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上來吧,掐死我!(6000+精彩) 文 / 雲靜風渺
燕國多雪。愛睍蓴璩
大雪,一落又是兩日。
這日,雪停,朝陽東昇。
昨日飄落的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別有一番情趣。
天璽宮,御書房之中輅。
獨孤宸看了眼窗外的雪景,凝眉將批閱好的奏折遞給剛剛進來的榮海,淡淡叮囑道:「雪雖下的不大,但路總是會滑,你回頭親自去一趟西山,千萬叮囑皇后娘娘,不可胡亂走動,免得不小心摔了!」
「啟稟皇上!」
將手裡的折子,規整一處,榮海微抬了抬眸,斜睨獨孤宸一眼,他陪著小心低聲稟道:「說來也巧,今兒秋若雨姑娘一早便到了採買司,奴才算著,皇上也已然有幾日不曾見過皇后娘娘了,所以……奴才便自己做主,把秋若雨姑娘傳了來,也好讓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的近況……孌」
「是麼?」
握著硃筆的手微微一頓,獨孤宸抬眸看向榮海:「人在哪裡?傳她進來見駕!」
「喏!」
含笑應聲,榮海轉身向外。
須臾,他便帶了秋若雨進入御書房。
「奴婢秋若雨,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於御書房內站定,秋若雨不曾抬眸,對獨孤宸垂首福身便是一禮!
「免禮!」
淡淡抬眸,看著下方一直垂眸斂目的秋若雨,獨孤宸不禁輕聲問道:「這幾日皇后在山上住的還習慣嗎?!」
聞言,秋若雨低眉斂目,輕聲回道:「托皇上的福,娘娘一切都好!」
「都好……」
重複喃喃著秋若雨口中的都好二字,獨孤宸眉宇輕皺了皺!
「是,都好!」
仍是不曾抬眸,秋若雨語氣清淡道:「皇后娘娘自從上了西山,便不曾再擔心過宮中之事,有大長公主作陪,這幾日下來,娘娘吃的好,睡的香,氣色也好了不少!」
聞言,獨孤宸才唇角不禁輕勾了勾。
將心中對沈凝暄的深沉的思念竭力壓下,他輕應一聲,隨即再次垂眸對秋若雨輕道:「如此便好,你先退下吧!」
聞言,秋若雨微蹙了蹙眉。
她沒想到,獨孤宸將她傳來,只是如此簡單的過問一句。
抬眸之間,見獨孤宸一直低眉批閱著奏折,她輕斂了眉目,恭身福禮:「奴婢告退!」
「嗯!」
一直都不曾再看秋若雨,獨孤宸仍舊垂眸批閱著奏折。
片刻之後,待秋若雨一走,榮海不禁老眉深皺道:「如今西山行宮有新越攝政王還有大長公主,再加上秋姑娘,娘娘當萬無一失才對!」
「所以她方才才說,皇后一切都好啊!」
眸首輕抬,雙眸閃過一抹清冽的光芒,獨孤宸俊美無雙的容顏上,蕩起一抹苦笑:「朕這幾日裡,日日夜夜想著她,她卻在山上吃的好,睡的香……還真是沒良心呢!」
「呃……」
榮海雙唇一抿,隨即低眉說道:「皇上的好,皇后娘娘以後一定會知道的!」
視線微轉,看向榮海,獨孤宸眸色微斂,輕輕凝眉,哂笑著看向殿外。
殿門處,梟青一襲青衣,正快步自殿外而入。
「皇上!」
行至殿中站定,梟青在獨孤宸面前恭身一禮。
隨手將手裡的硃筆丟在桌上,獨孤宸幽聲問著梟青:「秋若雨今日下山,都做了些什麼?」
聞言,梟青面色微沉了沉,輕回:「先是去天牢看了沈凝雪,然後又到鳳儀宮去了一趟,好像是幫著皇后娘娘拿些東西!」
「只是這麼簡單嗎?」
眸色漸漸變得深邃,獨孤宸哂然一笑,吩咐道:「待會兒你去鳳儀宮走上一遭,問仔細了!」
「屬下遵旨!」
輕恭了恭身,梟青退出御書房。
看著梟青離開,獨孤宸唇角的笑容,不禁漸漸淡去。
輕歎一聲,他眸華微斂,掀起御案上的明黃色桌布。
在那桌布下,藏有一張沈凝暄的畫像。
畫像上的沈凝暄,俏皮靈動,以手輕捋一綹青絲,唇角輕勾著,讓所見之人,皆都忍不住眸色微暖。
這畫,是冷宮失火之後,他於對她的思念之中親手所繪,從不曾示於人前,連沈凝暄都不曾見過。
但此刻,倒成了他慰籍相思之物!
