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謀害太后 文 / 雲靜風渺
「別有用心之人?!」
應著沈凝暄的話,獨孤宸微冷的視線,從眾人身上身上一掃而過,心中回想著從開始到現在,沈凝暄的態度,他大約已然猜到,她該是留有後手的,心中再一次,為她的聰慧而暗暗一歎,也不再有一絲緊張和無奈,他淡淡開口,聲音冷的讓人發顫:「你可有證據證明這些別有用心之人是在陷害於你?」
「當然有!」
淡淡抬眸,眼底精光乍現,沈凝暄將手裡的手爐握緊,
知道獨孤宸心裡死向著沈凝暄,如太后心中難免氣悶妲。
冷冷笑著,她看著沈凝暄的目光,如刀似劍:「哀家倒也想聽聽,事到如今,皇后要怎樣巧舌如簧的替自己狡辯!」
「太后娘娘,事情在還未封棺定論之前,臣妾的話,便算不得狡辯!」眼底的精光,比之方才更甚,沈凝暄看著跪在榻前的華妃,視線掃過跪落在身前的寧妃,朝著如太后輕輕冷笑一聲,神情淡漠的讓如太后難免怒上心頭:「哀家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禾」
語落,她怒氣沖沖的看向寧妃。
寧妃微微頷首,直接上前,剛要出聲質問,卻見杏兒顫巍巍的從袖袋裡拿出去一個藥包,遞給寧妃:「寧妃娘娘,這便是皇后娘娘要奴婢換的藥!」
「沈凝暄!」
陡地,一拍桌子,如太后一臉怒容的站起身來,怒瞪著沈凝暄:「你自己方纔已然承認,是你讓杏兒換了哀家的安神茶,華妃也是喝了那安神茶才導致滑胎,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這不是狡辯又是什麼?」
「臣妾是換了太后的安神茶,但是取安神茶代之的卻是可以寧神安康的紅參藥茶!」瞳眸中,眸光如電,沈凝暄冷冷的與如太后對視片刻,為自己據理力爭,低頭看著寧妃手裡的藥包,她神情微冷:「既然寧妃已經把物證擺在眼前,正好太醫也在,讓太醫瞧一瞧便是。」
如太后聞言,神情之中隱隱有些得意之色!
沈凝暄敢讓太醫瞧,想必那藥包裡面的一定是紅參藥茶沒錯,不過今日這場戲,她早已做了完全的準備,根本就沒有給她留一絲一毫可以翻身的機會!
思緒至此,如太后眼底冷光一閃而過,抬起頭來,見沈凝暄心胸坦蕩,問心無愧的笑看著自己,她冷哼一聲,轉頭狠狠剜了眼邊上顫顫巍巍的太醫,語氣沉冷,不無警告道:「太醫,你給哀家瞧仔細了,千萬不要一時頭昏腦熱,看錯了!」
語落,她眼神猙獰的斜睇沈凝暄一眼。
那眼神好像再說,哀家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方纔,太醫早已將事情的經過看在了眼裡,此刻聽了如太后的話,自然也知道她話裡的警告之意。
不敢去看沈凝暄,他在眾人的注視下,低垂著頭,恭身行至寧妃身前,取了那個藥包之後,仔細辯過之後,滿頭大汗道:「啟稟皇上,太后娘娘,這……這不是紅參藥茶,有紅花成份……尋常人多食紅花,可出現神志萎靡不清、震顫,嚴重者可致驚厥,呼吸先興奮後抑制,以至循環、呼吸衰竭,若孕婦食之,則必定失子……」
聽太醫口中說出紅花二字,沈凝暄眉梢微微一挑。
顯而易見的,太醫選擇站在了如太后那一邊,不過想想也對,比起母族謀反叛亂的她來說,身為皇上的生母,還有如家為強大後盾的如太后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
傻子都會這麼選了!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藥包裡,可能真的是紅花,想到這一點,沈凝暄握著手爐的手,不禁又收緊了些。
邊上,獨孤宸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從他的眼神裡,沈凝暄便知,他已然開始懷疑自己。
她和如太后的仇,不共戴天,下毒也合情合理,不過……他難道不覺得,只下個區區紅花,太便宜那個老妖婆了嗎?!
