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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道高一尺(9000+精彩) 文 / 雲靜風渺

    雖然有月凌雲的警告,不過仗著如太后撐腰,沈凝雪根本有恃無恐!

    回到長壽宮後,她如沈凝暄所料,在如太后面前,將在冷宮發生的事情,按照自己的版本,經過一陣添油加醋,悉數講與如太后聽。

    聽完她的講述,如太后保養得宜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直到氣極之下,猛地將手裡的茶盞摔砸在地!

    匡啷一聲!

    茶盞落地後,摔的粉碎,碎片飛濺玷。

    「太后,您息怒啊!」

    見主子臉色難看的厲害,崔姑姑剛忙上前,輕撫她的後背,替她一下下的順著氣。

    「太后……驊」

    眼看著如太后臉色遽變,沈凝雪心中得意一笑,表面上卻是一臉憂色:「您要保重鳳體啊!」

    「去!」

    伸手指著殿門處,如太后沉聲說道:「去給哀家把皇后找來。」

    「是!」

    崔姑姑領命,轉身銜命而去。

    看著崔姑姑腳步匆匆的出了大殿,沈凝暄美眸微斂,含笑上前,動作優雅的替如太后斟了盞新茶:「太后娘娘,您先喝口茶,消消氣!」

    「不必了!」

    精心描繪的黛眉,微微攏起,如太后抬眸瞥了沈凝雪一眼,長長歎息道:「原本,哀家以為,皇后凡事識大體,是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但是現在看來……」話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如太后眸色沉下,一臉冷凝之色。

    見如太后如此,沈凝雪心中自是得意萬分。

    「妹妹從小就這個脾氣,一直都不曾收斂過,只是入宮後……唉……」作勢無奈一歎,沈凝暄凝眉看著如太后,一副恭身模樣:「太后,身子重要,您千萬莫要氣壞了身子!」

    「哀家沒事!」

    臉上的不悅,越發明顯,如太后將頭偏向一邊,重重冷哼一聲!

    ————

    冷宮中。

    自沈凝雪離開,沈凝暄回到寢室之後,便命青兒取了藥箱來。

    打開藥箱,看著裡面的大小各異的瓶瓶罐罐,她探手取出一黑一白兩瓶丹藥。

    從白色的藥瓶裡倒出丹藥,將丹藥握於手中,她沉吟許久,對青兒吩咐道:「給本宮倒水!」

    「呃……是!」

    青兒微怔了怔,忙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輕抬手,接過青兒手裡的茶盞,沈凝暄抬手將手裡的丹藥含在嘴裡,喝了一口水後,仰頭服下。

    青兒見狀,忙出聲問道:「皇后娘娘,您吃的這是什麼?」

    「你晚些時候就知道了!」淡淡揚眉,看了青兒一眼,她垂眸看著手裡的另外一隻藥瓶。緩緩的,把玩著手裡的藥瓶,她輕歎口氣,將藥瓶遞給榮明:「這是治療癢病的良藥,你拿著找個可信的人,卻交給太醫院負責為沈凝雪診病的太醫!」

    「奴才遵旨!」

    榮明應聲,伸手接過藥瓶,轉身就要離去。

    「榮明!」輕喚榮明一聲,喚停他的腳步,沈凝暄淡聲說道:「她若知道,這藥出自冷宮,只怕是不會用的。」

    聞言,榮明微頓了頓腳步。

    轉身看向沈凝暄,他輕點了點頭,垂眸說道:「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這丹藥是太醫自宮外尋來的偏方,不會跟冷宮扯上一丁點的關係!」

