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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一、二人奸/情(薦,寶貝寶貝) 文 / 恬劍靈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手勢。

    只不過是將雙手手掌五指併攏在頭頂,一個手掌與另一個手掌交叉成t形。

    是籃球比賽中「技術犯規」的手勢。

    自然,傅景淵朝著孔九九比劃,想要強調的不可能是技術犯規這種沒有內涵的東西。

    他強調的是,婚內犯規。

    孔九九就這般呆呆地望著他比劃出來的手勢,心頭竟有些發堵妲。

    那個手勢是他曾經教過她的,那會兒大言不慚的她竟然還私自將其篡改了含義。

    她一直以為他早已忘記,沒想到,他竟還記得。

    大學裡頭,會打籃球的男生往往便備受矚目。尤其是那種長得帥又擅長打籃球的,更加是成為女生尖叫的對象。當然,如果在長得帥擅長打籃球上頭再加上個「學習成績優異」這一條,那迷倒的女生自然不是用一片來概括了。如果長得帥擅長打籃球學習成績優異且是頂級校草的校學生會主席,那麼被迷倒的女生,自然可以說沒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

    作為當時的學生會主席,擅長籃球的傅景淵顯然是出盡了風頭。

    不過說來好笑,他平時真人不露相,會讓人知曉他深諳此道,還是她耍賴給他攤上麻煩的緣故。

    那會兒她作為學生會宣傳部的部長,便會時常負責組織大型的校內活動。像各院系之間聯誼、籃球比賽、篝火晚會等節目,自是必不可少。

    而那次籃球比賽,便是她自作聰明之下給他找來的麻煩。

    學生會旗下兩大部門競技打籃球友誼賽,宣傳部與組織部都派出代表參加。

    那一日驕陽似火,外頭是烈日炎炎,體育館內到場觀看比賽的學生則寥寥無幾。

    這算是她擔任部長以來第一次組織集體活動,可這都還沒開始呢,卻這般人員慘淡。冥思苦想之際,她便將主意打到了傅景淵身上。

    作為校學生會主席,誰人不知他風流倜儻、優雅灑脫、寬厚俊朗?

    如果主席都要親自下場比賽了,還怕那些個迷戀他的嬌花們不出動?還怕沒有激動的拉拉隊美女?還怕對美女蓄勢待發的飢渴男士不來?

    經過部門投票,全票通過這一方案。

    可問題也緊隨而至,讓誰負責去說服他呢?

    要知道,這位主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讓他犧牲色相去招蜂引蝶,他們可沒那個本事承擔他翻臉的後果啊。

    再次投票,兩個部門的人都極為一致地將這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一向便與傅景淵私交甚篤的孔九九。

    看著那一根根整齊一致指向她的食指,孔九九當真是欲哭無淚。她也不過是人手底下的小蝦米,私交歸私交,但她讓他出糗犯二,絕對會沒有好下場的啊。

    最終,硬著頭皮迎難而上,孔九九決定當一回花癡。

    「會長,聽說長得帥成績好且擅長打籃球的男人真的很拉風啊。你瞧瞧我們兩個部門,也就那麼兩三個拿得出手的男的。你不妨就參賽,給我們大伙露一手?」私底下可以對他大小聲稱兄道弟隨便怎麼喚,但公眾場合,她依舊牢記著和他的約法三章,得給他留足面子。怎麼都覺得有點像老夫老妻的味道。人前妻子給丈夫面子,人後妻子讓丈夫跪搓衣板。

    雙手合十,孔九九向他示意體育館內稀稀落落的觀眾,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打算把我當活動招牌了?」挑眉,傅景淵的俊臉上是一抹深沉的笑。

    「誰讓您老長得這麼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呢,這不利用一下資源實在是太可惜了點……」揉了揉鼻子,孔九九忙諂媚地笑了起來,「會長,你就行行好,讓我過過目唄,我眼饞你傲人的身姿很久了……」果真是,為達目的沒有任何下限。沒有最無賴,只有更無賴。

    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她女流氓的一面,知曉她是在跟蔣楠混久了之後染上的習慣,傅景淵倒也沒有反對她培養這一習慣。