「皇帝,你聽到了嗎?」
明辨出獨孤宸眼神裡對沈凝暄的懷疑,如太后打鐵趁熱道:「皇后她這是看哀家礙眼,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哀家,今日若不是華妃誤飲了那安神茶,哀家哪天死了,都還是個糊塗鬼……」
說到這裡,如太后面露慼慼,哀哀歎道:「可惜了哀家的皇孫啊!」
聞言,獨孤宸俊眉輕佻,眸色也沉靜如冰:「母后打算讓兒臣怎麼做?」
如太后抬眸,看向身前依舊眼底是凍人的冷意:「哀家自然要讓兇手為哀家的孫兒償命,今日之事絕對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了了!」
「太后說的對,今日之事絕對不能不明不白的了了!」無所畏懼的迎視著如太后冰冷凍人的眼神,沈凝暄嘲諷的看了眼仍舊恭身站在一側的太醫,親自上前,朝著太醫緩緩伸出手來。
太醫見狀,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將手裡的藥包也遞了過去。
拿著藥包的手,微微上移,送到鼻前輕嗅了嗅,沈凝暄眸色微閃。
果然,不出她所料。
於瞬間緊握了纖手,將兩手合手爐之上
,沈凝暄直接將掌中手爐,朝著太醫投擲而去:「太醫,你死罪!」
砰的一聲!
銅製的手爐,狠狠的砸在太醫額頭,只是眨眼之間,今日倒霉到家的太醫額頭上血流如注,滿臉鮮血,卻在驚痛之際,忙不迭的跪下身來。
「皇后!」
被沈凝暄忽然的暴力行徑,驚得張了張嘴巴,站在太醫身邊的如太后,狠瞪她一眼,怒不可遏道:「你還反了天了!」
沈凝暄微揚下頷,上前一步,與如太后相對而立,氣勢凜然,絲毫不輸如太后分毫:「依他陷害皇后之罪,本該誅他九族,本宮現在只不過拿手爐砸了他,已算善待於他了!」
「你……」
看著眼前怡然無懼,與自己頂嘴,完全可以用囂張來形容的沈凝暄,如太后怒火攻心,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
此刻,劍拔弩張的,一位是太后,一位是皇后,只要皇上不說話,在場眾人自然是不敢開口的,但是作為當事人的太醫,唯恐丟了性命,只得渾身驚顫著開口出聲,血水順著他的臉頰不停的滴落在地,其狀慘不忍睹:「太后,微臣冤枉啊!」
「冤枉?!」
沈凝暄偏著頭,諷刺的笑了笑,直接將手裡的藥包用力甩在太醫身上,「把紅參藥茶,說成是紅花,本宮這被冤枉的人,都還沒喊冤呢,你這冤枉人的,又有何面目在這裡喊冤?!」
聞言,太醫面色青紫不堪,加之他滿臉的鮮血,更讓人看著難以忍受。
顫巍巍的抬起頭來,見如太后正狠瞪著自己,他臉色越發難看幾分,硬著頭皮說道:「微臣沒有想過要冤枉皇后娘娘,更沒有膽子敢冤枉皇后娘娘,微臣不過是實話實話,這些藥包的的確確裝的全是紅花!」
「是嗎?」
沈凝暄淺歎,冷眼看著眼前血流滿面的太醫,眼底平靜無波:「若本宮說不是呢?」
「皇后!」
如太后氣極,沉聲喝道:「你這是明目張膽的當著皇帝和哀家的面,在威脅太醫嗎?」
「是不是威脅,讓大長公主查驗過這幾個藥包便一切真相大白了!」口中如此幽幽說道,沈凝暄清冷一笑,轉身重新坐回座椅上。
「若皇后覺得,太醫所言不足以服眾,大可再傳位太醫過來!」在如太后看來,沈凝暄現在根本就是在做困獸之鬥,眸色陰冷的看著沈凝暄,她語氣中壓抑著深沉的怒火,讓殿內眾人全都心有忌憚:「現在大長公主不在宮中,你以為想讓她來查驗,她便能來嗎?」
「若她剛剛好就在這皇宮之中呢?」
沈凝暄淺笑,盈盈抬眸,望向寢殿門外。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見獨孤珍兒一臉凝重的自殿外快步而來,在她身後跟著的,是原本跟著沈凝暄一起進來,卻不知何時離開的秋若雨。
看著獨孤珍兒進殿,如太后鳳眸微瞇。
黑的,就是黑的。
即便是獨孤珍兒,也不能把紅花說成是紅參!
