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追究(精彩2更) 文 / 雲靜風渺
「那還不簡單?」
薄唇得意一揚,北堂凌有些不以為然的淡聲說道:「幾壺下了蒙~汗藥的好酒,一下全都撩了,現在就差你去收拾夏洛鴻了!」
「呃……」
「呃……」
聽到他的話,沈凝暄和獨孤宸,全都半張了嘴,直到許久之後,沈凝暄淡笑著對他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燾」
北堂凌就是北堂凌!
居然想到先打入敵人內部,然後又用這麼個法子來破陣!
雖然她不清楚整件事情的詳細經過,不過這破陣之法,確實是高啊芄!
輕笑間,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風,沈凝暄剛要抬步向外,卻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見狀,獨孤宸不禁出聲問道:「怎麼了?」
「不是就剩下收拾夏洛鴻了嗎?」
微轉過身,沈凝暄對北堂凌問道:「夏洛鴻身邊的人,你應該還沒收拾吧?」
「我怕打草驚蛇,所以還沒有!」
北堂凌輕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無妨,區區十數人,根本可以無視!」
「那說不定也會有死傷啊!」淡淡開口,沈凝暄笑看著獨孤宸和北堂凌兩人:「我們來換個方式!」
聞言,獨孤宸接著問道:「你想怎麼收拾他?」
沈凝暄輕笑,再次看向北堂凌,然後湊近他耳邊低語幾句。
聽完她的話,北堂凌面色微變了變,到底卻是笑了:「就照你說的辦!」
語落,他重新帶上黑色面罩,轉身大步離開。
看著北堂凌離開,獨孤宸不禁皺眉問道:「你跟他說什麼了?」
「秘密!」
沈凝暄淡淡應聲,轉身重回榻上,安然而坐:「保密!」
人啊!
就是這麼奇怪!
你越是保密,他就越是好奇!
就比如現在,一聽沈凝暄要保密,獨孤宸心裡的好奇心便又被勾了起來,轉身回到榻前,他凝眉問道:「什麼秘密不秘密的?你趕緊說說,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
「你想聽?」
黛眉輕佻著,沈凝暄斜睨著獨孤宸。
獨孤宸點了點頭,道:「想聽!」
「其實也沒什麼!」
沈凝暄的唇畔,不禁勾起一抹笑弧:「不過……我就不告訴你!」
原本,獨孤宸已經翹首以待,現在,沈凝暄的一句我就不告訴你,讓他瞬間便沉了臉色。
雖然屋裡的能見度很低,不過沈凝暄還是可以感覺到獨孤宸的臉色變化的。
不過,他要讓她怎麼告訴他,她其實是讓北堂凌去稟報夏洛鴻,就說她穴道解開之後,野性難馴,踢傷了他的子孫根?!
沈凝暄知道,以夏洛鴻對獨孤宸那份禁忌的感情,在聽到北堂凌的稟報之後,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趕過來。
而事情,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在不久之後,她和獨孤宸便聽到了門外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皇上!」
吱呀一聲,將房門推開,夏洛鴻幾乎是衝進了室內。
所謂關心則亂,因為來的急,他根本顧不上帶上自己的人,入室之後,但見獨孤宸和沈凝暄安然無恙的並肩坐在榻上,他心下咯登一下,轉身便要往外,卻聽唰的一聲,緊接著便見一把寶劍,穩穩的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身形,猛地便是一僵!
微微側目,睨著身邊手握寶劍的黑衣男子,夏洛鴻陰柔的眸子微微一瞇,終是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兒:「你是誰?」
「嘖嘖嘖……」
面對夏洛鴻的疑問,北堂凌連連嘖聲,一臉淺笑的將劍鋒下壓:「能夠在你面前矇混過關,還真是不容易,不過還好還好,你那手下教導的十分用心,本王將他的一舉一動,學的也毫無破綻!」
「你……」
脖頸之間,有痛意襲來,夏洛鴻眉宇緊皺,眸色冷冽的瞪視著眼前的男子,聽對方自稱本王,他終是不能再繼續淡定了:「你到底是誰?」
對夏洛鴻如沐春風的笑著,北堂凌伸手揭下臉上的黑色面罩,他俊雅絕倫面龐,終是示於夏洛鴻面前!
