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愛，琢磨不透 文 / 恬劍靈

    「雲醫生，俺孩子的病就靠你了。眼睛是她的命根子啊，俺家就指望著她考上大學長出息了。」

    「大媽您放心，角膜移植手術完全便是小手術了，成功幾率早就不是五六十年代的醫療水平可以比得上的。所以您啊，儘管放寬心，給孩子準備些營養食品，多開導開導她，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說話的同時，雲璃已經將手上的購物袋遞了過去，「這是送給孩子的。」

    「這可使不得，俺都沒請你去大酒店吃飯，也沒給你帶籃水果……」

    「大媽，您送給了我兩顆親手去了蛋殼的茶葉蛋。那份樸實與真誠，便是最好的禮了……」

    兩人的談話漸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雲璃的身影，孔九九才恢復冷靜，這才發現剛剛自己竟如臨大敵般躲在了湯凡奇的身後。

    原來，貪婪如孔九九，也有著懦弱的一面。

    「孔學姐，剛剛那位，是不是雲璃學姐啊？我記得她當初學的是金融啊，怎麼如今卻成了醫生？這真的是當年和傅會長談過戀愛的雲璃學姐？」

    孔九九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揪緊了手，指甲扣入掌心，卻不覺得疼。

    *

    原本還想著怎麼甩掉湯凡奇，不至於暴露她在洞庭漓苑的家。所幸他接了個電話便說有事得回局裡，便匆匆告辭。

    出了電梯，剛打開/房門，孔九九便覺察到了一絲異樣。

    一室的黑暗中，猩紅的點在不遠處忽明忽滅。空氣中，是濃烈的煙草氣息。

    打開燈，不出所料，孔九九瞧見了沙發上那個正抽著煙的男人。

    傅景淵很少抽煙，說真的，從認識他到現在，她見到他抽煙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他曾經抽得最凶的那一次，不是在得知雲璃離開的悲痛後，也不是在得知自己失聰的震驚後，而是那一次，他親手為雲璃的生日而設計的甜蜜，被闖入房間的她撞破。她在那燭光渲染的房間內被他當作雲璃抵在門上，深情地吻上。

    其實那個吻持續得並不長，可其中那份佔有般的深刻，卻是刻骨銘心，足以想像到他對雲璃的愛意。

    「怎麼是你？」許是嘗出了她唇的滋味與雲璃之間的偌大區別，他一下子便分開了彼此。

    也便是從那一刻開始，孔九九知道她是徹底地失去了這個好哥們好兄弟。

    就因為他覺得自己主動吻了她的動作是背叛了雲璃的表現，那一次，他吸了整整一夜的煙，桌上、煙灰缸外、地上，到處都是煙頭，一片狼藉。到最後，竟是被煙嗆得送到了醫院。

    陪伴在他左右的，自然是急急忙忙趕來的雲璃。

    而她孔九九，則被他以「太晚」為由趕回了宿舍休息。

    *

    「這麼大的煙味，怎麼也不開窗通個風啊。」換了鞋進門，這才打開窗，夜風拂動額前的髮絲，孔九九突然便有些不安。

    不怎麼吸煙的他突然大肆吸煙，是不是代表，他已經見過雲璃了？

    「你將這週六的時間挪出，準備一下x大的畢業招聘會。」

    傅景淵突然的開口讓孔九九一怔，狐疑地望向他，卻見他將還在燃著的煙頭擰滅在煙灰缸裡，頭也不回地走向浴室：「這麼晚才回來，都不知道要做飯嗎？」