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今夜你只能是我的 文 / 雲靜風渺
聽聞月凌雲所言,沈凝暄抬起眼來,輕顰的黛眉,若遠山含黛,讓人心旌蕩漾。
她早該想到,以北堂凌的個性,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
眸華微側,獨孤蕭逸眸光闌珊的笑看著沈凝暄禾。
對上他意味不明的雙瞳,沈凝暄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世上,人心最是難測,他為人精於謀算,可以算計天下之人,卻不知為何,現在卻對我如此!」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從新越一路走來,除了開始時在北堂凌面前假裝溫順,後來的時候,她在他跟前,根本就是無法無天的。
按道理說,以北堂凌的個性,絕對不會容忍爬到他頭頂上作威作福的,可是他偏偏就忍了她,不僅如此,還對她好的沒話說,這著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笑睨著沈凝暄無奈抿嘴的嬌俏之態,獨孤蕭逸俊臉上的柔笑,不禁更柔了幾分。
他的小暄兒根本不清楚,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心中悠悠一歎,他輕輕抬手,動作輕盈的刮過她挺俏的瓊鼻妲。
因他親暱的動作,沈凝暄忍不住心下一顫!
凝視著他眼底絲毫不掩的深情款款,她不由伸手掐了他一把,「喂,我哥哥還在呢,你就不能收斂點?」
聞言,獨孤蕭逸唇角微揚,一臉的慵懶隨性,似是將月凌雲當成了透明人,肆無忌憚的抬手又揉了揉她的頭髻,嗓音清越道:「這頭髮,真醜!」
「你說誰丑?!」
水漾的眸子,忽閃忽閃的,沈凝暄一臉不悅的又要抬手去擰獨孤蕭逸的手臂,卻被他的大手,直接逮了個正著,緊緊的包裹在掌心。
「會痛的!」
笑凝著沈凝暄不忿的小臉兒,獨孤蕭逸溫柔似水的對她眨了眨眼,這才轉頭看向月凌云:「事情就按照我們早前安排的去辦,我先帶她出宮!」
聞言,沈凝暄微微一愣!
疑惑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片刻,心思靈慧如沈凝暄,自然知道,這兩人是要將月凌兒的身份給她,但是……眉心輕輕一皺,她抬眸對獨孤蕭逸問道:「你們想讓我成為凌兒,可今日之後,無論是皇上還是北堂凌,勢必都會去查,如此一來,豈不是會被拆穿?」
「讓他們去查好了!」
說話的是月凌雲,在深看了沈凝暄一眼之後,他俊朗的眉目,輕輕攏起,眼底分明閃過一絲冷意:「從今以後,你就是凌兒,就算是鬧出大天兒來,你也還是月家的千金——月凌兒!」
聞聽月凌雲如此志得意滿的話語,沈凝暄微微一怔,卻又很快釋然了!
月凌雲這傢伙雖然不會像北堂凌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著算計人,但肚子裡也有數不清的彎彎繞繞,他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
想必,今日他當著藍毅的面,說她是他的親妹妹,便早早將一切安排妥當了。
「走吧!」
聲音輕輕的,柔柔的,滿滿的皆是對沈凝暄的百般柔情,獨孤蕭逸緊握了下她的小手,薄唇輕輕勾起:「我們先出宮回府!」
「可是……」
有些擔憂的抬眸看向月凌雲,沈凝暄的眼底有著些許的不確定:「北堂凌不是在找皇上要人嗎?我現在走了,哥哥又該如何應對?」說話間,她凝眉看向獨孤蕭逸:「讓我以凌兒的身份,一起去大殿吧,我有自信不會被皇上發現任何破綻!」
「不要!」
低垂的眼簾,輕輕一抬,緊握著沈凝暄的大手,驀然收緊幾分,獨孤蕭逸眼底的碎光,明亮的格外逼人:「今夜你只能是我的!」
「什麼啊?!」
被獨孤蕭逸曖昧兒霸道的言語,氣的瞬間便漲紅了臉,沈凝暄不依皺眉:「我只是擔心哥哥,又不會跟別人跑了!」
「臭丫頭!」
嗤笑著冷哼一聲,月凌雲環臂抱胸,一臉被輕視後的不悅之態:「你就這麼瞧不起哥哥我?覺得我擺不平這一切?」
「呃……」
沈凝暄語氣一頓,狠狠的瞪著月凌雲,暗道這小子,根本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一切交給你了!」
伸手用力扶了扶月凌雲的肩膀,獨孤蕭逸淡淡一笑,拉著沈凝暄自他身邊擦身而過。「走了!」
看著兩人從自己身邊走過,視線輕輕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月凌雲會意一笑:「一切交給我!」
————
獨孤蕭逸拉著沈凝暄步出冷宮的時候,秋若雨早已備好了馬車。
見兩人攜手而出,她眸色一澀,卻很快便恢復如常,朝著獨孤蕭逸恭身行禮:「主子!」
「嗯!」
淡淡應聲,獨孤蕭逸對秋若雨輕點了點頭,轉身扶著沈凝暄登上馬車,整個過程中,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暖色,而這種顏色從來都是秋若雨可望而不可求的。
他的溫柔,永遠都只屬於一個人。
可惜那個人,不是她!