    「去吧!」

    輕勾了勾唇,沈凝暄對榮明擺了擺手。

    榮明走後,沈凝暄單手擎著下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皇后娘娘?!」

    仔細觀察著沈凝暄的臉色,青兒凝眉說道:「您若是不舒服,便躺回榻上好好歇息會兒吧!」

    「不必了!」

    緩緩的,自椅子上起身,沈凝暄轉身看著青兒,對她凝眉說道:「若本宮猜的沒錯,崔姑姑很快便要到了!」

    「什麼?!」

    青兒聞言,臉色明顯一變。

    「你不必過分擔心,她們吃不了本宮!」對青兒投以安撫一笑,沈凝暄淡淡說道:「青兒,今夜本宮能不能過眼下這一關,全都要看你了!」

    「皇后娘娘?!」

    一時間聽不出沈凝暄話裡的含義,青兒怔怔的,瞪大了眸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神情。

    「青兒!」

    沈凝暄淺笑著勾唇,眼底清幽陣陣,波瀾不驚:「待會兒本宮跟崔姑姑走後,你便立即去天璽宮覲見皇上,記得……將姐姐早前在這裡的所作所為一一告知皇上,還要讓他知道本宮因為與梟雲比武出了一身的汗,而後不小心著了風寒,原本還在發著燒,卻被太后請去了長壽宮!」

    聞言,青兒心思微轉,明白個中關鍵,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還有……」輕輕垂眸,伸手撫上自己受傷的手臂,沈凝暄眸色微深,道:「你是知道的,本宮手臂上受了傷,這傷本宮早膳前,已然做過處理,待會兒在長壽宮,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要記得,本宮是萬金之軀,唯有長公主才可為本宮醫治!」

    「是!」

    看了眼沈凝暄抹了易容膏的手臂,青兒鄭重的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奴婢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嗯!」

    對青兒輕彎了唇,沈凝暄剛要說些什麼,便見清荷從門外進來:「皇后娘娘,崔姑姑奉太后懿旨,請皇后娘娘移駕長壽宮!」

    「好戲,要開場了!」笑看著清荷,沈凝暄眸色微冷,唇角勾起的弧度,牟然上揚。

    宮裡的爭鬥,她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會,而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都不是心腸狠辣之人。

    但是如今,南宮素兒恩將仇報,沈凝雪有恃無恐變本加厲,連獨孤蕭逸都為她而死……幾經蹉跎之後,她深刻的知道,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仔細想想,以前的她是那麼的可笑。

    若是我不犯人,人卻依然犯我。

    那麼,她便只能寧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了自己!

    ————

    目送沈凝暄乘坐鳳輦朝著長壽宮而去,青兒不敢有絲毫耽擱,先行差人出宮去請獨孤珍兒到長壽宮,然後馬不停蹄的趕赴天璽宮。

    青兒趕到天璽宮之時,獨孤宸正在御書房中與朝中重臣商議月凌雲入朝一事。

    月凌雲雖然博學多才,但到底太年輕。

    他委以月凌雲大將軍之職,朝中瞬間分為兩派。

    這兩派中,少壯派贊成,年老派反對,兩派各抒己見,一時間爭執不下。

    原本,獨孤宸低斂了眉目,彷彿事不關己般,老神在在的坐在龍椅上,看著殿內眾人口槍舌劍。

    輕抬眸,見榮海進殿,他輕擰了擰眉。

    榮海上前,在獨孤宸耳邊低語幾聲,便見他神情微變,直接從龍椅上起身,留下一室朝臣,快步向外行去。

    御書房外,青兒一臉焦急的等待著,見獨孤宸出來,她心下一緊,瞬間紅了眼眶,垂首福身:「奴婢參見皇上,給皇上請安!」

    低眉看了眼青兒,獨孤宸的臉色不太好看:「皇后被太后宣去了長壽宮?」

    「是!」

    內心深處,是真的擔心沈凝暄,青兒眼底的淚水,直接沖眶而出,聲音輕顫著將沈凝雪在冷宮的所作所為悉數講與獨孤宸知道,不過她的版本,與沈凝雪的正好相反,自然是傾向於沈凝暄的。

