術有那麼差嗎?恁」
「小姑姑的技術好的不得了!」
微瞇著眸子,對獨孤珍兒恭維一聲,獨孤宸苦笑依舊:「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總這麼挨扎啊!」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已!你這罪怎麼也得再遭一到兩個月,暫且忍忍吧!」抱著獨孤煜起身,沈凝暄娥眉蹙的高高的,輕笑著揶揄一聲,她轉頭對獨孤宸說道:「比起北堂凌,你不覺得自己現在有這麼多美女環繞,其實很幸福嗎?呆」
「是啊!」
獨孤珍兒垂眸之間,從藥箱裡端出一碗黑糊糊的湯藥,擱在龍榻前,然後對獨孤宸輕聲說道:「這人啊,要知足啊!」
「呵……」
看著榻前那碗黑糊糊的湯藥,獨孤宸未曾喝上一口,便已然知其滋味,緊緊抿起薄唇,他苦歎一聲道:「朕還真該知足啊!」
沈凝暄說道沒錯,比起每日放血的北堂凌,他不過才挨針喝藥罷了,確實該知足!
見獨孤宸安撫好了,沈凝暄將獨孤煜遞給秋若雨,起身端了酸梅湯,緩步行至窗前。舒愨鵡琻
夏日的夜晚,仍舊帶著幾分潮熱。
迎著夜風,沈凝暄輕顰著眉黛,凝望著窗外的燈火闌珊,將目光微抬,望向了北方。
雖然,她的師傅,讓她當獨孤蕭逸已經死了。
但是,她卻始終相信。
她的逸,如今跟她的師傅,應該在北源的某個地方還好好的活著!
「在想什麼?」
收拾好了藥箱,獨孤珍兒也端了一碗酸梅湯過來,在沈凝暄身邊站定,她輕蹙著黛眉,轉頭看著沈凝暄。
「我在想……」
輕輕斂眸,言語之間盡皆思量,沈凝暄低頭喝了口酸梅湯,凝眉看著獨孤珍兒,淡淡笑說:「到底什麼時候,讓皇上駕崩!」
聞言,獨孤珍兒黛眉又是一緊!
輕抿著紅唇,深深的凝望著沈凝暄,獨孤珍兒緩緩瞇起了杏眼。
見狀,沈凝暄不禁也跟著蹙起了眉頭。
獨孤珍兒回頭,見獨孤宸正和秋若雨陪著獨孤煜玩耍,便壓低了聲量說道:「去偏殿吧,你我師姐妹好久沒有聊過了!」
「也好!」
最近這陣子,沈凝暄一直都在忙著肅清夏家的事情,而獨孤珍兒則翻遍各種藥典古籍,想要找到無雙之毒的解藥,她們師姐妹確實很久沒有聊過了。
命青兒在偏殿裡擺上棋局,煮了茶,沈凝暄便和獨孤珍兒一起去了偏殿。
輕笑著,在棋桌前先行落座,獨孤珍兒取了棋子,吹眸落子,然後才抬頭看向沈凝暄:「好久沒有跟你下棋了,今兒我倒要看看,你的棋藝退步了沒有!」
「我只聽人說,誰誰誰棋藝長進了,還沒聽說誰誰誰的棋藝會退步!」在棋桌前落座,沈凝暄伸手取了棋子,在落子之前,抬頭看了獨孤珍兒一眼,邊落子邊道:「師姐想問什麼,不必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過便是!」
「以前的你,即便知道我要問些什麼,也會心情極好的,邊陪著我下棋,邊由著我問出自己想問的……」獨孤珍兒抿唇,一臉不悅的看著沈凝暄,將手裡的棋子丟回到棋罐裡,她緊皺著黛眉數落著沈凝暄:「你看看你現在,連一點情趣都沒有?」
「所謂情趣,不是只限於男女之間嗎?!」
訕訕然,如此輕歎一聲,沈凝暄笑吟吟的看著獨孤珍兒,斂眸說道:「師姐,時過境遷,經歷過歲月的洗禮之後,人都是會變的。」
聽聞沈凝暄所言,獨孤珍兒不禁心下黯然。
是啊!
人經過歲月的洗禮之後,都是會變的。
就像沈凝暄!
在過去的那段時日裡,她收穫了愛情,還有愛情的結晶,卻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在經歷過悲喜更迭後,她這個旁觀者的心境都變了,更何況是她了!
