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殘花敗柳(6000+) 文 / 雲靜風渺
獨孤蕭逸廢太子的身份,何其尷尬,天下盡知。
但即便知道,卻從未有人直接將事情說破,可是今日,他卻淡笑之間,自己一語點破!
如此,可見他胸懷坦蕩。
但,若牽扯到一個女人身上,這番舉動,卻又完完全全變了味道!
「你在威脅朕?丫」
原本緊抿的唇瓣,微微開合,俊臉上凜冽之色一閃而過,獨孤宸緊盯著獨孤蕭逸的眸子裡,此刻盡皆懾人的冷意!
「臣怎敢威脅皇上?!媲」
淡淡的笑,始終掛在唇邊,獨孤蕭逸含笑迎上獨孤宸冰冷的視線,俊朗的容顏上,不見一絲玩笑之意:「臣聽說皇上將南宮姑娘帶回宮了,臣想……以皇后性子,日後指不定會如何欺凌南宮姑娘,加之……您本就不喜皇后,如今若將她給了臣,既看將後位留給自己心儀之人,又能安定君心,實乃百利而無一害啊!」
「王兄還真是替朕分憂啊!」
薄而好看的唇形微微一抿,獨孤宸眸光陰鶩的盯著獨孤蕭逸,語氣低沉如寒冬的冰,讓人覺得寒意逼人:「你說的沒錯,朕確實擔心你會有不臣之心,不過即便朕再如何擔心你,也不會拿自己的女人與你做交換!」
聞他所言,獨孤蕭逸眉宇一皺!
「還有素兒!」不待他出聲,獨孤宸再次開口說道:「她日後不會覬覦後位,亦不會跟皇后有任何衝突!」
「日後的事情,誰也不能妄下斷言!」微微淺笑著,獨孤蕭逸華眸微瞇了瞇,笑看著獨孤辰:「皇上,女人心,海底針啊!」
眸色微微又是一冷,獨孤宸緊皺了眉宇:「想不到王兄欲得皇后的心,竟是如此迫切!不過殘花敗柳罷了,當真值得王兄如此嗎?」
「在皇上眼裡,皇后也許形同瓦礫,但是在臣眼裡,她就是天上的燦星!」定定的,凝著緊皺眉宇的獨孤宸,獨孤蕭逸眉梢輕動,卻將眼底因獨孤宸那句殘花敗柳而蕩起的陰霾隱藏的極好,笑容依然:「話說回來,這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從沒碰過她,而今您已經廢了他,她……充其量只算是您不要的女人!」
「王兄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麼?皇后被廢了,也還是朕的女人……」眸華微斂,獨孤宸眼底銳芒閃動:「即便是朕不要的女人,也不是王兄可以染指的!」
聽到獨孤宸的話,獨孤蕭逸始終含笑的臉色,漸漸斂去了笑容,望著獨孤宸的眼,平靜中不見一絲波瀾,他輕輕一歎道:「臣說過的,皇上若是准了臣的不情之請,臣立即遠走,到那時天下將不會再有齊王!」
他豈會不知,即便沈凝暄被廢,以她廢後的身份,他和她之間,也是不能見容於世的,但是眼下,在獨孤宸面前,他卻從未想過要輕易放棄!
獨孤宸沒有想到,即便自己講話說到如斯地步,獨孤蕭逸卻仍舊沒有放棄。
冷然一笑間,他微揚了下頷,望著空中艷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的榮華富貴,王兄認為值得嗎?」
「值不值,見人見智!」
在這一刻,獨孤蕭逸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
蹙眉睨著眼前一臉堅決的獨孤蕭逸,獨孤宸微微一怔,心中忽而升起一股酸意。
在他面前,獨孤蕭逸從來不曾掩藏對沈凝暄的感情,如今更是明目張膽的跟他要人,若今日之事放在半年以前,他不敢保證不會應下,但眼下他的心底,卻有一個讓他震怒的認知!
如若沒有沈凝暄的回應,獨孤蕭逸怎會如此孤注一擲?!
原本,沈凝暄跟他說,眼前男子所中意的是她的姐姐,想來……從一開始,她便騙了他!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頭一顫,不禁臉色又沉了幾分!
即便是他不要的女人,獨孤蕭逸也休想得到!
