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強抱! 文 / 雲靜風渺
獨孤宸的問話,聽上去雲淡風輕,但是沈凝暄卻能感覺到其中的沉重與壓抑。愛睍蓴璩
她方纔那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逗弄他?
亦或是讓他知難而退?!
其實,他早就知難而退,選擇放手了不是嗎の?
那麼答案,便只能有一個!
思緒至此,沈凝暄輕歎一聲,微微翹起唇角,她卻並未回答獨孤宸的問題,而是緩緩閉上雙眼,如同一隻小貓兒一般低聲咕噥道:「我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你不是獨孤蕭逸嗎?別吵我,好困!」
「現在知道困了?辶」
想到沈凝暄方纔的調戲,獨孤宸不禁輕勾了薄唇。
凝著她長而彎彎的睫毛,他的心彷彿被柔情盈滿,整顆都軟了下來。
緩緩地,抬起手來,他想要輕撫她如玉的側臉,卻在指尖近在咫尺時,生生將動作頓了下來。
手掌,緊緊握成了拳頭。
他抬起的眸華,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誘人的琉光。
明明,他是那麼的愛她。
愛到,即便現在看著她,他都會覺得滿足,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不能去撫摸她。
哪怕心在痛著,卻還是不能!
因為,這是她的選擇。
她不要他!
「沈凝暄,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唇角的笑痕,苦澀而又滄桑,緊皺著眉宇,將睡榻上的錦被,與沈凝暄仔細蓋好,獨孤宸長身而起,行至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將大氅蓋在身上,雙腿往桌案上一搭,也跟著閉上了雙眼。
須臾,寢帳內,寂靜無聲。
一直沉睡的沈凝暄,卻悠悠的睜開了雙眼。
清澄的眸子,在深夜中,更顯黝亮,她眸光閃爍著,深凝著靠坐在椅子上如睡的男人,心中有酸澀感慢慢膨脹,直到五味雜陳。
獨孤宸到底有多愛她,若說她不知,那是騙人的。
但是,他只是她的曾經。
她和他,終究是有緣無份,生生錯過了。
這,便是人生。
讓人喜,讓人憂,讓人哭,讓人傷,讓人無奈……
讓人在經歷過重重磨難,才看清自己的內心,有得到,也有失去……
————作品————
翌日,天晴氣爽,一縷陽光,淘氣的穿過簾帳,灑落在沈凝暄的光裸的額頭。
座椅上,獨孤宸的視線,彷彿上了鎖一般,深深的停落在沈凝暄那張在陽光下,白裡透紅,讓他魂牽夢縈的俏臉之上。
昨夜。
眼前這個讓她愛到骨子裡的小女人,又狠狠的耍了他一回!
雖然不知她是從哪裡發現破綻的,不過分明已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卻裝傻充愣,想要秘而不宣!
這個結果,是他想要的。
但是,對於她昨夜的戲耍,他該如何教訓教訓她呢?!
恍然之間,看著她沉睡的恬然模樣,他薄唇輕勾著,從座椅上站起身來,直接將大氅丟在桌上,信步來到榻前,側身躺在她的身後,將大腹便便的她小心翼翼的輕輕擁入懷中……
睡意朦朧中,沈凝暄感覺身後有人。
微微皺眉,她自睏盹中回神,伸手按在腰間的手臂上,眸華瞬間睜開,轉頭看著身後方大的那張俊臉,旋即咬牙切齒的出聲喊道:「獨孤宸!」
「嗯?!」
雖然閉著雙眼,卻能想到沈凝暄氣急敗壞的模樣,獨孤宸輕應一聲,蹙眉睜眼,在迎上她含慍的視線時,他展顏一笑,堪堪顛倒眾生:「醒了?」
「你……」
bsp;看著獨孤宸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沈凝暄怒瞪著他:「昨夜你睡時,不是在椅子上麼?何以醒了,卻與我同榻而眠?」
「哦……」
獨孤宸微皺了皺眉,說的好像有多委屈似的:「昨夜,不是我想與你同榻,而是你半夜一直在喊冷,我原本只想著走近了給你蓋好被子,誰知道你強抱住我,橫豎不撒手……」
聞言,沈凝暄黛眉微蹙,一臉懷疑之色。
她半夜喊冷?!
她強抱著他不撒手?!
強抱?!
她是瘋了嗎?!