北堂凌的俊美,是出了名的。
是以,此刻看到他俊美的臉龐,夏洛鴻的臉色,瞬間大變,神情遽變,瞳眸驟然皺縮,他連說話的聲音都隱隱帶著顫抖之意:「你是……北堂凌!」
「是又如何?」北堂凌清冷一笑,再次將手裡的寶劍下壓:「本王聽說你心眼兒很多,原本想要領教一二的,不過現在看來,你連一個女人都鬥不過,也不過如此!」
聽出北堂凌口中的嗤笑之意,夏洛鴻薄唇冷冷勾起,側目看向已然跟獨孤宸一起起身的沈凝暄,哂然笑道:「你這個蛇蠍女人,還真是水性楊花,跟著獨孤蕭逸,巴著獨孤宸,卻不想連北堂凌都甘做你的裙下之臣!」
他此言一出,北堂凌眸色一戾,甩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北堂凌的巴掌,勢大力沉。
直接將夏洛鴻的臉都打偏了過去。
嘴角瞬間便流出了血漬,他緊皺著眉宇,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怎麼?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說話間,他唇角邪肆一揚,對獨孤宸挑了挑眉,指著沈凝暄,滿是無奈道:「皇上,這樣的女人,不知羞恥,連青樓裡的婊~子都不如,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的話音剛落,換來的是北堂凌手中寶劍的忽然下挫。
「嘶——」
脖頸一疼,夏洛鴻俊眉緊皺。
「北堂凌,我要活的!」
生怕北堂凌會一怒之下結果了他的性命,沈凝暄快步上前,抬手點了他的穴道。
穴道被點,夏洛鴻眉心緊鎖,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冷眼看著沈凝暄,他語氣冰冷道:「賤人,只要我有一口氣在,終有一日,會將你凌遲!」
聞言,沈凝暄戲謔一聲道:「不管你有多厲害,現在不都落在我的手裡了?我還怕你不成?」邪肆勾唇,接過北堂凌架在他脖子上的寶劍,沈凝暄挑眉笑著,一臉陰險的緩緩來回移動著!
脖頸被劍刃割的生疼,夏洛鴻面部肌肉微抽,心中怒火熾烈燃燒!
「依兒!」
北堂凌忽然出聲,輕喚沈凝暄一聲,就在沈凝暄轉頭看向他時,他壞壞笑著說道:「你還記得,在楚陽時是怎麼對付我的嗎?」
聞言,沈凝暄眸色一亮,冷凝了夏洛鴻一眼,她握著寶劍的手略微緊了緊,然後臉色一狠,像當初對付北堂凌一樣,在夏洛鴻的手臂上劃開一道血痕。
「啊!」
春日的衣衫,本就單薄,沈凝暄只輕輕一劃,夏洛鴻的手臂上便開了花,利刃劃開皮肉的痛,讓他忍不住輕顫了身子,脫口呻吟出聲。怒目瞪視著沈凝暄,他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沈凝暄!」
「瞪什麼瞪?你現在落到我們手裡,要殺要刮,全都要看我的心情!」悠哉悠哉的步上前來,北堂凌手臂一抬,巴掌啪的一聲便甩在夏洛鴻俊美如妖孽的臉上,不管夏洛鴻臉色變得有多難看,他轉頭輕聲詢問著沈凝暄:「現在他落到了我們手裡,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沈凝暄紅唇一揚,再次將寶劍架在夏洛鴻的脖子上,緩緩的,將寶劍再次下壓,鋒利的劍刃,又一次劃破夏洛鴻的肌膚,瞬間便讓他覺得一陣劇痛,「夏洛鴻,你那麼聰明,眼下倒是猜猜,本宮想怎麼收拾你?」
聞言,夏洛鴻面色冷冽陰狠:「沈凝暄,這裡是我地盤,外面還有幾百死士,你們以為能安然脫身了麼?」
「能不能脫身,那是我們的事!」
以淡然的笑,應對夏洛鴻冷冽的眸,沈凝暄故意把手裡寶劍在他的脖子上來回移動著,然後不緊不慢道:「北堂凌,你告訴他,外面的那些死士如今怎麼樣了?」
「你……」
脖頸之上的劇痛,讓夏洛鴻出了一身冷汗,咬牙切齒的瞪視沈凝暄一眼,見她笑的淡然,他的心不禁暗暗沉下。
不可能的,他的陣法,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破掉。
即便是北堂凌,也不能輕鬆破陣!