「臣從來不曾求過皇上,今日便只求皇上恩准……」將他陰鬱的的臉色變化看在眼底,獨孤蕭逸神情肅然,似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放她隨臣離去……」
獨孤蕭逸說話的語氣,是那麼的雲淡風輕,但是聽在獨孤宸的耳中,卻是格外刺耳。深凝著眼前寧願捨棄一切只求跟沈凝暄長相廝守的俊朗男子,他哂然一笑,冷著臉將頭偏向一邊:「王兄今日求的,若是旁的也就罷了,但事關朕的皇后,朕不能答允!」
「若是……」
雙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獨孤宸,獨孤蕭逸沉眸看向自己拇指上的那抹翠色,剛剛張口欲言,卻見獨孤宸微轉過後,與他四目相交,眸光似火如霞:「朕知道王兄要說什麼,王兄也大可不必白費唇舌!」
聞言,獨孤蕭逸神情一怔!
將戴著扳指的拇指緊緊攥在掌心,他笑的高深莫測:「皇上當真知道臣想要說什麼嗎?」
「朕知道,王兄喜歡皇后,一心想要得到她……」獨孤宸語氣波瀾不驚,神色亦透著難言的堅定和果決:「但是,如王兄一心想要得到她的心情一般,朕現在想要將她留在宮中,絕對不容她離開朕半步!」
「皇上!」
眉尖一揚,獨孤蕭逸唇畔噙起玄冷之色:「皇上既是有如此想法,卻又為何將南宮姑娘帶回宮中?」
聽獨孤蕭逸提到南宮素兒,獨孤宸隱於廣袖中的手,微微收緊。
他此次出行,貿然帶南宮素兒回宮,確實不妥。
但是,那是他的責任,也是他欠她的!
可是沈凝暄……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澹靜的容顏,他緊皺了眉宇,冷冷一笑:「朕是皇上,魚與熊掌兼得,又能如何?」
伴隨著獨孤宸的話,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而壓抑。
凝著他唇角的那抹冷笑,獨孤蕭逸眸色微緩,淡淡說道:「皇上,您殺了南宮素兒全家,她如今如此回宮,豈會屈於人下,您如此行事,到頭來只會害了皇后娘娘!」
「那是朕的事!」
嘴上,雖是如此說著,心中卻已然起了波瀾,獨孤宸冰冷的視線,輕飄飄的掃過一邊眼不遠處堂廳裡的青兒,他眸華微揚,淡淡的語氣中透著極寒:「現在,你只需告訴朕,她在哪兒!」
遠遠的,看了青兒一眼,知獨孤宸是在以青兒要挾,獨孤蕭逸心下微冷,臉上卻是淡然如初。
他並未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凝著獨孤宸。
一時間,冷宮庭院內,春風拂面,獨孤宸和獨孤蕭逸兩人一坐一站,兩兩相對,氣勢上卻難有輸贏,氣氛卻冷的嚇人。
沉寂許久,獨孤蕭逸終是先一步低眉斂目,腦海中卻仍舊閃過獨孤宸眸底的這抹炙熱!
如此,他輕輕一歎,笑的雲淡風輕:「皇上對她到底是何心境?佔有還是……」
聞言,獨孤宸挺直的背脊微微一僵!
他,一直都不確定自己對沈凝暄到底是何種心境!
但是,現在直接被人一語點破,卻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眉宇緊緊皺起,他冷著臉轉頭看著獨孤蕭逸:「王兄今日關心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些!」
「她可是臣喜歡的人!」
好看的眉形,輕輕一抿,獨孤蕭逸笑了笑,故意道:「就像皇上對南宮姑娘一般,只要是她的事情,臣事無鉅細,都會忍不住想要去關心!」
「你喜歡?你喜歡的,是朕的女人!」
哼笑一聲,眼底卻不見一絲笑意,獨孤宸眉心緊皺成川字,深吸口氣,深邃的眸色中蘊著暴怒之色:「獨孤蕭逸!你一再強調朕喜歡的女人是素兒,無非擔心皇后回宮會受到慢待!」
獨孤蕭逸燦然一笑,輕垂眸:「皇上聖明!」
「哼!」
冷冷的,又是一哼,獨孤宸沉聲說道:「既是你如此擔心,那朕還是要回你方纔那句話……她是朕的女人,日後在宮中如何,那也是朕的事情!」
「皇上的女人嗎?」怡然無懼的微揚著頭,獨孤蕭逸眸光閃動,堅毅的神情中不見一絲退卻之意:「既是皇上的女人,她又何以還是處子?她還算不得是皇上的女人吧!」
「獨孤蕭逸!」
猛地一拍石桌,獨孤宸震怒起身,驚得榮海和梟青皆都身形一怔,忍不住抬眸看向他。
不曾理會兩人震驚的目光,獨孤宸倏然伸手揪住獨孤蕭逸的襟口,犀利的眸光如利刃一般落在他英俊非凡的臉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此乃皇室隱秘,豈容你如此胡言亂語!」
獨孤宸如此反應,可說在獨孤蕭逸期待之中,卻又在他意料之外!