暗暗的,在心中無奈一歎,她眸華微抬,與沈凝暄的清澈淡然的目光相交於一處:「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嗯哼!」
沈凝暄眉心輕蹙,對獨孤珍兒淡然笑道:「方纔我說過了,師姐想問什麼,直接問了便是,我知無不答!」
獨孤珍兒聞言,也跟著輕輕一笑。
但是一笑之後,她便一臉正色的出聲問道:「夏家的十萬大軍,早已招募完畢,本來你在那個時候,便可以除掉夏正通了,可是你卻沒有,不但沒有,還讓皇上准許他出外練兵,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嗎?」
聞言,沈凝暄莞爾一笑。
垂眸睨了眼桌上只寥寥數子的棋局,她朝著青兒伸出手來。
青兒見狀,忙將早已備好的清茶奉上。
輕垂眸,淺啜一口茶水,沈凝暄輕佻了下眉梢說道:「師姐說的沒錯,早在夏家十萬大軍招募完畢時,我便可以動手除掉夏正通!」
獨孤珍兒蹙眉,繼續追問:「可是你直到現在,卻還遲遲沒有動靜,雖然我不樂見夏正通目中無人的樣子,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帶兵的人才,加之有他的兒子夏洛鴻輔助,倘若假以時日,夏家大軍在他的操練下實力大增,夏家則更加難除!」
「師姐也說了,他是個帶兵的人才!」
輕輕的,又啜了一口清茶,沈凝暄盈盈抬眸,再次笑看著獨孤珍兒:「所以我才想要讓他人盡其才啊!」
聞沈凝暄此言,獨孤珍兒不禁眉心又是一擰。
見狀,沈凝暄不以為然的放下手中茶盞,看著青兒重新續上新茶,她方再次對獨孤珍兒說道:「師姐方才也說了,他是個帶兵的人才,加之夏洛鴻早前研究出的那些用於練兵的陣圖,更是不可小覷!如今夏洛鴻就在我手裡,可是他鐵了心,不想輔佐我,既是如此,那麼現在我能做的,便只得是以如此方式,從他父親那裡,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你……」
聽得沈凝暄的話,獨孤珍兒頓時茅塞頓開,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著,她愣愣的看著沈凝暄點了點頭:「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師姐果真聰明,一點就通!」
輕佻著眉,十分讚歎的誇著獨孤珍兒,沈凝暄看了看桌上的棋局,百無聊賴道:「師姐,你想問的,已經都問過了,這棋可好繼續下嗎?」
「不下了吧!」
獨孤珍兒輕歎,挑眉看了眼棋局:「就如你所說,這下棋的人,只會長進,不會退步,你若不退,我又豈會贏你?」
「師姐此言差矣!」
沈凝暄看著棋局,並沒有依著獨孤珍兒的意思,不再下棋,而是將棋罐拿起,送到獨孤珍兒面前,挑眉說道:「也許這一次,師姐長進了呢?」
「呵呵……」
獨孤珍兒自嘲輕笑一聲,邊搖著頭,邊伸手捏起一子。
她的棋藝如何,她自己再清楚不過。
不過現在,難道沈凝暄有興致,既然沈凝暄想繼續,那麼她便繼續陪著。
「師妹!」
棋局過半,獨孤珍兒看著對面沉靜如水的沈凝暄,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方才說,夏洛鴻在你手裡?」
聞言,沈凝暄眉腳輕動。
抬頭看向獨孤珍兒,她輕輕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獨孤珍兒輕道:「這夏洛鴻所研究出的陣法,真的精妙絕
倫,可是你方才卻說,他不想輔佐你,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獨孤珍兒的問話落地,沈凝暄久久問答。
沉眸看著桌上的棋局,她輕輕落下一子,然後抬眸對獨孤珍兒輕輕吐出一個字:「殺!」
聞言,獨孤珍兒眸色微凝,緊蹙著眉心說道:「那樣的人才,你真的捨得?」
「捨不得又如何?」
沈凝暄冷笑,端著茶盞淺啜一口,然後沉聲說道:「日後,夏家覆滅,我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會輔佐我,但是有誰能保證,他不會拿他那些陣圖,去輔佐別人?即便如今北堂凌情深意重,但是說到頭,在國家大義面前,兒女情長統統都是可以捨棄的小情,除了他還有吳皇赫連颺,如果夏洛鴻想要投靠他們,他們必定趨之若鶩,是以……夏洛鴻的陣圖,只能留在燕國,絕對不能外流!」
聽完沈凝暄的話,獨孤珍兒不由緘默。
夏洛鴻不會輔佐沈凝暄,但是他的陣圖,只能留在燕國,絕對不能外流!