不管,她的真實容貌到底如何驚艷絕俗,但在他的心裡,她永遠都是那個,可以與他鬥嘴,又將他氣到跳腳,卻還是會在危難之時捨身救他的女子,每每……只有想到那個時候的她,他才會覺得,她曾經那麼實實在在的屬於過他!
「暄兒!」
微微抬手,輕撫畫像上沈凝暄的含笑的眉眼,獨孤宸輕抿薄唇,自唇角邊綻放一抹完美的笑弧:「我好想你,你知道麼?」
很想!
真的很想!
想她初入宮時,淡定清冷的模樣。
想她救他時,俏皮刁鑽的個性!
真的很想很想,想到……他再也無心繼續批閱奏折,忍不住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作品————
西山行宮,暖閣之中。
火盆之中,銀炭融融,讓人倍覺溫暖。
桌上,沈凝暄和獨孤珍兒對弈的棋局已然過半,邊上的矮桌上,亦已擺好了小灶兒和茶壺等煮茶用具。
只北堂凌一襲玄色華衫,面如冠玉,卻臉色陰鬱的坐在矮桌前,每每看向沈凝暄時,眼神那叫一個怨氣十足!
曾經,沈凝暄跟他說過,她不會下棋。
但是方纔,看他跟獨孤珍兒對弈,簡直就是箇中高手,這讓他有種嚴重被欺騙的感覺。
這感覺,超級不爽!
「我說……」
棋下到一半時,獨孤珍兒進退維谷,趁著她冥思苦想之際,沈凝暄終是無法忍受北堂凌時不時投來的犀利眼神,淡淡抬眸朝他看去:「你心中若有不滿,大可發洩出來,莫要自己個兒在那邊生悶氣,省的傷了身子!」
「對誰發洩?」
北堂凌淺啜口茶,動作優雅的輕佻著眉梢:「你嗎?」
「生誰的氣,就對誰發洩!」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果茶,沈凝暄淡淡一笑:「生悶氣,可不是新越攝政王的風格!」
「的確不是我的風格!」
北堂凌無力一歎,目光盈盈的看著沈凝暄,「若是旁人惹了我,他一定會死的很慘,但是你……我一下不了手,而開不了口,心裡有十萬個捨不得!」
「咳咳——」
聽了北堂凌肉麻兮兮的話,獨孤珍兒落下一子,邊端起茶盞,便抬頭看向北堂凌,然……當她看清北堂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時,還是認不出噴茶!
這,還是那個心狠手辣,可以一夜屠城的北堂凌嗎?!
她嚴重懷疑!
難得見獨孤珍兒失態,沈凝暄輕笑著瞥了她一眼,伸手便從棋罐裡取了黑子,垂眸置於棋盤之上。「師姐打算給駙馬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
兀自替自己順了順氣,獨孤珍兒淡淡的掃過沈凝暄平靜的臉龐,眸色微深了深,抬手取了棋子,落於棋盤之上,她輕蹙了蹙眉,轉頭看向門外。
門外,秋若雨剛剛回來。
忽見獨孤珍兒投來的視線,她微微一怔,旋即笑著上前:「見過大長公主!」
「回來了?」
笑看著秋若雨,沈凝暄不再急著落子,滿懷期待的輕聲問道:「這趟下山,可有什麼收穫?」
「一半一半!」
秋若雨輕歎,抬眸對上沈凝暄期待的眸子,輕聲說道:「若雨無能,還沒能找到婉若的下落!」
聽聞秋若雨所言,北堂凌的眉梢幾不可見的輕佻了下。
「意料之中的事情!」
棋桌前,沈凝暄並沒有責怪秋若雨的意思,心中思緒轉了又轉,她輕勾了紅唇,淡淡挑眉,「你說一半一半?」
「啊!」
秋若雨頷首,忙接著說道:「天牢之中,沈凝雪已然毒發!」
聞言,獨孤珍兒臉色一變!