    話說到最後,青兒淚眼朦朧的看向獨孤宸,不忘說道:「皇上,皇后娘娘今早起來跟梟雲切磋後,可能是因為汗落吹風的緣故,一直頭疼的厲害,現在都還發著熱呢!」

    聞言,獨孤宸眉心驀地一皺,旋即轉身向外:「擺駕長壽宮!」

    「擺駕長壽宮!」

    榮海唱報一聲,快步跟上獨孤宸的腳步,前往長壽宮。

    ————作品————

    沈凝暄來到長壽宮之時,如太后正雙眸輕合,一臉怒容的靠坐在錦榻上。

    早已料到會是如此情形,沈凝暄眸色淡定的輕福了福身,如以往一般,溫聲說道:「臣妾參見太后,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

    臉色沉鬱的睨著大殿中福身行禮沈凝暄,如太后並未讓她起身,怒聲質問道:「哀家上次與你說的事情,你全當耳旁風了?這才幾日,便容不下你姐姐了?」

    「臣妾容的下素妃,自然就容得下姐姐!」

    沈凝暄知道,沈凝雪定是在如太后面前,故意歪曲了事實,不過她今日並沒不打算解釋什麼,淡淡的笑始終掛在嘴角,她斜睨沈凝雪一眼,含笑說道:「以前,臣妾是不想委屈了姐姐,如今姐姐既是心甘情願的要進宮,又有太后應允,臣妾自然不會再橫加阻攔!」

    聞言,如太后的臉色,稍稍好轉。

    沈凝雪見狀,眸中波光一轉,一臉我見猶憐之態:「妹妹若當真容的下我,何故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她的柔弱之態拿捏的很好,將沈凝暄惡毒的形象,襯托的格外鮮明。

    凝著如此會作戲的沈凝雪,沈凝暄視線微轉,見如太后的臉色,不出意外再次變得格外陰沉,她心中冷笑了笑,緩步上前,根本就不曾將沈凝雪放在眼裡:「太后娘娘,臣妾命人熬了參湯,火候剛剛好,您嘗嘗?」

    語落,她淡雅一笑,兀自動手,從清荷手裡取過食盒。

    參湯熬的時間足夠久,加之保溫得當,即便一路從冷宮過來,卻還是熱氣騰騰。

    手指下,感覺到參湯透過湯碗傳來的滾燙之感,沈凝暄婉約一笑,在如太后身側坐下身來:「太后,臣妾聽聞您不舒服,這參湯養顏補氣,效果很好,您趁熱喝些……」

    「皇后!」

    驀地抬手,打在沈凝暄端著湯碗的纖手上,如太后怒聲說道:「你莫要與哀家顧左右而言他……」

    「啊——」

    不等如太后的話說完,沈凝暄已然痛呼一聲,原本端著湯碗的手,因如太后抬手的力道微微一抖,碗中滾燙的湯汁,順著她的手臂傾倒而下,只是頃刻之間,湯汁所過之處,快速泛紅……

    「太后!」

    劇痛襲來,湯碗滾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沈凝暄的臉色瞬間慘白的撫著自己的手臂,只是片刻,她光裸的額頭上,早已佈滿冷汗。緊咬著牙關,身形輕顫著向後退了一步,她眉心輕抿,雙眸微瞇,似是隨時都會昏厥一般,說道:「太后,臣妾沒有打她,臣妾真的沒有打她……」

