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輩子,請早!(精彩2更) 文 / 雲靜風渺
沈凝暄會對獨孤宸動手,在場所有人,全都瞠目結舌,不過他們驚的,是沈凝暄的膽量,對她與獨孤宸動手,並不覺得有多意外!
但是獨孤蕭逸……
那可是她心心唸唸的男人啊!
眼下,他好不容易回來,便受到了跟獨孤宸一樣的待遇,著實驚得一眾人等眼珠子都掉了地。
邊上,不知內情的北堂凌,凝著獨孤蕭逸臉上清晰刺目的巴掌印兒,不禁額角驚跳,嘴角輕抽,用力咂了咂嘴,忍不住疑惑出聲:「我說……他可是你男人!櫞」
「我知道他是我男人!」
深凝著眼前一臉沉靜的俊逸男子,沈凝暄擰眉回頭,斜睇北堂凌一眼,聲音冷漠:「我打的就是我男人,要你管!」
對上沈凝暄銳利如刀的目光,饒是心狠手辣如北堂凌,卻忍不住心下猛得一哆嗦兗!
「呃……」
薄唇微翹,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自討沒趣的將頭轉向一邊:「好心沒好報,算我多事!」
「北堂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陡地拔高了聲線,沈凝暄怒視北堂凌,滿是怒火的雙眸中,火光危險而滾燙,「你當真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嗎?今日之事是個有腦子的,只要稍一推敲,便知道到底如何,你還敢說你是好心?」
「呵呵……」
北堂凌心驚之餘,不禁無奈一笑,「女人,我說過的,太聰明了不好!」
聞言,沈凝暄眸華微瞇。
北堂凌乾笑了笑,張口欲言。
「你給我閉嘴!」
當著眾人的面,絲毫不顧形象的怒吼一聲,打斷了北堂凌的解釋,沈凝暄狠狠瞪了他一眼,嗓音因激動而輕顫著。
「我錯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但北堂凌的確是做了虧心事的。
是以,被沈凝暄如此一吼,他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低垂下高貴的頭顱,弱弱出聲認錯。
原本,因為沈凝暄對北堂凌的怒吼,眾人以為,北堂凌要發飆了。
但是現在……隨著她的一聲怒吼,再看北堂凌一臉逆來順受模樣的認錯摸樣,在場眾人皆都驚的瞪大了眼珠子,榮海、梟青還有秋若雨等人心驚之餘個個噤若寒蟬!
乖乖寵婚一嬌妻惹桃花!
打了皇上,揍了王爺,現在又吼了新越攝政王!
雖然他們一直都知道,沈凝暄不是省油的燈,但是今天也太他~娘的威武了!
「暄兒!」
看著北堂凌逆來順受的樣子,獨孤蕭逸忍俊不禁,被沈凝暄忽視良久,他心中鬱悶的伸手拉住她的手,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一巴掌而動怒,而是柔聲說道:「我回來晚了,生氣了?」
「哼!」
沈凝暄冷哼一聲,終是拿正眼去瞧他。
他比之離開燕京時,更為削瘦了些,也更黑了幾分,可是他的眸光熠熠,明亮的讓人覺得更加耀眼了。
靜靜的,深深的,凝視著他片刻。
她伸出手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掐在他的臉上。
獨孤蕭逸吃痛,並未大呼小叫,只濃如利劍般的眉宇,微微皺起。
見狀,沈凝暄蹙眉,手下的力道,不禁又加重幾分!
「嘶——」
到底,忍不住倒抽了口氣,獨孤蕭逸寵溺笑道:「王妃,會痛唉!」
沈凝暄眨了眨眼,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以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輕道:「原來,不是在做夢!」
聞言,獨孤蕭逸眉宇倏地一擰!