既然,左右不了他的心,那便讓他的心,再也沒有辦法跳動!
沈凝暄如此做法,雖然狠絕,但是卻是為君者,必然的選擇!
看著眼前,唇間掛著淺笑的絕色女子,獨孤珍兒心下不由一窒!
回想當初初見時,她清冷淡然的模樣,她長長的吁了口氣,輕聲問著沈凝暄:「師妹可還記得,你我初見時的情景?」
聞言,沈凝暄眉梢高聳,眼波卻是微微流轉。
「我很慶幸,那個時候選擇了你!」
曾幾何時,因為沈凝暄和獨孤蕭逸之間的感情糾葛,獨孤珍兒不止一次的後悔自己當初選擇沈凝暄上位,但是現在她卻無比的慶幸。
因為是她!
所以在沒有獨孤蕭逸之後,夏家還有可能被肅清。
倘若是沈凝雪,也許今日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將不在是夏正通,但是卻一定是沈洪濤!
不過還好,因為當初她的選擇。
所以現在,以及以後,站在燕國權力巔峰的,終將是一個深愛著獨孤氏的女人!
沈凝暄!
她的名字,一定會名留史冊!
————獨家發佈————
接下來的幾日,獨孤宸繼續在天璽宮中假裝昏迷,齊太后則安心的帶著二皇子,一切相安無事。
這一日,早膳過後。
北堂凌在例行放血之後,便留在天璽宮中,與沈凝暄寒暄。
看著手上的繃帶,沈凝暄眉心輕蹙著,滿眼都是感激之色:「多謝!」
「跟我說謝,是不是太見外了?」
輕笑著,瞥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的視線,掃過她手裡的軍營密報:「怎麼樣?夏正通的兵,練的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
沈凝暄挑眉,揚了揚手裡的加密報,旋即心思一轉,問著北堂凌:「夏洛鴻這陣子怎麼樣?」
「也還是老樣子!」
北堂凌攏眉,低沉著嗓子說道:「除去一開始寫了那封家書,便油鹽不進,什麼都不肯就範了!」
聞言,沈凝暄微抿唇角!
看著北堂凌,她微微啟唇,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藍毅拿了一封密信進來,在北堂凌身前恭身:「王爺,皇上密信!」
「皇上?」
輕皺著眉宇,接過藍毅手裡的密信,待他看過密信的內容之後,不禁被氣的撲哧一笑!
見狀,正坐在貴妃榻上,讀著夏家軍營密報的沈凝暄不禁微微抬眸,滿是疑惑的看向北堂凌。
北堂凌抬頭,對上沈凝暄的雙眸,不禁苦笑著將信遞給藍毅,示意他將信呈給沈凝暄。
輕抬手,接過藍毅手裡的信件,沈凝暄凝眉看過,最後竟也跟著笑出了聲:「北
堂凌,你家兄弟真是個奇葩!」
「好笑吧?」
數日來,難得見沈凝暄笑的如此開懷,北堂凌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秋若雨這才回來多久啊,他就吵吵著也要過來,還說我若不回去,就丟下江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他這兄弟,還真是給他長臉啊!
「要不……」
輕輕的,將信折好,復又遞給了北堂凌,秋若雨輕聲說道:「你就先回去吧,反正我這裡,也沒什麼大事兒!」
「沒什麼大事兒?」
聽到沈凝暄的話,北堂凌不禁緊皺了眉宇,問道:「肅清夏家對於你來說,只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嗎?」
「這是燕國的內政!」
眸色微微深邃,沈凝暄凝著北堂凌緊皺著眉宇,輕聲歎道:「肅清夏家即便是大事,也只是我燕國的大事,你身為新越的攝政王,自然要先顧新越不是?北堂凌……我與你借兵,乃是秘密行事,算是我欠你的人情,如此也算你幫了我,現在你便先回去吧!」
「可是……」
「沒有可是!」
北堂凌緊皺的眉宇,並未因沈凝暄的話,舒展開來,反倒越皺越緊。他想要告訴她,他要一直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等到一切結束,知她一切安好,他不會糾纏一分一毫,會乾淨利落的轉身離開,但是他的話,尚未開口,便已被沈凝暄所打斷。
聽著她語氣堅定的沒有可是四個字,他的整顆心,瞬間便跌落谷底!