彼時,北堂凌點了燈,笑看著夏洛鴻,依著沈凝暄的吩咐說道:「外面那些死士,現在都睡的跟死屍似的……」
聞言,夏洛鴻的心,瞬間便沉入谷底。
抬起頭來,將視線停落在獨孤宸身上,見獨孤宸神情冷漠,臉上不見一絲情緒波動,他長出一口氣,聲若蚊蠅道:「怎麼說,我也是夏家嫡子,你們若殺了我,後果可想而知……」
「滾!」
不等夏洛鴻把話說完,沈凝暄站起身來,飛起一腳便將夏洛鴻踹倒在地:「誰說要殺你了,姑奶奶我要留著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他的話,北堂凌側目看向沈凝暄:「你打算讓他怎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見他看著自己,沈凝暄溫雅一笑!
其實夏洛鴻方才說的極對,夏洛鴻怎麼說也是夏家獨子,如今他若死了,夏家那邊還真的有些難以交代。
既然如此,那麼便只能先想法子……
心思飛轉著,沈凝暄垂眸看著夏洛鴻,以命令的語氣說道:「我要你休書一封,只道軍需的價錢已經談好,就此離開夏家去四處雲遊!」
「休想!」
夏洛鴻輕啐一口血水,面色陰沉至極:「雖然我從來都不把夏家放在眼裡,但是你想清剿夏家,只怕還不夠資格!」
「夠不夠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
冷哼一聲,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皺,抬起一腳便踢在他的肚子上!
因她的突如其來的一腳,夏洛鴻吃痛,張嘴便要呻吟。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沈凝暄探手之間,手中便多出了一顆丹藥,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裡。
見狀,夏洛鴻身形一滯,北堂凌則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你給他吃的是什麼?」
「春藥!」
瀲灩的笑容,格外耀人眼,沈凝暄一臉悻悻的看著夏洛鴻。
「沈凝暄!」
乍聽沈凝暄給自己吃的是春藥,夏洛鴻臉色瞬時黑的一塌糊塗:「你到底想怎麼樣?」
恥辱!
絕對的恥辱!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栽在眼前這個女人手上。
雙目欲眥,瞪視著眼前的沈凝暄腳上的繡鞋,他緊咬著牙關,心中憤怒到極點,卻又找不到任何發洩口!
「瞪什麼瞪!」
瞪大眸子,對夏洛鴻低喝一聲,沈凝暄啪的一聲,又甩了他一巴掌,就是不告訴他,她想怎麼樣!
被她又踢又打,夏洛鴻簡直快要氣到炸了。
可是無奈,他此刻受制於人,只得捱著。
「哈哈……」
直到打的有些累了,沈凝暄猶如銀鈴一般悅耳的笑聲在房間內緩緩飄蕩,迎著夏洛鴻怒不可的眼神,她笑吟吟的看著北堂凌:「藍毅呢?讓藍毅去找幾個窯姐兒過來,待會兒夏公子身上的藥效若是到了,也好盛情款待……」
聞言,北堂凌笑了。
抬眸看向獨孤宸,見緊皺著眉宇,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依兒啊,你想的這招還真損,明明知道人家喜歡男人……」站在沈凝暄身邊,居高臨下的低蔑著夏洛鴻,北堂凌語氣輕鬆道:「我這就去交代藍毅,啊……既然是要盛情款待,那我得讓他挑幾個醜的……找幾個全燕京成最醜的女人,嘖!嘖!」
他說這些話時雲淡風輕,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但是卻讓夏洛鴻頭皮發麻,脊椎骨嗖嗖的冒涼氣,心中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剛要開口出聲,便見沈凝暄抬手將手裡的寶劍扔給了北堂凌,然後對獨孤宸說道:「這裡就交給北堂凌好了,皇上還是隨我一起回宮吧!」
「皇上!」
聽聞沈凝暄說,要讓獨孤宸跟她一起回宮,夏洛鴻臉色遽變,猛地抬頭看向獨孤宸。
他知道,今夜這一役,他輸了。
雖然他終於又見到了獨孤宸,但是此刻,也許是他見他的最後一面了。
然,與他的深情不同,獨孤宸在接收到他渴望而柔情的視線時,只微微顰動了下眉心,便視線一轉,對沈凝暄寵溺一笑,輕抿著薄唇說道:「走吧,折騰了一晚上,你也該累了!」
聞言,沈凝暄微微一笑,又垂眸看了夏洛鴻一眼,便抬步向外走去。
讓一個愛著男人的男人,去跟女人行周公之禮,只怕比殺了他都讓他難以接受。
今夜,這裡的事情,交給北堂凌。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北堂凌便會帶回她想要的東西。
「皇上!皇上……」
眼看著獨孤宸和沈凝暄一起向外,自己卻一動都不能動,夏洛鴻瞪大了雙眼,扯著嗓子嘶喊出聲:「皇上……」
然,任他百般柔情,萬般嘶喊。
獨孤宸回他的,只是一道無情絕然的背影。
他,曾經身為帝王。
彼時,對女人都可以做到冷酷無情,更逞論身為男人的夏洛鴻了……
———獨家發佈————
春日的天,雖不必夏天,卻也是說變就變的。
縱然昨夜還月高星稀,才只一夜的工夫,老天爺便落起雨來。
一夜未睡,沈凝暄離開夏洛鴻所在的民宅之後,便趕回了宮中,在簡單沐浴之後,方才擁著獨孤蕭逸沉沉睡下。
之餘獨孤宸的隱瞞,昨夜她並未追究。
但是,這不意味著,她睡醒一覺之後不會追究!