他沒想到,獨孤宸的反應竟會如此激烈!
定定的看著眼前出離憤怒的獨孤宸,他的眸底深處,不見一絲懼意,反倒隱隱有著一絲慰異樣的光華,輕輕一歎,他微微往後仰身,唇角澀澀一勾:「皇上如此反應,倒讓臣開始好奇,您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南宮素兒還是皇后娘娘!」
聞言,獨孤宸心下狠狠一窒,連帶著手上的動作,也是一僵!
「不管皇上心裡的那個人是不是皇后娘娘,不過……」凝視著獨孤宸俊美的容顏,獨孤蕭逸淡淡一笑,笑的灑脫出塵:「廢後詔書上,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皇上已然廢了她!」
眸色微微一變,獨孤宸沉聲問道:「什麼廢後詔書?」
他明明只是將她流放了!
「皇上不知?」
臉上故意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獨孤蕭逸凝眉說道:「那詔書,雖尚未昭告天下,不過臣看過,相國夫婦也看過,是為皇上親筆所書,還有皇上的印鑒為證……為君者,當是金口玉言嗎,此事可不能兒戲啊!」
聽獨孤蕭逸所言,獨孤宸的臉色,瞬間沉鬱的不像樣子。
心思電轉之間,他自然知道,出自自己親筆的廢後詔書到底指的是什麼,不過那詔書沈凝暄應該留在了宮裡,不曾帶在她身上才對!
「那廢後詔書,是沈大小姐自宮外帶出!」似是猜中獨孤宸心中所想,獨孤蕭逸輕歎一聲,低聲說道:「相爺看過那詔書後,直說不認皇后這個女兒了,皇后真可憐……」
「沈凝雪!」
獨孤宸眸光如電,思緒瞬間紛亂。
抬起頭來,見獨孤蕭逸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他俊臉上的神情,要多冷就有多冷,直直的望進獨孤蕭逸的平靜無波的雙眼之中,語氣森冷無情:「你信不信,但憑你對皇后的覬覦之心,朕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臣信!」
獨孤蕭逸似將生死置之度外,淡笑著點了點頭,卻又淡笑著說道:「只是臣更加篤信,皇上是明君,此次出行,臣有功無過,如今南宮素兒入宮,臣只是為皇后擔憂罷了,您殺臣只怕難堵悠悠眾口!」
自從先皇臨終時廢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他都知道,自己頭上的這顆腦袋長的並不牢靠,隨時都有落地的可能!
所以,他活的隱忍而小心。
但是,在沈凝暄的問題上,他不想退讓!
獨孤宸當然不會許他將沈凝暄帶走,既是現在帶不走,那他能做的,便是護她周全!
南宮素兒如何,他不關心。
沈凝雪安的什麼心,他也不在乎。
他只要他的小暄兒安然無恙!
凝著獨孤蕭逸俊臉上的淡笑,獨孤宸忽然驚覺獨孤蕭逸方纔所言,是話中有話,而一向冷靜自持的自己,竟未曾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他不是傻子!
自然能夠分辨,獨孤蕭逸說了那麼多的廢話,現在才說到重點!
獨孤蕭逸跟他要人時,早已料到他不會應允,他是要以他自己的方式告訴他,宮中本就本太平,如今南宮素兒回宮,勢必風起雲湧,若他想要將沈凝暄留在身邊,便應該想好該如何護她周全!
縱是他是好心,但是好心用在她的女人身上,卻是對他皇權的挑釁!
意識到這一點,他眉宇輕皺,眸中情緒漸斂,冷眼凝視獨孤蕭逸,揪著他襟口的手也隨之鬆開:「朕只容你這一次,若有下次,朕必殺之!」
「臣謝皇上不殺之恩!」
獨孤蕭逸唇角輕勾著,將襟口整理妥貼,再次抬眸,對獨孤宸幽幽說道:「皇上,因廢話詔書一事,太后此刻盛怒,請您移駕長壽宮!」
聞言,獨孤宸眉頭瞬間大皺!
心想不久前才和自己的母后因南宮素兒不歡而散,現在過去只怕還是不會善了,他輕皺了皺眉頭,轉身抬步,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獨孤宸一走,榮海和梟青自然也跟了上去。
只是片刻,冷宮之內,便只剩下獨孤蕭逸和青兒兩人。
「吁——」
見皇上終於走了,青兒一直狂顫的小心肝兒,終於安寧下來。
看著皇上出了冷宮左轉,她不禁好奇問道:「那不是去長壽宮的方向,皇上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接皇后回宮!」
遙望著獨孤宸離去的方向,獨孤蕭逸不禁眸色微暖。
由皇上親自接沈凝暄回宮,這便是他想要的結果!