薄唇微微彎起,他拉起她的手,剛要開口告訴她,他是真的回來了,卻見她剛有緩和的臉色,瞬間一沉,轉身看向一直在邊上陰沉著臉色作壁上觀的獨孤宸。
隨著她的視線,獨孤蕭逸轉過身來,緩緩的與獨孤宸的視線相交。
無息無聲中,兩人犀利的目光,已然經過一番激烈的交戰。
在片刻的靜默之後,獨孤蕭逸微彎了薄唇,笑的如沐春風一般:「本王不在之時,多謝皇上照顧她了!」
方纔,獨孤宸對沈凝暄的勢在必得之態,他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此刻,直接面對他時,他的臉上卻沒有責備,沒有怒火,有的只是淡淡如春風般的笑容。
他如此的態度,使得獨孤宸緊握著藥瓶的手,不禁握得更緊了幾分。
獨孤蕭逸,太瞭解他。
深知該如何行事,才能讓他有火不能發。
視線掃過,跟著他一起進院的龍騎四衛和一些黑衣人,他陰雲密佈的俊臉上,各種複雜難辨的情緒一一閃過,半晌兒,方才緊咬了咬牙關,他有些牽強的勾了勾唇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朕答應齊王兄會好好照顧她,自然會說到做到!」
聽了獨孤宸的話,獨孤蕭逸面色平靜,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皇上日理萬機,實在不該輕率出宮!既是本王現在回來了,還請皇上回宮!」
聞言,獨孤宸心下微冷!
眸光隱隱閃動,深凝著依偎在獨孤蕭逸身側的沈凝暄一眼,他眸色驀地一沉,轉身剛要離去,卻聽沈凝暄忽然出聲:「等一等!」
她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絆住了獨孤宸的腳步,讓他再難前進一步。微轉過身,心中伴著幾分驚喜的回眸望著她,他眸中波瀾萬丈,連聲音都變得格外低醇:「還有什麼事?」
「解藥若愛只是擦肩而過全文閱讀!」
黛眉微蹙著,凝眸對上獨孤宸滿是期待的雙眼,沈凝暄眸色淡漠道:「既是皇上找到了解藥,臣妾又豈能辜負皇上的一片好心?」
聞言,獨孤宸臉色微變!
握著藥瓶的手,緊了松,鬆了緊,他仰頭望著蔚藍天際的雲卷雲舒,眉頭再次皺起。
輕飄飄的,如風一般。
他的視線,掠過獨孤蕭逸,略過北堂凌,到底還是落回沈凝暄身上。
想到她服下解藥後,會失去所有的記憶。
想到那個時候,她的身邊便只有獨孤蕭逸。
他的心,便忍不住揪痛起來。
「皇上!」
緩緩的,朝著獨孤宸伸出手來,獨孤蕭逸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等她服下解藥之後,皇上也可以常到齊王府看她!」
聞他此言,獨孤宸微愣了一下。
他如此言語,莫不是已然知道?!
只是,他既然知道,又如何還會再給他機會?!
「多謝皇上了!回京之後,本王會第一時間進宮面聖!」
在獨孤宸怔愣之時,獨孤蕭逸已然上前,伸手握住獨孤宸手裡的藥瓶,見他並未死攥著不放,他溫和一笑,抬眸看了他一眼,還是說著那一句道謝的話,信步返回沈凝暄身邊。
看著他手裡的解藥,沈凝暄的一顆心,終於穩穩落了地。
有了這顆解藥,她身上的毒,便可以解了。
如此,才會有以後啊!
笑看著她如釋重負的模樣,獨孤蕭逸輕勾了勾薄唇,將藥瓶握在手裡,卻並未立即讓她服用。
見狀,沈凝暄蹙眉抬眸,一眼望進他滿佈柔情的眸海之中,與他炙熱的目光相互糾纏。
將兩人含情脈脈的樣子盡收眼底,獨孤宸雙目刺痛的皺緊了濃眉,倏地轉身,帶著梟青等人快步離去。
獨孤蕭逸不是沒看見獨孤宸離去,而是眼底全是眼前的心上人!
凝著眼前,自己朝思暮想多日的絕美容顏,他心意一動,修長而優美的大手,輕輕抬起,撫上她的俏臉,眸光溫潤道:「我想你了!」
若是以前,沉浸在他柔的可以溺死人的柔情裡,沈凝暄一定會回他一句,她也想他了。
但是現在,聽著他的甜言蜜語,她的腦海中閃過的,卻是秋若雨交給她的虎符!