    「你——」

    「皇上駕到——」

    沒想到沈凝暄會被燙到,如太后方才啟聲,尚不曾言語,殿外便傳來榮海的唱報聲。

    聞聲,她抬眸向外,沈凝暄則黛眉緊蹙著,雙眼一閉,整個身子直接朝著地板跌落。

    「皇后!」

    獨孤宸甫一進殿,一眼望去,便見沈凝暄搖搖欲墜的一幕,心下一緊,他疾步上前,接住她即將與地板親密接觸的身子。

    「皇帝!」

    看著沈凝暄昏厥,如太后眼神微顫了顫,沉聲說道:「皇后她方才明明還好好的,現在忽然昏倒,定是……」

    「母后覺得她是裝的嗎?」透過薄軟的襦裙,明顯感覺到沈凝暄身上滾燙的熱度,獨孤宸聲線緊繃,臉色冰冷的睇著如太后。

    「皇帝!」

    從未見過獨孤宸對自己如此態度,如太后心中鈍痛,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皇上!」

    見如太后臉色難看,沈凝雪聘婷上前:「方纔皇上來時皇后娘娘還好好的,她……」

    「給朕閉嘴!」

    眸光狠厲如刃,獨孤宸眼神冰冷的看向沈凝雪,睇見她俏臉上的紅腫,他冷哼一聲,語氣冷冽如冰:「你臉上這幾巴掌,一定用了十成的力氣吧,可是你不知道,朕卻知道的清楚,你在冷宮之時,皇后一直高熱不退,哪裡還有事成的力氣打你?」

    「皇……皇上!」

    本就對獨孤宸心生懼意,此刻被他如此瞪視,又聞他此言,沈凝雪的臉色,瞬間沒了血色。

    見沈凝雪如此神態,如太后心中思緒微轉。

    輕抬眸,見獨孤宸陰沉著俊臉,冷冷看向自己,她心中一窒!實在被他的態度,氣的惱火,她猛地一拍扶枕,沉聲說道:「皇上,哀家現在尚在病中,你眼下是何態度?」

    聞言,獨孤宸眉心緊擰!

    低頭看著如太后,他心思不禁暗暗一沉:「在兒臣看來,母后聲若洪鐘,一點也不像病中的樣子。」

    「你——」

    直接因他的話,而語塞,如太后臉色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這是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親生兒子啊!

    從小到大,他對她始終敬愛有加,何曾如現在這般,與她公然頂撞?!

    「皇……皇上……」

    低眉之間,驚見沈凝暄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燎泡,榮海心下一驚,顫抖著嗓子說道:「皇后娘娘好像受傷了。」

    聞言,獨孤宸面色陡然一冷!

    順著榮海的視線望去,他伸手撩起沈凝暄衣袖一角,隨即瞳眸驟縮,直接抱著沈凝暄快步朝外走去:「傳太醫!」

    「呃……是!」

    榮海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對如太后恭了恭身,飛也似的追了出去。

    如太后的視線,一直凝注在獨孤宸挺拔的背脊上,見他抱著沈凝暄頭也不回的一路向外,她眸色驀地黯淡無光。

    「太后!」

    覺察到如太后的神情變化,崔姑姑上前,本想安慰她,卻聽她低聲吩咐道:「跟著皇上去瞧瞧,看皇后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

    聞如太后此言,沈凝雪身形一顫,卻不敢回眸去看。

    若太后信了皇上,也就意味著她在撒謊……這個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眸華抬起,凝了眼一直背對著自己的沈凝雪,如太后眸中冷光一閃。

    枉她在後宮沉浮多年,也許今日是她太大意了,被人當劍使了。

    此事,不能就這麼了了!

    ————作品————

    從長壽宮出來,抱著沈凝暄的獨孤宸,恰好與獨孤珍兒打了個照面。

    時隔幾日,再見獨孤宸,獨孤珍兒的心境已與以往大不相同。

    靜看著眼前殺了獨孤蕭逸,連她也不想放過的親侄兒,她眸色微冷了冷,對獨孤宸福身行禮:「參見皇上!」

    面對獨孤珍兒如此疏離的態度,獨孤宸心下驀地一緊!