    「那就讓你看看,記得晚上別做春夢就成。」壓低聲音留下這麼意味深長的一句,傅景淵竟然答應了,越過他,直接走向了那幾名參賽的隊員。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校學生會主席傅景淵要親自參與此次宣傳部與組織部籃球友誼賽的消息便猶如長了翅膀,傳遍了x大每個角落。

    各大院系美女蜂擁而至。無論是花瓶還是花癡,都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趕到了體育館。而對花瓶和花癡念念不忘的眾院系猛狼,也以觀賽的名義前來覓食。

    總之,這是一出多循環的食物鏈環節。

    比賽開始,所有人的焦點自然而然放在了傅景淵身上。

    換上了數字比賽服,那細碎的短髮貼合在額前,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昂揚與從容。俊臉上帶著一絲肆意的淺笑,唇角弧度輕揚,手掌彷彿與籃球貼在一起,運控自如。

    不容人反應,一個輕巧的三分球,在眾人措手不及時投入。

    運球、扣籃、假動作、急停

    跳投……

    體育館內不時爆發出尖銳的喊叫以及一層高過一層的熱浪,皆是為了他。

    直到晚上眾位參賽人員在一起小聚不醉不歸,孔九九才有機會捅捅傅景淵的肩膀問了他一個很失水準的問題。

    雙手手掌五指併攏在頭頂,兩個手掌交叉成t形。

    比劃著,她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技術犯規,」狐疑地掃視她,他的聲音帶著揶揄,「你對籃球看上眼了?」

    「哪兒啊,我這是好奇,純屬一個新人對籃球規則的好奇。不過說真的,在場的諸位熱愛籃球人士,技術犯規不是錯,婚內犯規最可恥,以後成家立業了可得牢牢記著這犯規的恥,別動不動便被人黃牌紅牌,傷感情傷自尊啊。」

    幾個正埋頭划拳喝酒的男人齊刷刷望向她,瞬間讓她覺得那些個視線似乎能在她身上戳出好幾個洞來。

    「我,我有說錯嗎?我不過就是借技術犯規指代一下婚內犯規而已啊,你也知道婚內出/軌什麼的……我這是做好事,提前給他們上一課!要管好他們的下/半/身!」

    瞬間,便是一陣受不了的哀嚎聲。

    末了,傅景淵總算是好心為她解釋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想要為廣大婦女爭取利益的心情我更加可以理解。不過吧,有些球賽規則你需要再好好地補補腦。籃球只有犯規和技術犯規,黃紅牌是足球比賽的規則。黃牌是指有傷害對方球員健康的犯規,而紅牌是指而已公共基礎對方或者有意故意去犯規時才出現的,一旦出現,便是出局。說這些,你懂嗎?」

    那一次,她可謂自取其辱,腦細胞被無情地貶低了無數次。

    「懂,我當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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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播裡,早已播放了幾遍催促參賽師生趕緊進場各就各位,孔九九收回神遊的思緒,和熱烈揮舞著爪子的蔣楠做別,跟隨在齊陌申身後,直接便進入場地。

    「全校師生這麼多人,減去那些不參賽的,估計都可以將那些個跑道占完了吧?」

    齊陌申將她那隻手輕柔而自然地包裹在掌心,感受到那份溫暖,這才收回正和傅景淵的視線焦灼在一起無言地上演著辟里啪啦啞劇的目光。

    「放心,再多些人都夠用的。」

    孔九九看看那人擠人的場面,只覺得接下來的場面足以讓她耗盡所有的力量。

    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和齊陌申相配的運動裝,t恤短褲,露出一雙誘/人的美腿。其實這真的是運動比賽尤其是跑步類比賽中最正常不過的服裝了,可和他站在一起,卻稔是讓周圍的人產生一種情侶裝的味道。

    她無疑是美麗的,不是沉魚落雁,不是大家閨秀,卻有股無人能及的風采。那種風采不需要偽裝,只是那般站在那裡,盈盈笑著,便能夠沁入人心。

    「學長,待會兒如果我力氣耗盡死在了半道上,你可不能對我撒手不管啊,那會遭天譴的!」

    玩鬧著,孔九九想像著自己沒用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樣子,只覺得渾身一顫,額上掛下幾條黑線。應該,還不至於真的跑到丟了命的地步吧……