一覺,睡到午後。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起身之後,沈凝暄靜靜的,坐在窗前,以手臂搭在窗口,如以往一般,手心向上,任那微涼的雨滴,滴落她的手心。
自門外端著新熬好的雞湯進來,梟雲看了眼窗前的沈凝暄,對她輕輕恭身說道:「娘娘,雞湯熬好了,您趁熱用吧!」
聞言,沈凝暄眉梢輕抬。
轉頭看向身後一身濕漉漉的梟雲,她紅唇微彎道:「端過來吧!」
「是!」
梟雲緩步上前,將雞湯遞給了沈凝暄。
端著雞湯喝了一口,沈凝暄唇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淡淡抬眸,斜睇了眼一臉恭謹的梟雲,她垂眸輕道:「莫要愣著了,去把你家主子請來吧,本宮有話要跟他說!」
「是!」
就昨夜之事,獨孤宸早就說過,沈凝暄醒來,一定會追究,此刻聽她讓自己去請獨孤宸,梟雲心下一緊,不得不領命去請人。
喝完了雞湯,沈凝暄便起身朝著睡榻走去。
凝著榻上依舊沉睡的獨孤蕭逸,她輕彎著唇角說道:「我懶,總有人比我更懶,大懶蟲,待會兒看看你的女人,到底有多堅強,好不好?」
……
不管好與不好,沉睡中的獨孤蕭逸,都不可能回答她。
是以,在她一語落地之後,寢殿裡便陷入一片靜謐,這種落針可聞的感覺,讓人覺得窒息,卻在沈凝暄的意料之中。
不久,梟青進入寢殿。
只見他緩步來到沈凝暄身邊,對她恭身說道:「啟稟皇后娘娘,新越攝政王求見!」
聞言,沈凝暄微微挑眉,起身對他道了一聲請。
片刻之後,北堂凌手中拿著一封書信,進入寢殿之中。
見沈凝暄自榻前起身,他的視線掃過獨孤蕭逸蒼白的臉色後,微頓了下,然後溫雅一笑,對沈凝暄揚了揚手裡的書信:「依兒,你要的東西!」
「一切都還順利嗎?」
早已看到了北堂凌手裡的信,沈凝暄神情淡淡的,朝著北堂凌走近。
「每個人都有弱點,你照著夏洛鴻的弱點上,此事豈能不順利?」抬手將手裡的書信遞給沈凝暄,北堂凌挑眉說道:「那些醜女剛進屋子,他就服軟了!」
聞言,沈凝暄涼涼一笑。
昨日,那夏洛鴻想要毀了她,她對他可沒有任何惻隱之心。
在北堂凌身前站定,接過他手裡的書信,沈凝暄將之打開之後,然後細細讀過。
「若事關夏家生死存亡,你可飛鴿傳書於我,我定出謀劃策……」輕輕的,讀者信上自己本沒有要求過的內容,沈凝暄淡淡擰眉,抬頭看向北堂凌。
「這是我讓他臨時加上的!」如妖孽般俊美的臉上,淺笑依依,北堂凌凝視著沈凝暄說道:「不過你放心,那些飛鴿傳書,最後的目的地會是我這裡,到時候我會……」
「北堂凌!」
施施然,開口輕喚北堂凌一聲,沈凝暄將書信重新裝回信封,方才抬眸與他四目相對,眸光清冷如輝:「我知道你這麼做,是好心,是想要幫我,但是我還是要多說一句,你以自己的血為藥引,為逸延命,我對你心存感激,但是燕國的內政,你還是不要參與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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