抬眸看向獨孤宸,她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到底還是不信的:「這睡榻,暖和的狠,我怎會半夜喊冷?」
「那誰知道啊!」
輕描淡寫的回了一聲,獨孤宸唇角隱隱含笑,臉上卻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不過無妨,我又不會讓你負責的。」
聽獨孤宸此言,沈凝暄不禁俏臉一黑!
他倒是想要讓她負責,她也得肯才行啊!
見她緊蹙著眉頭,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卻不再言語,獨孤宸不緊不慢的從榻上起身:「還記得以前在楚陽時你替我取暖的事情嗎?」
聞言,沈凝暄的黛眉,不禁皺的更緊了幾分。
「別總是皺眉,會影響到小孩子!」
心情不錯的對沈凝暄笑著,獨孤宸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昨夜裡,你抱著我取了一夜暖,就當我給你的回禮,以後我們兩清了!」
「呃……」
聽著獨孤宸說自己抱著他取了一夜的暖,沈凝暄心裡仍舊滿是懷疑,卻直接默了。
笑話!
莫說她沒有囈語的毛病,就算是有,也不會強抱著獨孤宸不撒手!
此事,她嚴重懷疑!
但是,真相到底如何,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下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不錯!
自然,她的心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唇角輕輕一勾,她直接轉移話題,抬頭問著獨孤宸:「昨兒太睏了,沒問來得及問你,你現在身在此處,逸又去了哪裡?」
聞言,獨孤宸淡淡一笑,眸光微亮的斜睨著她:「你確定你是沒來得及問,而不是早已猜到他去了哪裡?」
「哼!」
實在是覺得獨孤宸嘴角那抹淺笑,著實讓人咬牙切齒,沈凝暄直接將被子甩在他身上,從榻上起身。
洗漱,更衣,梳頭。
直到用過早膳,龐德盛略帶焦急的聲音,適時在帳外響起:「啟稟皇上,大元帥和沈相求見!」
聞聲,帳內的沈凝暄眉梢輕抬,與獨孤宸對視一眼:「眼下這個時辰,大元帥應該正在練兵,他此時與我父親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聽聞夏正通和沈洪濤在外求見,獨孤宸倒也還算淡定。面對沈凝暄的疑問,獨孤宸勾唇一笑,把玩著手裡的茶盞:「別問我,我也想知道!」
「皇上!」
候在帳外的夏正通半晌見帳內不曾作聲,不禁親自出聲說道:「今日一早,探子來報,衢州方向的朝廷軍隊,有所動作,此事於我齊氏一族,生死攸關啊!」
聞言,獨孤宸眸色微閃了閃,沈凝暄不禁微微訝然。
獨孤蕭逸這才剛剛過去,那邊就有動作了?!
「王兄的動作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獨孤宸無奈一歎,悻悻然站起身來,瞥了沈凝暄一眼,見沈凝暄剛剛用過早膳,便擁被靠坐在榻上,他伸手取了屏風上的白色大氅穿上,坐在榻前的椅子上,對帳外說道:「請大元帥和沈相進帳!」
「是!」
龐德盛應聲領命,下一刻夏正通和沈洪濤便一前一後進了寢帳。
nbsp;入目,便是沈凝暄擁被而坐的情景,夏正通微皺了皺眉,側目看了眼沈洪濤,見沈洪濤面露微笑,他的臉色陡地一沉,便低眸行至榻前,對獨孤宸輕恭了恭身道:「老臣參見皇上!」
沈洪濤忙也恭身:「參見皇上!」
將兩人人方纔的反應,悉數看在眼裡,沈凝暄訕訕一笑,只輕嘲著勾了勾唇角,卻也並未言語。
「大元帥和沈相不必拘禮!」
淡淡出聲,卻不含一絲感情,獨孤宸抬眸看向夏正通:「方纔你說,衢州方向的朝廷軍隊有所動作?」
「是!」
夏正通面色凝重非常,眉頭緊皺著點著頭:「今日一早,探子便已來報,衢州方向的朝廷軍隊,主帥已由月明威易做其子月凌雲,今日大肆調動,似有蓄勢待發之態!」
聞言,獨孤宸眉宇輕皺,瞳眸深幽閃閃。
只動了一個月明威嗎?!
想來,獨孤蕭逸不動如家,只讓月凌雲上位,是想借不久後的那場敗局,挫敗如家的勢氣,如此也算是他在最短的世間裡,做的最好的部署!