    邊上,青兒見著獨孤珍兒,連忙出聲:「長公主殿下來的正好,皇后娘娘感染風寒,現在又燙傷了,娘娘是金枝玉葉,斷不能讓太醫處理傷口,還請長公主殿下……」

    話說到這裡,青兒怯生生的抬眸看了眼獨孤宸。

    深邃的瞳眸中,情緒複雜多變,獨孤宸看了獨孤珍兒一眼,低聲說道:「有勞小姑姑為皇后看診……」

    不等獨孤宸說完,獨孤珍兒已然上前。

    探手撫上沈凝暄的脈門,她眉心一擰,低聲說道:「請皇上先尋個地方,容臣為娘娘治傷。」

    聞言,獨孤宸眸色一深,抱著沈凝暄快步登上龍輦。

    此次,他並未將沈凝暄送回冷宮,而是直接將她帶回了天璽宮。

    半個時辰後,天璽宮中。

    沈凝暄面色慘白的置身龍榻之上,寢殿外,數名太醫待命,在她身前,獨孤珍兒仔細觀察了她手臂上新添的燙傷,不禁臉色微微沉下!

    本來,獨孤宸陰著一張俊臉,死握著沈凝暄的手,寸步都不離她的身側。

    但是,有他在,獨孤珍兒難免不自在。

    半晌兒,見她仍舊不曾將沈凝暄腿上與肌膚粘連在一起的袖擺出去,他不禁神色一冷,厲聲道:「小姑姑還在磨蹭什麼?沒看到皇后面露痛苦之色嗎?趕緊處理傷口!」

    聞言,青兒身形一顫,獨孤珍兒則不以為然的輕皺了皺眉,慢慢的將參湯燙過的地方裸露出來。

    原本,有裙衫遮掩,沈凝暄手臂上傷,看上去只是觸目驚心,卻不知傷的如何。

    但是此刻,剝去了那層障礙,看清了她手臂上的傷勢,獨孤宸只覺彷彿有人拿刀在割自己的肉一般,連呼吸,都驀地一抽:「怎麼傷的如此之重?」

    「娘娘……」

    立身龍榻前,看著沈凝暄原來白皙如玉的手臂,如今紅腫一片,到處都是水皰,青兒忍不住緊捂嘴唇,轉身向後嚶嚶哭泣直著。

    聽到青兒的哭聲,獨孤宸握著沈凝暄的手,微微收緊,他陰沉不見底的黑眸之中,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的看著獨孤珍兒:「皇后手上的傷,會不會留下疤痕?」

    「不是會不會,是一定會留下疤痕!」輕輕抬眸,瞥了獨孤宸一眼,獨孤珍兒面無表情道:「現在都到夏日了,天氣本就炎熱,那參湯滾燙,豈有不留疤痕的道理?」

    沈凝暄手臂上的傷,她昨日才剛剛處理過。

    現在只消一眼,她便知道,沈凝暄早已在原本的傷口上做了處理,那場大火留下的痕跡,本來就不可能消去,現如今她如此行事,無非是要為自己手臂上的疤痕,找一個合理的出處!

    即便心思細膩如她,也不得不佩服沈凝暄,竟然會以如此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痛方式,來讓如太后和沈凝雪下不來台!

    聞言,獨孤宸眉宇一皺,面色瞬間陰沉。

    人都說,女為悅己者容!

    身為女子,身上若是留了疤,他只怕沈凝暄會接受不了!

    淡淡的,瞥了獨孤宸一眼,獨孤珍兒淡聲問道:「皇上會為了這些疤痕嫌棄皇后娘娘?」

    「當然不會!」

    眉宇輕輕一皺,獨孤宸的回答,斬釘截鐵。

    雖說,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美色,但對於沈凝暄,他所鍾愛的,卻並非是她的容貌,而是她這個人。

    只要她還活著,一道疤痕,根本算不得什麼!