「參見皇上!給皇嫂和皇后娘娘請安!」
甫一進入寢殿,獨孤珍兒並未去看其他人,只是對獨孤宸、如太后和沈凝暄三人分別福了福身。
「小姑姑不必拘禮!」
沉默許久之後,獨孤宸終於出聲,心中早已料到,獨孤珍兒出現在此,應該與沈凝暄有關,自然也知道,她出現在這裡,便說明現在的局面馬上就要被扭轉,他朝著獨孤珍兒輕抬了抬手,指著散落在太醫身前的藥包對獨孤珍兒說道:「事關皇后清白和母后安危,還請小姑姑仔細查驗,這藥包裡到底裝的是何物?」
「是!」
獨孤珍兒應聲,輕輕抬眸,秀美如她,真是身著一件湛藍色錦裙,外披黑色裘衣,柔美中不失幹練,眼底精光燦燦。
深深的,看著獨孤珍兒,如太后心弦緊繃的對獨孤宸說道:「皇帝,方才太醫已然查驗過了,哀家並不以為有讓珍兒再驗的必要!」
「母后,今日之事事關皇后和朕的皇嗣,朕覺得完全有這個必要!」直接回了如太后的話,獨孤宸眸色微沉,對獨孤珍兒輕道:「小姑姑,有勞了!」
「是!」
在眾目睽睽的重視下,她沒有去看如太后,也沒有去看沈凝暄,只的低眉看了眼太醫身前散落的藥包。
秋若雨見狀,逕自上前,取了藥包,恭身呈於獨孤珍兒面前。
獨孤珍兒垂眸,將藥包拿起,仔細辨別著包中之物。
這一刻,眾人屏息,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膠著在她身上。
須臾,看著獨孤珍兒微微挑眉,如太后瞳眸危險瞇起,緊緊盯著獨孤珍兒,率先出聲問道:「珍兒,如何?」
獨孤珍兒抬頭,看向如太后,目光平靜,微微啟唇:「是紅參!」
「不可能!」
眼看著如太后臉色已變,太醫大驚,面色驀地便是一緊,快步便朝著獨孤珍兒走去:「
明明就是紅花!」
「大膽!」
秋若雨抬腿,直接抬腿就是一腳,將滿臉是血的太醫狠狠踹落在地:「你想衝撞大長公主御駕不成?」
「你大膽!」
寧妃上前,猛地揚手,眼看著便要朝著秋若雨臉上甩去:「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全都在此,哪裡容得你放肆?!」
說時遲那時快,沈凝暄直接起身,在寧妃的手掌與秋若雨的臉即將親密接觸之時,倏地探手握住她的皓腕,甩手便朝著寧妃臉上狠狠的,響亮的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那清脆響亮的一巴掌,看似打在了寧妃嬌俏的小臉上,卻更像是打在眾人心頭,讓眾人全都心神一震!
回過身來,寧妃捂著自己火辣辣疼著的左臉,一臉震驚的抬頭看向沈凝暄,卻因睇見她眼底冰冷懾人的眸光,心弦驀地一顫。
「你也說本宮和皇上太后娘娘都在了,哪容你在此放肆!」眼神冰冷的瞪視著寧妃,沈凝暄像是做了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在如太后尚未反應之時,她淡淡轉身,看向獨孤珍兒:「大長公主確定,這裡面裝的是紅參?」
「明明是紅花!」
太醫被鮮血掩蓋的臉色,早已灰敗一片。
眼下,事關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啊!
明明就是紅花!
「紅花?」
獨孤珍兒轉身,看向一腳被踹倒在地,卻已無力起身的太醫:「你以為本宮連紅參和紅花都分不清楚?你是在懷疑本宮的醫術嗎?」
「不——」
「珍兒!」
太醫還想說話,卻被如太后沉聲打斷,目光凜冽的看著獨孤珍兒,她聲音低沉,「你的醫術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你和皇后的關係也是極好的!哀家知道你跟她關係很好,但是是非曲直自有真相……」
「真相?珍兒說的便是真相!」
看著如太后信心滿滿的樣子,獨孤珍兒不禁諷刺一笑:「皇嫂不信珍兒,可以再找太醫院的太醫過來查驗!」
「不必讓太醫院的太醫查驗了。」
抬頭看著如太后氣急敗壞到早已變了顏色的老臉,沈凝暄伸手接過獨孤珍兒手裡的藥包,看著藥包裡的粉末兒,她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吟吟的看著如太后:「這藥是臣妾換的,既然太后一口咬定這裡面有紅花,那麼臣妾便只有身體力行,親自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語落,唇邊的笑,忽而變得格外詭異,只下一刻,便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仰頭將手裡的藥粉吃下。
「暄兒——」
「皇后——」
看著沈凝暄吃下藥粉,獨孤宸和秋若雨幾乎是同時驚呼一聲,就連如太后和寧妃等人也被這一幕震驚的大張了檀口。
直接起身,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臂,獨孤宸眸光冷厲道:「你傻了嗎?就算這裡面的東西是紅花又如何?朕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動你!」
他此言一出,眾人皆都一震!