心念轉了轉,他微抬眸,看向夏正通,凝眉問道:「我軍招兵買馬一事,進行的如何?」
聞他此問,夏正通面色微變了變,垂首道:「有了金姑娘的銀子,招兵買馬一事倒進行的順風順水,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獨孤宸微瞇了雙眼,低蔑著夏正通,語氣微沉的接著他的話說道:「只不過那些兵士,良莠不齊,根本無法與朝廷的正規軍隊櫻鋒!是嗎?!」
聞言,夏正通臉色驀地一變。
「大元帥!」
凝著夏正通眸色微變的雙眼,獨孤宸眸色漸漸陰鶩,冷哼一聲,輕嗤說道:「你不是說,有把握訓練出精兵強將嗎?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老臣有罪!」
因獨孤宸的譏笑的語氣,夏正通的面色再次變得難看,緊皺了皺眉頭,他恭身垂眸:「就此事,老臣已然想到補救之策!」
「哦?」
獨孤宸俊眉挑起,臉色卻仍舊不太好看:「大元帥所想到的補救之策,到底為何?」
「這……」
抬眸又看了眼沈凝暄,夏正通眸帶深意的看了眼沈洪濤,而是輕聲說道:「如今太后和眾位大臣已然在中軍大帳等候皇上聖駕,還請皇上移步中軍大帳!」
「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獨孤宸冷哂一笑,自座位上站起身來,回眸又深看沈凝暄一眼,他聲音溫和道:「好好歇著,朕處理完事情便回來陪你!」
「嗯!」
輕應一聲,沈凝暄彎唇淺笑,十分之乖巧。
抬眸之間,瞥見夏正通投來的視線,她淺笑輕斂,淡淡轉睛目送獨孤宸帶著夏正通離開大帳。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在兩人離開之後,她的父親沈洪濤,卻留了下來。
自她來到齊氏行營,每次與他相見,都是不歡而散。
平日裡,如若無事,他也總是盡量避免與她見面,但是現在他卻留了下來……
————作品————
帳內,安靜的讓人壓抑。
見沈洪濤未曾離開,龐德盛便與他備了盞熱茶。
微抬眸,入目是沈洪濤略顯僵滯的臉龐,沈凝暄眉梢微微挑動,心思飛轉,大她淡笑了笑,蹙眉輕道:「父親為何不跟皇上一起去中軍大帳?」
聞言,沈洪濤面色隱隱一變!
「暄兒……為父我……」
硬著頭皮緩步上前,沈洪濤臉色一片黯然。
靜靜的,凝視著沈洪濤微暗的視線,想著他過去對沈凝雪的偏愛,沈凝暄低眉斂目的輕撫著身邊的手爐著:「父親有什麼話,直說便是,為何吞吞吐吐的?!」
「暄兒……」
臉色再次一黯,沈洪濤行至矮桌前,語氣低啞:「為父有事要……」
「父親!」
伸手將手爐抱起,沈凝暄淡淡抬眸,看向沈洪濤:「縱然你是本宮的父親,也該尊本宮一聲皇后娘娘!」
沈凝暄的話,說的極為淡漠,讓沈洪濤哽在喉間的話,生生卡在那裡。
靜窒半晌兒,他方無奈歎道:「是!皇后娘娘……」
「嗯!」
黛眉緊擰,沈凝暄冷眼看著沈洪濤,「父親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聞言,沈洪濤眸色微斂了斂。
無奈輕歎一聲,他低垂著頭,沉聲說道:「如今朝廷幾十萬大軍,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壓在齊氏一族頭頂,方才在大帳中,為父和太后和大元帥,已然商量出了對策,為今之計,可解齊氏之憂的,便唯新越攝政王一人,為父奉太后之命……請皇后娘娘出面,求得新越出兵相助齊氏一族!」
「父親!」
將手裡的手爐,抱到緊的不能再緊,沈凝暄的聲音,霎那間冷的仿若千年寒冰:「你可知道,現在的戰爭,只是我燕國的內亂,倘若此事牽扯到新越,吳國也不會坐視不理,到那個時候則天下大亂!」
「為父知道!」
鄭重頷首,沈洪濤抬眸看向沈凝暄,緊皺著眉宇說道:「可是現在,若想保齊氏一族無憂,則必須有第三股勢力出面!」
「好一個保齊氏一族無憂!」沈凝暄輕佻黛眉,臉上的笑容,早已冷若寒霜:「退一萬步講,今年夏天,三國才剛訂立盟約,若北堂凌出面,則勢必背信盟約,被天下人視為無信,你覺得他會同意出兵嗎?」
「他會的!」
沈洪濤上前一步,滿是篤定道:「為父知道,他喜歡你,只要你去求他,他一定……」
「本宮不會去求他!更不會陷他於不仁不義!」
砰的一下,將手爐擲落在地,沈凝暄抬眸看向怔在一邊的龐德盛,對她沉聲說道:「龐德盛,送相爺出去!」
聽到沈凝暄的輕喚,龐德盛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
「奴才這就送大元帥出去!」
見沈凝暄面色不豫,他忙接連點頭,對沈洪濤恭身請道:「大元帥,請吧!」
「皇后!」
眸華抬起,再次看向沈凝暄,沈洪濤猶不死心,緩緩抬眸,他直勾勾的望入沈凝暄的眼底,而後……竟在她的注視下,當著龐德盛的面,朝著她生生屈膝而落。
心,猛地一抽!