    「皇上既是如此看重皇后,又怎捨皇后被皇嫂刁難?」冷冷一嗤,獨孤珍兒手裡調配著沈凝暄要敷在傷口上的藥膏,笑的有些冷:「前有素妃,後有沈凝雪,現在再加上皇嫂,你跟皇后之間,還真是障礙重重呢!」

    「小姑姑……」

    明辨獨孤珍兒眼底的疏離之色,獨孤宸眸色微微一暗。

    「臣現在要為皇后娘娘清創,還請皇上迴避。」眸華微斂,獨孤珍兒不再看獨孤宸,將手裡的藥膏放下。

    獨孤宸想要守在沈凝暄身邊,卻又深深的知道,眼前這個曾經視他最親的親人,如今不想看到他。

    但,即便如此,他開始低聲說道:「朕想留在這裡,守著皇后!」

    「皇上若是想要守著皇后,待臣離開之後,願意守多久就守多久!」獨孤珍兒微微沉眸,伸手取了剪刀,方才輕歎著說道:「你現在在此,臣到反倒不自在。」

    「那……朕在外面等!」

    稍作沉吟,終是無奈輕歎一聲,獨孤宸瞥了眼沈凝暄手臂上的傷勢,心頭一陣刺痛,轉身出了寢殿。

    獨孤宸出去之後,獨孤珍兒眸色一冷,垂眸看向龍榻上的沈凝暄,伸手探上她滾燙的額頭,她臉色微變了變,拿手裡的剪刀剪開了袖擺,揭去她手臂上的偽裝,開始動手為她清理傷口。

    時候不長,將藥膏敷上後,仔細的替她包紮好了傷口,獨孤珍兒伸手拭了拭額頭的汗水,如釋重負的輕吁了一口氣。

    迷迷糊糊間,沈凝暄悠悠轉醒,看見榻前的獨孤珍兒,她微微勾唇:「師姐……」

    「嗯!」

    獨孤珍兒輕應一聲,漂亮的大眼中,流光一閃:「傷口我已然替你處理好了,你身子現在很虛弱,如今你道高一尺,可以好好休息了。」

    「好!」

    意會獨孤珍兒言下之意,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揚,沉重的眼皮緩緩下落……

    ————作品————

    獨孤珍兒步出寢殿之時,已然時近黃昏,見她出來,獨孤宸立即起身,與他一起的,還有聽到消息後,去而復返的月凌雲。

    朝著寢殿看了一眼,獨孤宸輕聲問道:「皇后怎麼樣了?」

    獨孤珍兒微微側目,睨了他一眼,聲音平淡道:「皇后娘娘傷口,臣已然處理過,不過她的燒還沒退,今夜就讓這些太醫們在這裡守夜吧!」語落,不等獨孤宸說話,她便已抬步離去。

    見她如此,獨孤宸眉心輕皺了下,俊臉冷凝的看著跪了一地的太醫。

    接收到他冰冷的視線,眾位太醫身形皆顫,誰都不敢抬頭。

    須臾,青兒自寢殿出來,直接在獨孤宸身前跪落,整個身子都匍匐在地:「大小姐仗著太后撐腰,屢屢對皇后不敬,今日更是自導自演,在太后娘娘面前陷害皇后娘娘,皇上……奴婢懇請皇上還皇后娘娘一個公道!」

    聞她所言,一直不曾進入內殿的月凌雲,不禁雙拳緊握,渾身泛起一股冷意!

    視線微冷的低頭看了青兒一眼,獨孤宸並未多言,獨自一人進入寢殿之中。

    寢殿裡。

    爐鼎內,燃著沈凝暄最喜歡的桂花香。

    龍榻上,她臉色潮紅,雙眸緊瞌,唇齒之間因發燒語焉不詳的不停囈語著。

    在這一刻,獨孤宸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日在相府之時。

    他見過太多太多強勢的沈凝暄,此刻時隔不久,見她再次臥病在床,他心中滿是柔情,卻痛的滴血。

    輕輕的,伸手緊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緩緩輕撫她的蒼白的容顏,他有些頹然的靠坐在龍榻前,他唇角的笑,蘊著濃濃的苦澀!

    他愛她嗎?!

    當然,他愛!

    為了這份愛,他不惜對自己的手足下手,將她強勢的留在宮中,可是到頭來,他的這份愛,卻沒有保護好她!

