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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文 / 雲靜風渺

    自從得知獨孤蕭逸還活著的消息後,沈凝暄無時無刻都在憧憬著與他重逢之時。

    這是她重生以來,除了復仇以外,最大也是最奢侈的想法。

    眼下,看著那朝思暮想,早已削瘦的不成樣子的俊逸男子,她竟覺恍若隔世一般!

    不遠處,一襲玄色錦衣的獨孤蕭逸,俊臉削瘦,透著幾分病態的微白,朝陽的光,灑落在他挺拔的背脊之上,將他的臉色,襯托的越發白皙,但他站立於此所透發出的冷然傲氣,卻讓人移不開目光。

    獨孤宸曾說,他喝下的乃是鳩毒之酒,此毒無解!

    可他,卻在飲下鳩毒之酒後,卻堅強的活了下來妲。

    沈凝暄不用想,也能知道,這杯致命的毒酒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他九死一生的過程又有多麼艱辛。

    是以,此時,此刻,見他如此模樣,她的整顆心都跟著揪痛起來。

    那種痛意,使得她忍不住眉心輕顰,心中酸澀莫名。

    不遠處……

    靜靜地,就那麼站在不遠處。

    靜靜地,凝視著北堂凌懷中,清秀可人的陌生女子。

    獨孤蕭逸雖神色未變,一動都未曾動過,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在看到那雙清澄明亮的大眼睛時,他握著魚骨扇的手,早已用力攥緊,在巨大的力道下,他的手背微微發白,不算長的指甲,刺得手心生疼。

    那雙眼睛,眸光蕩漾,水意漣漣……像極了她的小暄兒。

    就連看他的眼神,幾乎也是一樣的!

    簡直,太像了!

    只恍然之間,他心中生出一種錯覺。

    彷彿,這就是他的小暄兒,他的小暄兒活著回來了。

    他的小暄兒……

    仿若每每午夜夢迴一般,重見她的眼,他心中潮起潮落,雙眸緊緊盯著她,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看著獨孤蕭逸走向自己,沈凝暄水漾的雙眸,緊緊的盯著他,忐忑的心,不自覺的狂跳起來。

    他,認出她了嗎?!

    可是現在,如果他們相認,獨孤宸必定會知道她還活著,到時候事情便又會脫離了掌控,他們……還不能相認!

    「齊王殿下!」

    眼看著獨孤蕭逸的雙眼,一直糾纏著懷中人兒,北堂凌充滿佔有慾的收緊了雙臂。雖然獨孤蕭逸的俊美而冰冷的臉上,一直都沒有一絲表情,但他緊盯著沈凝暄的眼神,卻讓他心生警惕,十分吃味。

    是以,在沈凝暄的一聲痛罵之下,他並未動怒,而是率先打破了那讓人倍覺壓抑的氣氛!

    聞聲,已然來到兩人身前的獨孤蕭逸心弦一緊,驀地頓下腳步。

    理智倏然重回,他緊緊盯著沈凝暄,俊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冷傲的聲音,隱隱有些發顫:「這位,就是攝政王的王妃嗎?果真讓人驚為天人,有個性!」

    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眼,沈凝暄的美眸中,漸漸蒙上了霧色。

    為了不讓北堂凌發現端倪,她眸光一亮,眼睛一閉一睜,竟像個懵懂的少女一般,一臉癡迷與傾慕的看著獨孤蕭逸,語出驚人道:「這位齊王殿下,果真生的芝蘭玉樹,風華絕代,正對我胃口……」

    聞沈凝暄如此直白之語,獨孤蕭逸心神一怔,北堂凌的臉色,則瞬間黑得一塌糊塗!

    眸華輕垂,見她兩眼放光的看著獨孤蕭逸,他眉宇緊皺著,抬眸與獨孤蕭逸滿是訝異的雙眸相遇。薄薄的唇瓣,緩緩勾起,他略一收緊手臂,鎮定自若的抱緊了沈凝暄,在獨孤蕭逸注視下十分寵溺的看了她一眼,這才笑聲對他說道:「我家王妃被本王寵壞了,讓齊王殿下見笑了!」

    「攝政王與王妃鶼鰈情深,讓本王傾羨不已啊……」微斂了心神,對北堂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獨孤蕭逸低頭打量了眼她懷裡滿眼桃花的沈凝暄,眸中神色高深莫測。

    迎著他看似平淡,卻隱藏著太多情緒的雙瞳,沈凝暄又掙了掙北堂凌的手臂,卻無奈他抱的太緊,只得別無選擇的窩在他的懷裡,眸光閃閃的看著獨孤蕭逸:「王爺,怎麼辦?我對他好像真的一見鍾情了!」

    天知道,眼下就算她再如何不喜北堂凌,也得拿他當擋箭牌!

    如若不然,就眼下這種情勢,還真是讓人抓狂!

    她想跟他相認,恨不得撲進他的懷裡,可是眼下卻不能,不能……如此想而不得,讓她心中鬱悶不已!