沈凝暄瞳眸驟然一縮!
眼看著自己的生父,對著自己下拜,她的心,非但沒有絲毫動容,竟覺荒誕莫名!
臉色微沉,緊緊盯著屈膝而跪的沈洪濤,沈凝暄擰緊眉心,俏臉上讓人看不出喜憂:「人都說,身為女兒,若是被生父跪拜,便會天打雷劈,父親這是想要害女兒被天打雷劈嗎?」
「皇后!」
沈洪濤跪著上前,在沈凝暄面前沉聲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在替北堂凌設想之時,該先想想皇上,他才是你的男人,你的天!」
「我的天!」
沈凝暄出聲,冷眼看著沈洪濤:「父親放心,女兒不會讓自己的天塌下來,你此去只需回太后說,女兒有辦法幫皇上便是了!」
「皇后!」
實在想不出沈凝暄所說的辦法是什麼,沈洪濤不禁面露焦急之色,想著現在齊氏一族的形勢,再想到齊太后的囑托,他心弦一緊,張口便又再勸。
「你不走是麼?我走!」
再次深凝沈洪濤一眼,沈凝暄眉心緊擰著從榻上起身,直接取了輕裘穿上,揚起下頷,自他身邊走過,向外而去。
「暄兒!」
急忙出聲,喚的還是沈凝暄的閨名,沈洪濤轉身著自己女兒的背影:「
你即便現在不應為父,過會兒皇上也會來求你……」
聞言,沈凝暄不禁哂然一笑!
皇上?!
他會來求她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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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寢帳,呼吸著帳外微涼的空氣,沈凝暄才覺自己的心裡,不再如方纔那般憋悶!
回想起方才沈洪濤對自己下跪的一幕,她不禁冷笑了笑。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過去他的父親對她並不好。
倘若,他的父親,一直都對她很好。
那麼今時今日,面對他的跪地相求,她便會左右為難。
但是此時,她卻不必顧忌這些。
長長的,歎了口氣,沈凝暄抬眸看向中軍大帳的方向,卻不期然間,與獨孤宸的視線,於空中交匯糾纏。
此時的他,仍舊易容成獨孤蕭逸。
但是沈凝暄卻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並不是獨孤蕭逸。
遠遠的,看著站在中軍大帳前的那道偉岸身影,迎著他的微沉內斂的視線,她微微一笑,緩緩抬步上前。
見她朝著自己走來,獨孤宸的步子,也跟著邁起。
「皇上,事情談完了麼?」
與獨孤宸於帳外不遠處相會,沈凝暄淡淡出聲問道。
「談完了!」
輕抿薄唇,伸手攬著她的肩頭一路回返寢帳,獨孤宸輕笑著說道:「只是一些小事罷了,你不必太過擔心!」
「小事麼?」
凝眉輕喃,沈凝暄抬頭迎上獨孤宸的眼:「方纔,我父親求我去跟北堂凌借兵!」
「是這樣啊!」
獨孤宸淡淡一笑,不以為意道:「你答應了?」
「沒有!」
微抬眸華,凝著他的眸,她輕笑著說道:「我跟他說,我有辦法讓皇上旗開得勝!」
「哦?!」
聲音拔高些許,獨孤宸擁著她進入寢帳,攬著她肩頭的手,微微一動,卻到底還是放下,他坐在桌案前,輕笑著說道:「說說吧,你的辦法是什麼?」
ps:是強抱不是強~暴,不是錯別字哈,俺們思想很純潔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