心下蕭瑟一歎,她微微抬手。
隨著她的一個手勢,馬車緩緩啟動,朝著朝陽門方向駛去。
看著那輛同時載著獨孤蕭逸和沈凝暄的馬車,漸漸遠去,她眸色微微黯淡,登上另外一輛馬車,緊隨其後。
馬車裡,獨孤蕭逸始終眸光綻綻的凝視著沈凝暄。
被他炙熱的眼神,瞧的微微有些發慌,沈凝暄輕皺了娥眉,剛要開口,卻猛的被他一把拽進懷中,緊接著便聽他低磁好聽的嗓音,緩緩淌過心頭:「暄兒,我想你了……」
獨孤蕭逸一聲我想你了,宛若夢中傳來的囈語低喃,輕輕柔柔,卻狠狠的敲擊在沈凝暄的心弦,讓她忍不住心頭微顫。
自上次安遠一別,她以為他身中劇毒,葬身火海。
但她卻永遠記得,他最後與她說過的那句話。
為了他,好好活著!
所以,她將計就計,離開宮廷,遠走異鄉,無非是想要忘記過往。
但是,有些事情,怎麼可能說忘就能忘得掉?!
曾經,相府的朝夕相對,他們亦師亦友,再到深宮中他的步步緊逼……他對她的好,從來都是她所抗拒的,但是人總是有心的,即便你在如何抗拒,又怎麼能抗拒得了自己的心?!
後來,他死了,死在了獨孤宸的手中。
那時,她萬念俱灰!
但是,有家國天下在前,她即便再恨,也奈何不了獨孤宸。
是以,她不能替他報仇,便唯有最後的遠走。
現在,他還活著。
真好!
雖然,她不曾與他一起走過,但經由方纔的一脈,卻也知道,他之所以活下來,到底有多麼艱難!