紅唇微微一動,她剛要開口,便聽殿外傳來榮海的唱報之聲:「皇上駕到——」
聞聲,沈凝暄眉心微顰,隨即與獨孤珍兒和北堂凌一起起身。
只片刻之後,獨孤宸便身穿黑色大氅,芝蘭玉樹的進入眾人視線之中,三人紛紛行禮。
「攝政王也在?」
看了眼矮桌前的北堂凌,獨孤宸淡笑著將視線轉移到棋桌之上,抬眸看向沈凝暄:「皇后和小姑姑在下棋嗎?」
「原本是!」
不等沈凝暄出聲,獨孤珍兒已然起身,俏臉上滿是心事:「不過我現在要回府一趟!」
聞言,沈凝暄淡淡凝眉:「師姐?」
「我去去就回!」
如是,對沈凝暄淡淡頷首,獨孤珍兒轉身對北堂凌說道:「攝政王不是想要跟皇后下棋嗎?現在有機會了!」
「本王也臨時有事。」
抬眸,看了獨孤宸一眼,北堂凌眸光閃動間,卻是溫雅一笑,自矮桌前從容起身,他對獨孤珍兒說道:「正好本王也要下山,與大長公主同路!」
「那……」
獨孤珍兒微微一笑,芳華柔美的看向獨孤宸:「這盤殘局,還請皇上代為走完!」
語落,她對沈凝暄微微頷首,在北堂凌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後,福身一禮,與他轉身向外。
不久後,兩人步出西山行宮。
獨孤珍兒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俊美佳公子:「攝政王不是一直鍾情於暄兒嗎?又為何要給他們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鍾情與否又如何?」
北堂凌淡淡挑眉,眼底光華閃動,眩目中帶著調侃:「本王對她,鍾情卻得不到回應,不過好在可以天天守侯在她身側,可是燕皇……這人明明是他的,他卻把她一步步推到別人懷裡,比起本王的從未得到過,他得到過再失去,然後再來追悔莫及,心中肯定更加苦悶!」
「……」
聽了北堂凌如此言語,獨孤珍兒頓時無語……
————作品————
暖閣之中,獨孤宸已然落座,與沈凝暄隔桌相對。
幾日不見,沈凝暄的臉果真圓潤不少。
今日的她,一襲淺藍色宮裝,外加一件鑲了貂絨的坎肩兒,清秀俐落,不過眉宇之間的清冷,卻仍舊不減分毫。
見她如此,獨孤宸淡淡斂眸,靜觀棋盤:「該誰了?」
「我!」
沈凝暄低眉斂目,將手裡的棋子輕輕落於棋盤之上。
「暄兒!」
看著她的落子之處,獨孤宸緩緩落子,目光微潤看向她,溫和說道:「你可知道,朕現在有多懷念去臥龍山時,一路上與你對弈的日子?」
想到當時,獨孤蕭逸說過信他。自己便也就信了他,與他若朋友一般和睦相處,沈凝暄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笑弧,輕輕又落下一子,她不禁輕歎出聲:「此一時,彼一時,皇上與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獨孤宸眸色一頓,卻是勾起薄唇。
nbsp;低眉深思棋路,將棋子落於盤上,他再抬眸,對沈凝暄苦笑了笑,臉上的神情略顯蕭索:「你曾經說過,也想與我白頭偕老不是嗎?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何不向前看呢?」
聞言,沈凝暄眸色微冷,唇角卻淡淡勾起笑意,清冷出聲道「以前,我與你之間,有個南宮素兒,如今更是有一個獨孤蕭逸,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獨孤宸眉心輕皺,沉聲說道:「只要你還想,我便可許你天荒地老,素兒現在在已經不是問題,獨孤蕭逸也不會是我們之間的障礙……」
「獨孤宸……」
驀地,出聲打斷獨孤宸的話,沈凝暄深吸口氣,低眉拾了棋子,便又落了一子,冷淡的道:「關鍵的問題是,我不想!」
「我會對你好!」
並未繼續落子,獨孤宸眸色淡淡的看著她,「他對你有多好,我也可以對你有多好!更有甚者,可比他好千倍百倍!」
聞他此言,沈凝暄忍不住輕瞇了雙眸。
說實話,在他逼著獨孤蕭逸喝下毒酒之後,再回宮,真的對她很好。而這一次,從臥龍山回宮之後,他對她也是好的沒話說,但是……這一切的好,若是建立在獨孤蕭逸的苦痛之上,那麼她消受不起,也寧可不要!
靜默許久,她看著獨孤宸,終是出聲說道:「他……視我如命,他對我的好,可以用性命去換,可是皇上呢?在你的心裡,女人連江山都不如,更何況是拿你的性命去換?」
聞言,獨孤宸心下驀地揪起。
那種感覺,算不得痛,卻很難受,就像有一隻大手,在用力的往外掏著他的心,將他的胸腔掏空了一般,難受的讓她忍不住皺緊了眉梢!