「北堂凌,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們之間,今生今世都沒有可能!」
沈凝暄知道,北堂凌對自己的情,她自然也知道,自己什麼都不可能給他!
他對她的好,她銘記於心。
但是,也僅此而已!
是以,此時此刻,倘若北堂航要丟下新越朝政過來,那麼北堂凌便一定要回去!
眸色微微起伏,她深凝著北堂凌蘊含著不願的瞳眸,給出了北堂凌另外一個,他必須要回去的理由:「你皇弟的為人,你應該很清楚,他對秋若雨的心,你也應該比我更清楚,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如今若雨對他,似乎並不是全無感覺!」
聞言,北堂凌神情驀地一怔!
心思飛轉間,回想著北堂航對秋若雨種種的與眾不同,北堂凌最後無奈苦歎一聲:「罷了,我聽你的便是,不過我會交代他,你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可找他便是!」
「這個不用你交代!」
笑吟吟的看著北堂凌,沈凝暄眸波澄亮道:「比起你的話,秋若雨的話,也許他更願意聽!」
「這算美人計嗎?」
緊皺著眉宇,無比哀怨的看著沈凝暄,北堂凌滿臉都是無奈之色。
「你覺得呢?」
如此,反問一句,沈凝暄起身,對藍毅說道:「藍大叔去收拾收拾吧,等過了今晚,明日一早你們主僕便上路!」
聞言,藍毅緊皺著劍眉,轉頭看向北堂凌,等著他的吩咐。
「夫人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可是藍毅卻總是如此反應,而這一次北堂凌的回答,還是如以前一般!
一切,都聽沈凝暄的!
————獨家發佈————
是夜,夜色朦朧。
天璽宮中,華燈初上。
寢殿裡,眾人退去,獨留沈凝暄靜坐龍榻前。
靜靜地,凝視著她柔美的側臉,獨孤宸輕彎著唇角,眼底儘是寵溺之色:「在想什麼?」
「想北堂凌……」
輕輕地,轉頭看向病懨懨躺在榻上的獨孤宸,凝著他熟悉的五官,沈凝暄心下微疼,又靜默片刻,方才輕道:「明日北堂凌就走了,你替我去送送他,如何?」
聞言
,獨孤宸濃眉深皺,眸光微閃間,他終是坐起身來,苦笑著說道:「我認為,他最希望去送他的人,應該是你!」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輕歎著起身,沈凝暄喚了秋若雨一聲,不多時,秋若雨入殿,將一張極其普通的人皮面具交給了沈凝暄,輕輕垂眸,看了眼手裡的人皮面具,沈凝暄復又轉身,對榻上的獨孤宸說道:「我已經備了好酒,你帶上這個,卻跟北堂凌喝上一杯吧!」
看了眼沈凝暄手裡的人皮面具,獨孤宸又抬頭深凝沈凝暄一眼。
沈凝暄對北堂凌沒有愛情,但是北堂凌卻是她可遇而不求的藍顏知己。
明日,北堂凌就要走了。
今夜,她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迎著獨孤宸的探尋的目光,沈凝暄輕輕佻眉,將手裡的人皮面具,又往他面前遞了遞!
「好吧!我去!」
獨孤宸無奈,伸手抓過她手裡的人皮面具,從龍榻上長身而起。
靜靜地,看著獨孤宸易容成普通侍衛的模樣,又靜靜地,看著他翻窗離去,沈凝暄停了片刻,方才微斂了眸華,對候在邊上的秋若雨說道:「若雨,召集龍騎四衛,給本宮走!」
秋若雨聞言,心下一凜!
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見她面色凝重,秋若雨不敢怠慢,連忙應了聲,快步出門召集龍騎四衛!
不久,沈凝暄命人擋去了龐德盛,秘密離開天璽宮,於夜色之中,帶領龍騎四衛,朝著歡顏宮夜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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