許久都不曾再有過的心痛,像是開閘的洪水,洶湧而出,幾乎將她擊打的潰不成軍。
頭頸微微後仰,輕輕的撫上他削瘦卻仍舊儒雅的讓人心動的俊臉,沈凝暄輕勾了勾唇,卻已是熱淚盈眶:「傻瓜,我也想你了!」
既然,心裡的那份痛,融不掉,退不散,那便不要在遮掩。
在這一刻,她將那份痛楚,轉化作一句想你,在他面前,原原本本的傾吐而出……
「暄兒……」
一股暖流,汩汩的,自心頭劃過,獨孤蕭逸藉著車外的餘光,眸色深深的,凝望著沈凝暄的淚眼,雙臂的力道,不禁再次收緊了幾分:「你知道嗎?從早起見到你,我等這一刻,等了整整一日,每一次看到你跟北堂凌在一起,我就有種想要衝上去痛扁他一頓,然後把你搶過來的衝動!」
聞言,沈凝暄眉心一動,到底忍不住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她自然知道,獨孤蕭逸這一整日裡,到底經歷著何種的煎熬,不過……用力掙了掙身子,她軟軟的伏在他的肩頭,輕聲呢喃著:「你痛扁他一頓後,想的可是將我搶過來,然後緊緊的抱著,直到氣絕身亡嗎?!」
天知道,他手下的力道之大,就快讓她喘不過氣了。
聽到她的輕聲控訴,獨孤蕭逸原本早已堅冰一樣的心,驀地柔軟一片。
輕輕的,放鬆了些許,他輕輕的用臂彎圈著她,那眸色溫柔的,就快泌出水來,如同在呵護著自己的至寶一般:「與我說說,這一年以來,過的好不好!」
見他如此,沈凝暄眸色一緩,柔柔地笑了。
剪水的秋眸,盈盈閃閃,她淺笑輒止的凝著他的俊臉,聲音輕緩卻十分動聽:「我啊……」
經歷生死後的失而復得,相聚後的柔情蜜意。
沈凝暄並沒有去問他的身體,因為她知道,即便她問了,他也會一笑而過,她也沒有去問關於秋若雨的問題,因為他對她的情意到底有多深,唯她一人感觸最深。
一個因為她死了,而無心存活於世的人,怎會去接受另外一個女人?!
————紅袖添香首發————
夜色微瀾,三更將至。
沈凝暄平生第一次進入齊王府,是被獨孤蕭逸抱著進門的。
齊王府的侍衛,全是出自龍騎四衛之下,饒是如此,看著面熱心冷的王爺抱著一名天仙般的女子進門,他們還是驚得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見狀,掙不開獨孤蕭逸懷抱的沈凝暄,只得像只鴕鳥一般,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俏臉上的燥紅,早已染上耳根。
清輝園,位於齊王府正南,直接穿過正廳,向左走第一個院子便是。
這裡,是獨孤蕭逸的居所。
然,沈凝暄看到院門的清輝二字時,微微一愣,等到進到庭院之中,便怔怔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前的景色,鳥語花香,水流潺潺,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但更多的是,這裡的一切,竟與她在邊關時所住的院子,出奇的相似。
心底,彷彿於頃刻間,被什麼東西填的
滿滿的。
沈凝暄眸華微抬,波光流轉間,她嘴角上的笑越發柔和。
獨孤蕭逸為了她,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她不得而知。
但是現在,她的內心深處,卻有著重生以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是的!
滿足!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有一人帶她如此,一切已然足矣!
前一夜,沈凝暄從藍毅手中逃脫,不曾安枕,在挨了整整一日一夜後,與獨孤蕭逸偎依在貴妃榻上,她含笑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卻終是抵擋不住周公的誘惑,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的熱火朝天。
看著她昏昏欲睡的酣然模樣,獨孤蕭逸臉上,漸漸揚起一抹奪人心魄的笑靨:「困了?!」
「嗯……」
如同一隻溫馴的小貓咪般,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沈凝暄輕推了推他:「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著吧!」
「想睡你就睡,我就在這裡看著你……」
漆幽的瞳眸之中,溫柔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淪其中,獨孤蕭逸輕輕一笑,卻沒有告訴她……這裡,其實就是他的寢室!
「嗯……」
輕輕的,又應了一聲,沈凝暄緩緩瞌上眸子,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眼前,睡的毫無一絲防備。
靜靜的,凝視著她甜美的睡顏,獨孤蕭逸眸色微深的,伸手撫過她輕蹙的眉心,心意一動,他剛想俯身輕吻愛她的眉心,卻聽月凌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未免太心急了些,人才剛回來,就擱自己屋了。」
聞言,獨孤蕭逸眸色一斂,生怕擾了沈凝暄的美夢,他驀然起身,卻在步出房門之際,直接抬腳便朝著月凌雲踹去!
見狀,月凌雲眸光劇閃,身形如電一般,躲過獨孤蕭逸凌厲的一腳,他俊美的臉上,既是討好,又是無奈:「王爺,皇上有旨,命我明日一早,帶凌兒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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