只頃刻之間,她便冷了雙眼,抬手拂掉他的手,轉身向屋裡走去。
見她如此,獨孤蕭逸不不禁訕訕然的抬手,輕撫了下自己的鼻尖兒,抬眸之際,見北堂凌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他眸色一冷,輕笑著問道:「攝政王導演的這出狹路相逢,觀後感如何?」
「今日,本王才知道……」北堂凌輕諷一笑,似是感歎,又似是低喃:「原來,狹路相逢,不一定是勇者勝!」
獨孤蕭逸聞言,淡笑了笑:「本王不知道,攝政王在說什麼步步升妃!」
「獨孤蕭逸!」
目光清寒的低低一喚,北堂凌眸色深幽的皺了皺眉,就事論事道:「你永遠都是這樣,不露鋒芒,韜光養晦,卻在潛移默化之間,可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聞言,獨孤蕭逸不置可否的輕撓了撓眉梢,笑的神秘,意味深長:「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活法,本王沒有太多想要的東西,也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上心罷了!」
「怎麼辦?」
無奈輕歎,北堂凌俊朗的眉,微微一擰,向後望了眼沈凝暄所在的屋子:「你感興趣的東西,本王也感興趣的不得了!」
獨孤蕭逸淺笑,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的眼,一字一頓道:「下輩子,請早!」
北堂凌被他的目光蜇了下,滿是興味的笑著:「這輩子還沒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
不緊不慢的,直接將北堂凌的氣焰打壓下去,獨孤蕭逸溫文爾雅的輕歎說道:「這丫頭,脾氣越來越暴躁了,是不是我寵的太厲害了?」說話間,他緊皺著好看的眉形,從北堂凌身邊擦身而過,抬步進入屋內。
薄唇邊,優雅的笑弧,從僵滯,到完全消息,北堂凌眸中閃過一絲輕諷,直接抬眸,大步向外走去。
「王爺?!」
藍毅見狀,連忙跟上前去:「我們這就要走了?」
「你還打算怎樣?」
北堂凌側目,皺眉:「三國峰會的日子都定下了,本王哪裡還有工夫在這裡揮霍?」
「可是……」
想到自家主子對沈凝暄的情深意重,藍毅張了張嘴,卻還是忍住沒敢出聲。
他想說,他們家主子,從來不會對人無緣無故的好。
正應了沈凝暄的那句話,他不是什麼好人!
真的不是好人!
可是對她,他卻無微不至,當真不求回報嗎?!
精明如北堂凌,自然知道藍毅心中在想什麼,出了院子,行至馬車前,他停下腳步,輕笑著問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本王為何要將我們的行蹤,洩漏給獨孤宸嗎?」
聞言,藍毅心思一緊,兩隻耳朵豎的跟小白兔似的,就差洗耳恭聽了!
北堂凌微微一笑,登上馬車,在車廂內笑的慵懶:「本王一直在算著時間,算著距離,本王算準了,燕皇會比獨孤蕭逸快,事實證明,果不其然!」
「……」
藍毅默然,無語。
他們家主子,從來都喜歡謀算,鮮少出現偏差。
北堂凌好似心中有些鬱悶,想要找個人來傾訴,便沉了沉眸色,接著說道:「本王一直都覺得,獨孤蕭逸只不過是生的好,攤上一個夏家這樣的外戚,根本沒能力保護好她……今日本王本來預想的,是藉著獨孤宸的手,除掉獨孤蕭逸,如此她一定恨死獨孤宸,到那時候坐收漁翁之利的便只有本王……只是可惜了,本王低估了敵人,這獨孤蕭逸可以拿捏到獨孤宸的心思,還真有兩把刷子黑色豪門,女人誘你成癮全文閱讀!」
聞言,藍毅嘴角一抽,越發沉默。
他們家主子,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大大的壞人!
他的好,只對一個人!
半晌兒,藍毅怔怔的握著韁繩,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北堂凌瞪著車頂,眸光灼熱苦澀,微垂了眼瞼,他抬起腳來,一腳踢在他的後腰上:「愣著做什麼?不知道爺我趕時間啊!」
「是!」
知道自家主子有氣沒處發,拿自己出氣呢,藍毅心中哀嚎,卻只得趕車前行。
要知道,他才剛剛犯了事兒,現在他們家主子不追究,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做人啊!
要知足!
知足啊!