    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滋味,何其苦澀難耐,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到底有多麼自責!

    眸色晦暗的,深凝著她沉睡的俏臉,獨孤宸苦笑著傾身輕吻她的額頭。將她的手,輕輕的置於被下,他無盡憐愛的又深凝著她一眼……漸漸的,他唇角的笑,變得格外冷冽,直到不久後,她猛然起身,大步向外。

    寢殿外,月凌雲俊美的臉上,神情晦暗不定。

    微一抬眸,見獨孤宸自寢殿出來,他眉心一擰,忙迎了上去:「皇上!皇后娘娘現在可好些了?」

    方纔,他來的較晚,不知沈凝暄情況到底如何。

    而獨孤珍兒在與皇上冷冷的說了幾句話後,便直接離開了,根本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

    由此,他心中忐忑,不由又加重幾分!

    抬眼看著身前的月凌雲,獨孤宸神情內斂,語氣亦是慣有的清冷:「皇后傷無礙,休養些時日便可痊癒!」

    「當真無礙?」

    深深的,凝視著獨孤宸的眼,月凌雲對他的話,不甚篤定!

    「自然無礙!」

    淡淡的,又回了月凌雲一聲,獨孤宸眸色微深,冷著俊臉抬步向外。

    見狀,月凌雲眉心輕皺:「皇上,臣有話要說!」

    獨孤宸看腳步輕輕一頓,向月凌云:「朕知你要說什麼……」

    「皇上不知!」

    月凌雲微揚下頷,雖面對一國之君,卻在氣勢上絲毫不輸獨孤宸,發冷的語氣裡,壓抑了些晦暗不明的情緒,他沉聲說道:「皇上可知,皇后為何搶了沈凝雪的後位?」

    「為何?」

    眸光微微一閃,獨孤宸的語氣依舊,冷冷的,淡淡的。

    「因為……」唇角邊,洩出一抹苦笑,月凌雲澀然冷道:「皇后的生母,是相府正妻,卻心腸太善,在虞氏百般心計之下,同意沈洪濤納妾,但到頭來……就是這個妾侍,為搶她的正妻之位,將她推落魚塘,讓她落得個早產而亡的淒慘下場!」

    說起往事,月凌雲唇角的苦笑,越發深了,冷冷哼笑一聲,他挑眉說道:「皇后從小寄養在月家,從不曾得到過沈家一分一毫的關愛,是虞氏和沈凝雪,搶走了本屬於她的一切!」

    聞聽月凌雲此言,獨孤宸心下微微一痛!

    雖然,他差人去查過沈凝暄過往的一切,但是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盡數查清的。

    早前,他一直以為,沈洪濤夫婦偏袒沈凝雪,冷落沈凝暄,是因為沈凝雪貌美,而沈凝暄姿色不佳!

    但是現下,他終於明白了!

    虞氏和沈凝雪嗎?!

    想到那兩人過去的嘴臉,獨孤宸便決定噁心。

    「皇上!」見獨孤宸半晌兒不曾有言,月凌雲望著他,思忖連連,靜窒片刻,他方幽幽歎道:「凌雲聽說,太后有意讓沈凝雪進宮,如若如此,那還請皇上廢了皇后,容凌雲帶她遠離朝廷!」

    「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將她從朕身邊帶走!」冷冷一笑,獨孤宸回眸看向月凌雲,語氣堅決堅定:「這皇宮之中,只要有朕一日,沈家的女人,便唯沈凝暄一人!」

    說完話,他微轉過身,直接行至大殿中的兵器架上,唰的一聲抽出一柄寶劍,疾步如風的朝外走去!

    「皇上!」

    星眸微瞇了瞇,月凌雲幽聲問道:「皇后還沒醒,皇上要去哪兒?!」

    「今日之事,朕要給皇后一個交代!」不曾回頭,獨孤宸帶著梟青等人,快步離開大殿,消失在殿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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