「皇上?」
自嘲一笑,沈凝暄轉頭看向獨孤宸,眸中苦笑,卻十分平靜,目光盈盈的緊緊凝視著他:「你可以為了我,放棄你的江山和性命嗎?」
聞言,獨孤宸覺得,自己的胸口似是被人用一把利刃刨開了,不禁面露痛苦之色,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輕輕的,動了動薄唇,他眉宇緊皺著,剛要回答沈凝暄的問題,卻聽她略有些冷清的淡淡一歎:「你不能!」
「沈凝暄!」
開口的聲音低沉粗嘎,壓抑著深沉的怒氣,獨孤宸心中冷笑。
她,居然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給他,便判了他死刑!
暗暗的,歎息一聲,將置於胸口的大手,驀地緊握成拳,他眸色微冷,哂然笑道:「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真的想過要親手掐死你!」
「這樣啊……」
想到北堂凌不久前說過,不捨得在自己身上發洩怒氣,沈凝暄扯唇苦笑,輕蹙著眉頭看著獨孤宸,微揚了下頷,露出雪白的脖頸:「皇上來吧,掐死我,我們之間的孽緣也算有了個了斷!」
聞言,獨孤宸面色驟然沉下。
秋若雨見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連忙端來了剛煮好的茶,只見她先奉於沈凝暄一盞果茶,便轉而端了另外一盞,準備呈於獨孤宸面前,但就在她端著茶轉身之際,卻不期獨孤宸正要伸手取子。
猝不及防,她手中茶盞撞上了獨孤宸的手臂,瞬間灑落棋盤之上。
「若雨該死!」
驚叫一聲,急忙垂首,秋若雨拿了巾帕便要擦拭獨孤宸的手臂,卻見他眸色陰冷的指了指棋盤。
見他如此,秋若雨忙又拿著手裡的巾帕拭在棋盤上,卻也打亂了棋盤上的棋子。
眼看著棋局如此便毀了,獨孤宸不禁眉心輕皺。
抬眸之間,睇見他輕皺的眉頭,秋若雨面色,忙低垂著頭:「都是若雨不好!」
「朕看你好的不得了!」
看著眼前垂眸而立的秋若雨,獨孤宸淡淡的勾起唇角,眸色微深,他眸看向沈凝暄:「棋局已毀,我們重新來過如何?」
見他如此反應,沈凝暄眉心一皺,微微正色。
他也捨不得她死嗎?!
燕國皇帝想要掐死她,卻捨不得,新越攝政王生
悶氣,卻也不捨得對她如何,獨孤蕭逸更是為了她,經歷三生三死,她這個重生而來的女人,還真是個禍水!
「我累了,想要歇了!」
半晌兒,方纔如此言語著,沈凝暄自桌前悠悠起身。
但,對面的獨孤宸卻也忽然起身。
只見他上前一步,立身桌前,忽然抬手,便握住了她纖細的皓腕。
「獨孤宸!」
纖細的手指,微微蜷縮,沈凝暄眉頭緊蹙著,抬眸凝著獨孤宸,眼底儘是不悅之色。
迎著沈凝暄不悅的眸色,獨孤宸神色微閃,溫和一笑,他淡淡說道:「現在,我只是拉住你的手,你就心生不願了嗎?」
聞言,沈凝暄面色一凜,沉聲說道:「既然你知道我心有不願,又何必強求?」
臉上的笑,微微一僵,獨孤宸語氣霎然轉冷:「我是皇帝,這裡是燕國的皇宮,你還是我的皇后,想要怎樣就能怎樣,即便你心中不願,只要我想,照樣可以在這裡要了你!」
聞他此言,沈凝暄不禁心頭一顫!
是啊!
他是皇上,這裡是燕國的皇宮,只要他想要她,就算她心中不願,他還是可以照要不誤!
心緒至此,她清冷一笑,滿是鄙夷的看著他,嘲諷說道:「皇上的後宮不是有佳麗三千嗎?你想要什麼的女人沒有,又何必要強求一個壞了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這樣……你都不會覺得髒嗎?」
「髒嗎?」
似是真的被沈凝暄氣急了,獨孤宸語氣微涼,涼涼反問一聲,驀地收臂,不顧沈凝暄的反抗,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邪魅俯身,湊近她的唇瓣,輕輕吐息道:「征服一個身心都不屬於自己的女人,對於男人來說不會更刺激嗎?」
ps:獨孤宸其實很霸氣的,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