————作品————
烈日當空,屋內熱的讓人心慌。
獨孤蕭逸進到屋內之時,屋內能扔的東西,早已讓沈凝暄給扔到了地上,不大的空間裡,一片狼藉。
見狀,獨孤蕭逸輕皺了皺眉,抬眸之間,見沈凝暄正坐在炕上,衝著窗外發呆,他緩緩勾唇:「小暄兒?!」
聲落,炕上的枕頭直接飛起,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身上,蕩起陣陣塵埃。
本來,以獨孤蕭逸的身手,完全可以接住枕頭的,但是見沈凝暄心裡有氣,他故意沒有去接,而是老老實實的挨了這一下,然後有些誇張的呻吟出聲:「哎呦,疼死我了!」
見他不躲,還敢喊疼,沈凝暄黛眉緊皺了皺,冷哼一聲,負氣將頭轉向一邊。
「小暄兒……」
聲音柔柔的,透著幾分小心,獨孤蕭逸看著沈凝暄氣鼓鼓的樣子,彎身提起腳邊被揮落在地,摔掉了壺嘴的茶壺,信步上前,將茶壺塞到她的手裡,捏了捏她的手臂:「繡花枕頭罷了,比茶壺茶盞什麼的,輕多了,你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你……」
沈凝暄抬頭,看了他一眼,握了握自己手裡的茶壺,她抬起手來,卻不忍往下砸,直接砰的一聲,丟在了地上,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出去,我不想見你!」
「暄兒……」
再次撈起沈凝暄的手,緊緊握住,獨孤蕭逸忍不住傾身輕啄她抿起的唇:「我錯了,好不好?!」
北堂凌的一句我錯了。
說的委屈萬分。
但沈凝暄卻覺得,他一點都不委屈。
然,獨孤蕭逸的我錯,說的真誠無比。
可聽在她的耳朵裡,卻讓她心底一酸,忍不住紅了眼眶!
多日以來,擔驚受怕的情緒,隨著他的一句我錯了,瞬間澎湃洶湧,她眼底滾燙的淚珠,順著眼角滾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熨燙了他的心,使得他深邃的眸海中,波瀾湧動,久久無法平靜!
「獨孤蕭逸!」
抬起手來,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沈凝暄緊咬著朱唇,讓自己體內的負面情緒,瞬間爆發出來:「你明明答應過後,會活著回來,卻還把虎符留給我,讓我替你報仇……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皇上要對付你的時候,心裡有擔心你?你又知不知道,當我看到虎符的時候,心裡又有多怨你?你說過不會騙我的……你這個混蛋扛著boss拼下限!混蛋!」
話,說到最後,沈凝暄的聲音,已然越來越弱。
然,她口中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鋼針,狠狠的插在獨孤蕭逸的心頭。
他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了淡然面對她的準備。
可是現在,面對她的眼淚,他卻發現,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獨孤蕭逸深深的,吸了口氣,而後艱澀抬頭,將眼底的潤色逼回,伸手握住她不停朝著自己掄動的拳頭,直接將她擁入懷中。
「你放開……」
此刻的沈凝暄,淚流滿面,就像是個刺蝟一般,根本不容任何人靠近。
不顧沈凝暄的掙扎,獨孤蕭逸直接坐下身來,用力將她圈進懷中,他將下頷擱在她的肩窩,氣息不穩道:「好暄兒,我知道,這一次是我不對,可是我那麼做,是因為我怕!」
「你知道皇上和太后會對你下手?你怕你回不來?」沈凝暄眸華抬起,梨花帶雨的看著他,輕搖著臻首說道:「既然怕,你便不要去,我不會自私到為了自己活命,置你的生死於不顧……」
「中毒的是你,我怎能不去?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毒發而亡嗎?為你而死,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害怕!」說話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清冷,獨孤蕭逸皺眉深凝著沈凝暄美麗的臉龐,臉色微微脹紅:「我是怕我若有個萬一,皇上又對你無微不至,你……」
聞言,沈凝暄心中頓時瞭然。
但了然之後,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便朝著他腦袋上招呼了一巴掌:「獨孤蕭逸,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你當我是什麼人?若你死了,我隨隨便便便會跟了誰嗎?!」
這個該死的男人,不怕死,居然……居然怕他死了她移情別戀,轉頭獨孤宸的懷抱!
如此,他才將虎符交給秋若雨。
他算準了,若他出了意外,她一定會替他報仇。
沒有虎符,她想要撼動獨孤宸的皇權,無非蚍蜉撼樹,但若是有了虎符,她必定與獨孤宸鬥到不死不休!
直接又挨了沈凝暄一巴掌,獨孤蕭逸心想,幸好現在四下無人,要不然他的面子就全都丟盡了。
眼下,這面子反正丟也丟了,看著盛怒中的沈凝暄,他低眉順目,小心翼翼道:「暄兒……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小氣,若是以後我死了,你再找個好男人嫁了便是!」
有些話,事關大局,他還不能明說!
他不能告訴她,其實他一刻都不想離開她,卻勢必會離開她一段時日,他怕……等他再回來,她的身邊已然站著同樣優秀的另外一個男人,再沒了自己的位置!
如此,他便只能自認自己小心眼兒。
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想任何男人再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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