    「別胡鬧!」

    到底,俊臉沉下,輕斥了一聲,北堂凌抬眸對獨孤蕭逸優雅一笑:「讓齊王殿下看笑話了!」

    見沈凝暄窩在北堂凌懷中還一直看著自己,獨孤蕭逸眉心輕擰了擰,深邃如淵的眼底,蕩過一絲淺漾,他笑吟吟的淡淡說道:「方纔王妃那一吼,倒讓本王想起了一個人,對於那人,本王也是寵愛的很……王爺對王妃的寵愛之心,本王心有感觸,自不會覺得可笑!」

    因獨孤蕭逸口中的一聲王妃,沈凝暄身

    形一顫!而北堂凌原本就因她對獨孤蕭逸一臉覬覦的態度,而眸色一深,此刻想到獨孤蕭逸所提到的那個人,他本就陰沉的臉色,忍不住又是隱隱一變!

    獨孤蕭逸的心儀之人是誰,他比誰都清楚。

    雖然那個人早已不在人世……卻仍舊讓他恨不得抽筋拔骨,碎屍萬段!

    微抬眸華,見北堂凌臉色陰沉,沈凝暄忍不住在心中暗笑。

    他一定又想起當年在楚陽時,被點了穴道,在泥坑裡淋雨的狼狽之事了!

    念及此,她忍不住暗暗勾唇。

    抬起頭來,與獨孤蕭逸看似隨意,又像是有意的眸子對視一眼,她輕笑了下,用力踢著腿:「放我下來!」

    「不許胡鬧,我們該進宮了!」

    垂眸凝了沈凝暄一眼,北堂凌並未依言將她放下,而是對獨孤蕭逸微微頷首,繼續抱著她上前,直至登上輦車。

    「攝政王妃……」

    握著玉骨扇的手,攥的緊到極致,直到隱隱顫抖著,獨孤蕭逸薄唇輕輕開合,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的視線,從平靜到灼熱,一直膠著在沈凝暄的身上,始終不曾移開。

    像!

    這個女人,雖然容貌與暄兒一點都不一樣,但無論是眼神,還是說話的神情……直到她被北堂凌抱進入輦車,再沒影子他方才心緒不穩的微斂了眸光,抬眸朝著行館左側的客棧二樓望了一眼。

    本是隨意一瞥,卻看到本不該出現的兩人。

    只頃刻之間,他的一顆心,都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真相……是這樣的嗎?!

    「王爺!」

    許久,見獨孤蕭逸一直不曾動過,邊上的龐德盛不禁輕聲催促道:「該走了!」

    牟然回神,他朝著不遠處的輦車望去,忍不住伸手撫上自己的左胸口。

    那裡,此刻因為澎湃的心跳,一扯一扯的,在不停的痛著!

    那是,喜悅的痛!

    「王爺?!」

    眼看著獨孤蕭逸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龐德盛以為他舊疾犯了,忙伸手取出丹藥,就要餵他服下。

    「不需要!」

    輕抬手,擋去龐德盛手裡的丹藥,獨孤蕭逸回到坐騎前,而後翻身上馬。

    高坐馬背之上,握著玉骨扇的手,緩緩抬起,直指著客棧二樓的方向,他眸光如電,眉心緊抿的緩緩地,冷冷地勾起薄唇……

    好!

    很好!

    這筆帳,日後有時間了,他可以慢慢跟他們算!

    ————

    「不愧是獨孤蕭逸,只消一眼,便能發覺!」

    客棧二樓之上,眼睜睜的看著北堂凌抱著沈凝暄登上輦車,又看著獨孤蕭逸臨走時的那抹冷笑,獨孤珍兒與月凌雲並肩而立,心中發毛之際,又有些幸災樂禍的看了眼身前一臉凝重的月凌云:「看樣子,如今這局面,本宮也幫不了什麼忙了,本宮現在立即將事情告知齊王,大將軍自求多福吧!」

    語落,不等月凌雲有所反應,獨孤珍兒轉身便要下樓。

    俊臉之上,陰晴不定,月凌雲的視線,一直都停在樓下的輦車上,始終不曾回頭去看獨孤珍兒,「北堂凌的性子如何,大長公主殿下很清楚,他如今如此對待暄兒,只怕這次是要來真的……事情,好像不妙了啊!」

    聽聞月凌雲所言,獨孤珍兒身形不禁一怔!

    微轉回頭,她一臉不解的看向月凌云:「你的意思是?」

    終是回眸看她,月凌雲俊眉緊皺著,面色冷清道:「以北堂凌的為人,若他真的想要,便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如今齊王也許猜到了什麼,如果他確定那人就是暄兒,也會不計手段,到時候他們兩人為了她鬧了起來,事情必定驚動皇上,到那時候若皇上再知道暄兒未死,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個皇上,一個一字並肩王,再加上新越的攝政王……大長公主殿下以為,這件事情真相大白之日,該如何解決?又能否善了?!」

    月凌雲擔心的是到那時,燕國內堂會亂,與新越的關係,即便並未到非戰不可的地步,這一戰也就無可避免了!