獨孤宸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就算今日真的是沈凝暄下毒,害的華妃滑胎,他也不會追究!
這……對如太后而言,就像是狠狠的打了她一個耳光!
不管如何,他是皇上,他說的話就是聖旨,只要他不追究,即便太后想要追究都不行,而他對沈凝暄的包容,讓左右人都又妒又恨!
「我沒事!」
不去看獨孤宸擔憂的眼神,沈凝暄清冷一笑,轉頭看向仍然怔愣再側如太后:「太后,臣妾有孕三個多月,若這裡面是紅花,則必定有恙,可是臣妾現在很好!」
聞言,如太后唇瓣輕蠕,卻隻字難言。
怎麼可能?!
那裡面,明明是紅花沒錯啊!
獨孤宸見狀,握著沈凝暄手臂的手,微微收緊:「如今證明這藥包裡不是紅花,你的清白已證,此事已了,朕送你回鳳儀宮!」
「此事還未了!」
淡淡抬眸,伸手拿掉獨孤宸緊握著自己手臂的大手,沈凝暄神情冷漠的看著如太后,而後又掃過寧妃,最後落在神情憔悴的華妃身上,輕挪蓮步,在華妃身前站定,她低垂著頭,低蔑著眼前的華妃,幽幽聲道:「既然,這藥包裡,並非紅花,那麼華妃妹妹肚子裡的孩子,又是怎麼掉的呢?」
聞言,華妃面色驀地又是一變!
沈凝暄驟然伸手,握住華妃的手腕,牟然抬眸,華妃想要掙扎,卻在對上沈凝暄冷若寒冰的視線時,動作微微一僵!
沈凝暄的指端輕輕劃過華妃的脈搏,旋即眸色微閃了閃,轉身對獨孤珍兒說道:「請大長公主仔細為華妃診脈!」
獨孤珍兒會意,施施然上前。
「珍兒……」
如太后張了張嘴,剛要阻止,卻聽獨孤宸沉聲說道:「小姑姑的醫術,是眾所周知的,華妃身子虛弱,讓她看看總是好的!」
有獨
孤宸的這句話,如太后微張的嘴,緩緩合上,整顆心亦跟著墜落深淵!
不顧華妃的閃躲,獨孤珍兒已然搭上她的手腕,只片刻之後,便哂然一笑,轉身對獨孤宸恭身稟道:「啟稟皇上,華妃娘娘脈象平穩,不像是剛剛滑胎的樣子!」
聞言,獨孤宸俊臉驀然一變,臉色黑沉的看向華妃。
迎著獨孤宸銳利如刀的目光,華妃心神一顫,連忙低垂下頭。
恰在此時,邊上一直緘默的元妃不禁開口問道。「大長公主此話何意?」
獨孤珍兒譏諷一笑:「一切不過是場鬧劇,華妃根本就沒有懷孕!」
聽獨孤珍兒這麼說,如太后面色陡地一變:「若不是滑胎,那……那些血是怎麼回事?」
獨孤珍兒淡淡的看了如太后一眼,視線重回華妃身上,看著華妃瑟瑟輕顫的樣子,她睨了眼邊上的血盆,淡淡出聲:「華妃現在是天葵之期,再加上有心之人,配上些畜生的血,在這等情形之下,有誰會懷疑?」
「珍兒!」
如太后起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話裡的意思,可是指的哀家?」
聞言,獨孤珍兒黛眉微蹙。
「太后!」
不等獨孤珍兒出聲,沈凝暄已然滿目憂傷,聲情並茂的對如太后說道:「您還記得以前嗎?以前,是您讓臣妾坐上了這皇后之位,那時候您,慈愛和睦,對臣妾關懷備至,你我就如親生母女一般……臣妾知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您心裡對臣妾心存芥蒂,但是即便如此,臣妾卻仍舊想要讓您長樂安康,可是臣妾沒想到……沒想到您竟要如此狠心,如此陷害臣妾!」
她言下之意,便是要將如太后陷害一事,與她坐實了。
「哀家沒有!」
如太后今日的確是要陷害沈凝暄,可是事情結果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情,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太后即便是有,皇上也不會拿您怎麼樣的!」
苦澀的笑,掛在臉上,沈凝暄一臉受害頗深,心中劇痛,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轉身對獨孤宸緩緩跪下身來:「皇上,方才在臣妾頭頂,扣著謀害太后,毒殺皇嗣的大帽子,但是現在臣妾清白了,今日之事,公道自在人心,華妃假孕與寧妃誣陷臣妾,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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