    接過一旁美女老師遞過來的水瓶,擰開,齊陌申直接遞給了孔九九:「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在半道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陽光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溫柔的笑意,將她臉上豐富的表情悉數收納入眼中,似要用寵溺與溫柔將她溺斃。

    咕隆咕隆灌下一大口水,孔九九壓下心裡頭那股擔憂:「我還是選擇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可不能把你這根國家的好苗子連累了。」

    「齊老師,你和你女朋友這是打算去上演生離死別的苦情劇嗎?」

    一旁的老師不免打趣了一句,雖說看到過孔九九在報紙媒體上被描繪得活靈活現如何上位成為傅氏總裁夫人,可到底還是沒有達到人見人識的地步。對於這一點,身為當事人的孔九九無比欣慰。

    「沒辦法,她平時膽子挺大的可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總得給她做做思想工作,動員動員奮發向上的情緒。」

    齊陌申朝那老師打了聲招呼,解釋了一句,目送那人走向另一個跑道。

    被嚴重侮辱的感覺在腦中迴盪,孔九九不信邪地磨刀霍霍:「不就是個馬拉松嗎?不就是個比短跑長了那麼幾個小時的長跑嗎?不就是個讓人累癱的極限運動嗎?我跟它拼了!」

    「那要不,去拿個第一?」繼續刺激她,齊陌申唇角弧度上揚。

    剛剛還一臉士氣的人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咱不用那麼拚命吧?學長,拿第一絕對會死人的,絕對絕對會死人的……」

    「那我幫你去拿個第一?」退而求其次,齊陌申將後頭的重點續上,「如果我拿到了第一,你就接

    受我的求婚?」

    「不帶這麼玩的!」發覺被整了,孔九九立刻便跳腳,但又打量了他渾身上下一眼。t恤短褲,和她完全一樣的裝束,連個褲兜都沒有,別提裝那什麼求婚的玩意兒了。她不免又動了份歪腦筋,「好,那你去拿第一。如果拿到了我也不管和傅老爺子的約定,直接便接受你的求婚後去和傅景淵離婚。」

    邪惡因子作祟,孔九九不免想像著和兩人一起去民政局的場面。

    這方和傅景淵剛離婚,便急急跑到另一個位置和齊陌申辦結婚,她估計會被民政局的那些個大媽小姑娘們抽死。紅杏出牆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等等詞彙扣在她身上,別人吐一口口水都足以將她淹死。

    似乎能洞察她的心思,齊陌申鄭重其事地撫上她的臉,指腹的觸感傳來,溫潤細膩,不免貪戀起了這份美好。

    「我不會讓你被人唾棄。」收起指腹,將她被風吹散的髮絲攏到了耳後,齊陌申眸中含著堅定,「總有一日,我會讓你風光大嫁。」

    「我說齊少,你資產也算是不婓了吧,這樣覬覦別人的東西,不太好吧?」

    斜刺裡,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孔九九身子不由一僵。

    不是傅景淵,又是誰呢?

    逆光而來,他的面色掩映在陰影中,看不真切。可那依舊是西裝西褲的打扮,卻在這周圍都是運動服的穿戴中格外顯眼。

    「我不是你的東西,請注意你的用詞。」下意識地反駁,孔九九直接怒目而視。若她不是知道他不愛她,任由誰聽了去,都會以為他是在吃醋吧。

    「你是我的寶貝,怎麼就不是我的東西了?」

    其實,他不是不會說甜言蜜語,只是不習慣說。一旦他說出來,幾乎能讓人無處找茬。

    「你的寶貝在家裡頭讓保姆帶著。」直接將他口中的寶貝引申到正窩在家裡頭可憐兮兮被保姆照顧的十十身上,孔九九毫不客氣地反駁。

    意識到孔九九有意扯開重點,傅景淵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小傢伙是我們共同的寶貝。而你,則是我的寶貝。」

    當真是有些欲哭無淚,明明沒有愛,卻能夠那般理所當然地道出,他分明不是演藝系出身,怎就那麼有表演天賦呢?