    聽了月凌雲的話,獨孤珍兒心頭驀地一驚!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放眼又朝著樓下望了一眼,看著儀仗緩緩離去,獨孤珍兒滿是擔心道:「你方才也說,眼下蕭逸已然猜到了什麼,這一切已是紙包不住火!」

    將獨孤珍兒臉上的擔心,盡數收入眼底,月凌雲再次轉身看向樓下:「那丫頭,心思機敏,現下你我能夠想到的個中利害,她自然也會瞭然於心,如今我們如何著急都不管用,重要的是……她到底要如何去解開今日這個兩難的局面?」

    聞言,獨孤珍兒怔了怔,俏麗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清寒:「你的意思是,現下我們就這般聽之任之,靜觀其變?」

    月凌雲再次轉頭,俊美的眉梢輕輕跳動,對獨孤

    珍兒展顏一笑,道:「大長公主殿下與我一般,都希望她能夠過的好,既是如此,那麼此刻皇上,齊王,還有北堂凌這三位人中之龍,她到底要接受誰,就讓她自己去選,齊王那邊,您還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這……」

    抬眸又看了眼月凌雲,獨孤珍兒重重一歎,知他講的都在理,她便只得蹙緊眉梢,希望沈凝暄此行可以全身而退。

    幾經蹉跎後,但願她可以和心愛的人一起,得到屬於他們的幸福!

    ————紅袖添香首發————

    春日暖陽,風光大好。

    輦車離開行館後,便一路朝著皇宮方向進發。

    繁華似錦的燕京大街上,因儀仗經過,行人退避,雖偶有人聲,卻不似往日熱鬧。

    輦車內,沈凝暄扶著迎枕,不時朝著外面張望著。

    順著她的視線,睇見輦外駿馬之上的獨孤蕭逸,北堂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冰冷,彷彿能凍死人一般。

    此刻的他陰沉著臉色,略顯狹長的眸,微微輕瞇著,銳利的目光,直落在沈凝暄微側的俏臉之上,彷彿要將她看個通透!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看了她許久,卻始終不曾開口。

    半晌兒,終是覺得如芒刺背一般,沈凝暄忍不住轉過頭來,對他開口冷道:「若王爺看我不順眼,大可將我放下輦去,何必在這裡自找不痛快,反正我也不想進宮……」

    聽了她的話,北堂凌臉上,極其罕見的沒有露出一絲笑容,只眸色越發深沉的凝視著她。

    見狀,沈凝暄眉心緊皺,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

    一時間,他們互不相讓,大眼瞪小眼,輦車裡的氣氛,也已凝滯到極點。

    在短暫的對峙之後,北堂凌幽深的瞳眸之中,閃過一抹凜冽之色,略顯尖削的下頷微微上揚,於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他沉著嗓子問道:「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本王和他,誰更勝一籌?」

    沈凝暄沒想到,堂堂的新越攝政王,居然會開口問如此沒有營養的問題。

    微咂了咂嘴,她煞有其事的低聲說道:「王爺生的俊美不假,不過齊王殿下也不差啊!」

    聞言,北堂凌俊臉一黑,不悅問道:「他獨孤蕭逸縱是生的芝蘭玉樹,英俊不凡,但本王卻也俊美非凡,何以你會對他一見鍾情?」

    從方才見到獨孤蕭逸,這小女子的雙眼,就一直盯著對方。

    這讓他,頗為窩火與吃味兒!

    早前,在新越時,她雖然說過,對他一見鍾情,但那分明是假的。

    但是現在,她一步一回首,心心唸唸的,都是那個男人!

    他就納悶了!

    他英俊瀟灑,對她好的沒話說,她何以如此?!

    輕輕的,蹙了蹙眉,沈凝暄先是一臉的疑惑之色,而後輕擰了黛眉,無奈說道:「王爺的確生的俊美非凡,但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是要看眼緣的,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對他一見鍾情啊?」

    聞言,北堂凌面色微變,語氣也漸漸冷了。

    微微傾身上前,與沈凝暄四目相對,他緊凝著她的眸,沉聲問道:「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有喜歡的人了?」迎著他吹拂而來的氣息,沈凝暄輕佻了挑眉梢,瞥見他幽冷的眸,她忍不住心頭輕顫了下。屏息沉吟片刻,她倔強的揚起下頷,聲音也越發冷了:「我只說,要找自己的心,王爺一定聽說過,女人心海底針,我這話說的隱諱,其實我要找的,便是自己的心上人!」

    「所以……齊王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眸色忽而變得陰霾,北堂凌輕抬起手,在她的注視下,撫上她的肩,又滑落至她的玉頸:「蕭依兒,你可知道,齊王也是有心上人的?」

    感覺到北堂凌的動作,沈凝暄心下一緊,眸色也跟著微微一斂:「那又如何?」

    凝視著她俏麗的容顏,北堂凌五指倏地一收,握住她的頸項,他的雙眼嗜血,漸漸變得通紅:「蕭依兒,你是要把我逼瘋是不是,我對你百般寵愛,難道就抵不上他看你的一眼?我告訴你,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此刻,只要他一想到,眼前這個讓他動了心的女子,心裡喜歡的不是他,他便忍不住欲要發狂!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付出。

    可是,卻是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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