輕抬手,蜷起手指蹭了下鼻尖兒,他俊美的臉上淡笑依然,轉身對青兒輕輕一笑,「好好收拾一下,準備給皇后娘娘搬回鳳儀宮去!」
「呃……是!」
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獨孤蕭逸,青兒唇瓣輕顫,眸底情緒複雜:「先生真的喜歡皇后娘娘嗎?」
「是啊!喜歡!」
薄而好看的唇微微勾起,獨孤蕭逸毫不隱瞞的對青兒點了點頭。
他喜歡沈凝暄!
那份喜歡,讓他願以一生,護她,寵她,只愛她一人!
那份喜歡,深至於愛!
「您喜歡的不是大小姐嗎?」
青兒蹙眉咕噥一聲,隨即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奴婢不明白,既是您對皇后娘娘喜歡已然到看可以在皇上面前捨棄生死的地步,直接帶著皇后娘娘逃了便是,方才又為何要讓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在哪兒!」
獨孤宸剛剛離去之時,青兒或許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過後一想,她便明瞭,獨孤蕭逸根本在言談之間,便已經透露了沈凝暄所在之處!
「本王倒是想逃,關鍵是你家皇后娘娘,不肯跟本王一起逃啊!」獨孤蕭逸眸色微黯的輕輕一歎,沒有告訴青兒,若是皇后出逃,會牽連多廣,而是斂去笑意,轉身看著西山處的落日,瑟瑟然歎道:「青兒……日後如果皇后在宮中受了委屈,無比要讓本王知道……」
青兒聞言,連忙頷首:「奴婢記下了!」
————風兒分割線————
不久後,獨孤宸乘龍輦出行,獨孤蕭逸自然隨行。
然,輦車尚不到宮門時,便又被人攔了下來。
此人,正是南宮素兒的兄長,南宮月朗!
端坐馬背之上,斜睨了眼氣宇軒昂的南宮月朗,獨孤蕭逸淡笑著問道:「南宮兄此刻攔下聖駕,可是有什麼緊急之事?」
「是!」
微微頷首,南宮月朗的臉色有些難看的轉頭對獨孤宸拱手:「皇上,方才太后尋到了昌寧宮,只怕會為難素兒……」
「什麼?」
俊朗的眉,微微一皺,獨孤宸面色變幻間,對榮海吩咐道:「擺駕昌寧宮!」
見狀,獨孤蕭逸輕顰了下眉心,卻未曾阻攔。
「南宮素兒……」
片刻之後,待龍輦離去,他冷笑著勾了勾薄唇,兀自調轉碼頭獨自出宮……
————
午後,自獨孤蕭逸離去,沈凝暄不曾用膳,便和衣歇下了。
日落西山時,見獨孤蕭逸尚未回來,梟雲將飯菜熱好,來到床前準備伺候她起身:「娘娘,該起了!」
「嗯……」
自鼻息間逸出一聲輕吟,沈凝暄眼睫輕顫了顫,終是緩緩睜開睡顏,輾轉過身,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她擰眉問道:「王爺帶青兒回來了嗎?」
「還沒!」
梟雲輕搖了搖頭,迎上沈凝暄黯淡的眸,微怔了怔,她斂眸問道:「娘娘不舒服嗎?」
「許是著涼了,不打緊!」
沈凝暄抬眸對上梟雲關切的眸,她苦笑著雙臂向後將身子撐起,唇瓣乾澀,似要裂開一般輕抿了抿唇,她對梟雲吩咐道:「王爺說過,日落前一定帶青兒過來的,你去外面瞧瞧,怎麼還沒回來!」
「有王爺在,青兒不會有事的!」梟雲聞言,卻並未動作,緊蹙的眉,越發緊了,她看著沈凝暄病懨懨的樣子,將粥碗遞到床前:「娘娘先喝些粥,屬下出去幫您請大夫!」
人,往往神傷,身子便也會跟著出狀況!
沈凝暄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她嘴上口口聲聲說自己沒事,但在梟雲看來,沈洪濤夫婦決絕的言辭,到底傷透了沈凝暄的心。
這不現在,她不就病了嗎?!
「不必了!」
沈凝暄急忙伸手,拽住梟雲的胳膊,剛要阻止她去請大夫,便聽聞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是青兒!」
只一瞬間,沈凝暄面露喜色,她趕忙掀被下床,迫不及待想要迎上前去,可她才剛剛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便覺一陣暈眩襲來,整個人腳下一軟,直接跌落下去。
「皇后娘娘!」
一聲驚呼,梟雲剛要上前,卻見一道白色身影一閃而入,將沈凝暄穩穩接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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