    「傅少,你的寶貝另有其人吧?若是讓她聽到,那這誤會可就大了。」齊陌申直接便打斷了他的出色演出,「這兒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日理萬機的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待會兒記者注意到這邊,光圍繞著你拍照採訪就麻煩了,耽誤我們正常比賽。」

    對於齊陌申的暗諷,傅景淵渾不在意地接招,俊臉上有著一絲意氣風發:「我今兒個也是參賽選手之一,怎麼就不能站在這兒了?」

    他的身後,詹世風朝著齊陌申和孔九九擠眉弄眼著。意思是,這丫不是玩鬧的,我也被他拖來殘害了!悲催的四十多公里啊!真的會死人的!

    對上他那般哀怨的表情,孔九九深表同情。畢竟她自己的處境和他也差不多。沒有體育細胞的人傷不起啊……不過她是心甘情願和齊陌申一起跑,而詹世風顯然是比她可憐,被人毫不客氣地踢下來比賽了。但相信以他的心思,中途耍點小詭計,完全不成問題。

    只是,望向對面的兩人,一個是西裝西褲,另一個是polo衫休閒長褲。這樣的裝扮,也真虧得他們還說要參加馬拉松。

    「看來傅少當真是有備而來,連比賽的服裝都是那麼與眾不同。」點點頭,齊陌申牽著孔九九的手走向另一邊,「那就不打擾二位進行準備活動了。」

    看著那兩隻手牽在一處,傅景淵竟覺得那般刺眼。

    男人粗糙的大掌包裹住女人柔軟的手,還真是有夠親密的啊。

    剛要跟上前,不知是哪個記者發現了他,直接便朝著人大喊。

    「快看啊,傅氏財團的傅少也來觀看比賽了!不對,看這架勢是想要親自參賽啊!傅氏如此親民,趕緊拍照趕緊採訪……」

    呼啦一下,集體便向他衝來。

    想要朝孔九九邁出的腳步,不得不定格在半路。

    其實他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理所當然地將孔九九弄到自己身邊。可是,一旦如此,她便會被人扣上紅杏出牆的帽子。

    想到此,他停留在原地,任何記者們一個個機關鎗似的朝他掃射。一個個連珠炮的問題,將他徹底淹沒在口水中。眼角餘光掃到依舊和齊陌申親密有加的人,眼中的微火,竟徐徐燎原,似要將他徹底淹沒。

    鎂光燈閃爍,由著記者的加入,現場到處是被籠罩的活躍。渴望入鏡頭的老師學生們紛紛擺足了pose。自然,各個臉上都洋溢著對該項比賽無比的熱愛之情。暗地裡如何如何對該項比賽怨聲載道,可明面上,自然是急急表現積極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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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當喇叭中出現預備的時候,當裁判人員各自到位,當高高在上的評審員門已經全部坐定,當教育局的人也已經到位,當圍觀的人足以讓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賽事被宣傳得更上一層樓,發令槍響起,煙,裊裊而起。

    所有人,都開始了往前奔跑。

    傅景淵和詹世風的衣著打扮作為這場比賽中的兩個另類,在奔跑的人群中接受著所有目光的審視。

    後者極為聰明地緊隨著傅景淵的步伐,當跑出校門,便逐漸落後,一溜煙便奔到了一個角落,拒絕被人當怪物般圍觀。

    傅景淵似乎沒發現他的開溜,目光注意到孔九九和齊陌申並排而跑的身影,俊顏暗沉。

    直接將身上的西裝脫了,露出裡頭白色的襯衫。他將那價值過萬的外套隨意往地上一丟,加快了腳步追上去。

    驀地想起什麼,朝身後一看,詹世風正悠哉閒哉地開著他的那輛威航在主幹道上旁若無人地顯擺。

    擰了擰眉,傅景淵直接掏出手機。

    「兄弟,你反正放棄資格了,那就配合作一下弊吧。」

    聽不到對方的回答,自動將其視作答應了,傅景淵直接便超過了前面的人群,幾步追上那並排的兩人。在出乎不意間,直接插到兩人中間。

    「三人行必有我師,二人行必有奸/情。為了以防讓人誤會,我覺得像現在咱們這個組合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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